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作者:北方网      更新:2022-09-26 14:14      字数:4735
  婚姻看得和人生意义一般重要,死乞白赖地要和别人结婚。一类就像小涵她,从小养成了独立的个性,根本完全不在乎婚姻什么的。”
  元恪眉头几乎要竖了起来,“你,色老头!明明早就知道意涵她承认了自己喜欢我也绝对会态度消极地面对婚姻,结不结婚都不在乎,我有其他异性关系也不怎么吃醋,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
  “昨晚提醒也不晚嘛。”元宏对自己擦拭完的成果似乎非常不满,头也不抬地大声吩咐,“小涵,今天记得帮我把PAD消毒哦。”
  “知道了,元宏先生。”厨房里的声音平和从容,完全不在乎别人在餐厅里议论着与她命运和未来相关的大事。她只管热她的牛奶,加工她的成品三明治。
  元恪终于服气,“那这样发展下去,即使我们争取结婚的战役失败,意涵也会满不在乎了?”
  “当然,你不信再问问意涵,她肯定根本不在乎。她只想专注眼前的工作,自私呢?无情呢?还是反应迟钝呢?总而言之,和暴躁的元恪恰恰相反。”
  元恪的鼻孔呼出长长的气流,又深深吸了一口,鼻翼鼓鼓得像满风的帆,陈意涵把牛奶端给他,把三明治端给他,他居然连谢谢都没有一声,只瞪着一脸茫然的陈意涵上下打量,说出的话也透着阴阳怪气,“我怎么觉得毫无斗志,热血只能燃烧一半呢,原来陈意涵你整天穿着蹩脚的仆人装?”元恪拽拽女管家的衣角,“你看你,穿得什么样子,挤奶女工款吗?情趣服装似的,还用粉红围裙,你以为你有多可爱啊。人也老大不小了,以为自己是粉红少女吗?丑不丑?!这个狗屁妆容也是,眼线浓得像演京戏的!”
  元恪一阵喋喋不休,侍立一旁的陈意涵反倒乐了。元宏终于肯好好看一眼自己单亲家庭长大的儿子,也忍不住笑。
  “你们笑什么!不觉得以后的路要非常严肃地计划,才能够取胜吗?”元恪莫名其妙地左右审视完全不上道的两人。
  元宏接过陈意涵递进来的新餐巾,按了按嘴角,“小恪,性格还真是有点像奶奶呢。难怪你从小不喜欢亲近她。眼下你和小涵的处境虽然危险,但小涵不已经化险为夷了吗?所以没有那么值得忧心,不开心。三明治很好吃,小涵准备的过程不也很用心吗?你昨晚不是因为担心小涵突然面对和你结婚的未来选择,压力太大而专程,特意来看她吗?为什么不能像朝阳一样,让大家感觉开心地,和和美美吃一顿圆满的早餐呢?团圆的时光多么难得,珍惜眼前的幸福也非常重要。小恪,爸爸这样说,你可能感觉无所谓,但是元氏家族延续到小恪的一脉,已经经历了四代的繁华,我们拥有充足的时间智慧让事情得到尽可能理想的解决,即便小恪没有成功,像爸爸一样变成单身汉,或者像爷爷一样进行不得已的联姻,你和小涵的别样感情就消失了吗?换句话说,即便我们和奶奶开战,最后不论结果,未来也需要和奶奶和平地共生下去,这个原则,用在商业上也同理。我们绝对不是什么消灭邪恶的正义战士,我们不代表正义,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我们只是为了贯彻自己的信念活下去,同时让别人也可以活下去的普通人。”
  “可彭瑶颖她已经约见魏芒和水津亭了啊。”元恪的语气已经弱下去,他看了一眼自己心爱的女朋友,吞咽下了想说的话。
  “所以意涵也会遭受同样的羞辱吗?瑶颖就会主动发起针对意涵的战争吗?意涵就会被和你一样的名媛吓倒,躲避起来拒绝和你结婚吗?”元宏转脸问陈意涵,“小涵,你果然是元恪想的这样吗?”
