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
津夏 更新:2022-10-03 20:12 字数:4975
1797年3月3日,这是华盛顿担任公职的最后一天。在此之前,他已经在报上发表了引退演说,与国会两院议员作了最后会面。从那时起,他就计算着最后卸任的日子,这一天终于来到,他如期举行告别宴会。第2天,3月4日,他就该作为前任总统出现在新总统亚当斯的就职仪式上。
宴会上,各国使节和夫人、首都政界名流愉快地欢聚一堂,陪伴着华盛顿,与他告别。
华盛顿含着笑意,伫立一旁。这是令人陶醉的时刻。想到就要告别荣耀但又喧闹复杂的政坛,他感到难以抑制的喜悦。这种渴望由来已久,现在变成了现实。他频频举杯,与周围的客人寒暄。他想到9个月前就对人说过的话,今日它们好像更能反映他此刻的心境:
“……我早就怀有的渴望,那就是告老还乡,安享天年,怀着莫大的安慰,想到自己已经在能力许可的范围内对祖国尽了最大力量——不是为了发财,不是为了飞黄腾达,也不是为了安排亲信,使他们得到同他们的天赋才干不相匹配的职位,当然更不是为了给自己的亲属谋求高官厚禄。”
他将坦然地离开这里。
宴会快要结束时,华盛顿如同14年前同军官告别时一样,自己斟满了酒。他慈祥地举起杯,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这是我最后一次以公仆的身份为大家的健康干杯。我是真心诚意地为大家的健康干杯,祝大家幸福!”
人们突然寂静无声,直到此时,他们似乎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忘的庄重的时刻,适才的快乐气氛,顿时变为少有的严肃、宁静。女人们竟然无法抑制一股突兀而来的激动,流出了眼泪。
宴会默默地结束。人们多么希望它不会结束,甚或它从未举行过。
第2天上午11点钟,华盛顿最后一次出现在国会大厦里。闻讯赶来的群众,聚集到了大厦周围;礼堂里,也挤满了人群,他们想与华盛顿作最后告别。
人们欢呼着,女人们不停地挥舞手帕,向缓缓走进大厅的华盛顿致意。华盛顿没有讲话,只是作为一个普通公民,注视着新任总统亚当斯宣誓就职。亚当斯在就职演说中,以无比钦仰的心情,赞美华盛顿。他知道,大厅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同他一样感受到华盛顿伟大而平凡的魅力。他称颂华盛顿“长期以来用自己的深谋远虑、大公无私、稳健妥当、坚韧不拔的伟大行动赢得了同胞们的感激,获得了外国最热烈的赞扬,博得了流芳百世、永垂青史的光荣。”
没有什么话更能比这几句确切地表达大厅里人们对华盛顿的崇敬。热烈的掌声,回荡大厅,回荡在华盛顿的心中,他感激地向人们挥挥手。
仪式结束,华盛顿先行离去。行至门口,风度翩翩的先生女士们,突然失去了节制,争先恐后拥向他,拥向走廊。拥挤的人群,几乎造成伤亡,他们都想再看上一眼这位受爱戴的老人。
华盛顿走上大街,挥动礼帽,向群众致意。人们依依难舍,不愿离去,跟随他的马车一直走到他的寓所门前。这是任何语言也难以描绘的情景,这是任何人为的场面无法取代的真诚欢呼。在这一瞬间,领袖与民众,伟大与平凡,历史与未来,才得到完美而统一的体现。
华盛顿哭了,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群众的热情他未料到如此强烈。他行至门口,转过身,人们发现,他泪花点点,脸上的神情似是严肃,又似是悲哀。他一时说不出话,只是挥动着手向人们表示谢意,任满头白发,飘动在微风里。他会把这一瞬间感受到的一切,珍藏在记忆里。
他走进寓所。门外,人群久久未能散去。
Number : 9136
Title :心系奥蒂
Author :肖复兴
Issue : 总第 174期
Provenance :新体育
Date :1995。9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半夜12点多爬起来,看电视转播世界田径锦标赛,为的是看心目中敬重的几个人。
其中之一,便是牙买加女明星奥蒂。
