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沸点123      更新:2021-02-17 16:52      字数:4777
  于一京去哪儿都喜欢叫着夏蓝一起,但基本上夏蓝和她一起只会去做一件事,围观打架。
  夏蓝跟着于一京去过不少打架的场子,各种各样的,似乎每一次都是有人通知她去的。夏蓝不知道于一京在这些人当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也从来没见过她动手。每次都是带着夏蓝在旁边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看着,说来也怪,不管她是哪边的,从来没有人对她动过手。
  看过那么多斗殴场景,夏蓝印象最深的有两次。
  一次是在离夏蓝学校不远的一所中专门口,大概有二十几个人,全部是女生。那天于一京带着夏蓝来到现场以后,夏蓝就被眼前的场面震住了:二十几个女生分两拨面对面站着,就像电影里面帮派恶战的情节。夏蓝认出来有一边似乎和自己是一个学校的,因为学校的规定大部分穿的都是帆布鞋。另一边则几乎都穿的高跟鞋,看那些女生,有抽烟的,玩指甲的,弄头发的,还有照镜子的。
  于一京倒是一看这样的场面,“啧”了一声,就蹲在旁边玩手机去了。
  也不知道是哪边先开始的,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就一片混乱了。扯头发,抓脸,用高跟鞋踩女生打架的场面也很带劲,这火爆程度丝毫不输男生。
  夏蓝看着局势似乎一开始就一边倒,高跟鞋实力与帆布鞋相差太多。虽然高跟鞋踩人比较疼,但她们好像没有什么踩人的机会。倒是穿帆布鞋的,踢人又准又狠,把人弄在地上之后还大脚大脚踩人家脸。那脚力,夏蓝觉得半径30米内有有强烈震感。
  看着开始光鲜亮丽的高跟鞋们都变得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一个个开始挂彩,反观帆布鞋倒是没太受伤,这场战争似乎已成定局。于一京带着夏蓝准备走人。
  离开前夏蓝看到最后的画面,一个帆布鞋把一个高跟鞋的内衣生生给扯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女生打架,就是难看。”
  夏蓝被惊得无法自拔,根本没注意于一京说了什么。
  还有一次打架,是在学校里面,那是夏蓝看过所有的打架场景里面,规模最大的一次。
  那天是高一和高三起了什么争执,就喊上了全年级的男生,于是全校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围在升旗广场上。因为是星期五,放学好一会儿了,老师们也都走了,学校的保安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也不敢出来管。
  那天夏蓝准备去叔叔家,夏天那个家伙又偷懒连着三天没来上课,于是夏蓝要一个人穿过升旗广场出校门。
  夏蓝也没觉得害怕什么的,因为气氛好像没有那么剑拔弩张,好几个高三的还在和高一的说笑。夏蓝在里面看见好几个眼熟的人,不过不能算熟人。
  这种场合夏蓝的熟人大概都不会参与。易童远肯定嫌弃这种事,又累又脏,还会显得自己粗鲁。如果许达正好路过,那他可能会找个地方好好看戏,但是今天赵许两人似乎约好了去逛花鸟市场。至于夏天,夏蓝好像没见他打过架。
  不过有一个人,出现在这种场合是合情合理的。
  夏蓝其实老远就看见他了,倒不是因为他的身高,周围也有很多和他体型差不多的人。但就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夏蓝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了李哲伦。
  李哲伦还是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虽然天气有点凉了,但看样子对他的影响并不大。他的头发有点乱,很像刚刚趴着睡压过的痕迹。他低着头,的样子有些呆呆的,很像还没清醒。
