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作者:北方网      更新:2022-09-26 14:14      字数:4753
  水津亭被他的话呛住,“什么和什么嘛。”转念想到他在隔离的骑士行为,又问,“你今天为什么要帮我说话?”
  “我?帮你?”魏芒后撤身体,双臂横抱在胸前,“参与女人间战争的事情我可不会做。我不过想告诉瑶颖为君泰少爷在元恪事件上的立场罢了。谁知道,你们两个竟然有过往的一笔大帐要清。所以说,一切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好吧。那我就姑且相信这纯属巧合。”水津亭站起来收拾餐桌,看样子真的有点生气了。
  “喂!你难道想让我骗你,说因为爱你要保护你才那样的吗?那样的话,魏芒也太可怜了吧。卷入女人的纠纷,被人当枪使!”
  魏芒少爷脾气突然发作起来,坐在原地接受服务的同时,又不忘用新奇的目光打量他美丽“女仆”的背影,怔怔看了一会儿,“津亭就从来没有动过和我白头到老的心思吗?一点贪念都没有?”
  魏芒坐在餐厅里,看水津亭把一羹一汤倒进水槽里,垃圾处理机轰轰响,她穿围裙的侧影单薄地像剪纸,魏芒也想不起来哪本杂志上说过“骨瘦如柴的女人,其实最有床上风情”,她确实煮妇打扮也能让人浮想联翩。他究竟爱她的哪里,自己一时也不太能辨认得清。
  “这么严肃的问题,我该转身答复吧。”垃圾处理机停下来后,水津亭开始把餐具向洗碗机里摆放,厨房用具都太脱离她的常识范围,进化得超出她的想象力,她得一心一意,才能按照使用说明操作下去。魏芒的话还停留在她的思维边缘打转。水津亭费力想了想,其实还真有些嫉妒陈意涵,从魏芒的口风里听出来,元恪对陈意涵的态度简直是非卿不娶。魏芒之于自己大概做不到如此吧。是说明他不够爱自己吗?
  白头偕老下去的贪心,哪个女人没有呢?
  怪只怪她的身上贴着女艺术家的标签,想要嫁进豪门,就得忍受得了条条框框的约束,最终变成彭瑶颖那样的名媛,或是陈意涵那样一板一眼的女仆。这两种圈禁在豪门之内的刻板人生,她都不喜欢。如此推理,贪心的执念又何从谈起?
  道理转瞬又被她梳理得如此通顺,感情上的贪婪和怨怼却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下去。真的哪怕偶尔要娶她的起心动念也没有么?
  “你在哭什么?”
  “我没哭。”鼻音浓重的一句反驳,怎么听怎么不对,水津亭举起手背来揩揩脸颊,她可不是在哭吗?
  真丢人。约定好快快乐乐的一百天里,最先丢盔卸甲的竟然是自己。
  睡到半夜,水津亭破天荒地在饥肠辘辘里醒来。难道爱情中贪婪的觉醒,不知不觉竟然传染给了食欲?她翻了一个身,却惊奇地发现原来魏芒也醒着。睡灯没开,窗帘也没有闭合,夜色毫无阻碍地照到双人床上,更显得朦胧之中男人的双眼分外明亮。魏芒会失眠,水津亭第一次知道。
  其实,晚饭吃到后来极其败兴,两人破天荒地没有腻在一起洗澡。不仅没有一起共享浴室,连换睡衣,进卧室都是分开各行其是的。
  被男人一双眼睛盯得极不自在,水津亭脑子瞬间便清明起来。想想所谓的枕边人,真是耍喟星胰绱耍绻话饷匆簧皇赖厮谝黄穑癫皇怯α送惨烀蔚墓庞锩矗?br />
  魏芒一直醒着,而刚刚她又确实睡着了。磨牙,梦话甚至打鼾,种种丑态到底有没有?水津亭急得头汗都要滴下来,却不敢开口真的问上一句。
  无声之中,两人在沉默里隔着朦胧夜色对视了良久。
  魏芒突然开口说:“要不爱爱一次吧?醒着躺在床上,连甜言蜜语都说得枯竭了,岂不很奇怪?”
  半夜起来,没有其他交流只想爱爱,难道就不奇怪了?
