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两块      更新:2022-09-26 14:27      字数:5119
  孟焰怔了怔,府中的奴才聚集在房门外,他瞥了眼地上的木棍,你们想转移它的注意力?
  是。众人嗫嚅着唇,小心翼翼地回话。
  黎生站在不远处,脸上毫无表情显露,旁观这一切发生。
  府中的狗只听主子命令,一旦获得自由,便有攻击性,逮着猎物就会找上主子,似讨赏。
  呵,他憋着笑,仍想不透严总管去地窖找死么?
  严总管饱受委屈,又唉了几声,有气无力地告状:爷,不知府中那个王八把狗放出来,我一早就被狗咬,疼得老命都去了一半……
  就是说嘛,严总管好可怜……银翠马上为严总管叫屈,一定是小宝儿昨儿喂狗,之后放它出来了。虽然,她不知小宝儿如何办到,但是府中奴才们皆知狗凶恶,谁有胆子放狗出来。
  除非是主子……不过,主子放狗出来的时候,人会在地窖附近训练狗,从无意外发生。
  小宝儿第一次喂狗就干出这事,他心地真坏!一定是报复严总管打过他。想了想,小宝儿还在睡呢。
  银翠还想接下说,眼看主子的脸色铁青,她立刻闭嘴,垂下头,须臾又说:请爷息怒,奴婢放肆了。
  孟焰锐眼一扫,咬牙磨了磨,冷哼:放狗的王八……就站在你们眼前。
  闻言,众人哗然──谁是王八?
  在哪儿?
  仆佣们纷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伙互相瞧个老半天,没有见到谁的脸上写着王八两字。
  阿良的老婆没偷人。长工范阿猫立刻说明,把关系撇得清清楚楚。
  秋莲也解释:我可没红杏出墙,我家那口子张顺不是王八。
  除此之外,在场的仆佣们尚未娶妻或嫁人。
  有人提出质疑:啊,该不会是严总管……他娶了几房妻妾呢。
  阿良登时跳出来对众人宣布:严总管的妻妾也守本分啊,不然,早就被休了。
  顷刻,主子的房外鸦雀无声,唯独严总管还躺在恶犬身旁苟延残喘地哼哼唉唉。
  他说了句:王爷……尚未娶妻……啊!狗一咬,手臂真他*的疼!
  孟焰一脸呈现铁灰,双手环胸,目光狠戾,浑身杀气腾腾──好样的,你们骂的王八就是我!
  大伙儿一瞬间张大了嘴,那吃惊的模样宛如池塘里养的锦鲤,嘴一张一合地,心想完了……
  阉奴 正文 第8章
  章节字数:6017 更新时间:08…01…12 22:16
  攀在地窖铁栏杆一夜,喊到声嘶力竭,都无人来救他脱离险境。
  黯然的眼眸依旧望着地窖外,洒进的阳光驱逐了黑暗,脸上的泪痕已干。
  不再哭泣、不再求助,渐渐明白自己比条狗还不如,奢望是多余,敛下眼,终于看清了腿间少了一块肉就不能称之为人。
  狗在咬他的鞋子和裤子,似有新玩具一般;又抓又扯,甩至远处,须臾又去叼回。
  如果被咬死……就再也无法为四娃、五娃绑头发,我想带她们去拔花,赚钱回家呢。
  二宝、三宝会围着他,抱着他的大腿黏着,不断开口叫哥哥。
  乔宝儿在刹那间露出了一抹笑,眼角迅速滑下两道湿意,他用自身的残缺来缝补一道希望,即使坑坑疤疤,希望依旧成圆,没有碎。
  紧闭着眼,乔宝儿松手滑下身子,赌上了一口气,不再惧怕身上会多出几道缺口,再疼都受过了。
  猛犬骤然回头,嘴上叼着一只破鞋,凑近眼前的物体嗅了嗅,气味相同,它没松口咬人。
  乔宝儿紧贴着铁栏杆发抖,屏息等待好一会儿,意外地没受痛,才撑开眼。
  小脸青白交错,以为狗会再咬他,可它趴在脚边啃着鞋,连瞧都没再瞧他一眼。
  悄悄挪了挪身躯,他弯身欲捡起落在附近的裤子,猛犬刹然回头,凶狠的目光瞪着,由喉咙发出低沉的警告。
  乔宝儿倏地浑身僵硬,连动都不敢乱动。
  呵。孟焰带着一条猛犬来到地窖,不禁感到意外,你有胆子下来?眼角的余光一瞥,孟焰眼捷手快地一把揪住狗项圈,阻止身旁的爱犬企图扑上前咬人。
  孟焰好生吃惊,另一条爱犬无动于衷,它回头抓来裤子,就趴在小阉狗身边咬着玩。
  它没再咬你?
