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
溜溜 更新:2022-10-03 20:11 字数:5098
你不认为现在是重新开始的时候了吗?”
他瞪着我,蓝眼睛中闪烁着把这个家庭震慑了多年的愤怒之色,除了我以外。不管
怎么说,我晓得他。也许是因为我分享他的孤独胜于我对他承诺的关注,我也和他一样
衲于表达情感。不论理由是什么,我知道他心中的感觉。“父亲的罪会降临在他们的儿
子身上”,有人这么说,没错,许多痛苦的发生,是因为每个男人都在他还没长大到可
以决定要不要前就收到了错误的礼物——男子气概误导的概念,外表坚强,内心无助。
也因此这些年来间隔在祖父和我之间的距离已无法丈量。
凯莉继续唠唠叨叨说着,企图说服他,她并不知道成功的机会渺茫。
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凝望他的后院。在冬日的光线中,乱蓬蓬的花园丛生着纠结
的野草和藤蔓。从前祖父在那儿创造过奇迹——那或许是他不能控制他本性的代替品。
在祖母死后,他就让花园自生自灭,对他自己更是如此。
从窗口转身,我悲哀地打量着他。从他突出的下巴到他壮硕又粗糙的双手,他的一
切反映出他艰辛的一生:从13岁开始工作,在经济萧条时期饱受失业的屈辱,在特雷顿
采石场做了数十年的苦力。他的生活并不容易。
我吻了他的颊。“爷爷,我们现在该走了,如果你决定来我会来接你。”
他像石像一样地坐着,两眼直瞪前头,吸着他的老烟斗。
几天后,凯莉向我要爷爷的住址。
“做什么?”我问。
她将一张信纸整齐地折好放进蓝信封里。“我要送他一个礼物,我自己做的。”
我把住址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让她记下来。她写得很慢,努力地把每个字母和
数字都写得工工整整。写完后,她放下铅笔,坚定地说:“我要自己寄。你带我到邮筒
去好吗?”
“待会儿,好吗?”
“我要现在做嘛,拜托!”
我们这样做了。
感恩节那天我被面酱的香味弄醒。妈正在准备她特殊的晚餐,有意大利小馄饨、火
鸡、甘蓝菜、甘薯、越曼橘酱等传统意大利和美国菜的混合组合。
“我们只需要准备4个人的位置,凯莉。”我走进厨房时她这么说。
凯莉摇头:“不,妈,我们有5个人,爷爷会来。”
“噢,亲爱的!”妈说。
“他会来,”我妹妹肯定地说,“我知道他会。”
“凯莉,别说了。他不会来,你知道的。”我不想看到她这天的兴致被失望击垮。
“约翰,随她去。”妈看着凯莉,“就多放一个人的餐具吧。”
爸从客厅走进来。他站在门口,手插在口袋里,看凯莉在摆设餐桌。
我们终于坐下来准备吃晚餐了。大家沉默了一晌,然后妈看着凯莉说:“我想我们
可以开始了吧,凯莉?”
我妹妹看着门。然后低下了头喃喃自语:“请保佑我们啊!上帝,和我们所要吃的
食物。并请保佑祖父……帮忙他快点。谢谢上帝!”
我们互相瞄了一眼,在沉默中坐着,没有人想以开始用餐来遮掩因祖父缺席而使凯
莉失望的事实。大门旁的时钟滴滴答答地响着。
忽然间好像有人敲了门。凯莉跳下椅子跑到大门口。她飞快地打开门大叫:“爷
爷!”