  夏蓝一直看着他,看得李哲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夏蓝的方向。在两人快要对视的那一秒,夏蓝飞快地移开了目光从李哲伦旁边走过。
  并不是那种擦身而过,两人中见还隔着一段距离,而且周围还有好多人,说话声,吵闹声包围着。
  但夏蓝觉得那一秒世界都是安静的,其他人也都成了黑白的背景。夏蓝不敢看李哲伦,但是她感觉到李哲伦是看着她的。空气里传来一股清新的味道,像矿泉水一般,很纯净,很怡人,似乎还夹杂着那么一点点的甜。夏蓝感觉世界似乎只剩下了自己和李哲伦两个人。
  走出一段,夏蓝听到自己身后有人说:“船长,过来一下。”走着走着,嘴角不知不觉勾了起来。
  夏蓝不知道自己闻到的是什么,可能是当时没注意到的自己身边某个人的香水味,又或者根本没有什么味道只是自己的错觉。但走出校门的夏蓝心情莫名的好,好到没有在叔叔家和夏天斗嘴,好到那天的晚饭多吃了一碗,好到过了一个无比愉快的周末。
  那场架打得怎么样夏蓝没有关心,连后来赵君杰叙述细节时都没专心听。连着好几天,夏蓝都在想经过李哲伦身边时空气里那股香味,越想越觉得甜。
  那场景,深深地印在了夏蓝的记忆里,每次想到都觉得心被塞得满满的。
  第7章 沦陷
  自从那天在准备打架的人群中看到李哲伦之后,夏蓝发现自己对老李船长关注得越来越多了。
  夏蓝的班主任憨豆先生订下的班规,每个星期换一次座位,这周又轮到夏蓝做窗边了。
  教室的窗子正好对着学校的东门,那里是李哲伦回家必然经过的地方,夏蓝每天都趴在窗边望。
  夏蓝也是偶然发现李哲伦会往这边回家的。
  那天老师拖堂,下课老半天了还在讲题,明知道学生一听到下课铃声就会自动屏蔽一切与课堂有关的东西,那老师还是自顾自的地讲得起劲。
  夏蓝住校,就算放学了也是要去食堂里和很多人抢饭吃,也就没有走读的同学们那么的焦躁不安。但是如果你问她老师现在再讲什么,她也只会一脸茫然地看着你。
  夏蓝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中的笔,看着楼下涌动的人群,李哲伦就突然就闯入了夏蓝视线中。
  可能上节课又睡觉了,船长整个人懒洋洋的,校服的外套随意的搭在肩上悠闲地走着,一边还和旁边的同行的人搭几句话。
  又一次,在人海之认出你,夏蓝在心里想。
  周一有升旗仪式,所以全校都必须穿校服,在那么多都穿着一样衣服的人里一眼就看到李哲伦,应该算是件很困难,也是很神奇的事吧。
  不过也不能说是不好认出来,因为李哲伦总是和别人有那么点不同。
  校服是运动服,白色的外套黑色的裤子,不能说好看但也绝对不难看。不过不一样的人穿上自然就是不一样的效果,尤其对男生来说。同样的校服,李哲伦穿着就是比别人好看。
  夏蓝觉得李哲伦身上可能存在某种磁场,只要他一出现,自己就能感应到,而且还能屏蔽周围不想干的一切。
  茫茫人海里,我只看得见你,那种全世界只有我和你的感觉。
  夏蓝开始期待每次放学。
  趴着看着李哲伦的经过:一个人的时候会微微低着头走,不看别人,有时也会玩玩手机。不过大部分时候身边都有人,而且很多都是女生。李哲伦会侧着脸跟她们说话,夏蓝可以想象得出他说话时低沉又温柔的声音。
  夏蓝的目光从来只在李哲伦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过船长身边的是谁。其实她很好奇,那么多女生里面肯定有李哲伦的女朋友,但是从李哲伦和她们走在一起的感觉来判断,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区别。
  每天有三次放学,李哲伦会从这里经过两次,但夏蓝每天只能在窗边看到一次船长的身影,有时候还一次都看不到。因为下午放学休息的时间短,李哲伦不回家,而是到学校另一道大门那边解决晚饭,所以不会经过。而下晚自习后,夏蓝会被赵许二人或者是易童远安排晚间活动,所以没办法守在窗边等着李哲伦经过。
  但每天中午放学,夏蓝必定是死守在那里的,虽然船长有时也会往一边回家。
  夏蓝的反常引起的同桌许达的注意:“夏蓝,为什么你每天放学都不走,像在等谁一样啊?”
