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2-10-03 20:12      字数:5033
  这究竟该要怪谁?
  章眉眼底黯了又黯,脸色的血色隐去。
  章思见章眉神色,心里生出报复的快感,她轻柔地抚着腹部:“你不相信这里面有一个生命?也不相信这是杨晓塑的种?”
  章眉声音沙哑:“我……不相信。”
  章思笑了:“你认为我说这样的慌,有意思吗?”
  “小思,你说的是真的?”章尧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章思看向章眉:“他负了我,欺骗了我,玩弄了我,这样的男人,我恨,怨,却贱的爱着他,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贱的女人,却没想到你章眉比我章思更贱。”
  章眉背脊挺的直直的,可脸上的苍白却比刚才更明显。
  “够了。”章尧神色一变,威严的喝止。
  “不够……”章思突然凄厉的尖声大吼。
  她伸出手一个个指过去:“如果,你们有良心,怎么会明知道她所做所为,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因为她那狗屁都不值得的不属于?”
  章思凄厉的尖叫:“是,杨晓塑是不属于我章思,我们没有结婚,可是,他是我的男人,我为他发生过什么,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被高明强暴,堕胎,不得不远走异乡,可是你们呢,我的家族,我的亲人,我的父兄,你们为我做过什么?你们只是把我送走,远离这是非之地,却从来没有想过不顾一切的为我主持公道,为我讨回公道,你们以为弄死了高明,就算是为我报了仇,可是杨晓塑,就算你们容忍不下他,那为什么不干脆弄死他,替我了结这段魔孽?”
  “小思……”章二夫人看见这样的痛苦的女儿,两脚无力支撑,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痛哭。
  在场每一个人脸色都阴沉难看。
  “我孤身一人在德国,我的爱,我的恨,我的苦,我的痛,你们谁看见,谁真正的心疼?可是我身为章家女,我认了,我忍了,谁让我犯贱的爱上一个与我家族父兄是敌对家族的人,谁让他抛弃我的借口,是因为我是章家女?”
  “我日日夜夜的在想着,等着,想着有一天,我的家族可以看见我的苦,为我退让一步,成全我对他的思恋,等着有一天,那个我爱的男人可以为了低个头,不再拿我是章家女的借口弃我负我。”
  “多少年了,我等了多少年,你们不是不知道,可是我等来的是什么?”
  章思冷笑,她指着章眉:“我等到的却是另一个章家女,而且还是我的侄女,杨晓塑为了她愿意退让一步,章家愿意为了她退让一步,那我呢?我的苦,我的痛,就活该?”
  “你说你和杨晓塑是两情相悦,那我和他呢,当初当年,难道就不曾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放眼整个北京城内,只要打听一下,谁不知道我和杨晓塑的恩怨纠缠,你可以说你最初相识是不知道,那后来呢,难道你也不知道?你知道了,却仍然能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杨晓塑?章眉,你有没有心?”
  章眉退后一步,背抵在楼梯扶手,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余初连担忧的上前扶着脸色苍白的章眉:“小眉……”
  章思眼中含泪,痛苦的看向章尧:“大哥,你禁我的足,是为了不让我伤害章眉,可是为什么,你却容许章眉伤害我?就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所以你们所有人就容许她拿刀绞我的心而坐视不理?”
  章二夫人凄厉的大哭,挣扎着起身,走向了站立在儿那的章思:“别说了,小思,别说了,妈心里知道你的苦,知道你的痛,妈陪你离开,今生今世都不再回来了……”
  “离开?不,我不再离开了,我离开的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认为我的离开是天经地义,是理所当然,凭什么我要离开?”章思笑的悲凉,笑的凄惨。
  “现在我怀孕了,是杨家的种,爷爷,大伯,爸,三叔,大哥,你们这一次,打算如何,还要再带我去堕胎,然后把我送走吗?”
