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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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一看 更新:2022-09-26 14:23 字数:4834
“得了,就你这点道行哪里藏得住事儿。”
付尔青勉强的笑了笑,“盈子,事情没有解决前就是烂在我心里也绝对不能说出来。”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对了,给你看样东西。”
付尔青看着眼前的大红喜帖,心底的喜悦一丝一丝的涌了上来,甜甜蜜蜜的漾成了嘴角的一份微笑。拉着张盈的胳膊晃来晃去,“盈子,你总算把自己嫁出去了。这么多年了,真是不容易呀。”
张盈哼了一声,“瞧瞧,这话让你说的。”
“我要当伴娘。”
“宁妈也是这么说的。”
“盈子,你胆子够大的,敢让宁妈当伴娘你不怕丢人吗,结婚多大的事儿不能儿戏呀。”
“说得十分有理。”
单北推门进来,带进了外间的丝丝寒意。
看到付尔青笑了笑,眉目间却有一丝凝重。
张盈上前关切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单北笑着摇了摇头,却转向付尔青问了句,“秦风最近怎么没有过来?”
付尔青手里的杯子一滑,嘭的就摔到了地上,登时一片粉碎。“他出事了吗?”
张盈疑惑,“尓青,你这话问的倒是奇怪。”
单北看着付尔青,“原来你早就知道,秦风和你说的?”
付尔青站起来对着单北,眼里带着微微的惊惶和脆弱的表情,“单北,求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盈也急了,推了下单北,“你倒是说呀。”
单北说:“三哥倒了。”
这样的一句话在沉沉的打在付尔青心底,来得太快竟然不及反映。
张盈惊讶的说:“怎么可能?你没听错?”
单北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没错。前个看新闻不是还说李副市长被双规了吗,你可能不知道,他和三哥的关系很不一般,当时我就觉得李副市长要是倒了会不会是有人要扳倒三哥的信号,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听说三哥和他手底下的亲信都被抓了起来,上面是铁了心要整治他们,其实这心思估摸也不是有了一天两天了,只是一直没有实质的证据加上三哥的关系又硬才动不了他,可是这回倒是不知道怎么就成功了。”
张盈担忧的看了眼付尔青,“你是说秦风也在这里面?”
付尔青问的却是,“有秦风的消息吗?”
单北摇了摇头,“这事办的太隐秘了,据说事前三哥连个风都没听到,所以这里面具体的事情现在也没个知情的人。”
张盈说:“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新闻里怎么连提都没提?”
“这种事新闻里怎么可能说,就是地方上也是能压就压,官家绝对不会提起的。”
张盈拉着付尔青的手,安慰她,“尓青,别太担心了,秦风那么聪明不一定被抓了,再说就是被抓了也不一定拿得出什么证据告他,就是告了他也不过是几年大狱一晃就过去了,没事的。”
可是付尔青心里担心的却是另外一码事,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三哥的这番倒台是谁造成的,但是她害怕三哥知道,也害怕他手底下的弟兄们知道,如果是那样,秦风真真是生死难料。
其实知道结果并不是最煎熬的,在等待中猜测才是最最痛苦的。因为每一个猜测都会被下一个猜测推翻,于是担心无时无刻一路蔓延到心里的每一个角落,占据你所有的思绪,生活的所有都只剩下无尽的猜测和担心,为了那个,心爱的人。
之后的三天,付尔青窝在家里养成了时刻盯着手机的毛病,张盈和宁锐轮着番的来看她,开解的话说来说去也是那么几句,可是对于付尔青来说却完全说的是另一回事,根本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付尔青依旧愁云惨雾的模样在屋子里横晃。
母亲看在心里也是难受,时不时的嘟囔句,“孽缘呀,孽缘。”
晚上付尔青睡的不踏实,听到厨房里有动静就批了件衣服出去看看。
父亲也批了件衣服端着玻璃杯在那喝水,见了付尔青问道:“还没睡?”