  对此夏蓝早就想好了借口,应对自如:“对啊,我是在等人,等人都走了,不然走廊里面好挤,我怕发生校园踩踏事件。”
  许达对夏蓝的回答表示诧异,但也没在再多说什么,只是自己小声念道:“你那么大一只,踩谁也不可能踩到你啊。”
  夏蓝数着自己见到李哲伦的次数,每天正常情况下可以见到一次;周三下午第一节课,8班和13班同时排到体育课,可以见到第二次;运气好的话,下午放学吃饭的时候,可以在学校门口见到第三次。这种单方面的见面方式,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李哲伦毫无感觉,而夏蓝却乐此不疲。
  因为这样,夏蓝可以看到各种样子的老李船长:中午放学时慵懒地经过的,体育课上脱的只剩背心卖力奔跑的汗流浃背的,吃饭时间排队等待的大口吃饭的喝着果汁的。。。。。。
  这么多个李哲伦都被夏蓝种在了脑海之中,每天用期待浇灌,然后它终于长大,开出了名为“喜欢”的花。
  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李哲伦,夏蓝还是有挣扎过,试图说服自己只是被李哲伦的脸迷住,不算是喜欢,但挣扎无果,反而沦陷得更深。
  对于自己心里的变化,夏蓝没有跟任何人提过,但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喜怒哀乐越来越被李哲伦所影响,李哲伦出现与否直接决定了夏蓝一天的心情走向。
  因为看见李哲伦而开心兴奋,因为没有看到李哲伦而郁闷难过,而这一切都没有人可以分担分享。夏蓝其实很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但是自己也没有办法改变。喜欢就像重感冒,想掩藏是藏不了的。就算再怎么欺骗自己不喜欢他,心里也还是会一直想着他。而且,喜欢一个人是没有药医得好的。
  夏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每天趴在窗户上望人被李哲伦发现了,或者是在某个地方自己赤裸裸盯着人看被船长感觉到了。总之,夏蓝觉得李哲伦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这号人物的存在。
  对老李船长来说,像夏蓝这样的女生自己身边有很多,她们都存着相同的心思对船长有着同样的企图,虽然不想承认,但夏蓝确实是她们中的一员。
  也许是因为情窦初开有些不知所措,也许是因为有些自卑,反正夏蓝不敢把自己喜欢李哲伦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而对李哲伦,夏蓝则是一开始就不打算说出来的,即使被发现,夏蓝还是没有勇气表白。
  夏蓝是个有些纠结的人,从小时候就养成了个不太好习惯,越喜欢的东西越害怕接近。小学的时候考试得了第一名,爸爸带着她去玩具店,明明很早就看中了橱窗里面那个娃娃,但最后却挑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熊,带回家后每天都会抱着它睡觉,父母也都以为她很喜欢那只熊。但没有人知道,夏蓝每天放学路过那家玩具店时都会在橱窗前站好久,直到有一天看到店员取出那个娃娃,递给了一个穿着很可爱的公主裙的小女孩。
  夏蓝自己也知道,想要的不去争取最后都会成为别人的,但还是习惯了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只是远远观望,似乎那个角度看,事物才是最美的。像童年的娃娃,像现在的李哲伦。
  就算座位换了,夏蓝依旧每天找着法儿的见李哲伦,见到了又只是在远处看,看到被人发现,在快与船长的视线对上时,又飞快地闪到一边。像玩游戏一般,乐此不疲。
  在夏蓝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暗潮涌动的纠结装傻中,高中的第一个学期也快要结束了。
  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次升旗,夏蓝比平常晚了一点。升旗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各班基本已经站好队形,但广场上还是有很多跑动的人。夏蓝也在跑,但是毫无方向可言。全校三个年级,一大片穿着相同衣服的人,夏蓝这种除了自己班之外根本不认识几个人,要找到自己班实在太困难。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有时候就是这么巧,正忙着穿越人海的夏蓝发现李哲伦正在她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丝毫看不出有紧张的感觉。
  夏蓝脑子一热,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这么跟在李哲伦后面走。老李船长具有很明显的身高优势,而且人家腿长,即使悠闲地走得很慢,夏蓝也需要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走着走着,老李船长停了,站在了一列队伍的最后,然后夏蓝就楞住了。左边的人不认识,右边的还是不认识,升旗的队伍已经入场了,各班也都站好了,夏蓝一个人站在整齐的队列之间显得特别突兀。
  “夏蓝,你怎么跑这边来了。”在夏蓝大脑一片空白时,一个声音解救了她。夏天是9班的,就在李哲伦他们班旁边。
  “怎么了你,找不到你们班?”夏蓝突然觉得夏天从所未有的可爱。
  夏蓝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夏天揉了揉夏蓝的头,无奈地说:“你这孩子脑子还没睡醒吧,你不会看看你班主任呐,他就在前面站着啊。”
  夏天还给夏蓝指了一下,夏蓝一脸黑线:说的容易,你在我这高度看啊!你看得见什么你倒是看给我看啊!
  其实夏蓝在女生当中也不算矮了,但也不像夏天能在最后面看得到最前面的人,想了一下,李哲伦应该也是早就看到自己班在哪,才会走得这么悠闲。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