第 5 节
作者:白寒      更新:2022-10-11 20:28      字数:4770
  “那你就和她散伙,要不我真的告你去,我说到做到。”
  丈夫对给她说:“水月,我不会不管你和儿子,让我想想办法,这几年,我挣了钱就往家寄,我是为啥?”
  “你还有理,社会渣滓干的事,你都干了,还有脸说!你伤了别人的心,我跟着你还有什么好处?”
  “不好就滚!”他大怒,一把扯住水月,往外推。
  这时刘淼的母亲和姐姐也来了,见两人打在一块,不问青红皂白,揪住水月就打。水月被两个女人拉住,毫无还手之力,刘淼举起手中的菜刀就砍。。。。。。
  水月不想死在他的手下,只穿着裤头拼命跑出门去打了110。
  送到医院里,她浑身是血,大腿处两道口子外翻,惨不忍睹。
  她的世界变了颜色,她的心在滴血,她的伤好了,对丈夫的心也死了,她上诉,要求离婚。一段日子以来,水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在这个城市里,举目无亲,离了婚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娘家,当年自己是找了个工人出来的,像今天出国留学一样风光,如今闯了一脸皱纹回去。。。。。。不,不,人要脸树要皮,村里人会怎么看,守活寡也不回去。她十分矛盾。刘淼得知她上诉了,跪在雨水里不起来,非要她答应不提离婚的事,她的心太软,为了孩子,算了。
  想到儿子,儿子大了,活泼可爱,儿子没有家怎么行?对他的成长不利。离婚图什么,做女人做到这个份上,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自己跌倒自己爬,她昏昏沉沉地度过了几个月泪眼蒙蒙的伤心日子。水月毕竟不是一般的妇女,她的智慧与她的外表相比一点也不逊色,她坚强地为儿子撑起了一个家。以后的日子,她不再想那些伤心事,除了给儿子做饭,她开了一家美容院。一心一意经营她的美容院。慧心兰质,聪明的她,开了皮肤护理、纹眉等高等服务项目,经营全国名牌化妆品,不久,局面打开了,城内很多爱美的妇女闻风而至,生意不错,她的心情渐渐地好起来,脸色也滋润了。
  刘淼回家来,见水月不再揪住他的过错不放,对她善了几分,她却从心里反感,她觉得孤独,无话可说,她用沉默来抗拒这冷酷的现实。她想付出爱却没对象,一个男人,不诚实,还算男人吗。她内心常常痛苦,为了儿子,为了比命还看得重的名声,她苦熬自己的青春肉体,上帝就这么不平,多点耐性吧。
  她有时想报复他,找个做伴的、对她好的男人,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有个体户小伙计,也有老板,有政府官员,也有文雅的书生,里面有她心仪的人,可是,她心中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墨线,在规范着自己的行为。她想,儿子已经有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心灵受到了伤害,他不能再承受一个不规矩的妈妈,她要给他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儿子要成才啊,做父母就要承担责任。负责就要做出牺牲,就像一个优秀的运动员,他要取得骄人的成绩,就不会和我们一般人那样轻松地歇假和过星期天。“我要做个好母亲”在最难的时候,水月就用这个来告戒自己。
  刘淼质问水月刚才他来家时怎么没人呀,打电话到店里,怎么说一天没去了。水月盯了那双小眼睛几秒钟,觉得那双眼睛中发出阴险的光。
  “你不好好抚养儿子,想什么想,我不缺你花,不缺你吃,你愿开美容院,我帮你,帮你请师傅,给你买汽车,你还不满足。若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来,可别怪我姓刘的不客气!”
  “这就是你对我的好,除了打我,还怎么对我好过?这些身外之物有和没有一个样,你在外面不检点,人人都可以嘲笑我,我算什么东西,这么开放了,我。。。。。。我是个女人。。。。。。。”水月还是害羞,她的生理要求强烈,她需要男人呵护她,爱抚她,宠她,爱她,可是丈夫除了满足她物质外,在心理上强烈地污辱了她。她知道丈夫在外包二奶,天高路远,丈夫财大气粗,她一个弱女子实在奈何不了他。
  “我不跟你过了,这不是人的日子,你听着,最好为了儿子咱到民政局协议离婚。你听着,这次我离定了!离定了!”水月第一次在刘淼面前挺起腰杆,她美丽的眼中散发着坚强和不屈。
  刘淼弄不懂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人使水月义无反顾地离婚,以前这个话题倒是他挂在嘴头上,他在水月的留下了无数个紫色的印记,她只知道哭泣,连提也不敢提。只是上次他砍了水月两刀后,水月才提离婚的事。
  刘淼狠狠地说“我先说开,离了婚你一无所有,咱的房子是我母亲的名字。你的美容院是我姐的名字。你滚吧!”他一脚将水月踢倒在地上。
  “魔鬼!一家子魔鬼!”水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说什么?”刘淼瞪起眼问。
  “你还问我,你在外找小老婆,花天酒地,让我自个在家,你算个什么男人?”
