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就没有一点感动?”
我知道他的小心眼又发作了,紧贴在他的胸前,轻声说:“你也知道我这人对感情一向是后知后觉的。在此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他对我的心。如果我说没有一点感动,那是假的。可我爱的是你啊!”
他搂住我霸道地宣布道:“不许你心里想着别的男人。哪怕做朋友也不行!你的人,你的心,朕都要独占。你是上天赐予朕的宝贝,朕绝不允许任何人窥视!”
我笑了,霸道的男人!偏偏我就喜欢他这份霸道,我热情地回应他:“影炎,我是你的,只是你的!从头到尾就从来也没有属于过别人,更没人能窥视!”
他魅惑地笑了,那晚满室旖旎,红霄苦短。第二天日上三竿我们都没有起床。如果不是柏儿来叫我们,只怕午膳时我们也不会起床。
几天以后影炎让人把阿里先押回东都,阿里临行时穆依偷偷来找过我,求我救救阿里。我告诉她,我会尽力的。不过谋逆是大罪,她也别抱太大的希望。现在只希望对于宁儒熙他们的谋逆真如他自己所供述的那样不知情,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当晚倚在影炎怀里我把穆依求我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沉默了会儿,他告诉我他把阿里带回东都是要刑部把阿里的供词跟宁儒熙的供词对比一下,如果证实了穆里的证词他会考虑从轻处罚的。我们离开苗疆那天,苗寨的父老乡亲,不分男女老幼,就连有些行动不便的也由人搀扶着来送我。他们或跪在我的面前,或匍匐我的脚下亲吻我的裙摆,口中还叫道:“仙女娘娘!仙女娘娘!活菩萨啊!”我的眼中满是泪水,替他们治病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大家却给了我这么高的荣誉。最后我也情不自禁地给他们跪下。
湘西王妃拉起我,也流着泪满脸的不舍:“娘娘!臣妾本来还以为可以跟你长久相处的,没想到……不说了,这是臣妾亲手泡制的酸汤,东都没有的,娘娘带上。”
望着这个一直待我如女儿的慈祥的妇人,一直噙在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了。我扑入她的怀里,用苗语说道:“阿妈!阿妈!我不会忘记你的,在这儿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的!!”
湘西王妃搂住我,也用苗语回到:“好孩子!好孩子!我们娘俩没缘份啊!”
影炎走过来牵着我上了马车,回头对李兴他们说:“把大皇子先带到后面那辆马车上去。”
我不解地望着他,他也不跟我解释,一上马车就揽住我的腰,轻声问:“月儿存心用苗语跟湘西王妃说话,是不想朕知道什么吗?”
这个多心的!我赶忙辩解道:“哪有!平时跟他们交流用苗语惯了,其实也没讲什么,不过是讲忘不了她什么的。湘西王妃待我极好的。”
“月儿叫她阿妈?刚才还说忘不了苗疆的一切,又指的是什么?舍不得谁呢?”他略带阴戾地望着我。
他居然懂苗语?当然舍不得了,这儿的民风这么淳朴,空气这么好。最重要的是这儿的人多单纯啊!哪像你那个皇宫,虽然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可用脚趾头想也可以猜到里面一定是勾心斗角的,不然我怎么会失踪?想到这儿,我撇撇嘴:“想不到陛下还懂苗语!不过是处久了,有感情了。在我心里她就像我娘一样。叫她阿妈也很平常啊!”
“她恐怕是把你当儿媳吧!”他淡淡地望着我。
我不耐烦地望着他:“影炎,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啊!老瞎想些有的没的你不累吗?”
“你心里如果没鬼,恼什么啊!”他不紧不慢地甩出了一句。
又来了!这才好了几天啊!我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大了起来:“我是有鬼!你满意啦!刘叔,停车!”
他咬着牙低低地对帘外吩咐道:“刘叔,继续,不许停!”
“你以为不停车就能难倒我啦?”我起身欲跳。
他一把拉住我,我挣扎道:“放手!你就会来这套!每次把人家气的不行,再来这套有什么意思!今天我绝不心软。”
他把我捞进怀里:“朕不放,死也不放手。朕这是吃醋呢,月儿这么兰心蕙性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听!我不要听!”我捂住耳朵高声嚷道。
他的舌头一下子探进我的唇内,堵住了我的叫嚷:“嗯……你放开……你个小人!”我捶他,可又怕捶痛他,不敢用力,结果……嗯……结果就可想而知了。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不许柏儿跟我们一辆马车了。就是为了方便他随时随地那个什么吧!