他穿着他仅有的发亮的黑西装,站得直直的,一手把软呢帽压在胸前,一手晃着一
个棕色的纸袋。
“我拿果汁来。”他拿着袋子这么说。
几个月之后,祖父在睡梦中平静地去世了。清理他的抽屉时,我发现了一个蓝色信
封,里头有一封折好的信,上面是一幅孩子的画——一张围着5把椅子的餐桌。有一把
椅子是空的,其他的椅子上贴着标示为妈妈、爸爸、约翰和凯莉的人。我们每个人身上
都画了一颗心,每一颗心的中间都有一个锯状的缺口。
(约翰·卡特那奇)
她记得
欢乐和痛苦从来就是一体。
——吉皮乌斯
我妈是你能遇到的人中最体贴、最好心肠的那一种。她生性开朗而口齿清晰,愿意
为别人做任何事。我们的关系很亲密。但她的脑部因受到老年痴呆症的摧残,意识也渐
渐不清楚了。10年前她就这样慢慢离开我们。对我来说,那是一种持续性的死亡,一种
逐渐式的逝去和一个经常沉浸在悲哀中的过程。虽然她几乎失去了自理能力,她至少还
认识她身边的家人。但我知道连最后这个能力也将改变的那一天终究会来。两年半前,
那天真地来临了。
我的父母几乎每天都来看我们,共享快乐时光,但忽然间我们失去了这样的联系。
我的母亲不再认得我是她的女儿了。她会告诉我爸说:“噢,他们真是好人!”我竟变
成“好邻居”中的一员。当我拥抱她道别时,我会闭起眼睛想象她还是几年前的那个妈
妈。我会沉浸在36年来每一种贴心的感动中——她温暖的身体、她的拥抱和她独特的温
柔与甜蜜的气味。
这种病并非是我难以应付与接受的,我正渡过生命中最难熬的时光,特别感到需要
母亲。我为我们俩祈祷,并在祷告中表明我是多么需要她。
仲夏的某个下午,当我在准备晚餐时,我的祷告应验了,我十分诧异。那时我的父
母和丈夫正在外头天井边,我的母亲忽然跳起来,像被闪电击中一样。她跑到厨房,轻
轻地从后头抓我,让我转过身来。她的眼睛中神智清醒,似乎超越了时间和空间,泪光
盈盈、充满感情地问我,我是不是她的孩子?感动得难以自抑的我哭了,是的,是真的。
我们互相拥抱,不愿让这奇妙的时刻流走。她说她觉得我很亲近,我是个好人,忽然间
她就明白我是她的孩子。我们感动轻松、愉快。我感谢上帝给我这样的礼物,不管它持
续多久。我们被赐予了这种可怕疾病的缓刑,再次有了特殊的连结,她的眼中恢复了遗
失许久的光芒。
虽然我母亲的病况继续恶化,但从那甜蜜夏日下午之后一年她仍记得我是谁。她给
我一个特别的表情与微笑,似乎在说:“我们正拥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几个月
前当她在这儿时,我们还有一位客人。她摸着我的头发骄傲地告诉他:“你知道她是我
的孩子吗?”
(丽莎·鲍伊)
拯救
我心中有一朵花,
谁也不能摘取!
——雨果
有个父母双亡的小女孩和祖母在一起,睡在楼上的卧室里。
有一天晚上房子着火了。祖母为了救这个孩子而死。火势迅速蔓延,整个楼上都陷
入火海中。
邻居们叫消防队来,无助地在外头站着,因为人焰延烧到所有通道,根本就进不去。
小女孩出现在楼上的窗户中,哭喊救命,而人们却听到消防车会晚点才来的消息,因为
还有另一场火灾。
忽然间,有个拿梯子的人出现了,把梯子靠着房子,消失在屋子里头。当他再出现
时,手里抱着小女孩,他把小孩交给下头等待接应的手,就消失在黑暗中。
调查显示这个孩子并没有活着的亲友。几个星期后,人们决定在该镇大厅举行会议,
决定谁可以把孩子带回家养大。
有个老师说她想领养这个孩子,她指出她该接受良好的教育;有个农夫愿意用他的
农田来将她养大,他说孩子在农场长大会又健康又勤俭。又有人说了话,提供了一些为
什么孩子该跟着他们的充足理由。
最后,镇里最有钱的人站起来说话了:“我可以提供你们所说的所有的条件,有了
钱可以买所有的东西。”
在这一过程中,孩子始终保持沉默,头垂得低低的。
“还有谁要发言?”会议主席问。
这时有个男人从大厅后头走过来。他走得很慢,看来很痛苦。当他走到前头时,他
在小女孩面前站直了身子,伸出手臂。众人鸦雀无声。他的手和臂膀都有很可怕的伤疤。
