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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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裁判 更新:2022-10-11 20:28 字数:47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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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对我的主意大加赞赏,他请曹平给他配了个助手小李,专门负责安排发号叫人的事,就像给门诊医生配个护士一样。小李是人民大学新闻系毕业的大学生,长得又高又胖,脾气倒很温顺,适合于对付登门拜访的人。
廖紫兰已经是第五天没来上班了,也没有打过电话。员工的工资早该发了,日常办公用品也该买了,汉强大厦物业部门已经两次通知我们催缴下个月的房租。公司急需用钱,可管钱的人偏偏不来。曹平让首席情报官CIO徐东联系廖紫兰,无论如何要先取出一部分钱来救急,否则公司就要停摆。
徐东有丰富的情报专业知识,他用了1天的时间调查了解廖紫兰的情况,结果带回来的消息令人震惊和恐怖。廖紫兰失踪了!她的家里人说她有5天没回来了,她的手机5天前已经停机,查她的外汇帐户,银行方面告之,廖紫兰的帐户已经注销。
“不可能,她不会做出这种事,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曹平变成了一条疯狗,“一定要把她找到,一定!”
“我们都被她耍了?”首席法律官严格问。
“联系她在美国的前夫,她要是回美国,肯定会和她前夫联系的。”首席技术官王派提供了一条线索。
徐东掏出一个小本,抓起电话拨了起来。片刻,那边有人接了。徐东用尽量平稳的口气说:“我是廖紫兰的朋友,请您让她接电话。什么?她不在你那里?她最近和你联系过没有?你们早就不联系了?谢谢。”
徐东的电话让所有的人变成了泄气的皮球。谁也拿不出办法来解决公司的财务危机。好在约翰还不知道,他还在办公室里和满怀热望的人谈投资问题。
“封锁消息,只限于我们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曹平转了几圈后说,“还得找她,我们分头找,一定要把她找到。”
“我们报案吧,也许她被人杀掉了呢?”王派说。
“她不会被人杀掉的,她的外汇帐户只能自己注销。”
“再找找看,不行再报案。”曹平说。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觉得也只好这样了。我离开公司,去了趟长城饭店。我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长城饭店是我和廖紫兰演绎浪漫的地方,也许她会躲在那里,等我去找她。我伤了她的感情,她要等我去修复。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以再骗她一回,只要她把钱拿出来就行。公司的名声已经大张旗鼓地宣传出去了,为了公司的利益,我也得牺牲一把。
我的希望在长城饭店破灭了。服务生帮我查了5天来所有住宿和离店的客人情况,没有叫廖紫兰和珍妮的。服务生客气地对我说:“抱歉,先生,您说的这位女士也许住在了别的酒店,我们这里绝对没有接待过她。”
没接待过,就说明她没有来过。廖紫兰真的从我们的视野里蒸发了。这个漂亮能干的女人,拿着美国绿卡,带着200万美金,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要说廖紫兰的失踪使我震惊的话,曹平、徐东、王派、严格的集体离去则将我推进了绝境。
第二天我是正常来上班的,约翰和员工们也是正常来上班的。曹平他们没有来,我以为是找廖紫兰去了。但是中午11点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尖叫了几声,我一看,是外面发来的信息。打开信息,刚看一眼,我的头就“嗡”了一下。