  水津亭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魏芒的不透风的吻就已经到了。午夜之吻,口水还没有酝酿准备充足,干干涩涩的粗糙质感摩擦着彼此的唇瓣,还有隔夜漱口水的残余薄荷沁凉。一般的味道。
  才几周连生活情趣都在趋同无异。水津亭还打算在继续想些有的没的,男人却狠狠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另一只手老马识途似的顺利伸进她的睡衣里。
  ☆、94 夜色无眠
  94夜色无眠
  睡在有月光的佣人房里,陈意涵同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枕侧放着雇主元宏的私人财产清单。从帝景和丽景独立出来的男人简直富裕得超过她的想象力极限。就算再没心没肺,突然有这样一笔巨额财富交给自己打理,谁能保证可以毫不动心呢?至少好奇心催动下的失眠也该理所应当吧。
  意涵趴在枕头上一连翻看了三遍,对很多条目还依然停留在一知半解的状态。假如一年前要她看这么有难度的目录,陈意涵敢保证,她才物品的名称和商标都认不出来。
  看着看着,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突然间都浮现到眼前来。
  如果和元恪结婚,便意味着一名身价亿计的男人迎娶一名月薪万计的女人,而最糟糕的是,无论她在哪儿工作,天元集团的关联企业或元氏家族的佣人房,她的月薪都实际由股东元恪或者主人元恪支付。换句话说,即便和元恪结婚成功,她成为正牌女主人,也不可能拥有元恪的婚前财产,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有钱人。
  而如果元恪和另外一名拥有集团股份继承权的千金小姐结婚,便意味着一名身价亿计的男人和一名身价亿计的女人强强联合。但如此一来,单身少爷的身边便有了有钱的女主人,丽景便名副其实成了为下一位结婚的少爷准备的私宅。而丽景的管家手中将握有主人夫妇的财产管理权,到时候联姻成功,家财瞬间翻倍。不仅如此,股东大会上,属于元氏家族的家族股份也会大大增加。
  事关集团经营和少爷未来财富的大事,为什么元宏少爷还不结婚?而元恪少爷会拒绝结婚呢?连她这样的一介女流都可以考虑通透的利害关系,为什么他们反倒满不在乎?真的从容到不爱千金,爱一笑的地步了?况且自己又不是什么水津亭似的美人。笑起来也不一定价值千金。
  要说她拥有卓越的理财能力可以凭借自身本领让家财翻倍,便更不敢痴心妄想了。她的这点微末修为,拿着元宏少爷的财产清单,手便开始发抖,和理财能力卓越哪里沾得上半点关系,起码心理素质这一关就过不了。
  到底元恪看中了自己的哪一点?陈意涵简直快要疯了。如果现在打个电话给元恪少爷问一问,“你为什么爱我,要娶我之类的”,会被鄙视一辈子吧。爱情如果能用数字估价,那还叫爱情吗?但爱情如果不能被量化,那结婚还有什么意义呢?
  陈意涵被自己混账的脑筋气得双眉微蹙:昨天还信誓旦旦,诚心满满地对他说喜欢。今天就被巨额财富吓得不敢喜欢了。简直怂包一个嘛。
  身上的被子掀了盖,盖了掀了掀,就是无法入睡。
  陈意涵索性坐起身来,怔愣了一会儿,捻开台灯,翻到《税法》第160页,用功学习起注册会计师考试的相关内容。
  心烦意乱时果然只有应试考试最能让她暂时忘忧了。
  第二天起床,站在全新的厨房内准备早餐时,陈意涵的安全感还没有回归,难道不是吗?放着帝景和丽景那么豪华气派的厨房不用,而雇佣一位只会加热三明治和牛奶,迄今为止没有拿手菜的在校女管家。元宏和元恪父子两人都为怪胎之中的怪胎。
  不过坐在餐桌前的“怪胎”的脸色和心情看起来似乎都非常不错,他也一向不吝惜赞美别人,斯文地咬一口三明治,眼睛却紧盯着PAD屏幕,怪不得早餐万年不变的三明治加牛奶呢,原来一边浏览新闻,一边吃早饭。
  从前是谁说,单身的人容易有各种各样的臭毛病,意涵从最初听到时候就愿意相信,因为陈若愚妈妈就是这样,一边吃早餐,一边看论文。不过也多亏单身,才能如此自由自在地活着吧,这种行为搁在帝景,丽景那座大宅里,光是仆人直射关切的目光就得把没按礼仪行事的主人杀死。
  意涵尽量不把养成的大宅职业习惯带进元宏的地盘,只装作没有发现主人的吃相不雅,轻轻侧过头。
  “小涵,早餐加工得非常不错嘛。”
  这是厨房设施的功劳吧。意涵没吱声,如果回答谢谢少爷夸奖,才显得更加奇怪呢。
  元宏倒显得非常愿意与她说话似的,抬头看了女管家一眼,又问,“黑眼圈是怎么回事。小小年纪,粉底都盖不住了啊。化妆技术差?精神压力大。”
  “······”说话要讲究技巧的,元宏少爷怎么能这么直接呢?
