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2-10-11 20:25      字数:47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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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势利眼对别人是一种刺激,可以刺激别人发奋上进,但对自己却是一帖毒药,轻则伤害自己心灵,重则就成了殷仲文,惹火上身。
  野心家与忘恩负义
  后秦帝国(首都长安「陕西省西安市」)与北魏帝国(首都平城「山西省大同市」)和解,被北魏消灭,投降后秦帝国的匈奴酋长刘勃勃,听到消息,大为愤怒,阴谋叛变,于是袭击他岳父高平公爵没弈干镇守的高平(宁夏省固原县),斩没弈干,吞并他的部众。
  没弈干为了保护刘勃勃,被北魏帝国大张挞伐,受尽苦难。四○二年,北魏长山王拓拔遵,千里突击,没弈干带着刘勃勃逃亡。当时,因为拓拔遵是敌人,敌人入侵,全境都惊,没弈干得以趁乱脱身。而四○七年这一次,刘勃勃入侵则不然,他打的旗号是还乡省亲,跟四五三年刘劭谋杀南宋帝国三任帝刘义隆一样,都居于不被怀疑的地位。一位是女婿、一位是儿子,身为岳父和老爹的当事人,遂不得不死。
  刘勃勃第一击的对象便是恩主,他宣称他之所以背叛,是后秦帝国跟北魏帝国和解的缘故。那么,他应该恨北魏帝国入骨才对。可是根据以后的发展,他对北魏帝国却畏惧如虎,碰都不敢碰,而只敢对恩重如山的后秦帝国,屡施毒手。
  忘恩负义之辈,不管他是干什么的,模式都千篇一律:口里说的是一套、笔下写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
  莫题事件
  三八六年,北魏帝国一任帝拓拔珪起事,酋长之一的拓拔窟咄发兵反抗,另一酋长莫题,认为拓拔珪只有十六岁,不可能成功,暗中跟拓拔窟咄联络,并送一只箭作为信誓说:「三岁大的小牛,怎么拉的动重车!」拓拔珪心里衔恨,一直不忘。四○八年,有人检举莫题不法,拓拔珪派人把当初那只箭送给莫题,问他说:「三岁大的小牛结果如何!」莫题父子相对哭泣。第二天,逮捕令下,斩首。
  二十年前顺口一句话,拓拔珪隐忍不发,因为权力还没有稳固。一但稳固,旧账立刻清算,而在这二十年的漫长岁月中,莫题父子,认为大人物一定有大度量,为了回报这份包容,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不要盼望一个掌握权柄的人,会有宽恕的美德。因之,也只有掌握权柄的人对人宽恕,才是真正的高品质人格。而一个人在自以为得意非凡时,也应该千万记住,不要随便送出你的箭。
  慕容超英勇迈向死谷
  四○九年,南燕帝国(首都广固「山东省青州市」)末任帝慕容超,宠信公孙五楼等,诛杀谏官,又横挑强邻,亡局已成。
  南燕帝国的局势,不仅当时的人有一种无力感,就是一千五百年后的读者,无力感仍然存在。不过最痛苦的还是当时明智的爱国志士,他们清楚的看到危机,却无法阻止这个伶牙利齿的半吊子头目,向死谷英勇迈进。
  无力感虽然不一定会覆亡一个国家,但一个国家在覆亡之前,人民一定会有强烈的无力感,眼睁睁的看着大厦瓦解,只能叹息。
  拓拔珪
  四○九年十月十三日,北魏帝国一任帝拓拔珪诟骂贺夫人,打算杀她。贺夫人秘密派人通知她儿子清河王拓拔绍。拓拔绍本年十六岁,跳墙进宫,直奔天安殿。拓拔珪惊醒,急找武器却找不到,拓拔绍遂格杀老爹。
  暴君被杀,使人欢呼;但老爹死于一个未成年的儿子之手,天伦巨变,却使人心情沉重。太美丽的东西,往往有毒,有它的道理,那位倒楣的丈夫就因为妻子太漂亮,而被人在胸膛上插刀。但生下的儿子刺死老爹,却跟娘亲太美丽无关。
  历史上很多这种例证,在探索原因时,却用几行文字,把真相掩住,而随便抓个其它理由充数。
  拓拔珪之横死,他自己要负全责,倒悬入井,岂是教子之法?厌恶儿子,怎能迁怒儿子的娘,竟要杀人?至爱的太子一经召唤,便惊恐而逃,说明拓拔珪兽性发作时的可怖,兽性之所以可怖,是因为他手中的权力无限,假使权力有限,就不会有这场家庭悲剧。
  慕容超
  四一○年,晋帝国大军攻陷南燕帝国首都广固(山东省青州市),南燕末任帝慕容超逃亡被擒,押回建康(南京市),绑赴刑场斩首(年二十六岁)。