  “我算个新时代的男人呀,男人,你不知道,有几个安分的,告诉你,我在外不是我找女人,是女人找我,我有什么办法,哎,告诉你,你可以找男人呀,你可以挣钱呀!”
  “住口!在咱家里不许你说下流话脏了我的耳朵,好,刘淼!你不尊重我,我就是不同你过了,你以前盼着我同你离婚,我为了儿子不答应。都这么些年了我也死心了。可是你还拿我不当人,只要回家就打我,我要和你离婚,你不同意,我会去告你重婚罪,我有实证,让法院去调查去。”
  其实这是刘淼最怕的。什么事情认了真,只要一调查,重婚罪载了头上,是会判刑的,他一想到判刑就火冒三丈。
  “好,我,你他妈的还想欺负我,告诉你,要不看在儿子面上,我砸死你个婊子,怎么着,你反了,他妈的。老子一宠你,你就不知姓啥好了,你是不是看到老子这一阵回家勤了点。实话告诉你,不听我的,你不要后悔。”他叉着腰瞪着眼,凶神一般对着水月破口大骂。水月又一次领略了凶残、冷酷,一阵透心的悲凉从头窜到脚,这是生活了十八年的丈夫,他对自己一点爱都没有,一不称心就破口大骂,还留恋他干什么。她暗暗地下了决心,坚决要求离婚,同知冷知热的庆国在一起。
  “实话告诉你,那两个打人的小子都是我叫人找的,算手下留情。想欺负到老子头上,门都没有,别看老子在深圳,在曲阜我有的是眼钱。”
  水月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敢说,有一阶段,同她熟悉的一个男人来找了她几次,也许有点那方面的意思,便宜没赚着,在路上,却莫名其妙地挨了揍,再也不敢同水月套近乎了。
  “你什么事干不出来,你这恶魔。我和你在一起天天做恶梦,我再也不求你了,咱们过了十八年日子,好说好散,算是你积了德。”
  刘淼便不作声,他包了二奶,那姑娘当初并不知道刘淼在家里有了老婆,后来知道了,就哭闹了很多次,逼着他离婚,他舍不得唯一的儿子,他也知道水月的善良,要不为了自己创下的那份产业、财富,他内心里还是愿意同水月过。没办法只能舍一取一,那女人太泼,他有时受不了,只好躲。
  那边催着办离婚,水月又这么坚决,他倒真考虑了。
  水月苦恼极了,自己的闹和硬闯,偏偏拉来了男人的心,破天荒地,刘淼对水月特别温柔,这一夜过得如此满足和温馨,水月过后蒙着被子拉住了他的手,她说:“刘淼,只要你这样待我,和那边不来往了,我会天天这样守着家,我为了孩子也不会离开你。我的要求不高,只想和你一个心眼过日子,老天爹,我这个正常的要求也达不到,我苦命啊!”她委屈地流下了眼泪。
  在水月的意识里,只要两人有了感情基础,才会有美满的婚姻。她与他想的不一样,家是自己的好,男人也是自己的好,可男人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这令她万分恼火。她为寻找感情而等待着,在等待中寻找精神的寄托,她为了儿子,牺牲自己的青春,牺牲自己的欲望,可是寻来觅去,谁知心灵深处迷恋的仍是初恋时未做完的梦,庆国是她梦中的情人。当年听信爹的话嫁给了工人,在他面前低人一等,永远是农民,他开口闭口土包子,傻×,木头疙瘩。骂得水月无所适从,骂得她没了自尊。等刘淼下了海,没了工人编制,可是他又挣了大钱,水月还是跟不上趟。当他去深圳,有了宠大的经济济基础后,彻底地与水月拉开了距离,水月成了他施暴的对象。
  水月开起美容院后,她有了自己喜欢的事业,虽然天天忙忙碌碌,但她觉得充实和快乐。她成熟了,美丽了,有能力了。可是富裕的生活、精明的才干,使她眼光高了,没有人能与她相匹配。她发誓,非有感情的不嫁,找个知冷知热、真正关心自己的伴侣,求个心灵沟通。十八年过去了,儿子大了,火气小了,丈夫也来得少了,三十八岁的女人在叹息中遇到了点燃她心灵的之火的人。如果只是单相思,也就完了。庆国的恋恋不舍,温情脉脉,使水月欲罢不能。
