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
一米八 更新:2022-10-11 20:25 字数:4696
子里。我去询问师傅:明天早晨什么时候开车?师傅说:“清早六点”。我一算时间,如果六点钟准时出发,不到两个小时就进了城,正好赶上八点钟的考试。我心里有了底,便在就近的小饭馆要了一碗面,吃后花五角钱订了铺,连脚也没洗就上床睡觉了。
刚过午夜二时,我就早早地醒来。此刻,万籁俱寂,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外面偶尔传来的狗吠和一阵阵鸡鸣,时间真难熬呀!四多点,我就起床了,拎着小布包向歇班车停放的地方走去。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影,我就着朦胧晨光围着班车绕圈子。不知又过了多久,陆续有人进得院子里,都是乘车进城的。已到五点半了,乘车的人到了不少,就是不见司机和售票员。大家嚷道:谁去叫一下他们。我的心里比他们还急。忙问:司机住哪里?我去叫他们。按照大家指的地方,我跑去把房门拍得山响,过了一阵,里面才极不情愿地传出一声骂:“叫魂呀叫!还这么早就催。”我带着哭腔央求说:“对不起,我要进城赶考呢,你能不能早点走。”也许这几句话起了作用,司机和售票员都起床了。洗嗽完毕,司机打开车门,发动车子,检查一番后,回头问大家:都上车没有?然后缓缓启动车子出了院子,上了通往县城的公路。此时正好六点。
车子开得很快,可我的心比车子还飞得快。我坐在一隅默然无声。八点正,车子进了县城。如果等车子进站后我再返回来到县教育局,时间已来不及了。我在十字路口叫司机停了车,下车后飞也似的往县教育局跑(因为我不知道考场设在哪里),到教育局一问,说是县教师进修学校组织的,要到那里去问。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县教师进修学校,遇到一位姓陈的老师。他说:考场设在一小,你快看榜,你在哪个考场。他看了一下表:只有五分钟了,开考半个小时后就不能进考场了。我看清我是第一考场后,便以更快的速度向考场奔去。
待我在二楼找到我所在的考场时,监考老师正准备在我的试卷上注明“缺考”。见我进来,监考老师看看表说:
“再过三十秒,你就不能参加这场考试了。”
我坐在座位上,心“咚咚”地跳个不停。十几分钟过去了,我还没有动笔做试题。监考老师都在替我着急。
待情绪稳定后我才开始作题,幸好第一场考试是我基础比较好的“语文”。因此,考试终了时间未到,我已做完了所有试题。以后的几场考试都还比较顺利。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吉首民族师范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于是,从民办教师转为公办教师。两年后,我分配到一所乡中学任教。从此,我时时告诫自己,要抓住工作的每一个瞬间,尽心尽职干好工作。五年后,我调到县教委办公室工作,再过半年,我调入县政府办公室工作,从秘书干到副主任再到现在的主任。
现在回想起来,我还心有余悸。那是多么宝贵的三十秒啊,这宝贵的三十秒改变了我的命运。假如我失去了这三十秒,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当有人羡慕我机遇好时,我说:“人生有多少宝贵的瞬间,抓住它,就是另外一个天地,失去它,就是另外一种结果。我不过是抓住了至关重要的一个瞬间,才有了今天的境遇。”
取包裹
星期五下午,我收到一张寄自山东枣庄的国内包裹通知单。我与枣庄没有多少联系,什么人会寄包裹给我?但单子上明明白白写着我的单位和姓名,也就收下了。
第二天吃过早餐,走出机关大门,在街上拦了一辆“慢慢游”直奔邮局。走进邮局营业大厅,大厅里空无一人,我张望了一会,靠近营业间,通过钢筋隔着的窗子,发现靠左边的营业台上坐着一位中年女营业员,正在拨拉着算盘打帐。我挪动几步凑上前去,见她挂着金耳环,戴着金戒指,显得珠光宝气。我站了一会,见她没发现我,便说:“请问,包裹是在这里领取吗?”女营业员似乎没听见,耷拉着眼皮,仍在埋头算她的帐。我以为她没听见,呆了一会,正准备第二次发问时,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是的”,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又过了一会,她从鼻孔里哼出了第二声:“把单子填好!”我说:“填好了”,忙把单子和身份证从铁窗小孔往里递过去。她伸手接了,拿出一本厚厚的登记簿,慢慢翻找,找到登记的那栏后,草草的写上了领取日期,然后“啪”的一声把登记簿往我面前的柜台上一扔:“签名!”一切都是命令式的。我拿过本子,心里有些不快,也草草地签上名递给她,她对签名认真的进行核对,然后便走进包裹保管间。在保管间翻了一会,也许是一下子没找到包裹,她便在里间大声问:“石绍河,给你寄的什么东西?”为了报复她,我故意拖延不作声。见我不作声,她把声音提高了许多:“给你寄的什么东西?”我有些生气地回道:“不晓得!”
