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
作者:博搏      更新:2022-09-26 14:33      字数:4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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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银见是如此,总算欣慰,便一心投入帮中事务。不期然一日,神木再是来访,告诉月银,杀害陈寿松的真凶找着了。
  这件案子原是洪德高负责,这段日子未有什么大的进展,月银也未抱期望短期内就能破获。猛然听了神木这话,才想起当日他说过要帮忙辑凶,被自己搪塞过去,未料到竟自作主张,就把凶手找着了。如今待要再拒,毕竟老帮主冤死,于帮中无法交待;但若就此接受,从今只怕日本人就要处处染指帮中事务了。
  眼下召了三个堂主和几个副堂主来议,洪德高只是自责办事不利,竟被日本人抢了先。月银说,“洪堂主的事日后再说不迟,请了几位来,是问问大家,日本人说拿了凶手,我们究竟怎么答应?”曹四通说,“不知这凶手是谁?”月银道,“不瞒曹堂主,那日神木来访,我托病未见。是什么人做的,还不知道。”洪德高说,“谁知道这凶手是真是假,若是日本人随便捉个替死鬼来,就要我们领情,岂不是亏大了?”月银说,“这可能也不是没有。但我想依着神木,这法子终究浅显了些。”张少久说,“会不会就是日本人自己做的?如果是这样,就不难怪洪堂主怎么查也没线索,神木却一下子就找着了。”曹四通道,“这个多半不会。当日徐金地想方设法讨好老帮主,是冲了这位置来的。老帮主一死,还有谁会愿意让他做这个帮主?”月银想了一想说,“不然就这样如何?洪堂主,这件事既然你一直在查,就由你去见一见神木,名义呢,也只以你的个人,或者以你的墨兰堂,不要提我。若能把凶手要回来最好,要是不能,便尽可能的多探些消息回来。”洪德高一心自责,说道,“帮主放心吧,这件事再办不好,我没脸来见你了。”
  晚上回家,再和谭锡白于劲松二人商量,二人也均觉得如今之计,应当是先探虚实。锡白说,“不过指望洪德高就能把人要回来,不可能。他一定会逼得你以兰帮帮主的身份出面说话。”月银说,“但如今看,凶手起码不会是几个堂主了。对付外人,总比向着自己弟兄开火的好。”锡白说,“神木的城府,也非一般,背后又是整个日本国撑腰,你也别小瞧了。于二爷,到时候烦你跟着洪德高一起,有什么局面,你们两人也好有个商量。”
  隔一日,洪德高约见神木,待要在酒楼周围安插下人手,月银拦道,“洪堂主,这一次只许动文,不许动武,无论神木说什么激将话出来,你只给我忍着。”洪德高骂一句,说道,“要看小日本的脸色,真他妈的憋屈。”月银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咱们受制于人,且是忍着,总有报仇的一日。”洪德高听了,自语道,“等着有一天,我一定给神木点颜色瞧瞧。”
  神木走后,余下众人只在堂中等信儿。却说洪德高来到酒楼,神木已然到了,身旁另有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上下年纪,见了二人,起身行礼。
  神木与洪德高寒暄几句,几人落座,神木指着那女子说,“这是在下的小女儿,丰子。才来上海不久,听说我今天是和兰帮的大人物吃饭,非要跟来开开眼界。小孩子家不懂礼数,多请见谅。”对身边的女子说道,“这一位便是我跟你提过的,兰帮的洪德高洪堂主了,可不要看着粗俗,他打一个喷嚏,整个上海都要颤一颤的。至于这位……”洪德高听了这话,明褒实贬,已然怒了,于劲松在桌下按住他,起身道,“我是帮主的亲戚,才从乡下过来,不是什么人物,不过也是跟着过来见见世面的。”神木听了,笑道,“原来是蒋帮主的家人,失敬了。”那女孩儿听了,又一次起身与二人见礼。
  于劲松说,“没想到神木先生中国话说得这么好。”神木笑道,“我自年轻时便喜欢中国,文艺历史皆有所涉猎。虽说我们日本文化亦是源远流长,不过毕竟地方小了,盛不下太多东西,真要说,倒底还是这一海之隔的泱泱大国。”洪德高说,“好自然是好,就怕有些人见了什么好东西,只想着抢过来,就是不要脸了。”神木尚未开口,丰子说,“好东西便应放在好人手里,想那穷花子穿绸裹缎的,可就没意思了。”于洪二人俱是一愣,未料到这女孩儿看着温柔恭顺,出口却如此凌厉。神木斥责女儿一句,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怎么好跟洪堂主争辩。”于劲松说,“果真是虎父无犬女。早听说神木先生得理不饶人,没想到生的女儿一般咄咄逼人。”神木听于劲松几句言语,也知道并不是什么“乡下亲戚”,说道,“说咄咄逼人,这可不敢。曼说我和蒋帮主的交情在这儿,单是小女和贵帮的谭锡白先生已立婚姻之约,不管怎么看,咱们都该是好朋友罢?”这话一出,洪德高手中不稳,半杯酒就泼在地下,于劲松心里更是大骇,他刚刚说的,自己若没听错,便是谭先生和这个神木丰子有婚约了?
