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2-10-03 20:12      字数:5131
  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病床边凹陷了下去,安少坐了下去。
  “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盖在梁泊眼睑上的那两扇睫毛轻轻的扇了扇,却悄然无声。
  梁泊想,或许,自己哑了其实也有好处的,至少自己不回应他,不会成为他追究的理由。
  见她只是闭着眼睛不出声,安少淡淡一笑。
  或许是闭上了眼睛,感觉越发的敏锐,梁泊感觉坐在床上的人站起了身,却没有听见他出去的脚步声,却听见动静。
  安少站起身,脱下了身上考究奢贵的西装外套,随意的拉开领带,摘下袖扣,慢条斯理的把袖子卷到了手肘处,然后,他掀开被子半坐进了床中。
  梁泊惊的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俯视垂视在她上方咫尺的脸,俊美无铸,一双黑瞳没有言语可以形容,有着似魔一样的魅惑。
  而最让她移开眼的是他那双眸子正紧紧的锁住她,拥有吸起人魂魄的魔力,不是威慑,不是危险深沉,而是……深深的眷恋!
  是的,梁泊很想告诉自己她看错了,可是她却骗不了自己,她只是失声,不是失明。
  他漆黑眸瞳里的眷恋真真切切地倒映在了她的眸瞳里,让她怔神。
  自从她没死成之后,重新再睁开眼,看到的他就有些不同。
  虽然还是一样的危险,一样的强势,一样的霸道,一样的无情,可是,却也有着从前所没有的情感。
  这样的他,比让她接受自己下半身‘暂时’不能动弹和‘暂时’失声还要令她无所知从。
  安少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占据了她半边病床,使得两人的身体越发的贴紧,越发的亲密。
  梁泊本能的想要退一些,可是她却动弹不得,不是因为他禁锢了她,而是如今的她根本下肢还处于麻木僵硬之中。
  所以,她只是上半身移动了些许,下半身却仍旧在原来的位置。
  安少长臂一搂,梁泊移动些许的上半身重新靠近了他,紧紧的贴着他有力而强键的修长双腿,隔着几层布料,都能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温度。
  并不灼热,却莫名的灼烫了她的心。
  这样的男人对自己这样深沉的感情让她恍惚,失神,戒备,不安,却也悄然的悸动。
  她的心里从来都知道,他的心有多冷血有多残忍,可是这些日子靠近他,接受他,习惯,感受他,她越发清楚他冷血残忍的同时,也看清楚了他的心。
  她知道爱是虚幻的,可是她也知道爱是实质的。
  沈方辉对她也体贴温柔,可她的心始终感觉不到安心,就好像是水中月,镜中花,那样的虚幻缥缈。
  而他对她其实真的算不是体贴,甚至是残忍的,可是她惊惧不安他的同时,其实她的心里,却很安心,因为她有一份实质被爱的感觉。
  爱,不一定是予以予求,不一定是信誓旦旦的承诺,也有可能……是一份残忍。
  修长完美的大掌轻轻的抚摸着她头上戴着的保护罩,入掌的不是柔软的秀发,不是温热的温度,而是冷硬的保护罩。
  安少低下头,眯眼盯着梁泊头上戴着的保护罩,黑眸阴郁黯沉。
  梁泊怔怔的看着他,她似乎感觉到了他平静外表下心里的起伏,他,在想什么?或者说在挣扎什么?
  许久,安少才低低的出声:“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梁泊眼睛微微睁大,他什么意思?
  安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淡淡的转开话题:“你喜欢去国外吗?”
  梁泊垂下眼,安少轻笑:“也是,你怎么可能会喜欢?”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搬迁回中国,不是不喜欢,而是不适合。”
  梁泊惊讶的扬眼,他是什么意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中国的国情,从来不需要安家这样的士族,安家家大业大,之所以能存活至今,是因为安家改变了生存方法,远居海外。”
  梁泊眉对微蹙,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她不明白为何他会对她说这些?
  “你并适合卷入安家家族争斗的旋涡里,因为你没有当掌权夫人的能力……”安少黑眸微闪,缓缓的眯起。
  梁泊眨了眨眼,所以?