信息是曹平发来的,他告诉我,他们几个要去美国移民局告发廖紫兰,请移民局吊销廖紫兰的绿卡,再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发出红色通缉令,在全球通缉廖紫兰。公司的事由我全权处理。
处理?我怎么处理?房租可以不交了,但员工的工资不能不发,还有和美华基金会的投资协议书是我签的字,200万美金,这笔巨款我到哪里去找?什么吊销绿卡,什么红色通缉令,这不过是幌子而已,曹平他们一看大事不好,全体开溜了。我是公司的法人代表,我不得不承担起全部责任。这个责任太大了,远远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即使我倾家荡产也是杯水车薪。
我给曹平他们几个挨个打手机,全部是不在服务区。我和机场联系,去美国的飞机已经起飞。我变成了一只掉进陷阱的困兽,挣扎也罢,不挣扎也罢,结局是死定了。
明白了必死无疑的结局,我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在我临死之前,我要安排好后事,不能随随便便地一走了之。我看了一眼表,是下午1点半,去股市取钱时间还来得及。我去了趟卫生间,把头发梳了梳,把领带重新打了一遍,像个衣冠楚楚的绅士离开了公司。
到了证券公司,我调出我的股票,今天全线飘红,全部股票的市值正好是200万。我苦笑了一下,这200万要是美金该多好。我把它们全部打入卖单,不一会儿就全部成交了。
股市是和工商银行联网的,办完了股票交割手续,我就去了工商银行储蓄所。我把200万进行了必要的分割:提取20万现金,其中15万是发给员工的工资,5万是给约翰的辛苦费和回国的路费;给林姝办了一张40万的存折,这是我欠她的房款,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给儿子陈雨生办了一张30万的存折,作为他上大学和读研究生的费用,这小子肯定能上研究生,至于读不读博士,就看他自己的意思了;给母亲办了一张10万的存折,不管老人要不要都要给她,养育之恩不能不报;剩下的100万我留给了白洁,这个苦命的女人,和幸福擦肩而过,咳血不是个好兆头,一定要抓紧时间治疗。
离开储蓄所我去了趟公安局,把廖紫兰携款失踪的事报告了值班警察。值班警察说,他们会很快向上级领导报告,希望我能协助他们开展侦破工作。
办完这一切,我回到了公司。无论多么难开口,事情还是要告诉大家的。我把钱给了会计,让她把每个人该给的工资数好装袋。我要大家停止工作,把CFO失踪的消息告诉了大家。员工们大吃一惊,没有人有这个思想准备,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本来公司已经呈现出良好的发展势头,怎么会出现如此严重的问题?有几个人向我提问,我没有心思回答,只是明确告诉大家,从明天开始,大家不用上班了。我代表公司非常感谢各位的工作,该给的报酬1分不会少。
约翰从房间里出来了,他问我怎么回事。他的房间里还坐着两个来谈项目的人。我让小李把客人请走,拉着约翰来到曹平的办公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定要给我解释清楚。”约翰大声吼道。
“约翰先生,你不必大声喊叫,否则我不会向你作任何解释。”我的心情已经恶劣到不能再恶劣的程度,约翰的吼叫只能使我的脾气变坏。
“好吧,陈先生,请你告诉我,CEO今天为什么不来上班,CFO又去了哪里?”
“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曹平他们几个今天去了美国。”
“为什么?他们不满意我的工作,找主席告我的状吗?”
“不是,他们去找移民局。”
“他们都有我们国家的绿卡,找移民局干什么?”
“因为CFO失踪了,他们找移民局是要吊销廖紫兰女士的绿卡。”
“我不明白,CFO为什么失踪?”
“你们的钱打进她的帐户,她卷款跑了。”
“干得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跑?”
“我也不明白,有一天找到她的时候,我会问她的。”
“难道说,我们的钱没有了吗?”