  慕容超一生遭遇,好像一出传奇戏剧,如果我们不知道这是真实历史,定会对作者幻想力的丰富,大为惊叹。先是前燕帝国灭亡,接着边城落户,金刀赠别,再接着,老爹参与军事叛变,大逮捕下,全家被屠,黑狱逃生,妻子生下遗腹之子,流亡万里。于是,突然间,乞丐变成白马王子、白马王子变成英明国王。欧洲童话中才有的故事,在五世纪的中国政治舞台上,竟真的实现,而以慕容超亲到马兰关迎接娘亲妻子,达到高峰。历史脚步如果停在高峰该多好,可是结局却如此悲惨,又是突然间,白马王子从宝座上跌下来,被当作江洋大盗,绑到刑场,砍下人头!心肠稍软的作家,都不忍心写下这种结局,但历史却会。
  慕容超跟很多亡国之君一样,而他的坎坷遭遇,使他的罪恶,更为具体而明显。他从乞丐跳上宝座,立刻就忘了他是谁──世界上确实有很多人,能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不留痕迹。南燕帝国跟慕容超何干?当别人血战建国时,慕容超还在街头流浪,一旦掌权,就好像他原来就是白马王子、英明国王。刚愎自用,妄自尊大,自以为英明无比。他对别人的建议只有两种反应,一是严厉拒绝,一是诛杀。尤其不可原谅的,是它横挑强邻。南燕帝国活生生被他埋葬,可是从被俘到处决,他却面不改色,看起来是条英雄好汉,实际上正是死不认错,冥顽不灵,脑筋僵硬的像千年化石。
  假使那时候的南燕帝国是一个民主国家,国会和舆论群起阻止慕容超施展他的聪明,岂不是不但救了帝国,也救了他自己,救了那么多战死的士卒,更救了被处决的三千男女。
  桓姓家族屠灭
  四一○年,桓家班残余份子桓石绥,乘卢循兵变,攻击晋帝国首都建康之际,在洛口(陕西省洋县)聚众起兵,自称荆州州长。晋帝国魏兴郡(陕西省安康市)
  郡长傅弘元讨伐,斩桓石绥。桓姓家族,遂被屠灭。
  桓姓家族的社会地位,居于最高阶层,权势和财富交集,盘根错节,除非叛变失败,其他任何方法,都不能使他们灭绝。
  专制封建社会里,最危险的行为,就是夺取政权,王始属于典型代表。这种走马灯式的循环,永无止境的屠杀,对中国人而言,完全没有能力解决,直到西方民主政治传入,清王朝皇族爱新觉罗家属,才总算保住性命,没有一个人砍头。
  所谓五千年的传统文化,每一个开国的所谓「英明领袖」,「太祖」「太宗」之类,都不过在那里玩命。
  我们对王始帝国的公卿将相,深表哀悼。失败,当然灭九族;即令成功──再大的成功,最后仍是一团血腥(自古没有不亡之国),也同样付出九族。我们盼望终有一天,任何夺权的有志之士,都不必付出屠灭的代价,而大小当权派官员,也不必用杀戮保卫自己,大家都能快快乐乐的上坐,平平安安的下台。枪杆办不到这些,公正的选举可以办到。
  姚兴
  四一一年,后秦帝国二任帝姚兴下令文武官员,推荐贤能。国务院右执行长(尚书右仆射)梁喜说:「我始终没有发现适当人选,可以说世上缺少人才。」
  姚兴说:「自古以来,从不在古人行列里挑选宰相,也从不等待还没有出生的人来当大将。怎么可以信口开河,诬称四海无人!」
  姚兴的话,十分精彩。然而,对人的观察,不能看他说什么,还应看他做什么;如果只看他说什么,近代大众传播媒体,充塞每个角落,一旦控制在当权份子之手,暴君全都成了可爱的小白兔。
  姚兴不是一个坏人,但也绝对谈不到智慧,偶尔说了两句聪明的话,也到此为止,并没有能力实行。有些人就是这样,在言论上是一个明白人;在行动上是一个糊涂蛋。
  严格执法
  四一二年,晋帝国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太尉)刘裕,讨伐荆州州长刘毅,刘毅战败,深夜投奔牛牧寺。最初,四○五年,桓蔚溃败时,也投奔牛牧寺。寺僧释昌把他藏匿,刘毅斩释昌。此次寺僧拒绝说:「从前我那已亡故的师傅,收容桓蔚,被刘毅杀掉,今天,实在不敢开门接受外人。」刘毅叹息说:「自己制定执法标准,自己伤害自己,竟到这种地步。」遂上吊自杀。
  当初,公孙鞅失败逃亡,旅馆拒绝他投宿,他叹息说:「作法自毙,一至于此!」现在,刘毅失败逃亡,庙宇拒绝他投宿,他也叹息说:「作法自毙,一至于此!」我们不知道这两句话是不是真的出于二人之口,还是儒家学派为了证明法治的弊端,故意捏造出来,作为恐吓!而只知道,这两句话,对读者有误导作用。
  公孙鞅的失败,失败于新君要报宿怨。刘毅的失败,失败于他自己暴戾斗狠的个性。跟执法不执法,沾不上边。难道公孙鞅逃出关卡,刘毅在庙中睡了一觉,二人的灾难就可消灭?
