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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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冰点 更新:2021-02-17 16:50 字数:47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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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果然是金枝,她脸色苍白,头发还有些凌乱,眼袋黑黑的,看来昨晚睡得不怎样好?
“金枝,怎么一大早跑来这里了?是不是昨天本宫应允把你遣送出宫,昨晚兴奋得睡不着觉呀?”张敏宁还是不忘调侃金枝。
可是金枝心情可没有那么轻松了,昨晚想了一晚,金枝才决定把自己所知的事情通通告诉张敏宁,虽然自己危险很大:“娘娘,金枝有很重要……”话还没有说完,一枚锋利的暗器精准的没入金枝的喉咙,张敏宁警觉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张敏宁托住金枝软倒的身子,金枝开始双唇发黑,眉头一股黑气渐渐蔓延到全脸,口里絮絮的说道:“娘——娘,小——小心——晓(小)——晓(小)——”
可惜金枝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断气了,张敏宁托住她的双手已经在紧紧的颤抖着。
张敏宁拳头握得紧紧的,指关泛白,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了无生息的金枝。
心;被万针扎透! 痛;无边无际蔓延!
此刻闾宁宫外响起嘈杂的声音,“汪汪!”中气十足的狗叫声传遍整个闾宁宫。
不一会儿,那引起喧闹的人和狗已经来到了张敏宁的寝宫门口。
张敏宁仍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金枝那冰冷乌黑的尸体。
张敏宁抬起那无神的眼睛向门口望去。
站在最前面的不正是萧皓吗?他面容冷峻的站在那里,脸上表情平静无波。
而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直庞然大狗,那狗双目炯炯,尖牙利齿,发毛油亮,颇有狼类的特征。
它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似乎只待一声令下,它就会遽然扑向自己。
张敏宁的脸色逐渐恢复平静,突然对着对面的人群露出粲然一笑。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既来之,则安之,最差的也不过是一死,不是吗?
第 章
张敏宁抚平身上的衣服,优雅的站起身。虽然她知道萧皓来者不善,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皓冷哼一声,然后冷冷的说道:“爱妃,朕还想问问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还有你这宫女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张敏宁平静的说道:“皇上,刚刚闾宁宫发现了刺客,所以金枝她……”
萧皓冷冷一笑:“不会是你杀人灭口吧?”
张敏宁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情绪波动。脑海中条条线索开始清晰起来,张敏宁知道现在萧皓要拿自己开刀了。所以自己不能慌张,更不能让他落下口实。
萧皓看张敏宁安静的坐在那里,倒是一声不吭,于是萧皓继续追问道:“爱妃,无话可说了吧?如果你不心虚的话就让这猎犬证明你是否清白?”
萧皓把自己手中套住那猎犬的绳子放开,于是猎犬开始在寝宫里面翻箱倒柜的,似乎在寻找什么?
张敏宁脑袋一个激灵,难道这猎犬是在这里找寻昨晚万宁宫所遗失之物?萧皓那么信心满满的样子,张敏宁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直觉金枝的死跟那昨晚万宁宫的事有关?只是其中那跟金枝的死有何干系呢?难道金枝发现其中隐藏的阴谋,所以想要告知我,可惜被发现了,然后被杀死?可杀死金枝的到底是谁?张敏宁努力回想刚刚金枝试图告诉她的线索,到底小心谁呢?难道会是?
张敏宁脑海大激荡的同时,那猎犬已经不知从哪个箱子里面叼出一个镶金雕花的小木匣。
萧皓从那猎犬口中接过那小木匣,拿到张敏宁面前,眼睛里面迸发出精光:“爱妃,你给朕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晚万宁宫失窃的物品怎么会出现在你卧室中?”
张敏宁面容镇定的说道:“臣妾确实不知道这小木匣怎么会出现在我寝宫,而且臣妾也不知道那小木匣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皇上请明察,这必是有人想嫁祸于臣妾的!”
萧皓讽刺的说道:“嫁祸?放心,爱妃,朕一定会将此事查明的!朕不会允许栽赃嫁祸 的事情发生的。这木匣朕已经事先在木匣里下了特制的迷引香,只要摸过这个木匣但没有服下解药之人就会中了迷引香。不过迷引香不是毒,而是一直特殊的香味,而且这种香味只有这种猎犬才可以闻到。而且这香味会一直保留三天才会最终散去。现在就由这猎犬“闻香识主”了,看看这盗窃之人究竟是谁?不过必是闾宁宫的人无疑,因为这猎犬只徘徊在这里不肯离去!”
