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
套牢 更新:2022-10-11 20:26 字数:6108
“可不是吗?我旁边那个姑娘紧张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多么可怜啊。“
“最多不过是一场赛跑游戏罢了。”
“别大声嚷嚷!”
我忍不住笑了。
“这一来横谷老师的形势就要产生变化啦。”
“那件事大概会不了了之,是吗?大家对真知子的事慢慢就会忘记的。”
“不,正好相反。”
“相反吗?”
“如果这次比赛的成绩一落千丈,不就说明非依靠横谷老师不可吗?但现在这样大获全胜,那就说明没有他也能行。”
“那么……”
“在运动大会召开之前怎么样,现在还很难说,不过开完之后他一定会丢掉饭碗的啊。”
这事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不禁哑然。
“这是邦子你的猜想吧?”
“这是可靠消息。其他老师们欢欣若狂的心情你大概也可以理解的。横谷老师走了,另外的人就可以当体育主任啦。”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原来我还以为他们只是为优异成绩而高兴哩。
“你真的一无所知吗?”
邦子问道。
“纯结少女就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啊。”
“阿瞳,你把一切看得太美好了。田径队里的学生和大人们有千丝万缕的利害关系呢!”
这点我是知道的。虽然知道,但是我……
参加比赛的是我们的学生呀!
我们全力以赴地跑,结果却成了开除横谷老师的帮凶,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我并不特别同情横谷老师。
这事真不是味儿!想到大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我就忿忿不平。
“我先走了。我还有别的事。”
我对邦子说道。
“我想吃点东西。反正我已经来了。”邦子笑道,“你信不信?我停止了田径训练后,体重立即减少两公斤!本来是应该发胖的呀。这可是违反了医学规律。”
我向老师们告辞,然后离去。
外面暮色苍茫。明天是星期一,新的一周又要开始了。
白天开始变得长了,很快又可以在晚饭后散步了。
不过即使有空闲时间散步,心情却很沉闷忧郁。
真知子和横谷老师离开学校后将会怎样呢?
即使他们俩忘记了这件事,但是大家还会记得的。就算我们装作若无其事。但心情总不会愉快的。
我找到一个公共电话,掏出一个硬币,想打电话给妈妈问问要不要买什么东西回家。
投入硬币,打自动电话,这是电子游戏机的玩法。
噢!游戏……我和棧ㄖ涞挠蜗凡灰彩谴哟虻缁翱嫉穆穑空獬∮蜗坊姑挥薪崾ā?br />
想到这里,我改变主意,拨动棧ü镜牡缁昂怕耄?br />
“喂,请给我接棧ㄏ壬N医型!?br />
游戏又要继续进行。
游戏开始已经一个月了。现在田径的预选赛已经结束,离开运动大会还有两个星期。等到大会结束,就是初夏季节了。
到了那个时候,这场游戏将变得怎样呢?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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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呀!……我不是告诉你危险吗?……可是你……”
不过他的声音微弱,而且断断续续不成句子,好像是自言自语。
“可不得了啦……完啦……”
他在全身发抖。
“你给我……绑住脚……把血……”
我开腔了。这时棧ú藕孟裰鸾デ逍压础?br />
“啊……是的……用手帕……你等一下……”
“用我的腰带……”
“腰带?是吗?好的。”
我解下连衣裙的腰带,让他紧紧绑在大腿上。这时,疼痛减轻了许多。
不过也许由于精神上的打击,我感到全身发冷,战栗不已。
“我送你到医院去。你再坚持一会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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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地点头。他回到驾驶座上去,好像在翻看地图,一面喃喃自语:
“从那边转下去……是右边吧……好,这条路最近。”
汽车开动了,我的伤口仍然疼痛。我咬着嘴唇忍耐,但泪珠还是禁不住簌簌地掉下。
“很快就到的,挺多十五分钟。”
他安慰我道。
我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疼痛和流血在折磨着我。我一连几次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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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这不是医院啊!”
“这个地图是张废纸!”
他的咒骂声不断传入我的耳朵。
至于我因为疼痛的折磨,完全顾不上考虑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一心一意只求打一支止痛针,越快越好。
车子转入了一条狭窄的街道,不停的颠簸使我疼得差点哭出声来。
“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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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没有事啦:”
我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
“你好好听着,知道吗?……把你送进这家医院后,我要离开这里—……你明白吗?其余的事由医院来照料。我、我……我不能呆在这医院里……”
我好像在发烧。迷迷糊糊地听着他说道:
“如果人家知道我和你这样出来开车兜风,我就不好办了。你明白吗?……当然我很担心你的情况……可是我也有许多麻烦。我有老婆,有孩子……所以,求你帮帮忙……你不要声张出去。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行吗?”