  章老爷子眼底有泪花闪烁,他痛苦的闭上眼,喉咙上下滚动着,好半天才哽咽的出声:“章思,只要你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杨家的,这一次,我一定会为你做主,成全你的痴恋和魔怔。”
  章大伯看了一眼章尧,再看了一眼章二叔,脸色沉重地轻叹一声:“章思,大伯今天可以向你作出承诺,不管你和杨晓塑的纠葛如何,结果如何,大伯以人格起誓,绝不会再允许章眉和杨家有任何的关联,否则,她就不是我们章家女。”
  章眉脸色一白,整个人都虚弱的靠向了身后的扶手才能支撑住不让自己软倒在地上。
  余初连哽咽的扶着她,想出声,却未语泪先下,感情的事,是世上最难解的题,永远没有标准的答案,她只能为小眉心疼,却无力改变这已成形式的局面,不只是她,章尧也不能。
  章尧伸出手,隐隐的托住了章眉的腰,把她搂入了怀里,他对这个女儿有着亏欠、有着愧疚。
  所以他尽他最大的努力去补偿、去付出,对于她和杨晓塑之间的纠缠,或许,他真的是做错了。
  一开始,他就该要硬着心插手,而不是放任,以为小眉可以自己处理,再想着小眉是他的女儿,以为杨晓塑不会接爱这样屈辱的局面。
  可是……世事难料,谁又会想得到,清高的杨晓塑爱惨了小眉,而小眉才只有十八岁,又怎么抵挡住一个成年男子的爱?
  ……
  “不可能,绝不可能……”杨晓塑不敢置信的看着众人。
  依然是章家大厅,今天的大厅里,多了杨家人,杨家老爷子,杨家几位叔伯,还有杨晓塑。
  章家抛出的无疑是一枚威力惊人的炸弹,炸的杨家人神魂俱惊。
  杨老爷子神情复杂的看着端坐在一旁面无表情仿佛事不关己的章思,再看看震惊狂乱的晓塑,心里生出惊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晓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对章眉那丫头上了心,又怎么会和章思搞在了一起?还让章思怀上了孩子?
  杨晓塑是彻底懵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爷爷,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我可能肯定,章思肚子里面的孩子绝不可能是我的。”就是他傻了,也不可能再去碰章思。
  听杨晓塑这样一说,杨老爷子底气壮了,他冷哼一声:“敢情是不知道哪里怀上的野种想栽脏我们杨家。”
  章老爷子气的咬碎了牙根,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砸向了杨晓塑,尽管杨晓塑反应快,在第一时间避开,但盛怒中的章老爷子力道完全是倾巢而出,茶渍还是浸湿了杨晓塑的脸。
  杨老爷子一惊,章老头这样震怒,难不成章思那肚子里的真是晓塑的孩子?
  抹了一把脸,杨晓塑强忍着怒火,压抑的出声:“章爷爷,这件事绝无可能。”
  他看向章思:“章思,你为什么要这样污蔑我?”
  章尧冷冷的出声,看向杨晓塑的眼光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我们已经带章思上医院检查了,怀孕一个半月,只要再等胎儿稍大一些,到时就做DNA检查,你想抵赖也不可能。”
  听了章尧的话,杨晓塑怒极反而冷静了下来,冷冷一笑,死死地盯着章思:“现在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章思,这盆污水,我要用你的血来清洗。”
  章思笑了:“杨晓塑,这辈子,我们不死不休。”宁负尽天下人,她也会让他为他曾经的所做所为,付出血的代价,他以为负了她,伤害了她,一句对不起就能了结?他做梦。
  ……
  医院,重症病房,梁泊木然的盯着重症病房里的天花板。
  哑巴、下肢瘫痪,这些对她来说是什么概念?
  所有人都跟她说,只要她复健,一定能重新站起来,只要时间久了,等她的脑子里的伤好了,就能出声说话。
  可是万一呢,万一她做复健也重新站不起来,万一,她脑子受损伤的组织好不了,她从此变成哑巴呢?
