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      更新:2022-10-03 20:11      字数:4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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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砖的日子里,爸爸常常清早就来给我送早餐,而我那时因为失眠,食欲不好,爸爸总在我的饭下面放两个合包蛋。爸爸每次看到我把蛋吃完了脸上就露出笑容,为了让爸爸开心我就强迫自己吃,有时实在吃不下去,只好让爸爸先回家,而爸爸走了一会总要回来看看。有时是妈妈来送饭,现在回想起这些,我还泪流不止,我感觉自己一生得到父母这么多的爱是幸福的。
  早上打砖,白天要去给砖浇水,其余的时间里无事可做,那时刚开放不久,坑口没有图书室,我就常常向伙伴们借书看。坑口看书的人不多,有书的人更少,傻的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买书看,也从来没进过书店,好像没有这个慨念。有一天我向一个待业青年杨妹借书,她告诉我她买了一本《男女青春性生活》,问我看不,我说看,她就很神秘的给了我,还用报纸包上,我没有学过生理学,也从来没有听人说过性,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性生活,我只知道说的是男性和女性,但是在我心里只是男性青年和女性青年的生活,20几岁的我对“性”这个词一无所知。
  下班了,我把书带回家里。我因和沙石水泥打交道,手不太干净,还没把书打开来看上一眼,就在门口遇到爸爸,爸爸笑着问我,借书回来了,我说嗯,就把书递给了爸爸,爸爸打开书看了一眼就把书丢到了床上,脸色很不高兴,我觉得纳闷,问爸爸“不好看吗?”爸爸不理我,我洗了手把书打开,书的第一页有一张彩色图像,是一女人的生殖器,还有很多的箭头,把我吓坏了,心怦怦的跳,连耳根都发热,我知道爸爸为什么不高兴了,可我又不能给爸爸解释说自己不懂,心里怪杨妹,怎么看这样的流氓东西,害得我在爸爸面前出丑,这书我再没看一个字,很快的还给了杨妹,还生她的气,杨妹一边解释一边笑弯了腰。这事后,我半个月不敢看爸爸,心里忐忑不安,怕爸爸以为我在学坏,也感觉在爸爸面前尴尬。
  很热的一天中午,那天我打了两包半水泥的砖,因为我是第二班。午饭时还没收工,这时和平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身后跟着三个同龄人,他介绍是他的同学。他同学穿着都很讲究,都在贵阳工作,是回来探亲的。我全身都是泥水,汗流浃背,衣服全是湿的,脸上全是水泥泥点,一双球鞋全是水泥灰沙。见到他们时我狼狈不堪,他的同学们和我打了招呼,在他们脸上我也看到了他们的尴尬,只有和平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不停的憨笑,在和平的笑里我感受出他的自豪,可一向爱美的我以这付尊容展现在他的同伴面前实在不是滋味。过后我问和平,他的同学说我什么没,老实的他笑着告诉我说不能对我说,怕我生气,我答应不生气一定让他说,他说了,他的同学说,看我满脸的横肉,还说我没有工作。
  听了和平的话我大吃一惊,还从来没人这样评价过我,从小我总听人说我桃红花色白里透红,从打水泥砖来,我真的很少打扮自己,因为每天过分的劳累和单调的生活,我连镜子也少有照过。我便拿起镜子端详自己,我才发现自己脸上的皮肤被水泥咬得满脸小点小点的掉了皮,打水泥砖的我简直成了一个活灵活现的村妇。
  几天后和平的同学要回贵阳了,三个同学中有一个是回来接家眷的,他们刚结婚不久,这同学也是和平从初中到高中,再一起下乡最好的朋友,和平要去和他告别,并约我一同去,我不愿去,原因很多,一是他同学说过我满脸横肉,虚荣是人人都有的,得到这评价我当然很不开心,再说他们有工作,女友,爱人也都是有工作的,而我作为和平的对象,不但没有正式工作,并且和他们第一次见面就留下如此尴尬狼狈的印象,我觉得没面子,也很自卑,觉得不如人。还有个原因,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爱和平,可是我却在心里也瞧不起他的同学,他们对我的评价让我不开心,我觉得他们庸俗,我喜欢有独立见解的人,而在我心里他们不是很有思想的人。我对一些顺境中长大的同龄人有着一种偏见,也许是一种抵触情绪,我自己也说不清。和平话少而且沉默,我也弄不清他是没思想还是深沉。可自我来二坑几年里,和平拒绝过不少有工作的女孩,其中包括他一起下乡的同伴,我愿意相信他是有思想,性格深沉的人。