“可以这样说。我建议你先回国,这是给你的钱,5万块人民币。你可以向金子昂先生报告,需要我证明的话,我可以出具证明。”
“陈先生,不是你出具证明的问题,你要为我们的200万美金负责,因为你是公司的法人代表,我们是和你签署的协议。”
“我已经向公安局报案了,这是我能尽到的最大责任。”
“诈骗,你们在诈骗我们,我要告你!”约翰挥舞着双拳,暴跳如雷,嘴里还冒出了一大串英文,只有一个词我能听懂,那就是“混蛋”。
我知道对于一个尽职尽责的首席代表来说,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200万美金不能如此容易打水漂,但我不能鼓励他这样做:“约翰先生,如果你不回美国的话,就随你便了,我得走了,恕不奉陪。”
我丢下怒气冲冲的约翰,来到财务室,员工们还在排队领工资。大家见我进来,都自觉地让到一旁。我把5万块钱给了会计:“这是给约翰先生的,他现在不想要,等会儿你再给他。你走的时候要告诉汉强物业的人,从明天开始我们退租了。”
“机器设备怎么办?”会计问。
“你和小李负责处理,先找一个地方存起来,或者能卖掉也可以。”
“陈总,您放心吧,我们会处理好的。”小李在一边保证。
放心不放心也无所谓了,我最后看了一眼大家,双手抱拳说:“各位,我先走一步了,大家好自为之,将来谁发财了,别忘了通知我一声。”
“陈总走好。”员工们将我送到门外。
我开车先去了父母家。他们已经搬进了我原来住的房子。老两口对得到改善的住房条件非常满意。我没敢告诉他们,为了能让他们住进来,我欠了林姝10万块钱的债。他们满意就行,在满意中生活,应该是老人对生活的最大奢求。
姐姐也在,她正和父母聊天看电视。
我把写着母亲名字的存折拿了出来,母亲吓了一跳,死活不接:“小光,你发疯啦,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
“妈,我要出长差,暂时照顾不了您和我爸。”
“有你姐呢,怕什么?”母亲说。
“是啊,小弟,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爸妈的。”姐姐说。
“妈,我知道有姐姐照顾。可是现在看病挺贵的,您和我爸都是上岁数的人了,手里没钱不行。”我坚持要母亲收下存折。
“能有什么大病?我要是真得了大病,也不治了,花那么多钱,治好了也是一把老骨头。”母亲说。
“瞧您说的,有病必须要治,别管什么病,好好活着,对我们作儿女的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是吧,爸?”我问父亲。
“那就收下吧,这是小光的一片孝心。”父亲说,“将来要是用不上,我们百年之后再还给他。”
“小光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母亲说。
“妈,您说我不懂事?”姐姐不干了。
“你们都懂事,所以我和你爸的身体才这么硬朗。”母亲收起存折。
“姐,你先坐着,我得走了,还有事要办。爸,妈,我走啦。”
“小弟,你要注意身体,干事业没有好身体不行。”姐姐往外送我,嘱咐道。
“我知道。姐,你和姐夫还行吧?”
“还是老样子,你姐夫老念叨你,总想和你聊聊。我说你现在干网站呢,没时间闲聊。等你有时间,跟你姐夫聊聊。”
“我知道。”
“你们那个全球华人网站什么时候开通?我看报纸上宣传得挺厉害的。”
“还得有一个过程。”我撒谎道。全球华人网站已经胎死腹中了,我现在就是在处理后事。但这些不能和姐姐说,让亲人担心解决不了的问题,是给亲人平添痛苦。
离开父母家,我本想去白洁那里,打了一个电话,是她女儿接的。白洁在电话里告诉我,白荷今天回家拿衣服来了,明天一早回学校。为了避免引起白荷的情绪波动,我和白洁商定,白荷在家时,我们尽量不要见面。现在我只好回自己家了。
这是林姝在北三环外花了50万买的一套3居室,有80多平方米,她又投了10万块钱装修,5万块钱买家具,把这个新家搞得象模象样的。她对这个家比我上心多了,能拿出5万块钱买家具就是一个证明。这5万块钱她没让我写欠条。和她80多万元的存款相比,5万块钱算不了什么,可是对林姝来说,的确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在小贩那里买菜连1毛钱都去争的人,能一下子拿出5万元,这得下多大的决心。由此可见,她对这个家寄托了多么重的情感。
儿子在自己的房间里读书,我没去打搅。我把林姝叫进我们住的卧室,关上门,拿出给她的存折。
她的反应不是吃惊,而是狐疑:“你哪儿来的钱?”
“我把股票卖了。”我承认道。
“现在股市低迷,我又不急着要钱,你卖什么股票?”她的声音高了八度。
“你小声点,别让儿子听见。”
“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卖了股票损失得多大?”
“这股票必须要卖,不然的话,我欠你的钱可能这辈子还不了你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别吓唬我。”
“我不是吓唬你,”我决定把全部事实都告诉她,让她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不要再考虑什么股票的损失。“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