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疯狂热线      更新:2022-10-11 20:23      字数:4754
  “如果客官你想买,我不介意卖一下。”张宏睿笑得妖娆,与之前的笑很不同,只有在面对苏卿时才会有的笑。今天恐怕要辜负二叔的期望了,他再不济也是个二世祖,丢人这件事儿他不会。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的一对。舞池里二人耳鬓厮磨的画面落入几人眼中,反应不一。黑暗中隐藏的身影,手中的酒杯应声而断,在侍者惊讶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张诚看着舞池里的俊男美女,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但愿你们还能一直这么笑下去。而Linda也回到了他身边,安排好下一环节的节目,同样带着复仇的笑看向苏卿,没有了张宏睿,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音乐渐渐收尾,主持人站到了台上,身旁还有一架白色的钢琴,全场骤然暗了下来,唯有两束灯光罩在一人一钢琴上。
  “咳咳,很不好意思打断大家跳舞的雅兴,但是下面这位出场的人实在令人太激动了,让我们有请包揽了肖邦国际钢琴大赛,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大赛,拉赫玛尼诺夫国际钢琴大赛等众多钢琴赛事第一的萧晴!”最后两个字是主持人声嘶力竭吼出来的,却是让众人都耳熟到惊讶的名字。
  有个人仿若被定住了身形,愣愣地看着台上,一束灯光追逐着女子曼妙的身影,从幕后缓缓走到台前,细致乌黑的长发散在肩上,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苏卿习惯性的端起了酒抿了一口,看着旁边人失神的模样,看来的确是需要压惊。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另一边,Linda冲她笑得得意,她该说会之前的评语,在心里吐槽道其实也只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
  拿手肘撞了撞张宏睿,后者一脸茫然地回望她,怔了几秒后突然清醒了过来,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们瞒着我的惊喜?”
  苏卿作无辜状,“又不是我准备的。”
  张宏睿陡然失语,再次看向台上弹奏钢琴的女子,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美好到不真实。她突然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交汇的瞬间,两人皆是一震,他却听出她滑错了一个音符。
  萧晴,你怎么回来了?
  饮完手中的红酒,苏卿撇了撇嘴,对初恋情人再次重逢的这种戏码没什么好感。不过看见了萧晴她倒是对张宏睿的品味有了重新的估量,比那些庸脂俗粉强多了。
  对于这位极富钢琴天赋的美丽女子,众人都知道她与张家公子的感情路的,原本被看好的一对却在萧晴出国深造的时候终结,的确惋惜。她就像天鹅湖中的白天鹅奥杰塔,而苏卿站在张宏睿身边就是那邪恶的黑天鹅奥吉利。有了比较,才发现云泥之别。
  只是身为YY主角的苏卿丝毫没有异样,只是众人打探的目光令她有些不舒服,凑到张宏睿耳边轻声道,“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戏该落幕了,要想和老朋友叙旧可以改日再约。”
  张宏睿敛下眸子,隐去复杂的情绪,点头。在钢琴曲结束的时候缓缓走到了张诚身边,“二叔,小苏苏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家了,不然我妈该念叨我不照顾她了。”
  果然,她就是个肉盾的命,听到张宏睿那么说,苏卿配合地装出一副身体不适的模样。看在张诚他们眼里倒更像是拈酸吃醋,看不得故作姿态的样子。
  张诚面上扯出一丝关心神情,“小苏没事吧,不过小睿啊,萧晴好不容易来一趟,只在这里停留三天,明后天都安排了演出,我这是好不容易请动的,还是以你的名义,她很想见见你。要不这样,小苏我让人送回去,你留一会儿,晚点再回去?”
  三天。张宏睿蹙眉,是啊,她是个大忙人,每天世界各地飞,怎么那么容易见?苏卿看了眼热忱的张诚,开口道,“说的也是,难得老朋友见面该聚聚,张叔叔您忙,也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说完,故作负气离开。张宏睿想追,却因为一道甜美声音顿住。
  “小睿。”萧晴站在张诚身边,一脸怯怯的,却带着一丝期待望着他,令他顿住了脚步。
  张诚看着这一幕,勾起了嘴角。苏卿,你也不过是个女人,用上萧晴,她只能是个失败者。
  ☆、(6) 旧情人
  走出酒店,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没了张宏睿陪伴,身着小礼服的她有了几分落寞。旧情人呐,真是可怕的东西。张诚想要看戏,她自然做全套,只是她突然想起……刚才太入戏,她居然没有问张宏睿要钱,现在她要怎么回去?
