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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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一看 更新:2022-09-26 14:23 字数:4850
的问题解决了吗?总得有一个人委屈一下自己迁就另一个吧。”
“盈子……”付尔青咬了口苹果汁里的苹果,太涩。
“哎,皇上不急太监急,看秦风平时狠厉怕人的,一遇上你也是一小废物,顾这顾那怕东怕西,怎么也没个主心骨。他心里到底揣着什么事儿,都肯为了你不要命了,怎么就不能为了你金盆洗手呢?”
“盈子。”付尔青低着头脸对着杯口,长长的睫毛蒲扇扑闪的,水样的泪水就落在杯里,惊动了被子里褐色的液体,一片涟漪。
“盈子。”宁锐大声喝道,递了张纸巾给付尔青,“大过年的你这是干什么?他俩好不容易在一起,过几天好日子怎么了?”
“宁妈。”付尔青拉了拉宁锐的袖子。
张盈短发及耳,水钻的耳钉在冷光灯下泛着妖媚的芒光,她脸色平静,轻轻的说:“算了。不说了,待会去哪?”
付尔青吃掉最后一口布丁,围上围巾。
“还有内衣袜子没买,交给你俩了。我去找秦风,他还没有过年的新衣服。”
“他多大了,过年还穿新衣服?”
“宁妈,我昨天还看你给自己买了身。”
第三十九章
老三坐在黑色的奥迪驾驶座上,带着墨镜吹着口哨,一副我是黑道我怕谁的架势。
秦风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坐在后座上,车门开着,他手里夹着烟,冒着袅袅的烟气。头上带了顶毛线帽子,显得脑袋圆圆的有些可爱。
付尔青坐进车里,把手里的盒子递到秦风跟前,“抹茶慕斯,盈子请你吃的。”
秦风用手指捏灭了烟,“给老三吃吧,他中午没顾上吃饭。”
宁三鼻子明显的哼了一声,“不饿。”
秦风笑了,拿过付尔青手里的盒子放到副驾驶座上,“怎么,你这小子还不能忘情呢?”
宁三急了,在车里挥舞着拳头,“哥,不带你这样窝囊兄弟的,不吃她买的东西就叫做没忘情?”
付尔青看着激动的宁三,一脸认真的说:“确实没有忘情,鉴定完毕。”
“付尔青!”
“老三,你先回去吧,待会我们打车走。晚上好好玩。”
午后的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透了出来,冬日温和的暖阳,淡金色的光芒洒下大地,衬得各家店铺外红色的灯笼分外喜庆。
秦风和付尔青手拉着手,慢慢的走在石子路上。
“你都在哪家店买衣服?班尼路?”
秦风微微扬头,嘴角漾出一丝笑容,“档次能再高一点不?”
“嗯……”付尔青皱着眉,“难不成你还穿阿迪耐克?”
秦风的笑容更大,一脸愉悦,他拍了下付尔青的头,“一看你就没给男人买过衣服。”
付尔青跳起来就去翻看秦风大衣上的商标,“D?DommaKaran?”
“嗯。”
“你个败家玩意,我还以为这种衣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有生之年只能在杂志意淫帅男的时候看看。要不,我回家洗洗手再回来摸摸?”
“行了。”秦风抓紧付尔青的手,“知道你拜金了,以后不买了,钱都交给你好不好?”