付尔青点头,“睡不着。”
父亲放下杯子敞开怀抱,对付尔青招招手,“孩子,过来。”
付尔青扑进父亲宽厚的怀抱,压抑的恐慌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倾泻了出来,她抓着父亲的衣襟边哭边说,“爸,我害怕。”
父亲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尓青,不要太担心了。就像盈子他们说的就算秦风被抓了不过就是等他几年……”
“爸,不是这样的。”付尔青仰起脸看着父亲的眼睛小声说:“秦风是警察。”
父亲愣了片刻,长叹了一声,“孩子,我终于明白你在害怕什么了。”
“爸。”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真是苦了秦风这个孩子了,也苦了你了。”
“爸,你说三哥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对秦风呀?”
“如果他现在才知道那也许已经做不了什么了,又或者这外边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做的呢。”
“那……要是他事前就已经知道了呢?”
“尓青,不要把精力放在无端的猜测上。他若是早就知道也不会败的这么彻底。”
“爸。”
付尔青躺在床上觉得父亲说的很有道理,但明白归明白,担心还是依旧拢在心头挥散不去。
午夜的时候,当电话响起的时候,付尔青看着屏幕上的那个没有存储却万分熟悉的号码,眼泪倾泻而出,指尖颤抖的翻开了手机的盖子。
那边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听得十分清楚,付尔青心怦怦的跳几乎要跳了出来,她哭着说:“秦风,是你吗?”
那边顿了一下,沉沉的说:“是我。”
“你在哪里?”
“要不你下楼看看。”
付尔青扑到窗前,那棵老槐树下一点微亮的光亮里有那么一个身影立在那里,抬着头望向她的窗户。天太黑他们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但那是已经刻在心里的记挂永生的情谊,看不清又有什么关系。
楼道灯被一层一层的点亮,秦风熄灭了手中的烟,对着那个满脸泪水跑了出来的女人张开双手。
夜色下,他们紧紧相拥,密无间隙。
槐花似乎在冬日里盛开,幽香扑了满鼻。连带着劫后逢生的那份喜悦在心底一起跳出了欢快荡漾的舞蹈。
秦风摩挲着她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
付尔青扬起脸仔细的看着他,“你没事了?”
秦风笑了,“要不要检查下?”
谁料付尔青上手就是一拳,“那你怎么不早说?”
“刘叔那边还没有处理完,所以我不能露面,也不能给你打电话。你看,今晚才解决完,我就过来了。”
“刘叔就是刘处?”
“恩,其实是刘处长。”
付尔青咬牙切齿的说:“就是他让你去做卧底的?”
秦风揉了揉她的头发,“是我自愿的,你可别怨刘叔呀。”
“你怎么那么傻呀?”
“我不傻能看上你吗?”
“我说咱俩都够啥的,在这说话冷不冷呀,上楼吧。”
秦风笑了,“尓青,我终于等到了可以上楼的一天了。”
付尔青抬手打他,“少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前两次都是你招惹我的。”
“是是,这次也是我招惹你的。”
付尔青轻手轻脚的开了门,连拖鞋都没给秦风找就连忙把他拖进了屋里,赶忙关上门。
秦风小声说:“怎么整的跟偷情似的。”
“大半夜的把爸妈弄醒不合适吧。”
“恩,让爸妈睡吧。”
付尔青踹了他一脚,“谁是你爸妈?”
秦风无赖的躺在床上,拍拍身旁的空地,“过来。老婆。”
“那你给我讲讲惊心动魄的警匪故事吧。”
“想听那段?”
“三哥到最后知不知道是你?”
秦风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说到底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说不难过是假的,“刘叔抓他的时候我不在,但我想他多少都猜到是我了。那些重要的证据他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付尔青抱住秦风,“风,都过去了是不是?”
