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
溜溜 更新:2022-10-03 20:11 字数:4998
新振作,将所丧失的又追了回来。
在极度拮据的境况下,玛丽投身于慈善事业。最后靠微薄的收入,她收养了7个孩
子。这期间她开始学习社区学校的课程,结业后她又考入奥班尼医学院。
1984年春,俄勒冈州。玛丽·哥罗达·路易斯——她现在已经结婚了——气度非凡
地走入毕业典礼会堂。当她伸手接过那蕴含着她的自信与坚韧的证书时,没人能猜出玛
丽心中的万千涟骑。这一纸证书向整个世界宣告:这里,在这个星球上一处不起眼的地
方,站着一个敢于执着子遥远梦想的人,一个向整个世人昭示我们人类非凡卓绝的人—
—这里站着玛丽·哥罗达·路易斯:医学博士。
(詹姆斯·伊·科纳)
最好的球员
苦痛无可避免,如何承受全看你了。
——出处不详
高年级生布朗·霍斯顿,俄克拉何马州立大学篮球队的佼佼者,最后将球传给布莱
·瑞弗斯,看着这个肤色白皙、羞涩腼腆的新生将球投入篮筐。这两个俄州大学牛仔队
的球员正在进行紧张的训练,准备晚上迎战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篮球队。这时他们看到
牛仔队的教练艾迪·撒顿向球场走来,旁边跟着一个推轮椅的男人,轮椅上坐着个孩子。
艾迪·撒顿叫停了两人的训练,说道:
“我想让你们认识认识司各特·卡特和他的父亲迈克。”
“嗨!伙计!”轮椅上的小男孩欢快地叫道,摇着细瘦的小胳膊。他看上去快12岁
了,戴着一副和他苍白凹陷的小脸不相称的黑边角质架大眼镜,棒球帽盖住他头发稀疏
的小脑袋。他左腿的运动裤下露出小半截塑料假肢。
撒顿解释说,司各特因患骨癌而截肢。接着他问司各特是不是想对他的球员说些什
么。
球员们在想他会提到自己的疾病。但出乎竟料,司各特耸耸肩,蹙着小脸说道:
“嗯,我不知道,教练,我的话没能给足球队带来什么好运。他们上个赛季一场也没有
赢。”
球员们先是静默,继而所有的人都大笑起来。
“小家伙有胆量。”霍斯顿在想。
而新生瑞弗斯尤其对司各特的沉静自信肃然起敬。这个脑腆的中锋第一次出席新闻
发布会时,一个问题让他结结巴巴回答了半天。他当时满脸通红,琢磨着在这些运动员
面前讲话需要的勇气。
司各特有两个哥哥。他生来就喜欢运动,他过去经常和爷爷波尔及伯伯汤姆一起钧
鱼,不过那两人都已故去。司各特和父母住在图士拉,父亲是个律师,母亲名叫波拉。
有一阵小司各特老说他左膝疼痛,卡特夫妇还以为那是运动扭伤。后来医生说那是
恶性肿瘤,必须动大手术摘除。听到噩耗,迈克和波拉相对而位。司各特看看父母,冲
着医生假装生气地说:“我真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哭哭啼啼,我不就是坏一条腿嘛。”
司各特挺住了10个月腹痛如绞的化疗。当从腿部手术苏醒过来家人问他感觉如何时,
他回答道:“救救我!我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1991年12月的一个夜晚,牛仔队战胜了伯克利分校队。一周后又迎战弗琴查大学队。
那天牛仔队的静水体育馆里座无虚席。比赛开始正要跳起争球的那一瞬,牛仔队副教练
比尔·赛夫迈克·卡特正竭力挤着想把司各特弄进球场。他于是凑到撒顿的耳边说:
“瞧,他们来了。”
“如果小家伙想坐到球员席上,最好让他挨着我。”撒顿说道。
赛夫向迈克转达了撒顿的邀请。司各特兴奋地跳起来。他坐在球员旁边兴高采烈地
欢呼大叫。这时候正值布朗·霍斯顿下场休息。
布朗·霍斯顿少年时代是在堪萨斯城严酷的街头度过的,现在成了身价不菲的球星,
他和球迷乃至队友都很疏远。
司各特开始拿话刺激霍斯顿,说他在场上用肘捅了对方的中锋一下。
“你以为你力气大了不起。可我看打起球来就像个玩具熊!”
霍斯顿咬紧了下胯。这个病殃殃的小家伙敢指指点点我的技术?!但他马上领会了
司各特嘲讽的微笑。
“走着瞧!”霍斯顿反唇相讥,“你将会讨厌看到这只玩具熊的!”