  “怎么会!女人也有自尊心,难得有男人愿意看得开金钱,不嫌弃我的家世,喜欢我,也尊重我的职业,我怎么可以让他伤心!而且,我确实发现自己很喜欢家政系和仆人的工作,现在已经不觉得自己仍旧迷恋金融系了,特别想成为女白领了,努力成为一名可以在家庭中支持元恪少爷和元宏少爷的女仆也非常适合我的性情啊。最重要的,薪水很高,同样可以理财。虽然日子还和原来一样,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和郁闷,但我能感觉到我在做我自己。像爱工作一般爱男人,今天这么承诺给为婚姻和未来开战的男朋友元恪应该还不算晚吧。”
  真心的承诺永远不会晚。
  元恪闻言安心地喝了一口牛奶,嘴角上扬,对面的元宏转头面朝窗外的阳光,也不自觉微笑起来:现在帝景母亲的眼中一定看不到如此灿烂的景象吧。
  ☆、96 帝景女主人
  96帝景女主人
  手拿粉扑轻轻按压着眼角的浮粉,彭瑶颖对镜中的自己实在不能够满意。见过魏芒之后,她狠狠发了一顿脾气,一觉醒来,发现整张脸都肿了。
  彭妈妈简直心疼得不得了,她从早餐桌追到化妆室,马不停蹄地做着管理女儿容颜的善后工作,一会儿吩咐厨房更换早餐内容,一会儿命人准备冰块做应急处理,一会儿又联系相熟的美容师来家中服务。
  “日程上没有空闲?!”彭妈妈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整个早晨一直处在心不在焉状态中的当事人彭瑶颖也禁不住竖起耳朵来倾听母亲的电话内容。
  “妈咪,到底怎么回事?”彭瑶颖头也没回地望着化妆镜中的母亲问。放下电话的彭妈妈心情似乎比她还要更加恶劣。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彭妈妈有气无力地坐回到衣帽区附近的软凳上。她的鬓发有些蓬松,为恭送彭爸爸去公司上班而特意化好的干练温婉妆容也稍稍显得褪色。
  “美容师被帝景先一步预约了。”
  “谁?”
  “还能有谁?帝景的女主人不就那么一位嘛。”
  彭瑶颖冷哼了一声,“那您伤心什么。即便我们先一步预约,只要帝景有需要,也不会来我们家的。”
  “是啊。”彭妈妈勉强笑了笑,“所以,我的女儿不管受多么大的委屈,将来一定要入主帝景成为天元集团的第一夫人。”
  彭瑶颖放下粉扑,转了个身,她隔夜的余怒仍未消散,理智被隔离到了逻辑之外,所以只能一味没好气地抱怨,“都怪您。当初一定要送我去英国念小学和中学,一路念下来,大学也要在英国读。如果我能去光华学院念书,元恪他起码还有些收敛。魏芒也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彭妈妈叹息一声,“你这孩子。当初去英国留学不也是为了你能够更好地融入天元文化嘛。怪只怪我们总算名不正言不顺的高攀了一步。如果选择在财力相当的范围内联姻,也不会像今天这样选择范围狭小,连退而求其次的余地都没有。况且元宏父子浑身透着古怪。堂堂少爷居然和自己的女仆纠缠不清。”
  “什么高攀!妈咪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元恪喜欢女仆是他自甘堕落,我的婚姻破坏者居然是一介女仆,在圈子里说出去,我还嫌丢人呢!贵族和女仆联姻,这件事就算发生在伦敦,也算绝对的丑闻!妈咪怎么能看轻自己的女儿,长他人的志气呢!”彭瑶颖眉头蹙成一个死结的疙瘩,“我们家同样政商出身,从爷爷开始便是地位显赫的有钱人。论根基,我有哪儿一点比不过元恪了。而且妈妈您贵为名门之后,又是剑桥三一学院毕业的千金小姐,我没有嫌弃元恪他出身卑微就不错了,他居然敢公然给自己的未婚妻下不来台!”
  彭妈妈担忧地望了发怒的女儿一眼,软言安慰道,“妈咪现在最担心你的名誉。万一与元恪结婚不成,你便要成为圈子里的笑柄了。”
  闻言彭瑶颖一把抡掉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眼圈立时变得红红的,“妈咪您什么时候改掉胆小怕事的脾气。现在是考虑我名誉的时间吗?你的女儿被元氏家族联手欺压,这口气您让我怎么才能咽得下去!”
  “怎么是元氏家族欺负你呢。女儿,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
  “妈咪。你怎么糊涂呀。如果不是帝景的老夫人纵容至今,元氏家族怎么会出现不结婚的儿子和把女仆招进丽景的孙子呢!”
  “把女仆招进丽景?”彭妈妈惊得差点站起来,“好女儿。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彭瑶颖愤愤地咬牙,“只有您最糊涂!一点也不为女儿的未来着想。昨晚和魏芒见面后,我不过接了几通竞争者的电话,她们早就把那个女仆的底细讲得一清二楚了。是老夫人默许来丽景工作的女仆。您说事到如今,我还可以对帝景老夫人抱有信任吗?”