  “算了,去补觉吧。昨晚一直在学习,也不休息,害得我早晨都不敢贪睡啦。”
  再不发问回去,真要被他当成哑巴了,“您怎么知道我在学习,没休息啊?”
  “当然亲眼看到的呗。昨晚我应酬到后半夜,路过你门口,就很自然地观察了一下。小涵头顶上绑着一台冲天炮,非常投入得演算来着。”
  “哦。”
  女仆有心无力地应了一声,不小心和抬头的元宏目光交汇在一起,他笑着露出一口细白的糯米牙,刚喝过牛奶,嘴角也沾了一星白白的奶泡,幼稚的样子看起来滑稽得不得了。
  陈意涵突发奇想问:“元宏先生,您在考验我吗?”陈意涵换了一种稍息的站姿,抬臂握了握拳头,有些愠怒地问,“您让那位上次想要劫持我的秘书先生交给我一份国家宝藏式的清单目录,到底什么意思?”
  放低牛奶杯,元宏意味深长地轻笑了一声,“当然就是表面的意思。元宏的私财全部交由管家陈意涵打理的意思呗。陈意涵不是没有什么技术天赋,不适合朝着服务型发展,在朝着管家型家政人员努力嘛。要做管家型家政人员,没有和一流的理财经历谁会愿意雇佣?话说了,如果小恪这次和小涵结婚成功,失去的可比这些远多得多,我也是做了一个爸爸该做的,用这种方式来展示我的儿子有多爱小涵。是不是很受感动啊。”
  “为什么?”陈意涵的嘴唇几乎和声音一样抖了,男人就可以轻易地拿自己的身家性命般重要的金钱开玩笑,难道没有了一丝一毫作为集团股东的自觉性吗?“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爱情做这么危险的事,元恪不给婚姻,我也打算支持他到底的啊。”
  元宏笑,“我就知道小涵一定这么想,一定在这件事上想不开。小恪大概接受了人文主义思想吧。人的价值不能用数字来衡量之类的理论。不过,小涵,如果你在计算数字的逻辑里待着,将来的欠债可就不是三十万那么简单啦。”
  人文主义思想。陈意涵简直要发疯了,“所以说门当户对很重要嘛。”
  元宏狠狠咬了一口三明治,“男人认为忠于爱情也同样重要哇。”说完又漫不经心地冲自己的房间喊了一声,“想听的都听到了吧,小恪?快出来吃早餐吧。”
  ☆、95 朝阳似我
  95朝阳似我
  陈意涵吓了一跳,“元恪?你怎么来了?!你不是遭到软禁了吗?”
  “笨!软禁也不等于监禁!元恪为什么不能来?!”
  从朝阳中走出的男人,全身上下仿佛镶了一圈毛绒绒的金边,被施了魔法般突然现身的元恪简直就像男神与天使的双重化身。陈意涵看得有点呆。反正她已经在别人眼中坐实了呆头呆脑的名声。愣了一会儿,呆姑娘才十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昨天你们两人一起回来我一点都不知道哇。不能随时迎驾的管家有点失职吧。不过楼层管家一定在的哦。我再去准备一份儿早餐。”陈意涵回到厨房喃喃自语,“我就觉得十分奇怪嘛,为什么早餐送了二人份。”
  正忙着,听到餐厅里的元宏冲她喊:“意涵,你的早餐给元恪的话,就只能饿肚子啦。”
  “哦。”原来是自己的。陈意涵迟疑了片刻,琢磨着要不要把早餐让给元恪,算了,割爱,“我知道啦,客人优先是应该的嘛。”
  元宏一口牛奶笑喷了出来,小小餐桌对面的元恪嫌恶地拿起餐巾,擦拭了擦拭面前被污染的空气。不满地嘟囔,“这个蠢女人真是的。随随便便在哪儿过夜一晚,就能够把自己当成主人。”
  “我本来就雇佣小涵来做公寓女主人的嘛。单身男子的女管家,可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嘛。”元宏开腔便有挑衅的火药味,毫不在意被儿子狠狠白了一眼,“你昨天请求的事情我可都做到了,如你所料,意涵果然会为你的身价考虑,根本不在乎结不结婚。”元宏一边耐心十足地擦拭着沾上奶渍的PAD屏幕,一边心不在焉地对儿子说,“所以说嘛,不要和单亲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小孩谈论终身大事,单身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无外乎两类。一类就像小恪你,把贞操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