  水月的心很软,见乞丐就付钱,看电视就落泪,可是咬起牙来,也是硬硬的。刘淼在她的心中,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永远的遗忘在角落里的符号。只是在儿子的口中,才变得亲切。刘淼激不起她任何的梦,有的只是激烈的恨,她想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为自己活着为谁,为丈夫,丈夫不需要你,他还是你的仇人;为儿子,等儿子大了,就展翅高飞。还是在兼顾儿子的基础上,为自己活着。她的能干,不光给她带来了丰厚的利润,还带给她很多的荣誉,使她寂寞的心得到了心灵慰籍。
  水月不去听刘淼的斥责,她脑子里满是庆国的影子。而在庆国的眼中,水月还是那么年轻,有丰韵。那股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成熟、高贵的气质令他神往。在她面前,他爱中带着被渴求的理解,被承认,继而被尊重,被接纳。开始时仅仅是出于礼貌,出于友情,出于亲不亲故乡人的慨叹。他同情水月,他觉得像水月这么高贵的女人实在不该沦落到这个地步。他要帮水月。他不能让水月死在这个恶魔的手里。
  “水月,离不离婚你自己拿主意,世人都是劝合不劝离,可他对你哪有点丈夫的样子?”庆国说。
  “他这个恶魔。厌恶我,摧残我,却又拖着不同我离婚。让我给他养着儿子,我怎甘心受这个辱。对我这样却不愿意离婚。”水月说。
  庆国心里感到沉甸甸的。
  那天他在与水月的相见中,丝毫没有重续旧缘的念头,他只是同情她,想帮她一把。
  可是当拉上窗帘,室内温馨的气氛像雾一样弥漫开来时,庆国的情绪起了变化,他坐在圈椅里,喝一口茶,望一眼水月,水月期期艾艾地望着他,似嗔似怨;两人这么对视着,温馨的气氛又似乎被陌生的隔膜笼罩着,谁也不好意思主动伸出爱情的触角,若遭方拒绝,那将是多么尴尬的事情。二十年不是个小数字,在人的一生中,有几个二十年,二十年后的水月还对自己钟情吗,二十年后的庆国还是否对半老徐娘的水月感兴趣,他们对望着,期待着什么。当水月又一次给庆国添茶水时,庆国攥住了她的手,水月的心狂跳起来,庆国热切地望着她忧郁的眼睛,那眼睛里分明有一份羞色,还有一份被爱的幸福。他用力了,水月也随之软了下去,不知什么时候,俩人拥抱着坐在床沿上。水月什么也不想,她让庆国抱着她,享受他宽阔胸膛带给她的温柔与敦厚,带给她被疼爱、被呵护的滋味。这是水月梦中都想要的,女人吗,不只希望男人的力量,有时更需要男人的温柔呵护,水月流泪了,庆国不知如何是好,他一边掏出手娟给她擦泪,一边问:“怎么啦,水月,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受难为,我回宾馆去。”水月一把拉住他:“傻瓜,我是高兴得流泪,二十年了,你是唯一对我温柔的男人,我。。。。。。我。。。。。”庆国诧异了:“你丈夫。。。。。。”
  “别提他,他除了吼叫以外,就知道喝了酒打我,还懂得干什么,关怀别人,门也没有,几年了,我们连手也没拉过。他对我的好,就是打我,像畜牲一样糟踏我,他瞧不起我,一辈子没瞧起我。”
  “这几年,我不缺钱花,不缺钱花又怎么样呢?我羞于向人诉说苦恼,你可能不会明白,他不在家的这几年,我也不沾男人边,说起来人们都不信。”
  庆国也不信,在他眼中,天仙似的水月在这个开放的年代里,会没有男人呵护她。
  若真的没有,她只和自己这样,庆国忽然觉得肩上沉重起来。
  他想象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