又过了一会,营业员终于将我的包裹找了出来,也许耽搁了她过多的时间或是耗费了更多的精力,脸上很是不悦,把包裹重重地甩在柜台上,一声不吭地坐下继续算帐去了。我拿起包裹一看,包皮已有多处撕破,幸好是一位朋友到枣庄出差给我寄来的一本书。我夹着包裹,拉开了营业大厅玻璃大门,一股寒风迎面而来,不由自主地哆嗦了几下。
走在大街上,我忽然想起最近读到的舒婷的一篇文章,题目叫《哈腰累,点头也累》,是叙说的作者在宾馆出入,不习惯迎宾小姐不停地哈腰问好的事,作者感叹地说:服务太过就象聒噪不休的主人让客人心烦意乱。我想,服务不到位,也就糟踢了“上帝”的好心情,而把生活、工作中的烦恼转移到“上帝”身上,更是不应该。我宁愿累一点。
受辱的楼房
单位搞房改,按工龄、职称等等排队,我在四楼购得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从低矮潮湿的平房搬进宽敞明亮的楼房,我们全家着实高兴了一阵子。
住房出售后,住户都想拼命拓展空间,公共场所成为首先的蚕食目标,楼梯成了摆放木料、煤球的地方,楼顶搭起了五花八门的小棚。一些稍有积蓄的人家,已不满足室内既成的格局和装饰,一场旷日持久的装修热悄然兴起。于是,敲打声、电焊声、电刨声此起彼伏,楼下空地、走廊过道堆满了沙石、水泥、砖块和杂物,敞阳台变成了全封闭,铝合金框架茶色玻璃外加防盗网。整个大院长年仿佛建筑工地,居民每天在逼仄促狭的楼梯上下,在喧闹嘈杂的环境作息。随着装修热潮的不断掀起,昔日的楼房已面目全非,负担日益加重,一幕幕不该发生的故事正在演绎。
我们这栋楼房的三楼住着一对年轻的夫妇,因男方近年下海颇有些赚头,两口子便商量拿出3万元搞室内装修。他们按照自己的设想,计划把客厅通往内阳台的一堵承重墙拆除,以加宽客厅的面积。泥工试着拆除上半截后,向主人提出异议,主人仍坚持按原计划进行。终于有一天,楼上住户发现地面有下沉、裂缝等险象,跑到楼下一看,原来墙已拆除半截,感到事态严重,便力劝这对年轻夫妇不要盲目行事,以免酿成恶果。这对年轻夫妇不以为然,楼上住户只好向房管部门求援,房管部门技术人员认真查看了建筑图纸后,责令这对年轻夫妇迅速把拆除掉的墙补上,才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但楼上楼下从此伤了和气,两家人相遇神色木然。
今年上半年,我女儿小学毕业升初中。正是紧张的复习迎考阶段,恰逢我的左邻和楼上邻居大搞房屋装修。为了让女儿保持旺盛的精力复习,我每天中午都要守着让她午睡一会儿。
一天,女儿好不容易人睡,突然隔壁传来电钻在墙上钻孔的尖厉刺耳声,女儿惊得大叫一声。我听见叫声,推门一着,只见她双手捂耳痴坐在床上,目光呆滞,一脸惊恐。此时,尖厉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我气冲脑门,准备跑过去与邻居论理,但走了几步又停住了,最后只好长叹一声。。我把女儿安置在另一间卧室午休,大热天,把窗户和门关得严严实实,两台电扇呼呼地吹。因受了惊吓,女儿这天一直没有睡实。