事后偎在他的怀里,我的手在他的胸口无意识地划着圆圈,娇嗔道:“醋坛子!也不怕酸倒!早告诉你了,我心里只有你。这么多疑!如果说我留恋苗疆什么,也许是留恋他们那儿的淳朴的民风吧!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在他们那儿真的很简单。其实应该我担心才对!虽然你现在很爱我,可你是皇上啊,诱惑太多了,谁能保证将来会怎么样?”
他抓起我的手轻咬:“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饮。没人能取代月儿,月儿应该知道的!月儿不仅是我的妻子、我的宝贝,更是我心灵的安慰。只有月儿能让朕心平气和。只有在月儿的怀里,朕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月儿,我对你的依赖有多深,也许你永远也不懂。朕真的很怕失去你。”
第51章 恢复记忆
这马车摇摇晃晃真让人昏昏欲睡,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等我醒来,影炎正抱着柏儿在给他讲故事呢。
见我醒来,柏儿一个翻身扑入我的怀里:“母后给柏儿讲故事!父皇讲来讲去就这么几个故事!”
我呵呵笑了起来,沉思了会儿:“就讲个《海的女儿》吧”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是很深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要想从海底一直达到水面,必须有许多许多教堂尖塔一个接着一个地联起来才成。海底的人就住在这下面。
不过千万不要以为那儿只是一片铺满了白砂的海底。不是的,那儿生长着最奇异的树木和植物。它们的枝干和叶子是那么柔软,只要水轻微地流动一下,它们就摇动起来,好像它们是活着的东西。所有的大小鱼儿在这些枝子中间游来游去,像是天空的飞鸟。海里最深的地方是海王宫殿所在的处所。它的墙是用珊瑚砌成的,它那些尖顶的高窗子是用最亮的琥珀做成的;不过屋顶上却铺着黑色的蚌壳,它们随着水的流动可以自动地开合。这是怪好看的,国为每一颗蚌壳里面含有亮晶晶的珍珠。随便哪一颗珍珠都可以成为皇后帽子上最主要的装饰品。住在那底下的海王已经做了好多年的鳏夫,但是他有老母亲为他管理家务。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可是对于自己高贵的出身总是感到不可一世,因此她的尾巴上老戴着一打的牡蛎——其余的显贵只能每人戴上半打。除此以外,她是值得大大的称赞的,特别是因为她非常爱那些小小的海公主——她的一些孙女。她们是六个美丽的孩子,而她们之中,那个顶小的要算是最美丽的了。她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她的眼睛是蔚蓝色的,像最深的湖水。不过,跟其他的公主一样,她没有腿:她身体的下部是一条鱼尾。”
“海底真的有海王跟公主吗?”柏儿睁着清澈的大眼睛问。
我看了一眼他们父子俩,不仅柏儿,就连影炎也十分感兴趣地望着我,我浅浅地一笑:“都说了是童话故事,当不得真的。”
“那海底真的有树木和植物吗?”柏儿又问。
我搂住柏儿轻声说:“有的,海底不仅有树木、植物,还有珊瑚、各种鱼类,可漂亮啦!”
