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红色风帆 更新:2022-09-26 14:18 字数:5460
他的学习更加刻苦,却又花不少时间来读医典药经,成绩一直在十名左右徘徊,对于他的能力我不敢忽视。从小他就聪明。
〃除了麻醉和药物,你还会什么?〃才14岁,他会把长风的那些医生们吓死的。
他埋头写作业,不在意的回答:〃内科,外科,骨科,妇产科。。。。。。〃
我满口的茶差点喷出来:〃妇产科!?〃
他缩了缩脖子没回话。大概是早把我的反应计算在内了。
如果我沉默(十一)
封刑
申请抵押贷款后不久,我们便有了新房子,特意买在了离效实不远处,两层小别墅加小花园一共230平方,所幸买在郊区,不至于倾家荡产。
装修的事全依了他,沿用了老宅的风格,家具全部用红木,只是紫檀木的龙凤床不易找,便干脆搬了原来的过来。地板用大理石,这原来我是不同意的,万一摔倒,定会伤的不轻。但他坚持,因为老宅的地板用的就是石料。
这样一直到下半年才算基本完成,想不到住进去第一周他就受伤了。早上起的匆忙,奔跑着下楼,拖鞋一滑,蹭着楼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正在泡灯盏花茶好治他的病,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忍不住训他:〃急什么,学校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啊?〃
他趴在我大腿上咝咝吸气,委屈的说:〃忘记了嘛。〃
气归气,伤不能不看,解开皮带褪下裤子,白嫩的翘臀间,尾骶部红肿了,还破了一大块皮,手指拂过,疼的他大叫:〃痛啦!王八蛋!〃
〃别动,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我看看。。。。。。我已经很努力集中精神在伤口上了!该死的,一大早就撅着屁股刺激我,他多少有点警戒心好吧?
〃好了没有?〃
〃没有。〃15岁,是不是也该给他点颜色看看了,我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问,〃昨晚洗澡了吧?〃
〃对啊,干嘛?〃
你说干嘛,今儿就好好给你上一课,免费的。
低下头,舌尖轻轻滑过伤口,感觉他全身一僵,我笑的更诡异了,张嘴猛了吮了一口,痛的他哇的一声,又连忙捂住嘴,仿佛被自己的声音吓住了,半天,瑟缩着问:〃干,干嘛?〃
〃消毒。〃好借口。他的反应实在太嫩,反倒扑灭了我的玩性。
这让我想起第一个被我压在身下为所欲为的男孩,大一吧,药剂系的高才生,身上永远带着药香味。有一段时间我怀疑那是某种只对我有效的药力强劲的春药,只要逮着机会,随时随地我都可以要他。所谓的经验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有的。可惜,没过多久我就厌了,因为他不够漂亮,起码,没有我皮夹里的孩子漂亮。现在依然可以记起第一次做爱,确确实实没有温柔,仓皇的粗暴。。。。。。
落地大钟的半点敲击声成功的打断了我的思绪,他该上早自习去了。纱布也包扎完了,应该不会发炎。
〃好了么。。。。。。〃
〃嗯。〃扶他从腿上爬起来,帮他扎好皮带,可怜,腰身瘦的只剩一尺六了,〃尽量别走动,你自己有数吧?〃
他估计没从刚才的瑟缩中恢复过来,接过泡好的茶,头压的很低,什么话也没说便出门了。
下午五点半,风雨骤来,江南地区独有的台风气候在即将结束的八月份仍持续存在着。
我正愁没法子脱身,捡了个现成,借口没收家里衣服,摆脱了那些医生护士的纠缠。其实车祸病人本来就没什么好紧张的,留我,无非就是站着指手划脚,万一出什么事,他们也好推脱责任。可我还不是院长呢就得这么累着,那以后还活不活了?