“我不要你的钱。”不及思考,这句话就惯性的脱口而出。
秦风默了一下,没有说话。他想起了九宫那晚,付尔青也是这么和自己说的。从那杯星巴克咖啡开始,她就认定他的钱是脏的,打心底里不愿意用他的钱。他给她的卡她从来都没有动过,她给他买东西用的都是自己的钱。他看在眼里憋在心里却不忍心为难她。其实,秦风自己也分不清楚哪些钱是来路正当的,在他的意识里黑与白早就已经模糊,边界处一片混沌。在很多个没有付尔青的深夜里,他都会感到很迷茫,面对曾经坚定的信念居然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幸好,付尔青再次出现了,为了他们以后的幸福,秦风知道自己需要也必须走下去。
付尔青明显感到秦风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就像张盈说的,他们之间的问题根本没有解决,只是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逃避。三年前,他们身份背景已然不同,横生生的在二人之间生出裂缝。而今,岁月在让人沉稳的过程中,也在把距离拉远,他们,不能两全。
摆在付尔青面前有两条路,一是说服秦风金盆洗手,为了爱情放弃他打拼多年的事业,从此不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二是委曲求全,跟着他听下面的人叫一声嫂子,从此放弃有关道德和正义的界限。
她不会选。
“尔青。”秦风低低的唤她。
“走吧。新年新气象,今天就再让你腐败一次,就DommaKaran了。”
秦风脸色平静,辨不清喜怒,“好。”
两个人意兴阑珊的买好衣服回到家,家里人都已经到齐了。
单北和父亲在沙发上喝茶聊天,紫砂茶壶里雾气袅袅而起,面前的一盆文竹开的茂盛,电视里播的是去年的春节联欢晚会。
张盈,宁锐和母亲在厨房的圆桌上包饺子,两种馅,韭菜虾仁和葱花羊肉。母亲的饺子馅向来调得好,难得的是煮熟的饺子里还包着一团肉汤,非常的香浓。
宁锐挥舞着沾满面粉的手,“付尔青,你是不是掐准了时间等我们快包完才回来的。”
付尔青笑着脱了大衣,接过秦风的外衣挂好,“时间刚刚好,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单北悠哉的接口。
“劳动最光荣。”父亲居然跟着起哄。
啪的一声,张盈把手里的饺子摔倒面板上,气愤的说:“阿姨,我们妇女迫切要求提高待遇。”
母亲笑嘻嘻的端起饺子,“你们先去玩会,我去炒几个菜。”
“妈,我来吧。”
“得了,你就西红柿做的不错,其他的就算了吧。你们年轻人玩吧,让你爸来帮我。”
父亲拍拍屁股从沙发上站起来,“哎,怎么都得捎上我。”
宁锐这个闹腾的小孩是个麻将迷,那边父亲刚进厨房,她这边桌子都支好了,正往外霹雳啪啦的倒麻将。扫了一眼众人,“都速度的向我靠拢。”
付尔青有些犹豫,倒是秦风推了她一下,“去吧。”
付尔青右手拉着秦风,左手高高举起,“报告,申请带家属参战。”
宁锐正色道:“准奏。”
宁锐属于那种只看自己手里的牌,光荣坐上点炮台的选手。付尔青的手风很顺,又凑巧坐在宁锐下家,真是要啥有啥,打啥吃啥,胡啥打啥,不过三圈,抽屉已经被钱塞满了。
宁锐哭丧着脸,指着秦风,“财神爷,要不你到我这坐坐。”
张盈哼了一声,“就你这打法,把如来佛祖搬来也镇不住。”
单北坏坏的一笑,“听说宁锐菜做的不错。”
“那是相当的不错,宁妈,去帮帮阿姨,叫叔叔出来替你。”
宁锐一脸无赖,“你俩就一唱一和一肚子坏水吧,姐我今天屁股长凳子上了,就不起来。”
“都过来吃饭,别玩了。”母亲喊道。
宁锐刚要起身,被张盈一把按在凳子上,“好好坐着,谁刚才说自己屁股长凳子上了?”
哄笑一团。
父亲珍藏多年的五粮液到底是喝了。
父亲兴高采烈的倒酒,单北和秦风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模样小口抿酒。准是先试试毒性。
母亲炒了几个拿手的家常菜,其他的都是外面买来的,样子做的好看,吃着也有食欲。
饭后,付尔青被派去洗碗,另外三个女人带着单北又凑成一桌麻将。
付尔青洗好最后一个盘子,就闻到了熟悉的烟草味道。连头都不用回,随口问道:“他们战果怎么样?”