  和平并没因为我的拒绝而放弃让我陪他同去的想法,大清早跑到了打砖的地方来帮我打砖,希望我能早一些完成任务和他同往。和平并不因他同学对我的评价而感觉丢脸,感觉没面子,感觉他自己不如人,我再一次为他的真诚所感动,我感激他对我真诚的爱,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他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我怀着一种无奈的心情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希望能为和平挣些面子。那天去见他同学,我上穿天兰色紧身短袖,下穿米色微型小喇叭裤,喇叭接近于直桶,把盘在头上的长发打散来披在肩下。我对着镜子照了会,和平日打砖的我简直成了两个人,苗条的身材不失丰满,线条分明,为了打砖留下的狼狈,为了挣回‘满脸横肉’的面子,还化了淡妆,我希望这次给人留的印象是清纯和时尚的,可又怕给人的印象是风流和夸张的,一路上和平掩饰不住的开心,而我心里矛盾重重十分不安。
  我和和平到了二厂,也就是汞矿的机修厂,他的同学热情的招呼我俩在户外的坝子里坐下,来送行的还有其他人,大多数都是他们一起读书和下乡的,他们兴高采烈的说起学生时代的共同经历,我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很久后男主人好像突然想起冷落了我,便热情的找我问长问短,先前我只是有问就答,坐的时间长了便扯到了一些社会现象,在某些问题上我不赞同他们的一些看法便忍不住说了些话,很多天后和平又告诉我他同学对我的一个新的看法:很健谈,不像刚从农村出来的。
  真让我头都大了,原来人家拿我当乡巴佬呢。
  离开万山
  打了几个月的水泥砖,水泥开始紧俏起来,到处买不到水泥,砖也没法打了。待业队(也叫服务站)领导就派我去邻近的湖南省新晃县采购水泥;黄队长对我说,我和待业队其他青年相比,见世面多一些、胆子也大些、嘴也会说些。我虽没把握,可又想反正有工资、有出差费,买不回来也不会怪我什么,就答应了。
  到了新晃水泥厂,走进供应处,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外单位来要水泥的人了,供应科长正在向来人解释道歉,说水泥有指标控制,实在帮不了忙。我便退了出来,等到快下班,要水泥的人都走了,我才进去,接待我的是个女士,别人叫她科长,她问我有什么事,我便把来意告诉了她,她听完马上用同样的话拒绝了我,我便向她解释,我不要多少,我只要一车两车,没等她回话,我一口气把待业青年等着水泥打砖的事说了出来,我说我们几十个人没事做,也说了一些待业青年的客观困难,我说没有了水泥,我们就没有了事做,就没有了收入,就得靠父母养活。这女科长听了很同情,当即就给我批了20吨,并让我出去不要宣扬,我谢过她,拿着批条就去了大龙,找贵州汞矿运输科要车,那时的车都是老解放牌,每车只能拉四吨。
  车到新晃已是下午,驾驶员把车开去装水泥,我就在厂大门口等,没想到正好遇到原来贵州汞矿运输科的老调度员谢叔。我认识谢叔是1976年为爸爸落实政策,那时常常去运输科找便车。谢叔对万山所受迫害的老工人都很同情,爸爸是万山的老干部,谢叔对爸爸和我们姐妹更是关照,常常帮我们找便车。
  谢叔知道我是在运水泥,就详细的问我水泥厂是否有亲戚或朋友,我说没有,他不信,说我不诚实,其实我并没有说假话,可他这样一说我却脸一下子就红了,谢叔摇头,说我不像以前为爸爸落实政策时那样了,环境刚变人就变了,他边说边走,我很委屈,我急了就加重了语气,还赌咒说我说了假话就不是人。他站住了问我,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弄到的水泥,我告诉他我是帮待业队弄的水泥,因为那时做水泥生意的多,很多有关系弄到水泥指标的人都在做水泥生意。