孩子大叫:“这是救我的人!”她纵身一跃,用手臂勾住这人的脖子,紧紧地抱住
他,就像那个不祥的夜晚一样。她把她的脸埋在他的怀抱里啜泣。然后她看着他,对他
微笑。
“散会!”主席说。
(作者佚名)
看着你的小眼睛
别人对我的诋毁——不过是灰,你的呢!就是诋毁——也是赞美。
——阿赫玛托姓
小眼睛看着我,
日日夜夜盯着你瞧。
这有小小耳朵,
迅速地记住你说的每句话。
小小手臂热切地
想做你做的事;
有个小男孩梦想着
有一天他会像你。
你是这小家伙的偶像,
你是智者中的智者。
他的小小心灵对你
从没有丝毫疑惑。
他虔诚地相信你,
关注你的一举一动;
他说话动作将会照你的方式,
他会像你一样地长大。
有个小眼睛的小家伙,
他相信你一定是对的;
他的眼睛总是雪亮的,
他日日夜夜都在观察。
你要做个好榜样,
每一天每一件事都是;
因为这个小男孩在等待——
长大之后要像你。
(作者佚名)
(罗纳得·达尔斯丹提供)
卷九 死亡与濒死(之一)
不要站在我的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我没有长眠
我是四处流动的风
我是雪中闪耀的钻石
我是阳光下成熟的稻谷
我是秋天里的雨露
当你在宁静的早晨醒来
我是俐落疾飞的鸟
我是夜晚闪烁是星星
不要站在我的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
——佚名
走进亮光中
枯干垂死的小花,安睡吧,安睡,你们的美未及开放即已枯萎。
——康斯坦丁·巴尔蒙特
在6年前,加州基尔罗伊市的特产仍是大蒜,有个小天使在那儿诞生了。珊依·布
拉斯对她的母亲萝莉来说是个奇迹。几年前,医生早就告诉萝莉她不可能再有小孩。而
她却怀了双胞胎,三个半月时其中一个胎死腹中。小小的珊侬第一次展现了她不放弃生
存的勇气。两岁半时,珊侬被诊断患了癌症。她的医生说她活不了太久,但凭借着爱与
决心,她活了更多年。
珊侬患的是生殖细胞癌。每年7500个患癌症的孩子中只有75个患的是生殖细胞癌,
医生们必须从她的骨盆中抽取骨髓。
珊侬在接受骨髓移植前经历了两年的化学疗法。那是一个威胁生命且不能预测结果
的手术。骨髓移植和接近致命的化学疗法使她徘徊于生死之间。
医生说在化学疗法之后她会终生瘫痪不能走路。但她在重量仅27磅时竟能行走。萝
莉说:“孩子们的生存意志真是不可思议。”她的勇气自始至终都很惊人,她以顽强的
斗志宣示她永不放弃。珊依还因此在圣塔克拉拉的美的盛会中得到一个奖杯,以鼓励她
不屈不挠的勇气。
珊侬的父亲赖瑞,在一场摩托车事故中折断了背脊、脖子和双腿,变成全身瘫痪—
—正与珊侬的病被发现时差不多时间。赖瑞在白天和珊侬一起留在家中,他说:“她有
强烈的生存意志,她会证明人们错了。”
萝莉说,她的家人活在希望中。你看着珊侬时,绝不对认为珊侬知道她快要死了。
她总是精力十足,充满对她周遭事物的关心与爱。当珊侬在斯坦福医疗中心住院时,短
短几年间,死亡把她最好的朋友都带走了,她失去的好友比任何年长的人在一生中所拥
有的朋友还要多。
在珊侬最难熬的时期,她常在夜里惊醒,坐直了身子,紧抓着她的父母,她要求她
的母亲别让她到天堂去。萝莉只能以沙哑的声音回答:“天哪!我多么希望我可以答应
你。”
有时她甚至是个小讨厌。有天她跟她妈妈到杂货店去,有个友善的人对她们开玩笑:
“你把这个小男孩的头发剪太短了!”珊侬则不带攻击意味地回答:“先生,你知道吗?
我是一个患了癌症、快要死的小女孩。”
有天早上,珊侬不断地咳嗽,她妈说:“我们必须再到斯坦福去。”
“不,我很好。”珊侬坚称。
“我认为我们必须去,珊侬。”
“不,我只是感冒而已。”
“珊侬,我们非去不可!”
“好吧,但只能去3天,否则我会搭便车回家!”
珊侬的不屈不挠和乐观精神让有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