秦风仰面躺着沉默了一会,突然坐起来,面对着付尔青郑重的说:“尓青,这一次是真的都过去了。”
付尔青苦着点头,又傻傻的笑,“恩,恩。我知道,我知道。”
第二天早上,母亲推开付尔青的房门惊奇的发现床上抱在一起熟睡的两个人,还是穿着外衣的两个人。
沧桑过尽,繁华褪去,生活温馨而甜美。
我们应该庆幸,爱让我们终于守候到了这一天。
苏响番外——成全
于西藏的蓝天白云悠悠钟声中,面对宏伟壮烈的布达拉宫,在那样澄净如洗的白色之中,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那个爱了将近十年的男人流泪,自此之后,我苏响的生命再也不会以秦风为重。
十年前的一天夜里我第一次见到秦风,我们没有说一句话,他甚至未必看得到我,但我记住了他。
那天三哥叫了我陪酒,我坐在他身边隔着橙黄的灯光面对着底下站着的一排他的手下,晃着杯子里的红酒笑得妩媚。秦风就在那里。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叱诧一方的风哥,顶多算是个崭露头角的小人物,混在一群黑衣黑面的青年里默默而立并不出众。
三哥常说我看人准,在那一瞥中我在人群中发现了秦风的眼底里深藏着的桀骜和正气,是的,是他们这种人少有的正气。然后我才发现他长的很好看,也很年轻。
三哥叫他们来是要选一个人去做个大买卖,具体的细节他自然不会当着我的面说,但见底下人的神色想必这趟怕是不好过关。沉默了一阵,秦风才站出来说他去,当时我就觉得没有立刻站出来说去的秦风是高明的,如果这次能活着回来,前途不可限量。而我居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小男生有了莫大的兴趣。
当我再次见到秦风的时候,他们叫他风哥。他有胆量有谋略,的确成功了。那天文子叫了我,这个长相凶恶笑起来十分欠揍的男人不止一次的要我跟了他,但我告诉自己如果找不到对的人,我情愿在声色犬马间飘零。
文子说:“这是风哥,苏响你敬杯酒吧。”
秦风的脸是冷的,书上说薄唇的男人都是绝情,我也一直这样认为,却不想这世间还有一个付尔青。
在我飘摇的前半生中,在我们这样躁动的圈子里,第一次,我感到了一个男人带来的安稳和我对他的眷恋,我荒唐的爱上了他。
我开始接近他,到他管辖的酒吧喝酒,在他会出现的地方等他,给他买衣服送吃的,发很多短信给他……
三哥笑着问我是不是看上秦风了,要不要三哥给你做主。那时候我很骄傲的告诉三哥,如果连一个男人都搞不定苏响就不是苏响了。三哥哈哈大笑,说要和我打赌,他说秦风这小子与众不同有点意思我未必收得了他。
记得刚出道的时候有个姐姐告诉我,他们这样的男人视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永远别指望他们把你宠在手心里。我想我可以理解,以为他对我的冷淡是理所当然的。
有一次,大家都喝高了,我半倚在秦风的身上要他带我走。他转过头浓黑如墨的眼睛直视我,冷冷的说:“让文子送你吧。”我拽着他不放手,闭着眼睛去亲吻他的脖子,喃喃的说:“不,我只想跟你。”秦风沉默了一会,然后他带我回家了,他的家。
这一夜我似乎在云端漫步一般,整个人轻飘飘的,睡的很轻。所以清晨秦风一下床我就醒了,他穿好衣服转过身看到了我,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短发凌乱眼睛里还带着睡意,脸色红润竟是那样的可爱。我跳起来光着脚走过去,“我做早饭吧。”他拉过床单披在我身上,然后抽出一打钱放在桌上,“我还有事儿,你吃完帮我把门锁好。”秦风走了,我一个人光脚站在屋子中间,愣在那里动弹不了。最后我笑了,笑出了很多眼泪,原来,他自始至终只是把我当做小姐罢了。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酒醒之后发现自己依然爱他依然想见他,于是我告诉自己想要得到就要再努力一些。
可是,不久之后文子告诉我,风哥有了喜欢的女孩了。
“你说是……女孩?”
文子看我的眼里满是同情,“是,是xx大学的高材生,学建筑的。”
世界真是荒唐。
我见过那个叫做付尔青的女孩,正是青春年少好时候,而我的青春早已经在兜兜转转中逝去,连皮肤都有了世俗的味道。这一派歌舞升平中我不过是他人眼中的妓。
我想我拆不散他们,秦风眼里藏不住的爱让我连拼一拼的勇气都没有了,既然必败何苦这般不自量力呢。
所以当我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