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作者:
缘圆 更新:2022-10-03 20:17 字数:4907
春年少时,多些经历才好啊。也许认识了别人后,才发现方予可只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粒砂。”
茹庭转过身,正面对我,忽然眼神放光:“你和予可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为了忘记小西哥哥?”
她话题如此跳跃,我有点招架不住。这句话包含两个信息,第一,她知道我和予可在一起的事,第二,她用我的话来噎我自己,让我无法反驳。
果然,能在予可旁边混这么久的人,都是沾满毒舌的习气的。张无忌的妈妈说得好,不要相信长得漂亮的女人。演了这么久的戏,合着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我毕竟没见过大风大浪,有点慌,就好比偷了别人的东西当场被要求搜身一样:“谁跟你说我和他在一起的?”
茹庭执着地问:“你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忘记小西哥哥吧?如果这种方法真有效,我还真想试试找个替身的感觉。”
“替身”这个词真的很难听,我张了张嘴,又发不出声。
我本能地摇摇头,嘴里却说:“你就当我是这么想。反正你试试放手吧。”
茹庭的眼神越过我,冲着我身后说:“我还以为是多伟大的爱情,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
我顺着她的眼神,转过身,看见方予可正拎着一袋零食站在我面前,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燃烧着火焰的杀气腾腾的眼睛。
茹庭款款地走向他,如同一个胜利的女王:“我找她,只是想从她那里听听她对爱情的看法。你别多想,我不是那种背后插刀的人,不会来找她拼个你死我活的。只不过,中午你跟我说的‘两情相悦’,好像背后的故事更精彩啊。”
我杵在原地。这太戏剧化了。以前我总以为电视上演的那些听话听半句产生的误会,都是一拨编剧老处女们吃饱了撑的躲在屋里一个人意淫出来,却没想到这种小概率的事件真能在现实中发生,而且当事人是我。我圈圈叉叉你个茹庭,什么叫不会背后插刀,我都插成一刺猬了。
我想像电视剧中演的那样,拉着对方的手哭天喊地地说“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接着等对方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然后我一吻封唇,吻他个昏天暗地,天旋地转,最终破镜重圆。
可惜这种场景往往发生在我是男主,对方是女主的剧本里。现在事情的发展和编剧们写的还是有些出入。
老天,我的爱情刚萌芽不到一天,请不要下个暴雨淹了它。
方予可走过来,盯着我的眼睛,没有语调地平铺直叙问:“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我看着他翘翘的长长的睫毛,看着他墨黑清澈的眼睛,以及他眼睛里那个傻傻的我:“因为我喜欢你。”
方予可满意地弯起嘴角,轻轻摸了摸我的头,仿佛我是条听话的小京巴:“这才乖。下次还看你乱说话。”
我那半空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茹庭崩溃了,尤其看了心爱的人跟别人**后,有些歇斯底里:“予可,她有什么好?明明她喜欢着别人,你还要这么凑活?”
方予可轻轻地搂了搂茹庭,淡淡地说道:“道理你都明白,那为什么你非要凑活跟我过呢?如果我更早遇见你,我肯定喜欢你。她哪里都不好,哪里都不如你,只是她这些缺点我刚刚都能忍受。我就和她凑活过吧。”
茹庭头靠在方予可的肩上泣不成声:“我很不甘心。我明明守了你十二年,怎么还是没守住呢?”
方予可拍拍茹庭:“我明白,单纯的守望会带着绝望的心情。只是要看缘分愿不愿解救你。我可以是你的任何人,但永远不会是恋人。”
茹庭不停地摇头,哭得梨花带雨。美女就是美女,哭起来都有那么点神韵。要不是她趴在方予可的肩上,我都要忍不住去安慰她了。
茹庭转过身看我:“只要你们之间出现裂缝,我就会回来。林林,你不要太得意。”
我嘟囔着:“你又不是苍蝇,专盯有缝的蛋。”
茹庭杏眼怒瞪,我假装没看见,看天看地就是没看她,心里还窃喜情敌扫荡得真是迅速高效啊。
晚上,茹庭提早离开实践小组回了北京。我眼巴巴地看着方予可从机场风尘仆仆地回来,又眼巴巴地看着他从我眼前漠然走过,最后眼巴巴地看他淡定地边和别人聊天边吃饭。这小子明明在茹庭前面上演了一副宽宏大量,恩恩爱爱的样子,怎么转眼就变脸?还有,我被表白还不到半天时间,怎么就丧失主动权了呢!!