父亲借58岁的生日之名,开了个小派对,参加的人不过十来个人,可都是局长级的老狐狸精。我以为他的意思是让我熟络关系,没想到他还算计了别的。
柳姨将我拉到那女人面前时,我真的一点没想起来是谁,直到她倩笑着轻轻巧巧的出言嘲讽:〃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这种口气,这副模样,这个德行我的记忆像被手术刀的反光一闪,直觉叫道:〃虞可婷?〃
〃可婷就可婷吧,加个虞字,反倒生疏了!〃柳姨笑着说,〃我还有事,你们先聊啊。〃说罢,一闪便没了人影。
我只能友好的对她笑笑,纳闷怎么会在这儿遇见,我已经快忘光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会在这儿?〃她一点没有初见的局促,语气亲切,眼神傲气。
我偏头看父亲身边的那个中年人,说:〃虞杰是你父亲吧?〃新任的卫生副局长,我早该想到的。
〃我记得我十几年前就告诉你了。〃
十几年前你父亲不过是个办公室主任。倘若那时他便是副局长,我不会忘记你虞可婷。这应该不是什么巧遇。我们之间没那缘分。应付一个女人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若是这个女人被父亲相中,可就不是应付这么简单了。想想也应该知道他们不会这么轻易让我拿到我想要的一切。
可麻烦就在于,我从来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晚宴结束后,开车送虞可婷回了家,又转去效实,时间已经过九点半。雁文该下夜自习了。新车不是我中意的那一款,可我已经负债累累了。这是不得不买的。
等在门口不多久,见他和几个同学跑出来,嬉笑着到门卫处,停歇了。他手上半撑开的伞,借着微弱的灯光,依稀可见伞面印着〃献血爱心〃的字眼。去献血了?他到献血的年龄了?见鬼!
〃咦?你怎么来了?〃他看着我,有些意外,用手背抹着颌下的雨水,回头对同学说,〃我大哥。〃
大哥?外人面前他到是叫的顺口。我只好大哥似的对他那些同学客气:〃风挺大的,送你们一程吧?〃
〃不用了。〃其中一个说,〃我们都是住宿的,就是怕李雁文回不了家,我们还想送他呢。〃
行啊,魅力不可阻挡嘛。早知道这样,都不用我来了。
拎着领子丢他上车,他大叫痛,估计是坐下时擦到了臀上伤口:〃干嘛!王八蛋!〃
〃叫大哥。〃我面无表情的发动车子。
他没叫,安静了一会儿,嘀咕道:〃神气什么,又没一定要你来接。〃
〃是啊!〃我故意大声,〃你李少爷有的是保驾大臣,我是吃饱了饭没事干,自找的!〃
他一愣,哼了一声,扭开脸看着窗外。
如此任性,顺从我一点难道会要了他的命么?偶尔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情绪么?总让我一个人守了再守,忍了再忍,他怎么就不能体恤一回呢?!
闭上眼睛给自己黑暗,我将车靠边停下来,这样开下去,大概会出车祸了,我怕我控制不住速度。似乎隐约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但我抓不住自己的情绪。
〃伞是你自己的?〃见他点头,我气不打一处来,〃中心血库哪个白痴给你扎的针?年龄体重,你有哪样及格了?!〃
〃我〃
〃如果想早死你大可以说一声!〃
〃不是。。。。。。〃
〃啊对,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嘛,这么死多伟大啊是吧?!〃
〃你莫名其妙!〃他对准我的椅背就是一脚,然后冷眼看着我:〃想死也是我的事,你他妈操哪门子心!〃
我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胸口被什么狠撞了一下,拳头捏的手心发疼。他不该这么说话的,为什么试图激怒我呢?
〃你,再把刚才那句话说一遍。〃不要,不要让我再听到!
他依然那么倔强冰冷:〃我不想看任何人的脸色,特别是你们李家人!告诉你,我早烦你了!你干嘛装出一付在意我的样子。。。。。。〃
〃不是装!我真的在意!〃
〃在意你为什么十一前不回来?!你说过高中毕业就回来的!〃他的眼眶里慢慢渗出水雾,但是眼神,天呐,那是恨!〃李光明,我不是那个只会咿咿呀呀的小白痴了!十一年了,我已经不需要你了,现在你又想怎么样!〃
〃我想上你!〃我听见自己的咆哮声。
让一切都结束吧,上苍啊
车里一下子寂静,使人窒息,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我,下一秒,夺门而出。
〃雁文!〃没喊住他,我随即追了出去,没料到他会跑出去,这么大的风雨!