  时至二十世纪,已没有人再反对严格执法。不过,历史上偏有这么多和稀泥之士,辛辛苦苦不断的,把所有罪恶都归于严格执法,而中国知识份子,竟也接受这种反理性、反逻辑的推论,实在可惊。
  功臣──亲密的战友
  北燕帝国(首都龙城「辽宁省朝阳市」)国务院总理(尚书令)孙护的老弟孙伯仁,当首都龙城市长(昌黎尹),跟另一老弟孙叱支乙拔,追随前燕天王(二任文成帝)冯跋起事,要求开府仪同三司(宰相级),冯跋不准,二人口出怨言,冯跋遂把二人诛杀。孙护闷闷不乐,冯跋又毒死孙护。辽东郡郡长务银提怨恨职位太低,打算投降外国,冯跋又斩务银提。
  功臣──在二十世纪,称「亲密的战友」,是中国历史上最危险的一种职业。
  无论统一全国的大王朝,或割据部份地盘的小王国,都是一样。从名满寰宇的文种、伍子胥、白起、韩信,到小局面卑微的孙护、务银提,每一个人最后都大祸临头。不仅仅是当权大爷少恩、亲密战友功高震主而已,而是专制的制度,把人与人间的恩情道义,一笔勾销。吃了某种药,就会有某种症状反应。
  智者
  四一六年,西凉王国(首都酒泉「甘肃省酒泉市」)军政官(司马)索承明,上疏首领(一任武昭王)凉公爵李晷,建议出军讨伐西凉王国(首都姑臧「甘肃省武臧市」)。李晷对索承明说:「沮渠蒙逊是人民的一大灾害,我怎么会忘记!
  只是我们的力量,还不能把他铲除。你一定有生擒沮渠蒙逊的谋略,就应该给我一个精密计画。如果只是满口大话,一味怂恿我大张讨伐,这跟过去有人拍胸脯说:「石虎(后赵帝国三任帝)不过一个小丑,应该迅速捉拿归案,绑到街市斩首!」有什么分别?」索承明惭愧恐惧,辞别退出。蒿蒿台湾有句谚语:「拿别人的手指通蛇窝!」通出黄金,多少还可以分点零碎。通出毒蛇,反正咬断的是别人的手指。于是,行险侥幸之徒,总是经常的豪情万丈,煽动别人:「斯可忍,孰不可忍!」「拚啦!拚啦!」反正坏处属于别人,好处属于自己。
  李没有被索承明的迷汤话奉承得忘了天高地厚,在这件事上,他是智者。
  王镇恶
  四一七年,晋帝国(首都建康)击灭后秦帝国(首都长安),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太尉)刘裕撤军之前,命王镇恶当军政官(司马),全权处理关中(陕西省中部)军政事务。关中人一向尊敬王猛(王镇是王猛的孙儿),而攻克长安,王镇恶的功劳又最多,原籍江南的将领,羡妒交加,振武将军沈田子,及雍州总参谋秘书长(治中从事史)傅弘元,不断的警告刘裕说:「王镇恶家在关中,不可信赖。」刘裕说:「今天留下你们文武官员将士,和精锐部队一万人,他如果要作乱的话,恰恰自取灭亡,不必多说。」刘裕又私下告诉沈田子说:「钟会所以没有闹出大事,因有卫罐的缘故,俗话说:「一只猛兽,不如一群狐狸。」你们十几个人,怎么还怕王镇恶。」
  刘裕对王镇恶,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肯定的话,当初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