  神木看二人反应,心里大为得意,笑道,“怎么?这件事谭先生没和诸位提过么?几个月前谭锡白亲自来的日本,与我商定此事。小女这次来,便是特地与她未婚夫完婚的。”洪德高心道,谭先生什么人,怎么会给你们日本人做女婿,再者又有我们蒋帮主在前,必是你在这儿信口开河了,说道,“神木先生这玩笑开得就没意思了,谭先生和我们帮主,已是人所共知的一对,怎么会和别的什么人订婚?”丰子冷笑道,“他之前和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过,我才不在意。但从今往后,他只能是我丈夫。”听了这话,于劲松已回过味儿来,心道这么大的事情,神木绝没有胡说的道理,只是各中缘由,他们也不知道,便不愿此刻再与他多谈,只说,“神木先生,听说杀害老帮主的凶手,您找着了?”神木道,“哦,这原是您二位今日约见我的正题,您不说,我倒忘了。不错,这人眼下是在我手里的。”洪德高窝了一肚子火,只是记着月银的话,再三忍着,问说,“既如此,还望神木先生将凶手还给我兰帮,早日惩处了,好慰老帮主在天之灵。”神木点点头道,“不错,胆敢杀害老帮主的,的确罪大恶极。”于劲松听他敷衍,说道,“神木先生有所不知,这件事一向是洪堂主负责追查的,只是苦于久久没有线索。这次听了这事,特别约您见面,只望您肯赐教一二。”神木道,“您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谭先生受老帮主养育之恩,小女又是谭先生的未婚妻,也就是老帮主女儿一样。我也想过了,什么金银财宝的也没有用处,单是把这凶手拿住,只当是小女的嫁妆,等他们完了婚,一来呢,这凶手交给你们,是报了老帮主的仇,二来呢,谭先生娶了亲,老帮主见了这个义子成家立业,必定也就安慰了。”
  这话中的意思已是说的明白至极,便是要谭锡白与这个日本女人完婚,方肯交出凶手。洪德高和于劲松听了,只是无法。于劲松说,“既是这个意思,我们也做不得主,只好带信儿回去。只问神木先生一句,不知道这凶手是什么人?”心里头怕他还要推三阻四,言道“神木先生,还请你念在洪堂主诚心实意的份上儿,这凶手的身份,勿在推脱我们了,不然我们两张老脸,可真是拿不回去了。”神木丰子冷笑道,“于先生真会说话,我父亲一晚上挚诚相待,竟成了推脱了?你们要知道凶手是谁么?我告诉你们,这人名叫康逊,是个苦力。你们的老帮主,就是死在这么一个人的手上的。”
  勉强吃完了这段饭,毕竟是不欢而散。两人回去的一路上,各自心里都在忖度,这话见了蒋月银的面,应当怎么说。
  到了君子堂,两人一般心思,竟都是徘徊不进。洪德高一咬牙,说道,“舅老爷,咱们跟这儿磨蹭,娘们一样,还不如干脆进去,一五一十说了,有什么办法,大家一起想嘛。”于劲松心里苦笑,摇摇头,只得一并进去。里头众人早等得急了,见二人完好无损回来,先是松一口气,月银急问,“怎么样?”于劲松说,“凶手他不肯还。”月银道,“这是意料之中了。你们快坐下,给我详细说说。”于洪二人坐下,面面相觑,都不肯开口。
  曹四通张少久一旁见了,暗暗纳罕,心道洪德高最是个掖不住脾气的,今日为什么也这般忸怩?谭锡白说,“大家谁也没指望听着好消息,就如实说吧。”
  洪德高张了张嘴,未料说的却是,“帮主,待会儿你听了什么,可千万别难过啊。”月银难得见他如此体谅人,心里好笑,点点头。洪德高憋红了脸,干张了半天的嘴,说,“舅老爷,还是你说罢。”于劲松瞧着众人已经等得急了,不得已,只好开口说,“凶手的身份神木告诉我们了,叫康逊。”曹四通纳不住,说道,“又是他?”于劲松说,“怎么,这人大伙儿认识?”洪德高说,“可不是。这个小王八崽子,当初程家人没要了他的命,他不安分过日子,还敢对老帮主动手?你等着他落在爷爷手上,大刀劈了他八瓣。”月银听了是康逊,心想,凭着这人偏激执拗的性子,说做了这样的事,也不奇怪,只可怜他自以为是,害得老帮主身死不说,这一次落在兰帮手里,自己也是再没有生路了。