  安少注视着她,微微一笑:“不过,现在我想,你有没能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给你生杀大权,看不顺眼的,放逐废除了即是,这安夫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梁泊有些呆滞,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男人对她说这些话,不会是……隐形向她求婚吧?在他看来,是不容拒绝的告知。
  安少淡然:“沉默既是默认,既然你不反对,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回英国,该你拥有的,我都会给你。”
  他原想这辈子都不会有女人有资格死后和他埋一个坟墓,而他的生身母亲又对安家的权势有着割舍不下的狂热,继续让她掌管安家那群人,也是成全了她。
  梁泊傻眼,这人……她不是沉默,她是失声,是哑了,说不了话。
  “至于……”安少垂下眼,神情越发的淡然疏离,手掌停在了梁泊头上中枪的部位。
  “我说过,无论涉及谁……”那个人是他的母亲,他不会亲手杀了她,可是他会亲手把她唯以生命的东西拿走……
  够了……梁泊突然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紧张而焦急的看着他,眼里隐约浮现泪光。
  安少注视着梁泊眼里泪光,微愣,继而微笑,轻叹一声。
  “知道吗?其实你这样不能说话,对我来说,很好。”
  梁泊愣住了,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
  “因为这样,你才会这样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我,你用眼睛和心来与我交流。”
  梁泊无法形容此刻她的心情,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很酸涩很梗痛,她曾经用尽一切追求的,是一个人能全心全意的爱着她,心里眼里只有她。
  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可以为她,不顾一切。
  上天究竟是如何的残忍?
  为什么她渴望期盼的东西给她的却是这个曾经摧毁了她给了她无尽伤痛的男人?
  她如何承受得起这样的感情?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安少不悦的颦眉:“别动不动就掉眼泪,眼泪鼻涕的又丑又脏。”那一颗一颗眼泪从她眼里掉下来,让他的心也一抽一抽。
  梁泊吸了吸鼻子,突然泄恨似的一把抓过嫌弃她丑和脏的男人身上那件讲究奢侈的衬衫,一股脑儿的把鼻涕眼泪都擦上去。
  安少看着腰肋处那湿糊坨坨的一块,眉头都拧在了一起,黑眸中的不悦显而易见。
  梁泊看着眼前这个嫌恶的看着她的男人,心里有一股自己都说不情道不明的滋味,似是胸口涨的满满的,有一种东西仿佛快要溢出来。
  她不需要照镜子她也知道如今的自己有多丑,她长相本身就谈不上漂亮,现在头发被剔的光光,整个脑袋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固定地装在一个钢罩里面,脸色想也知道是鬼一样的惨白。
  还走不了路,说不了话,可是这个男人却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只因为她活着。
  这个世上,有一个人,比她的儿子更需要她。
  抓过他的大掌,在他掌心上轻轻的划道:你爱我。
  安少拧在一起的眉松开,缓缓上扬,梁泊垂下眼,继续写道:你非常爱我。
  安少上扬的眉扬的越高,几近斜视,梁泊看着他,然后沉默了片刻才继续写道:我还没有爱上你,你输了。
  “是吗?那你是否满意了?”安少缓缓出声。
  梁泊写道:我爱不爱你,对你重要吗?
  “你说呢?”他爱她就行了,只要她……陪在他身边,活着,他不相信这世上有谁比他更能给她安全,给她一切,所以她爱不爱他,都只能在他的视线之内,活着,死了,都要陪伴在他身边。
  如果我要离开你,会不会放我走?