“月儿说得好像去过海底一样!”影炎插嘴道。
“当然啦!海洋……你们还要不要听,不听我不讲了。”我本想说海洋公园都有啊,可转念一想,他们这儿哪有什么海洋公园。只能故作恼羞成怒地转移话题。
“要!要的!母后讲。”柏儿搂住我撒娇道。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晚可以看到他了——她为了他,离开了她的族人和家庭,交出了她美丽的声音,每天还要忍受着那无止境的苦痛,然而对于这些事情他却一点儿也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晚能和他在一起呼吸同样空气,也是她最后一晚能看到深沉的海和布满了星星的天空。同时还有一个没有思想和梦境的永恒的夜在等待着她——没有灵魂、而且也得不到一个灵魂的她。夜已经过了一半了,可船上还是一片欢乐和愉快的气氛。她一直不停地笑着,舞着,而心中却只有死的思想。王子吻着自己美丽的新娘,新娘则抚弄着他乌亮的头发。他们手挽着手走进那华丽的帐篷里,一起去休息了……’我们已经把头发交给了那个巫婆,希望她可以帮你,使你不会在明天早晨死去。她给了我们一把刀子,快拿去吧,它是很锋利的!只要你能赶在太阳出来以前,把它插进那个王子的心里去,让他的热血流到你脚上,那时你的双脚将会又连到一起,成为一条鱼尾,你也可以恢复人鱼的原形,再次回到我们这儿的水里来;这样,在你没有变成那没有生命的咸水泡沫以前,你还是可以活过你三百年的岁月。你一定要赶在太阳没出来以前赶紧动手呀,你要知道:不是他死,就是你死了!我们的老祖母悲恸得连她的白发都落光了,如同我们的头发被巫婆用剪刀剪落一样。赶快去!赶快去刺死那个王子吧!你看看,天上已经有红光出现了,几分钟以后,太阳就出来了,那时你就必死无疑了!赶快动手吧!’……小人鱼掀开了那紫色的帘子,走进了帐篷,看到那位美丽的新娘经睡着了,头枕在王子的怀里。她弯下腰,在王子清秀的眉毛上吻了一下,然后她又望向天空——朝霞已经变得越来越亮了。她看着尖刀,接着又看了看那个王子;他正在睡梦中,口里还喃喃地念着他的新娘的名字。在他的心里、思想里只有她。这时小人鱼拿着刀的小手在发抖。突然,她把这刀子用力扔了出去,远远地落进了浪花里。刀子沉下的地方,那里的浪花发出了一道红光,就像是有许多血滴溅出了水面。她再一次深情地望了王子一眼,视线已经模糊了,然后她就从船上跳到海里,她感觉到她的身躯在融化成为泡沫。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柔和的阳光温暖地照在冰冷的泡沫上。然而小人鱼并没有感到灭亡。她看到了耀眼的太阳,看到了在她上面飞着的无数透明的、美丽的生物,还透过它们看到了船上的白帆和天空的彩云。它们的声音就像是和谐的音乐。然而却是那么的虚无缥缈,那是人类的耳朵根本无法听见的,就像他们的眼睛看不到它们一样。它们没有翅膀,却在空中浮动着,凭着它们那轻飘的形体。小人鱼觉得自己也获得了它们这样的形体,渐渐地从泡沫中升起来……小人鱼举起她白嫩的手臂,伸向空中的太阳,她第一次感到要流出眼泪。在那条船上,人们又开始了活动。她看到王子和他美丽的新娘在寻找她。后来他们就像知道她已经跳到浪涛里去了似的,悲伤地望着那翻腾的泡沫。在冥冥中,她吻了这位新娘的前额,她对王子微笑。然后她就和其他那些空气中的孩子们一同骑上那玫瑰色的云块,向着天空中升去……”
等我讲完,柏儿偎在我的怀里唏嘘不已:“小人鱼真可怜!”
“柏儿认为她什么地方可怜?”我笑问柏儿。
“嗯……她每天脚那么疼还要跳舞给王子看真可怜,上次柏儿的脚只是有一点点破,父皇都不让柏儿走路。她还要跳舞,她父皇见了一定不会让她跳舞的!”柏儿结结巴巴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我翘起大拇指:“柏儿真棒!这么小的年纪能想到这层着实不易!”
“陛下不发表些见解吗?”我歪着头问。
影炎淡淡地一笑:“是个挺动人的故事!”
我等着下面的话,可是半晌没有反应:“完了?”我抬眼问。
“完了!”他仍是淡淡的。
“你不感动?”早发现他是个现实主义者,一点也不浪漫。可我仍不死心地问。
他不屑地撇撇嘴:“感动?那个小人鱼倒是挺让人同情的。不过……”
“你想说那个王子真蠢是不是!他应该好好调查一下到底是谁救了他对不?”我泄气地一叹接口道。
“也许他查了,也知道是小人鱼救得他,可是他不喜欢小人鱼,他喜欢的是那个苏醒后第一眼看见的公主。他总不能因为小人鱼救了他,就以身相许吧。感情的事本来就是最无奈的,更何况他是王子,他的国家、他的父皇绝不会允许他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哑女。所以小人鱼的故事只能以悲剧结尾。”他的薄唇微启,说出了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