  月银问说,“神木可提了什么条件,才肯把人还给我们?还是要我去见面?”于劲松沉吟着,看一看月银,又看一看锡白,说道,“是有条件的。今日我们的见的,除了神木宗一,还有他女儿神木丰子。神木宗一说,这人是她女儿的嫁妆。”这时候听了谭锡白说,“神木丰子来中国了?”于劲松点头不语。洪德高忍了半日,倒底不吐不快,说,“谭先生,她说是你未婚妻,你当时在日本和她订的婚,这是真的么?”张曹两人初时莫明其妙,听了这话,恍然大悟,原来两人吞吞吐吐,皆是这个原因,不觉都朝着蒋月银脸上望去。
  锡白仍是平平静静的,说,“是真的。当日月银因伊藤案被判死,我去找的神木,他要我和他女儿订婚,我答应了。”洪德高说,“谭先生,你这么做,咱们帮主怎么办?”月银纵然知道这不过是权益之计,猛然听了,心下亦是凄然,当着众人面,只说,“什么叫我怎么办?我和谭先生并无别的瓜葛,只是朋友罢了。”几个堂主数日间只见二人成双入对出入,心下已经了然,虽未挑明什么,但想二人结合,不过是迟早的事。如今猛然杀出个程咬金来,以着老帮主做筹码,倒是把蒋月银逼进了死角。
  曹四通说,“那这神木的意思,就是要逼谭先生和他女儿结婚,方肯交人了?”洪德高说,“就是。瞧他女儿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准是嫁不出去,就死乞白赖的缠上谭先生了。”于劲松道,“如今神木的目的,不是他女儿缠着谭先生,不过借着这门婚事,要让自己的势力缠上兰帮。”曹四通说,“还不单这个,谭先生与一个日本人结了婚,也就是兰帮亲日的意思,即便咱们坚决抵制了日本人渗入,于国民眼里,声誉也是坏了。”洪德高听了,说,“谭先生,就算不为了帮主,这个婚你也不能结呀。”
  月银听得众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只觉得心里发堵,说,“谭先生,我也不想强求你如何。你若不结这个婚,老帮主的事我们再想办法;你若想即刻就为老帮主报仇,娶那个日本女人,也可以。但有一点,声明从此脱离兰帮,交出你手上一切权力。”锡白看着他,也不知道心里如何打算的,只说一句“让我想想。”洪德高道,“谭先生,你还想什么?难不成你真的不要帮主,要那个日本女人去?”月银听了锡白如此说辞,心里正是不得意,无处可发,偏是洪德高说话造次,骂道,“洪堂主,你不是说自己办事不利么?既然要说,就先谈谈这个好不好?”洪德高见她脸色,自毁一时口快,才不说了。
  晚上回去,便不肯让谭锡白再陪着。锡白拉住她说,“怎么,生气了?今儿听你一口一个谭先生,叫得好顺畅。”月银说,“那该怎么说?叫你神木先生不成?”锡白笑道,“还是生气了。”月银摇摇头,说,“我不生气,知道当初你是为了救我才答应的,不过也没那么大度,心里半点不介意。”锡白说,“那今天还那么说,不好给我下个死令儿,说‘谭锡白,你要是敢和日本人结婚,我就毙了你。’”月银道,“你以为我不想呀。如果我不是这个帮主,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拦着你的。可眼下是许多人看着,老帮主尸骨未寒,你要尽孝子的本分,我也要遵帮主的职责,不好任性了。”锡白抱了她说,“初见你时只记得一个任性,这会儿怎么反而不会了。”月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