  我把弄水泥的详细情况告诉了谢叔,并告诉他只弄到20吨,还说我们服务站只让我先弄两车。谢叔笑了,他说你真行,我今天亲自出马,一吨都没弄到,这时我才知道谢叔已调到汞矿大龙运输科服务站当站长,他们也打水泥砖卖。接着他问了我爸爸、哥姐和妹妹还有我的情况,感慨、叹息、夸奖过后,他又详细了解我待业的情况,他早听说过我为找工作和矿长吵架的事,不过他听到的夸张多了,他听说矿长当着人骂了我,而我拿着刀追杀矿长,我告诉他不是这样的,要是这样我早就被抓了。
  谢叔和我聊了很久,装水泥的车来了,我向他告辞准备上车,他用手势让车停下,让驾驶员把发动机的火给熄了,驾驶员和他都很熟,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个单位,谢叔又曾经是他们的调度。谢叔把我叫到一边,认真的对我说,问我愿不愿意到运输科服务站来,他说他们服务站有发展前途,说他想找个像我这样泼辣的人帮他搞管理,我心里感觉好笑,待业的有什么前途?我便客气的回答了他,说这事得回去和父母商量,因为爸爸妈妈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其他兄妹离得太远,家里的体力活得有人做,谢叔有些失望,说要是爸爸妈妈同意,让我一定去找他。
  水泥拉回二坑,服务站队长见了很高兴,口头表扬了我,第二天就让我当了服务站的会计,把一大堆有章的没章的条子给了我,还有一个算术本子,上面像家里买菜记账似的写了很多的数字。我用了很多时间去理顺了一些数目,原来我们所发的工资就是这样算了后分下来的,服务站有一些余款,那是弄水银时余下的钱,服务站不但没收到打砖的管理费,还倒贴了。在爸爸的帮助下,我把以前的帐目做了一段落,开始用我自己的方法记账,可我也没有学过,也不去问爸爸,只是按凭证上面的收付写下收入和付出,还自认为是对的,觉得这事很容易。我问坑口财务室要来了账本,在账本上也这样记,成了流水账。虽然算出的账没什么大错,有一天我去收一笔砖款,遇到爸爸的一个同事对我说,这是你做的凭证?我说是的,他摘下眼镜用挖苦的口气对我说,这就是会计师的女儿?你爸爸是这样教你的,连个凭证都不会做。我一头的雾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很久了才说:我爸爸没教过我,是我自己这样做的。他很不高兴的对我说,你是会计的女儿,你爸爸是个出色的会计师,你不懂不能问他,你这样不觉得丢你爸爸的脸。我很不服气,顶嘴说,我没学过,可是我算的账也没错,你付不付钱嘛,不付就明说,他无奈,把支票给了我,我走到门口他在后面补上一句,向你爸爸问好,我头也没回对他说了声谢谢。
  回到家里我对爸爸说了这人挖苦笑话我的事,爸爸笑了,他说这个人就这样,他能这样对你是看得起你了,要不他理都不理你,然后爸爸让我拿我做的账给他看,爸爸是个急性子,边看边说这是在做账?你这是在记流水账,说着声音就大了,妈妈在旁边问爸爸,算错了?爸爸说算到是没算错,只是账不是这样做的,我看爸爸这样心里不服,小声的说了句,我又没学过。爸爸听到了,马上放轻了语气,脸上有了笑容,然后就说起了记账原理,可我听不懂,爸爸看我的样子还是不明白,他说就这样记吧,慢慢来,以后一笔一笔重新记,不然拿回来我教你。这时我想起以前姐姐也记过账,姐姐不明白时问爸爸,爸爸对姐姐的态度比对我要凶多了。
  我按爸爸说的把账重新记了一遍,可我还没完全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记账时,队长就让我把账交给了他侄儿,以后服务站的收支就队长说了算,待业青年有不服的也只是背地里嘀咕。
  1983年的春节我和爸爸妈妈在二坑过的,妹妹只回来呆了两天,那时她已在大龙疗养院工作了。1982年春节我为找工作和矿长吵架心情不好,可是1983年的春节我却强制自己装着开心,因为矿里1982年答应以后招工把我当知青处理,可1983年所有知青解决得差不多了却没有我的份,自然减员爸爸还亲自为我工作的事找了矿领导,为找矿里爸爸回来半夜三更睡不着觉,还不停的骂矿里某些领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