他愁眉苦脸。平日那种冷静而矜持的神情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他这副模样和刚才搂抱我时的咄咄逼人气势简直有天渊之别。
“所以你嘛……你就说是被一个不相识的人送来的。这样说就行了。这种事经常发生的,不是吗?……我信任你。
我求你啦!你可不能声张啊!“
我感到唇枯舌干,无力地躺着,连话也不想说了。我只有默默地点头。
“谢谢你啦。那么我……我这就去把医生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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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明白他为什么不去报警而是到处找医院。他害怕呀。开车载着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在深夜里兜风……对于他这个树敌甚众的人来说,这个事件是很好的丑闻。他的地位,他的家庭……一切都完了。
因此,如果他把我收藏在这里,那么……但他绝不能让我声张出去。
我闭上了眼睛。疼痛一阵阵袭来,使我无法忍受。
我听到了人声,还有脚步声……好像有两三个人。
“把她抬出来,放在担架上!”
这大概是医生在说话。
这家医院比我想像的大得多。出来的三个年青医生和护士把我抬出车外,我疼得哇哇直叫。
以后的情况我只能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断。
“看来伤势不轻哩。”
“要马上缝合……”
“准备麻醉……”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嚷着。
我仰面对着洁白的天花板——幸好我进的不是一家又旧又脏的医院。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入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人们问我家里的电话号鸭。我无法隐瞒不说。虽然我担心妈妈会吓得失魂落魄,但还是说出了电话号码。
人们给我打了止痛针,我半睡半醒的,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只记得妈妈和姐姐吓得面无人色赶来看我。
伤势怎么样了?快点给我做手术吧!
怎么拖拖拉拉还不动手啊!
我喃喃自语,不停地抱怨,慢慢地睡着了。不,也许是失去了意识吧。总之,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反正都是一样。
不过我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的伤势不轻……
姐姐进来了。
“……姐姐!”
“疼吗?”
姐姐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姐姐不上班吗?”
“我请假了。”
“没事!姐姐夫上班吧,我死不了!”
“你胡说些什么哟?”
姐姐笑道。
我觉得姐姐无精打采。不过平日她也是这样的,所以我并没有问她。
“你想要什么东西呢?”
姐姐问道。
如果在平日,我就会提出要这个那个的。但是现在我却毫无心思去考虑要些什么。
“要什么东西吗?连衣裙。皮鞋、手提袋……”
“傻瓜……这些算得了什么!”
我把头转过去望着窗外。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三时左右吧。因为天阴,所以房间很暗。”
“外面下雨吗?”
“快到梅雨时节了。天气有点潮湿。”
我们相对无言,只好找这些话题。
“妈妈生气了吧?”
“怎么说呢?她好像觉得莫名其妙。”
“大概会这样的。”
“阿瞳——你真的坐了一个不相识的人的汽车吗?”
“你经常这样吗?”
“偶然罢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姐姐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事可闹得乱哄哄呢。谁也想不到阿瞳会到旅店里去换了衣服游玩呢。”
这事糟透了。
我做完手术后,因为麻醉药的缘故,第二天昏沉沉地睡了一天。在这段时间里,旅店的物品寄存处见我没有去领取那个纸包,便打开来查看,在书包里发现了学生证,于是通知了学校……
田径队一个充满希望的尖子,一夜之间(准确地说是一天一夜之间)堕落成为放荡的少女!
当然,我因为没有碰伤别人,所以不必担心会被指控而成了报纸上的新闻人物。但是我完全可以想像在学校里,我的“浪漫史”已在一瞬间不胫而走了。
“据说学校方面决定等你康复后能够上学时再研究处理办法,这事已经通知妈妈了。”
“要我退学,是吗?”
“这个还不知道……起码要写检讨吧。不然的话……”
“我的拿手好戏是装哭哩!”
我苦笑道。
“你别满不在乎啦!”
姐姐哭笑不得。她又问道:
“那件连衣裙是怎么回事?”
“我叫别人给买的。是那个偶然相识的人。”
“皮鞋和手提袋也是吗?”
“嗯。不过所谓相识和来往,只不过是吃吃饭,到酒吧喝点酒罢了,没有别的什么,因为我每次都按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