  嘟嘟——
  背后传来车子喇叭声,苏卿只好靠边走,走了一会儿便觉得脚上一阵疼痛,看着身边驶过的的士一阵幽怨。
  嘟嘟——
  那喇叭声又响了起来,苏卿没好气的回头,一句有车了不起哽在了喉头。艳阳天,苏卿从来没觉得阳光那么刺眼,照的人只想流眼泪。
  “上来吧。”摇下一半的车窗里,男人淡淡开口说道,紧握方向盘的双手却不经意地泄漏了情绪,看到她一人走出来跟在她后面,心下一片复杂,对于她,他究竟是放不下。
  良久,苏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梦境破裂醒来,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看在安易知眼里却是刺痛。“好巧。”
  安易知垂眸,敛去一丝苦笑。
  “来谈些业务,没想到遇见你,你去哪我送你一程。”故作轻松的开口,却不知那两次的遇见是自己多渴望的刻意为之。却在第一次就吓走了某人,让他连出场都变得谨慎。
  这口气像是许久未蒙面的朋友互相招呼,只是苏卿心里明白,并未像表相般和谐,心里波涛汹涌。后面车子的鸣笛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苏卿也不再矫情,上了他的车,心里告诫自己一路面瘫到底就行了。
  她与安易知,已经是两个世界。放不下感情,回不到过去,那不如好聚好散,或者可以的话,她宁愿是不见永散。
  车里流淌着熟悉的音乐,是曾经一起听过的某张唱片,记不得歌名,却记住了旋律。寂静的狭小空间,两人都不想开口打破这份安静,苏卿偷偷打量开车的男人,经过时光的雕琢,褪去青涩与记忆中的温柔,冷峻的侧脸紧抿着薄唇,清晰地展现着他的转变,从美少年变成了帅男人。
  是比张猴子还要好看,却不妖娆的男人。
  也许是曲子太暧昧,亦或是回忆太勾人,苏卿觉得车厢里的空气愈来愈稀薄,所幸闭上了眼,隔绝了一切。
  这样的男人,该是毒药,她没有勇气再死第二次。
  报出地址后,苏卿明显地察觉到男人陡然僵硬的身子,哦对了,她报的是张家别墅,而她目前传闻中的身份是张宏睿的情妇,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嘲,她该感到难堪的,更深的却是无力。
  直到车子停在小别墅前,两人都没开口说话,苏卿下车,扬起一抹笑道,“谢谢你送我回家。”
  安易知一怔,她把张宏睿的家称之为家,下意识的在她转身离开之前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诧异地望着自己,沙哑着嗓音艰难地开口道,“苏卿,我回来了。”
  “安易知,我们除了旧情人,什么都不是。”用力挣开了他的手,退后一步,旋身像是美丽的黑天鹅,优雅地走开。
  别墅里除了忙碌的佣人,没有其他人,苏卿快步走上了二楼,锁上门,拉开一道窗帘,看着门口伫立着失魂落魄的男人,紧紧咬住了下唇。
  ……
  “你不知道吗,安易知今天晚上要出国了呀,而且据说那个讨厌的程婉瑜也跟着去了,真是够不要脸的……”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打电话给好友,却得知了这消息,后面她说了什么苏卿都听不见了。
  是夜,凉得可怕。
  失魂落魄的乘上了公交车赶去,心想或许能见上一面的,或许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玻璃车窗里倒影出来的惨白的脸,却已是泪流满面。
  从末站到机场还有一段路的距离,苏卿卯足劲地一路狂奔,见到安易知该说什么呢,留下来,不管怎样都把他留下,他还有许多承诺没实现,而她最近遇到的糟糕的事情也想跟他哭诉,求他不要走,心底升起的恐惧,仿若他这一走,他们再也没机会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就在她快体力不支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片灯光,咬牙冲进了候机室,险些被机场的保安拦了下来,样子狼狈活像个疯子,苦苦哀求后那人终于放她进去找人。
  “安易——”知。最后一个子卡在了喉咙里,她设想过千百种聚散离合的场面,唯独漏了这一种。
  机场里,俊男美女紧紧相拥上演离别,这一男一女恰巧她都熟得很,一眨眼,两人已经入了安检,一步一步走出了她的视线。
  苏卿,我只喜欢你这样的,有时候傻的才好骗。
  苏卿,我跟她只是工作,我对她没意思,怎么……吃醋了?唔,真可爱,不过下次别不接我电话了。
  婉瑜,这是苏卿,我女朋友。苏卿,这是婉瑜,我好兄弟。
  ……
  泪夺眶而出,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成了背景,苏卿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眼前一片氤氲,却是努力擦着眼泪看着那架飞机缓缓起飞,直到消失不见,身子像是突然被戳爆的气球,只能扶着栏杆缓缓滑下,蜷成一团。
  一男一女怎么可能会有纯洁的关系,是自己太傻太天真,还是蠢笨的无可救药。她太过依赖安易知,却不知当他舍弃自己后,她该怎么办?