〃别碰我!〃甩开我捉着他肩膀的手,他退开好几步,站在风雨里对我摇头,我心焦于他的心脏,但他不许我靠近,〃别过来!〃
雨太大,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原地站着。两个人就这样在风雨中对立。我的心乱成了一锅粥,但我想,他比我更乱,我或许已经吓住他了。这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镜头啊,真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久都忍住了,偏偏经不起他的几句气话!
〃回车上去,风大。。。。。。〃他不能感冒。
〃为什么?!〃他在哭,天呐,他在哭!
〃我必须让你知道。。。。。。〃你以为我愿意吗,是你不该出现在李家,不该轻易对我交出信赖,〃我爱你,我爱你!〃
〃我不要听!〃
〃够了!〃我冲上前,拉开他捂住耳朵的手,〃你逃不掉的!〃
不要怪我残忍,是老天先对我们残忍的!
如果我沉默(十二)
封刑
在我们客厅的墙上,有一张被放大的在久久天桥上的合影。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的高中生活进入最后一学年,体重和身高猛长。那是在买衣服的途中,我们经过久久,风有些大,吹乱了他的头发。
照片里的他用一种怎么看都不会觉得暧昧的姿势靠在我怀里,笑的极嚣张,像只妖精。他把一根很细很细的绳索系在我的心尖上,一扯就痛。
久久,现在看来,全是无望和讽刺。
心电图不断连绵到手中,不规则的波群使我的心也跟着上下起伏。淋那么大的雨,肺炎也就算了,要是心内膜炎的话,恐怕我真是哭都来不及。
他安安静静倚床而躺,眼睑低垂,因为刚醒过来,精神偏软了些。递做好的心电图让他过目,指尖碰到,他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去。这动作让我悲哀。我想,我还是离开房间比较可以缓解他的压力。
〃上个礼拜做检查去的时候,急诊室有个病人脾破裂,两单位RH阳性血。只有我是。〃他像是自言自语。
止步,回头欲道歉,立刻得到他紧张的呵斥,〃别说话,出去!〃
迟疑了两秒,我转身从衣柜里找了件自己的宽松棉衬衫放在床上,带门离开。
是我的错,他有什么样的反应都是正常的,是我不该扔这个重磅炸弹给他。可我并不后悔,他必须接受,而且我相信他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可以接受。钮嬷嬷的话我是记得的,〃雁文不比其他小孩,他什么都知道。。。。。。我以为他人小不知道,可他什么都知道〃。
每晚睡觉以前,他都会跪在龙凤床上替我按摩,像是恶意的捉弄,手放到腰际便决不再往下了,一边嘴里还要专心致致的叨念圣贤书。总使我咬牙切齿。
〃你知道龙凤床是给什么人睡的么?〃我问他。
他正背到〃there are。。。。。。〃,被我一问问的不知去向了,便白了我一眼,说:〃夫妻。〃
〃不对。〃我贼贼的笑。他真漂亮,翻白眼都可以百媚丛生。
〃凤凰,凰鸟为雌,凤鸟为雄,龙者,雄霸也,所以说,龙凤床其实是给两个男。。。。。。哎你轻点儿!〃
〃哈,你晓得痛啊?乱讲!〃
〃这是真理。〃
〃真你个蟹盖头!小心误人子弟!〃
。。。。。。
这种亲密,以后怕是再不会有了。
窝在沙发里难得的抽根烟,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墙上的照片,遗憾么,我亲手破坏了这安逸美好。难道真的是在父亲家喝多了?连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会冲动到那种地步。爱,可以对身下的任何一个伴儿说,但绝不是李雁文。我爱你,这话我对几个人说过?怕连自己也数不过来了。何必再拿来吓唬他。这个年纪,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