秦风穿着灰色的衬衫,挽着袖子倚在冰箱上,“有宁锐在的地方没有悬念。”
付尔青转过身,刚好看得到宁锐的一头棕色的大波浪,听得到她招牌式的笑声,有感而发,“有宁妈真好。”
“恩。”
“其实我知道宁妈是故意哄我们大家开心。她牌技高着呢。”
秦风走过来,握住付尔青的手,“她很高兴这样做。”
付尔青仰起脸,伸出另一手,“新年礼物。”
秦风笑,“还没到十二点呢。”
“那我们去阳台放烟花吧。”
付尔青在秦风价格不菲的衣服上擦了擦手,雀跃的说:“好。”
“哇,紫色的,是玫瑰花,一朵一朵的,在变色,变红了变红了……”
付尔青兴奋的描述着烟花,秦风带着笑容安静的听,香烟在他指间明灭,缕缕烟雾袅袅上升。
外边的鞭炮声此起彼伏,街道上的人三两成群,燃放着各式各样的鞭炮。晚间风冷,吹在脸上有些疼,大家都穿着厚厚的棉衣,不时往手上呵气年幼的孩子欢欣雀跃的嬉笑打闹,四处奔跑玩耍,不时大声的叫嚷,手里的响炮也是一刻不停的燃放。欢笑声在鞭炮声里若隐若现,透着最彻底的欢喜。
红彤彤的灯笼映红了秦风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付尔青放掉最后一个烟花,蹭到秦风怀里抱住他的腰,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鞭炮声太大,秦风怔了一下,随即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新年快乐。”
“不对,明明是三个字。”
付尔青笑着捶打他,“你明明听到了。”
秦风抱紧她,眉间眼底无尽的轻柔,柔声说,“再说一次。”
付尔青和秦风十指相扣,紧紧握住,眸中星光清柔透着无比坚定,语气虔诚犹如教徒盟誓,“秦风,我爱你,一直都爱。”
秦风闻言怔了一下,突然双臂收紧箍着付尔青把她嵌入怀里。那一霎那,他失了光亮的眼睛突然深亮幽灿,点点照亮了他们走过的漫漫人生。
付尔青感到肋骨隐隐的疼,但在秦风强烈的心跳下伸出双手回抱他。
漫天烟花在他们头上绽放,漆黑的天幕被染成橙黄色,犹如水墨渲染里的泼墨一般绚彩华丽。
“尔青,敲钟了,敲钟了。”宁锐喊道。
阳台的风掠过耳边,钟声自屋里的电视机里传来,一下一下的。四野突然安静,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燃尽的味道。
最后一下钟声响起,鞭炮在这一刻被一齐点燃。橙黄色的火苗一路蔓延,红色的纸屑飞扬空中,劈里啪啦的声音汇集在一起震耳欲聋。
秦风的手里攥着一样东西,摊开付尔青的手心,放了进去。
“尔青,过年好。”
付尔青低下头,白皙的手心里躺着一串紫水晶项链,天然的水晶未经雕琢,形状各异的被串在一起,但有些棱角已经平滑,不知道在无眠的黑夜里秦风多少次神色黯然的摩挲着它。
那年文子说,“嫂子,偷偷告诉你,哥买了条水晶项链,紫色的,可好看了,我看他挑了半天。你就偷着乐吧,哥还没送过东西给女人呢。”
然后她躲在大理石镶面的圆柱后,眼看着一个高挑的美女挽着她的男人走进酒店。
付尔青吸了口气,扬起头,“谢谢你。我很喜欢。”心里却说着更为神情的话,谢谢你,秦风,这么多年这条项链还是为我留着,在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放弃过我。
“我的礼物呢?”秦风孩子一般扬着脸索要礼物。
对面阳台上一对年轻的情侣也在放烟花,女孩站在后面仰头看着天空,脸上是绽放的笑容。男孩拿着香烟在前面点火,欣赏着女孩陶醉的表情。
烟花虽美,却转瞬即逝,永恒的是残留在心间的感觉,如同这一刻他们心底的甜美,永生难忘。或许多年以后,你可以记不得男孩的脸,却忘不掉有一年的除夕夜有个男孩为你燃放漫天烟花。他在璀璨的星空绚烂的烟花下扬起稚气未脱的脸说,过年好。
付尔青捏了下自己的大腿,生疼。她说:“我的礼物是,风,去做那个手术吧,我……陪着你。”
秦风怔了一下,随即把付尔青搂在怀里,声音里带着急促的呼吸,“尓青,这么多年我也欠着你三个字,我爱你。”
又一轮烟花绽放,灿烂的天幕犹如白昼。光亮就是希望,人们一直坚信。
第四十章
日本,东京。
东京的冬天并没有想象中的寒冷,比起大连的海风凛冽显得有些温吞,有点像北京的那种干燥的冷。母亲软磨硬泡硬逼着付尔青塞进行李箱的几件棉衣都没机会穿,白白的带着他们远渡重洋了。
于是当扬子走进酒店的套房时,就看到付尔青穿着厚厚的白色短款羽绒服在房间里横晃。秦风恰好洗完澡走出来,光着上身,下面围了条浴巾。精壮的肌肉上犹然带着水滴。
扬子看了看温度差异明显巨大的两个人,支吾说:“那个……这空调的温度够吗?”
付尔青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再低点就好了。”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