  “那可如何是好?”彭妈妈已经完全坐不住了,“要不要妈妈重新为你物色新的结婚人选?”
  彭瑶颖冷冷地转过头去,注视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我,嘲讽地笑说:“放弃?当时我能够与元恪订婚,那些羡慕嫉妒的人都已经对我恨之入骨,连妈咪您都说中国第一帝景的女主人非我莫属,现在不过遭遇丁点的困难,您就要求我放弃,怎么可能?而且,我和元恪结婚,会带去爸爸的半个身家,元氏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与我们合并的好机会呢?”
  彭妈妈见女儿因为婚事又怒又笑,不由得愁云满布,她拿起手机来,慢慢检索了一遍通讯录,才抬头软言对满腹委屈的彭瑶颖说:“女孩子家,容貌最重要,你不要再生气啦,既然这个美容师没来,我帮你预约下一位。”
  “妈咪,不要!”
  “不要?”
  “反正元恪已经撕破脸。我也不在乎了。”
  “不在乎?这是什么话!”彭妈妈急得差点跳起来。
  彭瑶颖这下反倒真的大笑出来,“妈咪,所以我说您太善良。现在正是该我示弱的时候嘛。从伦敦飞到北京,又得知未婚夫有二心,一个女孩子,柔柔弱弱,精神混沌的样子,才能博取别人的同情嘛。”
  “你要素颜去陪老夫人喝下午茶?”一向视美貌为性命的彭妈妈对女儿的不顾形象的心机感到吃惊。
  彭瑶颖定定地盯着镜面,完全没有了再与母亲对话的心思。帝景的老夫人召唤她回来,名为准备参加元恪的生日派对,实际目的会不会因为要自己助力她改变孙子元恪的心意呢?
  假如老夫人愿意与她结成同盟,一切便按照她预期的方向发展了。一个小小的魏芒表态,算得了什么!爱情说到底不过是一场幼稚男人的感情发烧,她自有现代女性的智慧让元恪彻彻底底地回心转意。
  彭瑶颖灵活的心思转了几转,得意的笑容就又回到了脸皮上,她转头说:“妈咪,您上次去巴黎买回来的刺绣桌布没有送出去吧?让给我吧。今天去帝景喝下午茶时就打算用它做伴手礼了。”
  ☆、97 她们情投意合
  其实不必活得那么辛苦的,家族的风雨一切安心交给爸爸就好,作为女人最重要的是为丈夫营造出美好的家庭氛围。不为了钱势结婚,妈咪也愿意说服爹地让你得偿所愿的。彭妈妈深深望了女儿一眼,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女儿已经彻底将自己变成联姻的机器,她将豪门千金的使命理解得那么透彻,爱情什么的一定是不屑于再顾及了。
  彭妈妈又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想起来说:“好的。妈妈这就亲自去找找。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再准备下去不也就是人本身了么?彭瑶颖对母亲的懦弱和单纯感到无力,她没有吱声,眼望着母亲迈着天真轻快的步子走出她的化妆室,脚步声消失在耳畔,她才像个疯女人一样,在镜子面前突然站起身来,把桌面上还残存的几件化妆用品也重重摔到地毯上。都说鱼子酱面霜贵如铂金,可铂金在一位真正千金小姐的生活中算得了什么呢?连声音都没有的发泄,不识相的一瓶竟然滚到了她的脚边,隔着拖鞋死命踩上去,坚硬的瓶身透过薄薄的鞋底硌得脚底生疼。彭瑶颖怔怔流下泪来,那个从小教她喊妈咪的女人,她简直讨厌极了——任由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和别的女人胡作非为却无动于衷地像尊木偶一样生活在深宅大院之内,现在连女儿的婚姻,她都没有社交能力去关怀。任是保养得宜,长相甜美又能怎样,一把年纪还真以为自己和白雪公主一样可以永远无忧无虑地与王子共同生活在城堡里吗?
  下午时分的日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暗红色装潢格调的帝景茶室沐浴在一片金色煌煌的氛围中。侍茶仆人宋容燕尾服衣领上的五星级管家勋章,逆光而处,依然能散发出行业最顶端的夺目光芒。能身在价值连城的古董家具簇拥中,由世界一流的男侍辅佐喝正宗的英式下午茶,是彭瑶颖长久以来的梦想。今日梦想成真,她对帝景女主人的宝座便更加深了一分眷恋。体内的斗志在不知不觉中也逐渐昂扬了起来。
  彭瑶颖在帝景的茶室坐了不到五分钟,便听到一阵有规律的脚步声传来。
  宋容管家递话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