终于,奥蒂出现在面前。仿佛不是在哥德堡,而就在北京,近在咫尺。只要再大声叫她一声:“奥蒂!”她便又会向我走来。即使隔着栏杆,无法走过去,依然会走到栏杆前握握手,说几句响亮的英语。
35岁的奥蒂,就站在我的面前。古铜色黝黑发亮的皮肤,饱含着美洲热辣辣的阳光;1米73亭亭玉立的身材,修长却不孱弱;镶嵌着浓眉大眼的脸庞,还是那样宠辱不惊,不动声色。
岁月,似乎在她身上未留下什么痕迹。
但她毕竟35岁了。
3年前的夏天,在巴塞罗那,我第一次见到她。那一次奥运会上,她100米只跑了第5,200米跑了第3。我见到她时,她正在运动员区内换衣服。她躲在角落里,低着头,谁也不理,默默地换一条长裤。虽然隔着很远,我一眼认出了她,冲着她大叫了一声:“奥蒂!”她抬起头,我招呼她,请她过来一趟。她那样顺从,没有一点架子,向我走来,一直走到铁栏杆前。我走不进去,她走不出来。隔着栏杆,我们交谈起来。我发现,她的脸近乎雕塑一样,毫无表情。无论你说她好也罢,说她失败替她惋惜也罢,她一样不动声色。
我最后请她与我合影留念,她欣然同意。虽然隔着铁栏杆,一前一后挺别扭的,她还是尽可能地极善解人意地贴近栏杆与我靠近。
我很难忘记那天她用英语对我讲的一句话:“我希望明晚能战胜美国人!”明晚,是指她将参加4×100米接力决赛。她的英语说得很清晰响亮。
3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对于庸常的人生,是在“一地鸡毛”似的柴米油盐状态下过去的。对于以体育事业为生命的奥蒂来说,面对的便是塔当跑道——永远是弯道紧连着直道,永远是了无尽头的跑道。
今天,奥蒂又出现在跑道上,黑缎子一样飘曳在跑道上,黑太阳一样闪烁在跑道上。
预赛。决赛。100米。200米。我紧紧注视着她,心里默默为她祝福。
有的人,是值得你为她或他祝福的。
35岁的奥蒂,在塔当跑道上跑了整整15个年头。可是,命运对她却极为苛刻。她参加了4届奥运会,4届世界田径锦标赛,除拿过一次200米冠军,都是银牌和铜牌,且大多是铜牌。人称她永远只是伴娘,难做新娘。
一次次失败,却又一次次重新出现在跑道上,一直到青春如水长逝,一直到别的女人都做了妈妈,一直到她35岁。
这样的女人,实在值得敬重,值得为她祝福。
我把目光只盯在她的身上。今夜,世界没有了别人。
100米,奥蒂输给了美国的托伦斯,只拿到银牌。
200米,奥蒂又输给了美国的托伦斯,又只拿到银牌。
莫非35岁的奥蒂就这样落下悲壮的帷幕,告别塔当跑道不成?
我深深为奥蒂不平。
35岁的女人,机会再不会如夏日盛开的鲜花,一朵开放过后紧接着不断再为她开放下去的。她自己说过:“世界田径锦标赛对于一个35岁的女选手来说,是一次挑战!”
然而,比赛就是这样残酷,小数点后面零点零几秒,就可以无可争辩地宣告你15年的努力统统功亏一篑!在铁面无私的运动场上,人们只认成绩,绝不垂青失败者。
一天,在公共汽车上,听几个比奥蒂年轻起码10岁的女人议论奥蒂。一位说为了这零点零几秒,耗费了15年,把整个青春都搭进去了,值得吗?一位说,别看只是零点零几秒,却能给运动员带来巨大的财富!要不,谁肯花15年为了那零点零几秒去玩命……
我不清楚奥蒂15年青春与生命所付出的代价。为了那零点零几秒,究竟是不是为了这位中国年轻女人所说的那巨大财富?这只有奥蒂自己最清楚。
35岁的女人,是一生一道关键的赌注。无论输赢,敢于还站在跑道上奋力一搏,就足以令人钦佩。
应该说,命运待奥蒂不薄,或者说命运有意要成全奥蒂。当我听说托伦斯因跑弯道时踩线而被取消冠军资格,200米金牌落入奥蒂之手时,我为奥蒂由衷地高兴。在我看来,算是老天有眼、时序有心,这枚金牌本来就属于奥蒂。
熬到35岁,奥蒂实属不易,却也无怨无悔。机遇,也许有时会讨好一些年轻而又春风得意的女人,她们或早早当上新娘,或新娘的婚纱频频披挂更新不断。但对奥蒂,命运不是这样的,她从20岁起15年如一日锲而不舍,一直坚持到35岁——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已是日过中天的年龄,依然不放弃自己的追求。由此,我格外敬重她。
我常想起曾在一篇报道中读到的介绍奥蒂童年的一件小事:小时候的奥蒂,没有钱买鞋穿,光着脚丫在沙滩上跑步。她跑得飞快,任一帮小男孩在后面怎么追也追不上她。她总是在跑着,后面有人在追……那情景,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遍遍在我眼前慢慢晃动,直至定格。