  脚步声传来,是大少进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四名同样都穿着无菌服的女子。
  “母亲。”
  梁泊整个头颅都还包裹在纱布绑带里,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
  大少走到床边握着梁泊的手:“这是安十一,安十二,安十三,安十四,以后就由她们贴身照顾您生活起居。”
  那四名女子虽然穿着无菌服,戴着口罩,眼神虽肃穆恭敬,可梁泊却知道,这四人里面没有她熟悉的那个安十一、安十二。
  梁泊眨了眨眼,眼珠子转来转去,似是在表达什么。
  大少掩下眼,他明白母亲是在问为何不见原来的安十一、安十二来照顾她,那两人严重失职,竟然让母亲被人暗杀,这对于安家护卫来说,就是不可原谅的失职。
  她们的死,并不意外,就算父亲不处死她们,他和弟弟也会处死她们。
  “母亲,我等一下再来陪您。”大少起身,越过四人时,冷声命令:“好好照顾着。”“是,大少爷。”四人恭敬弯腰,神色丝毫不敢懈怠。
  大少走出去后,四人这才有条不紊的上前,其中两人是安肆手下最得力的助手,精通医药护理和营养调理,而另外两人则是安壹手下的得力助手,享誉世界的顶尖杀手。
  “夫人。”四人恭敬的朝梁泊弯腰之后,才上前帮她净身换衣服。
  梁泊眼眶微湿,她已经猜到安十一、安十二的下场……发生那样的事,并非她们的错,她们已经尽力在照顾保护她了。
  大宅书房内,安少阴森的看着手里的报告,二少和安壹等人静待着他的命令。
  二少脸色阴沉的吓人,他没想到竟然是安家主宅那边动的手,幕后操纵人已经浮出了水面,竟然是那个冷冰冰不可一世的老妖婆。
  那个看着他们总是眼睛深处掩饰不了厌恶的老太婆,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现在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会如何处理,他让他满意了,他就继续认他这个父亲。
  否则,他不出手,他也会出手,在他心里主宅里的那个老妖婆什么都不是。
  安壹看看自己主子又看看一旁阴沉着脸不吭声的二少爷,心里轻叹一声,这件事对少爷来说,确实棘手。
  看来主宅那边是真的着了急了,才会不等少爷带着夫人回到英国就采取了行动。
  在主宅和各位族老心里,夫人还存活在世上,就是辱没了安家,誓必杀之而后快。
  有时候,他真为少爷感到叹息,如果只是安家那些族老也就算了,那些人只看见安家的祖规和高贵血统。
  可老爷和老夫人是少爷的父母,他们不是该为少爷着想吗?
  又怎么完全看不到少爷的在乎?
  在老夫人的眼里,没有什么比她在安家的权势和地位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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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泊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入了疗养病房,她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不需在插着无数的监护管,接着各类监仪器。
  病房很安静,里里外外数道关卡都有着面目冷森的保镖守的严严实实的,再加上章尧派出的四名持枪士兵,每天除了固定人员,任何人都不得越雷池一步。
  梁泊这些天躺在病床上很安静,她还没有完全习惯自己变成一个瘫痪又是哑巴的改变。
  除了大少、二少陪着她的时候,基本上,她都是沉默安静的。
  也许是这次事件的缘故,如今安排照顾她的四人,除了必要的请示之语,基本上永远是一个表情,比她这个不能开口说话的人还要哑然。
  除了面对她时必要的请示语和毕恭毕敬的态度,其余的时候,四人都是一致沉眉敛目,垂手候立一旁,站立在那儿就如同没有自己思想的木头人。
  病房内很安静,有她们和无她们,在梁泊看来,真的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以前刚开始时还会觉得她们杵在那儿,很不习惯,可是事实上,她们存在,却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梁泊睁累了一双眼睛,慢慢的阖上。
  这些日子,或许是痛到麻木,也痛到习惯,她基本上可以自己行忽略自己身体上传来的痛楚。
  候立在病床两旁新的安十一、安十二看见她阖上眼,原本沉眉敛目有如隐形人一样的两人仿佛身上长了眼睛一样,立刻有了动作,一人把房间内的温度调节到适合睡眠的温度,一人轻巧的上前替梁泊拉上薄被。
  安少悄无声息的走进来,两人同时恭身一弯腰,没有出声,只是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感觉到病房不同寻常的气息,梁泊阖上的羽睫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却并没有睁开眼。
  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病床边凹陷了下去,安少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