第二个夜晚,我又失眠了。
最后的几天实践生活中,我连方予可的余光都没被润泽到。方予可跟明天就要创业一样,对家乡的经济命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停地询问、记录、整理。我要忽然跟他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跟我自己人生堕落也就罢了,还影响人家青年才俊的美好未来似的。
我心里也很委屈的。你说我多冤枉呢,还没正经给名分,就打进了冷宫,连面君的机会都没有。方予可你个小白脸,自己长着一副招蜂引蝶的皮囊,我还没说什么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老娘掌握什么确凿的证据,不灭了你我就不姓周!
想到这一层,我心里略微舒坦了一点。脚步也迈得气势轩昂了很多。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家,我心灵永远的港湾,我来也……
40 俗套的误会总是发生在恰巧时(三)
回到家,老妈老爸正准备吃饭,一看见我,立刻又伸长脖子看我身后。我摆了摆手,“没带他回来。谁刚谈恋爱就往家里带啊?”
老妈很失望地给我添了副碗筷:“我们看你这张脸看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可以看张新脸孔,能不激动吗?”
我爸附和道:“要说这个方予可啊,前两天我在地方新闻上见着了,果然有你老爸年轻时的风范哪……”
我学赵本山的口气说:“拉倒吧,一个黑土,一个白云,都是破船旧车票的事。要是你们年轻时长得俊美,怎么把我生得这么路人甲?我现在要是去整容,除了不用整耳朵,其它地方都得大修,多为难人家整容大夫?”
我妈惊奇地看着我:“你怎么忽然看清现状了呢?唉,方予可有一点不好,长得太帅吧,容易让我家林林自卑。都把我闺女打击成什么样了啊。”
我瘪嘴不说话。
还是我爸会疼人:“我们家林林哪里长得不好了。不是长得有鼻子有眼的吗?”
我拼命点头。
“除了眼睛小点,鼻子塌点,脸上坑多点,下巴肉多点,其它都挺好的。”我爸端详着我的脸补充。
这哪里是心灵的港湾啊。这明明就是loli终结窟啊!
自从老妈开始炒股,家里置办了台电脑。而我那长期闲置的房间便沦为了书房。进房休息,无所事事地上网,听音乐、上天涯、挂QQ,瞬间到位。
哇塞,QQ上,方予可的头像亮着灯。
回想起来,他这个QQ可是为我申请的,连“心跳”这个名字也是在我宿舍临时而起。不知道他现在这个QQ号下有多少红颜知己。不是说女人为了无数个男人换无数个QQ号,而男人却可以在一个QQ下拥有无数个女人吗?哪天偷了他的QQ密码看看,看红颜知己有几个,而我又排在哪里。
正想着,老妈拿着水果进来了。端了把椅子坐我旁边,审视了我很久,叹了口气道:“在大学受了不少委屈吧?头发剪了,人也瘦了,刚一进门,我和你爸都没认出你来。因为那个你跟我介绍的谢端西才变成了这副德行?”
知女莫如母啊。一般我妈到我房间,就要上演知心姐姐的角色,跟平时大嗓门咋呼的劲儿判若两人。我搓了搓光脚指头:“算是吧。反正当时挺伤心的,天都塌了。唉,人家名草有主,我这硬件又跟不上,能不操心操瘦了吗?”
老妈给我递了片西瓜,示意我尝尝。我佩服我妈,能在我搓完脚趾头后,二话不说地让我吃水果,我的那点遭人嫌的坏习惯就是这么来的吧。
老妈继续说:“年轻人嘛,折腾一下也是可以的。我嫁给你爸之前,还不是记挂过别人。但是记挂的不一定是真正陪你过日子的。上次在车站见到方予可,我就看出来,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方予可这人吧,长得俊,又知书达理,看着是懂你心思还能疼你的人。以后你们要有孩子了呢,中和中和,至少比你强。你将来不会像我以前养你时那么含辛茹苦,我也放心了啊。你当时出生的时候啊,又黑又丑,脸上五官都挤在一起,当时我都想是不是护士抱错了,怀疑你是不是我亲生的啊。”老年人都爱玩“回想当初”和“展望回来”,说话越扯越远了。
“妈,你这是安慰我还是讽刺我啊?”我忍不住打断她,怎么话到最后还是变成我沾了方予可多少光似的呢。虽然我也觉得自己占便宜了吧……
忽然QQ里方予可的头像一闪一闪。哎呀,第一次看见别人头像比看见人民币上毛爷爷头像更高兴。
我把西瓜往我妈手里一塞,也不管手里的粘腻,立刻打开看。
“反省完了吗?”