说完,萧皓亲昵的拍了拍那猎犬的脑袋,那猎犬一脸骄傲的高耸着头往闾宁宫的其他地方走去。
那猎犬一路在闾宁宫东奔西跑,速度极快,模样甚是英勇。终于那猎犬最后在闾宁宫分配给宫女居住的偏房面前停下来,而且最终停在绣娘的门前。
就在此刻,门哐当一声打开了,走出来的正是绣娘。她脸色有些苍白,神色有些憔悴。而此时那猎犬已经不受控制的向着绣娘的方向扑了过去,绣娘一个灵活转身,轻松避开了。那猎犬却不放弃,继续不屈不饶的对绣娘攻击。
萧皓清啸一声,那猎犬终于停止了动作,乖乖的走到萧皓的身旁蹲下。
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张敏宁的脸色比绣娘还苍白。
张敏宁静静的站立在那里,刚刚她在脑海里面设想了很多人物,小荣子,甚至是晓月,但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绣娘,那已经在自己的心目当中如同亲生母亲的存在一样的女子。
萧皓从怀中缓缓掏出那木匣,绣娘一看到那木匣脸色更是灰败,头低得低低的,是不敢面对这事实还是不敢面对张敏宁失望哀痛的眼神。
拿出木匣的同时,萧皓那淡漠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绣娘,你还有何话好说?”
绣娘噗的跪倒在地上,声音里面带着掩不住的颤抖:“皇上,这事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与贤妃娘娘毫无干系,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请皇上处罚奴婢即可!”
萧皓笑了,笑得淡漠,笑得讽刺:“好个主仆情深!那绣娘请你告诉朕,这木匣又怎会出现在贤妃娘娘的寝宫里面,不要告诉朕这木匣自己还能飞不成?”
绣娘顿时心中一凛,怪不得自己昨晚自己出去一趟之后就再也找不到那木匣,原来有人“好心”把它放在张敏宁的寝宫了。绣娘锐利的眼神扫视了全场一圈,发现晓月竟然不在场。想到自己昨晚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晓月回来,这会不会太“凑巧”了呢。而且晓月还能自由出入张敏宁的寝宫。顿时,绣娘心中一片了然,心中断定那人也只能是她了。
萧皓看绣娘一直沉默不语,于是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大胆奴才,朕问你话呢。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绣娘心下着急,可是知道自己是有理也说不清。自己真实的身份还有和四王爷的约定,这些通通不能曝光,到时不但天举国的那批人有危险,对于张敏宁和张家就更加不利了,到时萧皓一个勾结外贼的帽子扣下来就更吃不完兜着走了。绣娘只知道自己这回真的给张敏宁捅了一个大篓子,极大的篓子,自己就算是万死也不能其咎。绣娘不知道自己还能挽救什么,只能麻木的用力的磕着头,口里喃喃的坚持道:“皇上这真的是奴婢个人所为,请不要牵扯到娘娘身上!请惩罚奴婢吧!”
张敏宁看到绣娘那拼命磕头的样子,虽然是朝向萧皓的,但是张敏宁心里明白与其说是向萧皓磕头,不如说是对自己感到愧疚而想要补偿自己,即使是一点点的机会,也不愿意放弃机会。看到绣娘满脸鲜血的样子,张敏宁终于忍不住走到绣娘身边制止了她的动作。这位如师如母的女子呀,张敏宁明白了她做这件事必然有自己的苦衷的,只是没预料到事情超脱出她的预料罢了。也好,这样就好了,张敏宁的心中不觉舒了口气,事情还是没有解决不是吗?张敏宁突然觉得这其实不太重要了。
绣娘突然瞥到萧皓身边那猎犬,突然警觉自己是不是遗忘了什么?
绣娘不顾自己满脸的血迹,连忙对萧皓说道:“皇上,我知道嫁祸给娘娘的是谁了?她就是晓月。奴婢一定不会料错的,皇上不相信的话,可以把晓月找来这里,相信用猎犬就可以测测她的清白了?”绣娘心中此时是这样想的,如果真的是晓月嫁祸给敏宁的,那她一定接触过那木匣,那猎犬也会对她有反应的。
不一会儿,晓月已经被带上了。她沉默不语的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给人一种柔若无骨的感觉。
可是晓月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那猎犬却也是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
它并没有攻击她!