  没……没有。乔宝儿低垂首,厌恶看到主子的情绪不断在心里发酵,蓦然,他想起小狗子的提议,偷了东西离开这里。
  偷东西……
  心头一阵慌,他揪着衣衫下摆,不断往下扯,试图遮掩下身的残缺。
  耳闻一阵铁链声响,脚边的狗起身离开,同时叼走了他的裤子、鞋子。乔宝儿悄悄地回头一瞥,主子正在关铁栏门。
  你还不走?那一身脏,该去洗干净些。
  霍然,脑海一闪而逝他洗澡的画面,扣上锁,他偏头,阴鸷的眼神盯着他隐隐发颤的两条腿,膝盖以下血迹斑斑,膝盖以上……
  放肆的视线落在他颤抖的指节正遮掩了私处,孟焰躯上前,探手一抓,匡地,将他的手腕压制在铁栏杆上。
  刷!乔宝儿一瞬惨白了脸色,嗫嚅着唇,发不出梗在喉头的声音,欺压而来的男性躯体似座铁墙,鼻端渗入一股特有的残酒余味,猝然──眼前的男人和脑海的一道模糊影像重迭,低抽了几口气,他瞠大了眼,赫然惊觉胸前一凉。
  孟焰低头,继续挑开他的衣扣,噬人的眼眸迎上他惊骇的眼瞳,嘴角轻轻一勾,笑问:你让人玩过了没有?
  霍然,浑身凉透。
  没有、没有!乔宝儿猛摇头,试着推开身前硬邦邦的胸膛,放过我……放开……他饱受惊吓地求饶。
  孟焰不理会他的抗拒,存心戏谑,发烫的掌心顺延着锁骨缓缓侵犯,禁锢在怀的躯体抖瑟不已,放肆的指尖触及他平滑的私处,一瞬,眉心倏地拧紧,好生疑惑──思忖他不男也不女,着实缺乏令他疯狂的渴望,却引发了令人欺压与宣泄的念头。
  多么矛盾……
  抬眸睇凝他一脸瘀青且脏污,连着几回任他捉弄得惨兮兮,如今……还不想放过。
  乔宝儿怕极了主子恐怖的对待,别开视线,暗自压抑一股猛然涌上心头的厌恶感,眼角的余光瞥见铁栏内的猛犬互相撕扯破烂的裤子,那是我的,是我的……
  他需要它遮掩丧失的尊严,即使比条狗还不如也不能让人看见他身体的残缺,不然下辈子无法投胎。
  忽地,双脚被岔开,抵着坚硬的物体。
  瞠然的当口,整个人被主子托高。
  孟焰撩开衣袍下摆,挺身进行侵略,欲望一瞬贯穿他的体内。
  啊──
  惊惧的眼瞳瞬间逼出滚滚泪水,模糊了在身上制造痛苦的主子,乔宝儿失声叫喊:我不是狗、不是、不是──
  双手不断推着,企图唤醒恶劣的主子,放开我、放开我──
  荏弱的躯体随着主子激烈的摆动而震响了铁栏杆,空旷的地窖内回荡着低沉的喘息,以及一声声愈来愈喑哑的悲泣。
  我不是狗……不是狗……
  不是……狗……
  不是……
  渐渐无力挣扎,他一口咬上主子的肩头,彷佛泄恨般,须臾尝到了满嘴血腥的滋味,凝聚于心的痛却不减。
  芙蓉……早已丧失心智,孟焰低唤出长期以来不为人知的一面,想要的岂只当哥哥而已……
  黎生按以往的惯例,身后领着一群人,前往主子的阁楼──途中,大伙儿小心翼翼地捧着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这都是经由外地运来的一批美玉,每每总要经过主子的鉴赏,才会送入宫里。
  由于皇宫贵族们近来流行佩戴玉饰,形成一股风潮,为求手工精巧及细致,主子曾在苏州招揽了一批琢玉匠,将由新疆和阗所开采的上等玉石运至南方,经过琢玉匠的巧手精雕细琢,逐一呈现一件件价值不菲的玉石精品。
  由于制工繁复,以及耗费不少人力、物力,精致的艺术品鲜少流于市面,可谓一物难求。
  达官贵族们趋之若鹜,熟知孟王爷并非空有头衔而无所是事,人是孟太后一手拉拔大的,其出生来历说来曲折。
  孟太后曾因一场政治迫害被打入冷宫,且摘除后位,期间,她养育一对由宫女所生的儿女。几年后,因帝王驾崩,其弟继位,于是恢复了孟氏的名分,同时也册封头衔给孟氏的养子。
  碍于其身分乃庶出,难免私下遭人非议,导致孟焰不得干预当朝政事。所幸他也毫无野心,对朝政漠不关心,倒是挺热衷于皇室的经商营利。
  当朝君主与一干臣子们纵情于声色犬马,为讨帝王欢心,臣子们投其所好,尽是想些劳民伤财的主意;采矿石,征发大量兵士和工匠,修建万岁山。
  为时不算短,造成了良工属集京师,工巧则推苏郡。这一现象。
  然,孟焰颇有经商头脑,懂得顺应时势,从中获取利益──无疑地,他早已掌控不少皇室贵族们的经济脉络,深谙此道,再光明正大地将银两赚进自己的口袋。
  外传,他玩物丧志……呵,勾唇一哂,孟焰站在窗边,神情若有所思。
  缓缓地回头,阴鸷的视线并未落在精巧玲珑的古朴美玉,露在屏风之下的一截衣袍吸引了他全副的注意力。
  丢置于地上的小家伙昏迷不醒,经过一日一夜,他竟没将他丢出房外,怎愈来愈良善了?