我也许是个不幸运的人,倒霉的事常常让我摊上。一次,我下班回家,正默默行走在楼房下,一截木头从天而降,“啪”的一声,砸在我面前的水泥地上,假设我再向前走一步,木头正好砸在我的头上,落得个脑袋开花的下场。我惊疑了片刻,抬头向上望去,原来是二楼正在装修阳台,因缺乏防护设施,木头滑落下来了。几位匠人显然也被眼前的情景吓着了,停了手中的活计,对着下面傻笑。我大声质问他们为什么不搞防护设施,只换来一声“对不起!”有了这惊险的一回,从此我和家人从楼下经过,都要首先向上望望是否安全,再离楼房远一些走过去。还有一回,我早上起床后去卫生间洗漱,匆忙中拿起晾在卫生间的毛巾去擦脸,一股异味扑鼻而来,嗅嗅,是粪便味,再一看,毛巾上乌黑一片,原来是楼上卫生间渗漏,粪水滴在毛巾上的。我细细查看,发现一道裂缝从下而上,直达楼上住户,到楼上住户反映情况,主人说他们楼上住户的卫生间也渗漏。后来才弄明白,是我楼下住户改造卫生间,墙体受震而裂缝直达六楼,造成多户受株连。
每次下班或出差归来,我看见楼下新堆的装饰材料,就为受辱负重的楼房担忧,就为自己不要再摊上倒霉事祈祷。
当我这篇小文正要结束时,不知哪家电刨刨木板砖的刺耳声又从窗外飞了进来。
我们携手同行
1998年9月1日上午,北京市十一学校校园内鲜花怒放,彩旗招展。学校全体师生以“情系灾区,心系人民,奉献爱心”为主题,举行新学年特殊的开学典礼。共青团北京市委书记刘志国、中共张家界市委副书记陈正银、张家界市副市长杨和平、桑植县县长陈美林、陕西省佳县县委书记马剑等领导同志,应邀出席了这个特殊的开学典礼。
北京市十一学校,始建于1952年,原为中央军委子弟学校,聂荣臻元帅亲自将其命名为“十一学校”,寓意同共和国一道成长,1964年交北京市管理。该校1992年5月提出了“五自主”办学体制改革的构想,成为“国有民办制”办学思想的发源地,被定为北京市办学体制改革试点学校,正在加速推进“学校国有,校长承办,经费自筹,办学自主”体制建设,朝着“设备现代化,队伍高水平,质量上一流,市区特色校”的目标奋进,是一所日常经费完全自筹型学校。十一学校师生有着光荣的传统,深深地热爱着人民,特别关心同一片蓝天下的各地师生。去年,他们为陕西省佳县捐款56万元,修建了两所希望小学。
今年夏天,长江、松花江、嫩江流域遭受了特大洪涝灾害。洪灾牵动着十一学校师生的心。当李金初校长从报纸、电视上得知张家界市因灾损失52.35亿元,冲毁学校985所,革命老区桑植县损失最为严重后,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在8月18日学校决策中心会议上,李校长提议学校为桑植县捐款,得到了与会人员一致赞同。学校决定,将教师节教师会餐的4.5万元、礼品款4.8万元全部捐献;调整学校开支计划,将省上的5万元捐献;拿出若干个入学学位,作为募捐名额,其收入全部捐献。动员和鼓励师生个人捐款,并在开学的第一天举行隆重的现场募捐活动。
在开学典礼上,当陈正银副书记介绍张家界市受灾情况时,全体师生表情严肃,情绪激动。李金初校长激动地说:
“我们特别关心灾区的学校,灾区的师生。我们的兄弟在受难,我们的姊妹在受难。他们渴望学习,他们需要帮助,让我们伸出援助之手,尽微薄之力,帮助桑植县恢复学校,度过难关”。李校长提议校级干部每人捐款不低于300元,中层干部每人捐款不低于200元,教职工每人捐款不低于100元,全体学生团员缴纳一次特殊团费,每人5元,全体学生每人捐出一周的零花钱。校团委还向全市学生团员发出了“奉献爱心,资助同伴”的倡议。
开学典礼后,全体师生来到募捐现场,在《爱的奉献》的旋律中,纷纷走向设在校园内的募捐点,把一份份爱心投入募捐箱内。全国教育系统劳动模范、北京市模范校长李金初当场捐款600元。1938年参加革命,现已九十高龄的老校长宋介,在别人搀扶下来到募捐现场,捐出500元。1938年参加革命,现已88岁高龄的老校长李子仁因病卧床不起,听说学校正在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