绣娘心中暗暗惊奇,自己是不会料错的。看到刚刚萧皓那一抹自信的神采,还有晓月一直平静无波的神情。绣娘顿时豁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可怜的敏宁,可怜的孩子呀,那两人原来早已串通一起了!
张敏宁扶住绣娘不断颤抖的身躯,脸色漠然的看着场内的人。
自己早已掉入别人的陷阱当中,那又何苦要苦苦挣扎呢?
萧皓锐利的双眼再次扫向绣娘和张敏宁,“绣娘,这晓月也不是嫁祸之人,你还有何话可说?你是如何把那木匣盗出万宁宫的?是谁告诉你那木匣的机关和密令的?难道你还和皇室的叛贼有所勾结?这个木匣的秘密只有嘉宋国皇室之人才知道的秘密。难道那乱臣贼子还活着?”
绣娘面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是一跳,这丰果然以前是嘉宋国皇上之人?难道他也是被萧皓迫害之人?丰?丰?难道是前太子萧峰?可萧峰,太子妃还有他们年幼的儿子不是都死去了吗?难道,也许萧峰最后活了下来也说不定。当然,这一切都不能让萧皓知道。
萧皓看绣娘低着头,并不答话,于是继续追问:“绣娘,快快从实招来!”
绣娘脑袋转了一圈,心中已有了计较:“那是绣娘年少闯荡江湖的时候遇上一高人所赐的,所以绣娘才偶然得知这万宁宫的秘密!”
萧皓继续循循诱导道:“那位高人究竟是谁?现居何处?只要你说出来,证明此事和你娘娘无关,那朕可能还会放过贤妃!”
绣娘心道,这哪有什么高人呀?自己只不过胡乱编造了一个,但是这绝对不能戳破。
于是,绣娘继续答道:“回禀皇上,那高人已经隐居世外,不问世事了。奴婢答应了永不会把他的踪迹泄漏出去,不然绣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萧皓声音透出一丝狠厉,重重的说道:“难道你就不怕朕赐死你吗?或者是——你家娘娘?”
绣娘心中倒吸一口冷气,也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使得敏宁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内疚,心酸……一股脑儿涌上绣娘的心怀。绣娘心知那丰的下落是万万不能说的,说了死得更快,可是如果敏宁被用来威胁自己,自己也不定抵挡得住。要想那高人成为真正的事实,那自己只有一死那高人的行踪将成为永远的迷,没人反驳也反驳不了。也只有自己死了,那滞留在嘉宋国的四王爷他们才会明白自己的行动是失败了,他们也才会最终离开嘉宋国,毕竟多滞留一天就多被暴露的危险。
心下作了决定,绣娘紧紧握了握张敏宁的手,张敏宁也激动的回握了一下她的手。互握在一起两只手,虽然都彼此冰冷,似乎又可以感受对方相互传达给对方的力量和温暖。
绣娘对着萧皓跪下,恭敬的行了一礼:“皇上,恕奴婢不能把高人的行踪告诉于你。答应别人的事情奴婢决不能反悔,而贤妃娘娘则是奴婢心目中最重视之人。奴婢两个都不能选择,但是奴婢想恳求皇上相信贤妃娘娘一次,请相信她,虽然娘娘她很聪慧可是她完全没有你所需要戒惕的那种野心,还有张丞相也是,他对皇上也是一直忠心耿耿,希望皇上不要因为自己的多疑之心而错杀了不该杀之人。”
说完,绣娘已经匍匐的倒在地上了,气若游丝。
原来她已经咬破了从她当杀手那刻开始便隐藏在牙齿里面的那粒毒囊。
杀手的人生最终也以杀手般的方式死去!
张敏宁立刻把绣娘搀扶在怀里,绣娘凑在她耳边喃喃的说道:“小…心……晓月,敏……儿,绣姨对不起你,不能再照顾你了,你好好保重!”
黑色的发,苍白的脸,幽深的瞳,一张平静到极致的脸。
早晨的阳光淡淡洒在张敏宁身上,张敏宁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它的温度。
白色的阳光,为何冷冽如冬天的冰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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