  黎生,到外边随便找位郎中过来。
  等候这道命令已久,主子终于正视这问题,总不能让人死在房里。要属下将他带走吗?
  话落,立刻迎上一道很利的目光,黎生依旧面无表情。
  脸色一沉,孟焰问:怎么,你的话变多了,因为舍不得?
  不是。
  房内,气氛顿时凝窒,时而传出低浅的嘤咛:我不是狗……不是……
  眉一拧,孟焰略显不耐地轰人,都出去!
  是。
  黎生旋身,率着众人步出房外,如来时一般,不着痕迹的心绪始终没有显露于脸上。待走得远了,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浅笑,暗忖桌上的酒原封不动,主子昨夜未沾杯,如何入睡……
  约莫半个时辰后──郎中,把地上的小家伙治治。孟焰面无表情地命令,兀自观赏捧在手上的一座玉石盆花。
  检视其片雕的手工精细,花开富贵的枝叶一片片栩栩如生,陶瓷盆内缀满五彩碎玉,衬托出翠玉叶片和紫水晶花瓣的美。
  苏州玉作注重神态、图案精美,琢玉匠们不愧精研镂空花和勾花的手法。
  他发出一声喟叹,心思仍惦着──躺在屏风后的小家伙可别一命呜呼,他们之间还有一笔帐要算,小家伙好大的胆子敢咬人,多么值得嘉许那过人的勇气以及……哀悼勇气维持不久。
  郎中愣了下,深感莫名其妙地被揪来治病,站在身旁的男子力大无穷,上街见人就抓。
  郎中惊魂甫定,这……个人受伤……一看即知遭受虐待,额头瘀青,颊边血迹斑斑,右手红肿,连一双脚都有撕裂伤。
  他摇了摇头,时有耳闻高官显贵凌虐奴才,昏迷中的孩子不过十来岁……
  郎中深感同情,探手欲掀开那覆在下半身的衣袍,忽地──传来一声警告:我可没叫你看些不该看的。
  狠戾的目光射向那该死的手,孟焰瞪着郎中一瞬缩回,他很满意地勾唇一哂。
  把他的伤治一治,人若死了,你就别想踏出这里。撂下话,他旋身踱至床沿,又下命令:黎生,派人提桶水来,把小家伙弄干净。
  身旁的男子一走,取而代之是身后笼罩着一股庞大的压力,郎中不敢迟疑,立刻动手打开随身药箱,取出些迭打损伤的膏药,佯装作势为病患把脉,他不过是个半调子郎中,略懂皮毛而已。
  摸了许久也不知病人会不会一命呜呼,低头观察他脸上血色尽失,微启的唇发出喃喃呓语,时而拧眉,显露一脸痛苦的表情。
  郎中好生同情,很自然地开口求情:他需要休养……禁不起打……
  孟焰一派慵懒地躺在床侧,唯我独尊地放话:我高兴吓他。谁有胆子说声不,他倒是还没听过。
  打了呵欠,敛下眼眸,不甚在意浪费了一件质料上等的衣袍,覆在小家伙身上聊表他施舍一点善意为他遮丑。
  不一会儿,睁了眼,瞧严总管派银翠来善后,孟焰命令:把他擦干净些,谁敢动那件衣袍,休怪我扭断那双手!
  喝!
  严总管和银翠面面相觑,颇吃惊主子的哪根筋没接好,错乱了么?
  快擦。
  严总管推了银翠一把,她登时回神,立刻蹲下身子为乔宝儿擦拭净身。
  眼看他浑身伤痕累累,八成是放狗的时候被咬……活该。昨儿,大伙儿忙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