那是奥蒂自童年起就燃烧的一个梦。
能把这个梦一直保存到35岁的女人,是顽强的,也是幸福的。
如今的奥蒂,再不会没鞋穿。
1995年8月13日于北京
Number : 9137
Title :惊心动魄的一幕
Author :愚君
Issue : 总第 174期
Provenance :侨园
Date :1995。2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在距离俄罗斯首都莫斯科400公里的地方,有一鲜为人知的小城,因为任何苏联或是今日俄罗斯的地图都没有标示它的存在。正是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许许多多出类拔萃的物理学家为昔日的苏联研制了数不清的核炸弹。
这个小城名字非常之多,足可列入《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例如“河边事务所”、“克勃—11”、“550工程”、“克列廖夫”、“中央—300”、“新耶路撒冷”(绝大部分苏联核专家都是犹太人)。目前,这个拥有数十万人口的小城称“阿尔扎马斯—16”。
“阿尔扎马斯—16”建于1946年,原来这里是一个不大的省级城市,名为萨洛夫。
权势显赫的苏联秘密警察首脑贝利亚主持苏联的核武器研制计划。1949年夏季,第一个苏联原子装置从这里制造成功,运往哈萨克斯坦的谢米巴拉金斯克核试验场。当时,“阿尔扎马斯—16”的专家和学者怀着期待与恐惧兼有的复杂情感等待这次试验的结果。他们清楚地懂得,试验失败,他们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贝利亚及其助手已秘密地准备了一份试验失败应当判处死刑和长期监禁的苏联核专家名单。幸运的是,爆炸成功了,专家们幸免于难。
不过,贝利亚的名单并没有成为废纸。当后来需要决定这些学者中哪些人应当受勋时,贝利亚要来这份名单,看完名单后,他下令:“这有什么不好决定的?一切都已经解决了。打算枪毙的授予英雄勋章,打算判刑20年的授予列宁勋章。” *Q
Number : 9138
Title :清末掌故
Author :李天刚
Issue : 总第 174期
Provenance :美文
Date :1995。9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库银外流
清末的北京,政治混乱,贪污横行。六部中,照例是工部、
兵部、户部的缺比较的肥。工部管工程,有经费;兵部可以吃空饷;户部有各地的税赋管理,替皇帝管着国库,经手的都是钱财,最怕人中饱私囊,当然地十分重要。因其重要,户部的尚书可以是经科举上来的汉人,尚书手下专管银库的郎中和银库库兵必须由满人担任。
户部里最肥的缺,就是这银库郎中、司库、书役和库兵。他们都是满人,还不能完全被信任,故都是3年一换。然而3年的差使,每人都可以有三四万至十几万两的收入,全视各人的贪心大小而定。
发财的财源就是银库本身,监守自盗而已。说来叫人吃惊,他们这群人的赃银,全是夹在库兵的肛门里,一次次偷带出来的。银子运进运出,每月要开库堂9次,库兵每月大约能轮到3班,每班又进出三四次、七八次不等,如此月积年累,3年或许能带出不少,但每人都能用肛门运出十几、几十万两的银子,就有些令人不可思议了。
库兵入库,无论寒暑,都是赤身裸体。两臂平张,表示胁下无物;口张舌动,表示上腔空空。清朝从开国以来一直是规章井然的,事事讲的是体统。库兵的裸体,在堂官部吏面前晃来晃去,已是十分地不雅,当然不能更规定上前贴身再查。不想这群人就是把规章变成一纸空文,就在你不好意思检查的肛门里夹带。
一般人的肛门只能夹很少的东西,因为很不舒服。但库兵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少年的时候,就用鸡蛋抹了麻油往里塞,以后换鸭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