这场比赛牛仔队取得了第十九场连胜。撒顿带着司各特跟着其他球员走进更衣室。
司各特用手摩掌着一个球员的光头说道:
“你们应该都剃成光头。”
看到他的队员们马上接受了司各特的提议,有个念头突然在撒顿脑中一闪。
“你正好是我们球队的吉祥物,”这个英俊而略带忧郁的教练慢吞吞地说。“以后
每次主场比赛你都坐在队员席上怎么样?”
司各特睁大了眼。这一次,他不再闹闹嚷嚷的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教练说道。
于是就有了以下的仪式:每次比赛,司各特都坐在队员席上。每个牛仔队员下场离
开时都要抱他一抱。到1月初的时候,球员们都离不开司各特了。
有天晚上司各特和父亲在收听一场比赛实况重播。节目主持人提议从牛仔队中选出
一位“最佳球员”。
“爸爸,要是以我们的名义设奖,你看怎么样呢?”司各特说道。于是父子俩制作
了一个证书,证书开头印着“司各特最佳球员奖”。该奖将授予为球队立下汗马功劳的
队员。2月份的比赛牛仔队输给了科罗拉多大学队。司各特看到6号考奈尔·海克切在场
上的三次偷袭,就给他起了个“牛仔队飞贼”的绰号。另一球员因笑话满腹幽默风趣而
获“消磨时光奖”。队员们喜欢这样的称号,把它们写上纸条贴在更衣室和寝室里。
1992年2月初,牛仔队在国内大学篮球联赛的名次已上升到第2位。而此时主要得分
手布朗·霍斯顿却因手腕严重扭伤,只得退出比赛。密苏里大学队以66:52战胜牛仔队,
牛仔队已经连输4场了。
撒顿深知下一场对内布拉斯加大学的比赛中若缺了霍斯顿,牛仔队的日子会很不好
过。赛前他问霍斯顿可不可以上场。
“够呛。”年轻的球星指着肿起的左踝咕哝道。
司各特摇着轮椅,来到霍斯顿面前,逗他道:“如果你不上场,我想我替你比较合
适。”
霍斯顿噎住了。司各特的嘲讽刺激着他。自己不过是脚踝扭伤,可这孩子截去了半
条腿!他幽默地捅了捅司各特说:“我会打一场最出色的比赛——为你。”
当晚终场哨声吹响时,牛仔队以72:51战胜内布拉斯加队。布朗·霍斯顿一人独得
17分。没有人能想象到他所承受的痛苦。
赛后司各特摇着轮椅来到运动员更衣室,嚷道:“今晚的最佳救员奖属于那个不怕
苦痛毫不畏缩的哥们,我崇拜他。他一心为的是他的球队,他是我的朋友。”奖状上是
司各特歪歪扭扭的字体:“奖给布朗·霍斯顿。”
霍斯顿走到司各特身边,泪光闪闪。“谢谢你。”他咕哝着,又马上退到一边去了。
牛仔队本赛季最后一场主场比赛结束后的一周,当霍斯顿缓步走向球场时,场上的
人向他欢呼致意。这个即将毕业的高年级生终于吐露了他许久来未曾说出的话,他用长
而有力的臂膀紧抱着瘦弱的司各特,热泪盈眶,他伏耳对司各特说:“我爱你,宝贝。”
司各特答道:“我也爱你,霍斯顿。”
那段时间司各特充满希望。他可以拄着双拐行走了,肺和骨骼也未发现新的癌肿,
医生说只要肿瘤不再光顾,司各特可以避开化疗,甚至又可以游泳和钓鱼了。
然而有一天医生打电话告诉波拉说,司各特脊椎骨上又发现恶性肿瘤,需要一次痛
苦的大手术,之后还得从脖子到臀部用支架固定半年,还得接受更多的放疗和化疗。
波拉一直在努力促使儿子对病情持乐观态度。司各待听到这个消息后只轻轻地点了
点头。但当波拉不住地抽泣时,他抱紧她,像妈妈似地摇着一根手指:“妈妈,这会儿,
咱们不能失去信心。”
司各特却关心着别人的痛苦。一天在医院走廊里看到一个浑身发抖的小男孩被放到
轮椅里,他对波拉说:“下回再有人说要为我祈祷的话,我要告诉他们为那个小男孩祈
祷吧!我会好起来的。”
波拉和迈克常常给孩子们讲起上帝的众神。司各特每每表现出的热诚宽厚和仁爱之
心,都让卡特夫妇确信,这孩子已经懂得一己私欲之上,另有真义永存。
司各特最近病情的恶化使牛仔队队员们焦灼不安。而当他们得知医生不能通过手术
摘除所有的癌肿——因为那样会使司各特截瘫——时,他们的悲哀愈发深切起来。