  安少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你说呢?”连她死,他都不允许,让她离开?中了一枚子弹,她就成白痴了。
  梁泊静静的看着他,许久许久,她才写下了一句话,安少有些怔然的盯着自己的手掌心。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安十一冷静沉稳的声音传了进来:“周齐先生求见夫人。”
  ------题外话------
  谢天谢地,我的舅舅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但至少挺过了抢救内的黄金72小时,手和脚也有了反应,会动了。
  昨天是最后一天,也是最危险的一天,挺过昨天,医生说生存下来的机率就大大的提高了。
  我妈,终于可以安心了一点点。
  落这两天实在是有事,今天晚上八点多才回来,争取更了一更。
  昨天都是发短信请鸟和编辑帮我向大家请假的。
  134梁泊是我杀的'手打VIP'
  听着外面的禀报,安少只是低下头看着梁泊。
  梁泊沉默了片刻,推了推他,示意他下去。
  安少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姿态依旧,淡声道:“让他进来。”
  梁泊微瞪了瞪眼,细细的眉皱拢在一起,安少淡然的抓着她推他的手:“要不就让他同去,要不就这样,你自己选一个。”
  没得选了,因为病房门已经打开了,周齐也大步闯了进来。
  风尘仆仆,满心的焦急担忧,却没想到病房内会是这样的情景。
  周齐焦急的脸色僵硬在了脸上,缓缓回神,冷冷的盯着坐在病房上与梁泊亲密无间中姿态随意却让人不敢小觑的男人,周齐的目光慢慢的掠过他,落在了梁泊身上。
  看到戴着保护罩,孱弱苍白地平趟在病房上的梁泊,周齐的心,刺痛无比。
  激动的上前,再也忍不住朝着安少大吼:“这就是你们安家的作风,一继既往,视人命如草芥?”
  安少的脸霎时沉了下来:“不管你是以什么身份前来,你还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朝本少大吼。”
  周齐冷笑:“安玦乙晕慊岷煤玫谋;に!?br />
  安少挑眉:“你还不配质问本少。”
  梁泊看向安十一,安十一恭敬的送上了写字板。
  梁泊写道:周齐,我活着。
  周齐闭了闭眼,然后睁开,恢复了冷静:“你就只有这句话对我说的?”
  梁泊写道:我活着,你不必替我担心。
  周齐眼底浮现痛苦:“梁小泊,你真的不愿意去想吗?”
  梁泊手里的笔在写字板上停顿了一会,才写道:我永远不会去想。
  周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死死压制的感情,几乎是怒吼出声:“我爱你,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爱着你。”
  安少神色淡然,安十一神色也淡然。
  梁泊沉默了很久,才微微一笑,写道:谢谢!
  周齐不敢置信的瞪着她,难掩伤痛:“你就只有这两个字?”
  她不会知道他得知她的消息时那种惊心动魄般的震痛和牵挂,完全疯了似不顾危险的强行把自己手头上的任务提早结束,甚至……因为他的急促和疯狂命令,而害得手下同伴伤重,至今命悬一线。
  可是他顾不上,他疯了似的赶回北京,为的只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她。
  梁泊平静的写道:我心里的周齐永远是一个孤寂的孩子,不管你的成就多少,成熟多少,这一个身份永远不会改变。
  周齐脸色僵凝在了脸上,死死的盯紧梁泊,然后倏地指向她旁边的男人:“那他呢?在他那样伤害了你之后,你还愿意接受他,那我呢,为什么却不愿意接受我?你对我不公平。”
  安少的脸色沉了下来:“公平?你不认为这是输赢吗?”
  梁泊垂敛着眸子,轻叹一声,写道:我累了,请你们不要打扰我休息。
  写完后,她就闭上了眼睛,不想再面对这些事情,公平?不,输赢?也不,她和他之间,事到如今,连她自己都无法定论,又何以给周齐公平?
  周齐嘴蠕动了一下,看着她苍白孱弱的脸色,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安少低头看着紧闭双眸的梁泊,久久凝视无声。
  ……
  因为自己私人情绪而使得同伴受伤,就算最终还是成功的完成了任务,却造成不必要的损伤,对于一组之长的周齐来说,是严重的失职。
  军总部暂停了他的职务,等他伤重的同伴没有生命危险再来衡量对他的处决,现在,勒定他在家静思悔过。
  而后,周齐想尽办法都再也见不到梁泊,不是梁泊不见他,而是拦在最外围的那些士兵就不允许他靠近,更另说里面那贴身的那几层,全是安家数一数二的高手。
  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