  浑浑噩噩的起身,拥挤的候机室空气令人窒息,苏卿跌跌撞撞地朝着外面走去,不停地跟撞到的人说对不起,却没有一双坚定的手带她离开,眼泪越抹越多,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从机场到车站的那段路忽然变得好长,路上野猫呜咽着捣腾着垃圾桶,昏黄的路灯忽闪忽灭,最后在呲啦一声后彻底灭掉。野猫忽然被踩着尾巴般尖叫,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嗖的一下从苏卿眼前闪过。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股刺鼻的酸臭夹杂着酒味扑鼻而来,苏卿下意识的加快了步伐,隐约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车站了,那股味道却是如影随形。
  苏卿拔腿就跑,却没看清脚下被绊倒在地,身后的影子扑了上来,一下压制在了她身上。“嘿嘿嘿,小妹妹,怎么这么晚还在外头?嗝~要不要叔叔陪你玩个游戏啊~嗝~”
  浓重的酒气喷在脖颈处,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一乞丐模样的男人,苏卿挣扎双手却被他牢牢控制着,醉汉的手劲大的惊人。苏卿一下忍不住反胃,吐了出来,那股恶臭还有心底的恐慌,吐得昏天暗地。
  醉汉露出一口黄牙,打着酒嗝,将吐完的苏卿挪了个地方,“来,让叔叔亲亲,MUMUMU……”
  看着那凑上来的嘴,苏卿只恨自己刚才连黄胆汁都吐没了,不停的扭动挣扎,却惹怒了那醉汉,手腕处传来的痛意让她倒抽两口冷气。
  “乖乖听话,才没……才没苦头吃。”
  “放开我,不要!”苏卿大声哭喊,这一刻她是真的怕,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却不敢停下反抗,“求求你放了我。”
  醉汉搓着手,不停的上下其手,一边发出兴奋的呼哧声,昏暗的小道,连呼救都没人听见,苏卿的心越来越沉,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却知道他不会出现的绝望深深缠绕,安易知,安易知……
  一味的求饶却没让醉汉停下动作,布帛被撕裂的声音,脑中的某根弦倏地绷断了。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苏卿双眼赤红着,发了狂似的抬腿攻向那人的下身,趁他吃痛蜷缩时,猛地捡起了之前被他丢弃的啤酒瓶,在他冲上来夺之前,狠狠砸在了他脑袋上,鲜血汩汩。
  醉汉嘶吼着又扑上来,亦是发了狂的,“想要劳资的命,我先要了你的!臭□,给脸不要脸!”说着嘶吼着又冲了上来,作势打她,却在下一秒顿在了原地,睁着不可置信的眸子脸一瞬间疼痛的扭曲。
  苏卿颤抖着,手中还握着断裂的啤酒瓶,另一端扎在了他的胸口处,鲜血喷薄而出。下一瞬,她被一股力道扇飞,那醉汉轰得倒地。寂静的可怕,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夜空,空气中不满了腥臭的气息。
  摇晃着身子撑着站了起来,看着那醉汉直愣愣地躺倒在地,身上沾了酒气,还有血腥味。发了狂的逃离,直到差点撞上一辆车……
  ……
  恍若一场噩梦,醒来,却仍是胆战心惊。苏卿搁下了帘子,努力压下那干呕。醉汉最后没死,是张宏睿告诉她,只是下场好不到那里,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不是疯子也成了疯子,张宏睿不会让他好过。
  抱着身子蜷成一团,靠自己给予温暖。不管是那时候,还是更糟糕的时候,她都期望安易知能出现,可是两次,他都抛下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