撒顿教练很想为司各特做点什么有特别意义的事情。一天他一闪念间按司各特的身
材定做了一套牛仔队的训练服,寄给司各特。
“我猜这意味着我是一名真正的牛仔队队员了。”司各特在电话里说。
“你一直是牛仔队的队员,我的孩子。”撒顿保证道,“你具有不屈的战士精神。”
布莱特·瑞弗斯更是深深地为司各特坚定而快乐的情绪所感染。霍斯顿毕业后,中
锋瑞弗斯成了牛仔队的核心队员,然而这个大二的学生尽管在场上表现得沉着自信,他
在其他场合却落落寡合,抑郁不欢。
1993年末一个寒冷的夜晚,牛仔队迎战密苏里队。司各特在医院里看电视转播,终
场前2秒钟,比分64:61,牛仔队落后3分。这时候教练示意瑞弗斯把球传给边锋,然后
由后卫远投3分。然而瑞弗斯却径直投向篮筐!“嗖”地一声,球随着终场的哨音应声
入网。45英尺开外这不可思议的一投,使牛仔队赢得宝贵的3分。加时赛中牛仔队终于
以77:73力克对手。
在那令人眩晕的一瞬,瑞弗斯觉得自己拥有了他从司各特身上看到的勇气和自信。
他多么想把这一切说与司各特听,可是司各特却不在他身边。
一周之后,600余名球迷、新闻记者和球员的家人欢聚一堂,在学生联合会中心举
行篮球队每年一次的宴会。欢宴将尽,瑞弗斯静静地坐在上首。他面前征程漫漫——也
许是他一生中最坎坷的长路。
撒顿走向前台宣布瑞弗斯想对大家说些心里话。
瑞弗斯站在前台,下面一片静寂,偶尔听到玻璃杯的叮叮当当声。这个腼腆的球星
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忽然他看到聚光灯外司各特一家正微笑注视着他。
“司各特·卡特激励着咱们球队的每一个人。他向我表明,决心和毅力就是一切。
我深深地感谢他。”瑞弗斯说道,他的声音颤抖着。
瑞弗斯招呼司各特上台,司各特拄着双拐蹒跚着走来。瑞弗斯举起一个篮球,上面
歪歪扭扭地写着:“致胜一投——俄克拉何马对密苏里——1993年2月24日。”
“这个篮球归我了。因为我曾用它在对密苏里队的比赛中攻入致胜一球。这是属于
我的殊荣。”
撑着双拐的司各特被瑞弗斯宽阔的臂膀拥抱着。瑞弗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整
个屋子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1993年10月初,司各特的脊柱上又发现新的肿瘤。这意味着将阻塞他的脊索,意味
着腰部以下将失去知觉。此外,癌肿还扩散到脑部和肺部。
“这下完了,这孩子够呛能活到感恩节。”医生这样告诉司各特的父母。
忧惧——自从夫妇俩第一次听到癌症这个词时——在他们心中就生根了,他们现在
需要的是积聚生离死别的勇气。
迈克夫妇小心翼翼地把坏消息告诉了司各特。这个瘦弱的少年安静地听着父母的诉
说。他最后说道:“我在天堂又可以见到汤姆叔叔了。我会和他,和波尔爷爷一块儿钓
鱼。”
感恩节那天,一辆大篷车在图士拉卡特家门前停下。
“你知道是谁来了吗?!”波拉向病卧在床的儿子嚷道。司各特微笑着看着牛仔队
的队员、教练和他们的家人鱼贯进入客厅。
腰部以下瘫痪的司各特因大剂量地服用类固醇而水肿。抑制脑瘤发作的药物使他说
话变得艰难。然而这一瞬间他的脸上闪闪发光。“你明晚会赢的,”他对瑞弗斯说,
“因为我要去看比赛,去为你加油。”
第二天傍晚,牛仔队迎战普罗维登斯学院队。尽管挤满了人,牛仔队的队员座席上
仍空出一个位子。整个上半场牛仔队打得毫无生气。
撒顿摇了摇头。也许依靠司各特来鼓舞士气业已失灵?然而他仍然希望这个孩子能
带来又一场胜利。
忽然,从场下观众的喧闹声中,撒顿听到轮椅的吱吱声。他转过身,看到迈克·卡
特正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