我妈伸着脑袋往屏幕前凑。
我把老人家的大饼脸往旁边推了推,看着这句话傻乐。小子终于跟我说话了。
我妈狐疑:“反省什么啊?你闯祸了吧?我就知道你会闯祸,不是让你守着金山吗?你这人怎么长大了还让我不省心呢?爸妈赚钱容易吗?养你这么大,还闯祸,对得起我们吗?”
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这不是我高中数学考试没及格那阵,老妈的训话吗?我瞥了一眼她,斩钉截铁地说:“我根本就没有闯祸,我是在铲除异己、为未来铺平道路的时候不幸中了暗箭。”
“平时你没事就挺胸往枪口上撞,别人用得着花心思暗算你?唉,我以后也练练打字,以后直接帮你聊算了。现在我说,你打。”老妈不耐烦地指了指键盘。
我妈垂帘听政,而我就成了个只会打字的傀儡。以下便是我妈和方予可之间的聊天记录,我纯粹就是个无关此事发生的文书:
我妈:反省完了,错得一塌糊涂。
方予可:知错就好。
我妈:错了一切,但有件事一直没做错。
方予可:?
我妈:那就是我爱你。所有的错事都是因这个理由而起。(老妈果然没白看这么多琼瑶奶奶的电视剧)
方予可:你是谁?
我妈:我是永远爱你的周林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说这么掉身份的话,也不怕我以后没地位没尊严。我拒绝,被我妈一记铁砂掌无情镇压。)
方予可:平时我叫你什么?
我嘿嘿地乐,小子真聪明,都开始用暗号了,但老娘手掌锅贴似要飞来,淫威下我主动打字:白痴。
老妈:是什么烧糊的味道?哦,原来是我的心在为你熊熊燃烧。(我汗!电视上开始热播韩剧《火鸟》,我妈现学现卖,把我给雷到了。)
方予可:半小时后,你家附近肯德基见。
我惊愕地看着方予可的头像迅速变灰白状态,又看老妈得意扯出奸笑。我不禁佩服老人家手段真是狠毒辣,卖自己女儿卖的真是一点矜持也不剩啊。老妈摸了摸我的头:“来日方长,现在退一步是为了跳得更远啊。等你以后地位稳定了,我帮你把这仇报回来就是了。你现在还太嫩,老妈喝的水比你这辈子用的洗澡水都多。以后有事多和大人商量商量。想当年,我不是哄着你爸?现在你看,我手指东,你爸敢往西?”
我在想,也许我真不是我妈亲生的,不然怎么一点都没继承我妈腹黑的特性呢。以后我结婚了,只要混到老妈在家里蜂王的地位,我死也瞑目了。
我妈打开我的衣柜,一件又一件地拿出衣服在我身上比划,又一件又一件地被扔到床上。最后,唉声叹气的老妈把我拉到邻居李阿姨家,一进人家家门就跟抢劫般的说:“把你家闺女的衣柜借我看看。”
李阿姨是我妈这几年来雷打不动的牌友,长城上建筑的感情坚若磐石。但李阿姨家的闺女王简经常被我妈作为反面教材用来教训我。其实王简是我的偶像啊:虽然取单名“简”字,但花钱跟李阿姨开银行似的那叫一个随心所欲。哪里跟我每个月问我妈要钱像要她命一样。还有王简的身材完全是我这辈子无法达到的高度啊。模特身材,瘦胳膊瘦腿又是波霸,平时买衣服都是冷艳系,晚上画个浓妆出门,那简直就是我们小镇流行的风向标。基本上女人见到她自惭形秽悄然遁走,男人见到她丢魂失魄,流鼻血都是起码的生理反应。
李阿姨和我妈两人掏出所有衣服往我身上套。靠,七分裤在我身上变成九分裤,宽松半身西装变成收身大长褂。我妈是嫌不够打击我吗?
老妈终于在衣海中找了一条黑色及膝连身裙,简单的细肩带,紧身上摆,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