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蝎子王      更新:2022-09-26 14:11      字数:4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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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丽君到这时已经听得清楚明白了,暗忖:“我早知太师为人光明磊落,不以权势富贵欺人,却没想到他竟还是一个这般有趣之人。他想出这个点子,又大费周章地举办招亲大会,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要给女儿招得一位亲眼看中的夫婿。他如此煞费苦心,想来必是及其钟爱这位小姐的。”不由想到自己的爹爹,心头一酸。
  此时已到正午时分,有心急的人提议前去赴会,孟丽君道:“小弟就不去了。” 朱绍麟和她甚是相得,拉她手道:“一起去吧。我们几个成了亲的都去,虽不能赴会,在外边看看热闹也好,也瞧瞧太师小姐究竟花落谁家。”孟丽君给他拉住手,脸上微微一红,她心中多少有些好奇,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多谢朱兄好意,小弟还是不去为好。”一面说,一面不着痕迹地推开他手。
  夏代宗等先听朱绍麟邀她同去,虽心有不快,却也无法再厚着脸皮说出阻扰的话来,后听得她拒绝了邀请,心里不由踏实了许多,催促着众人离去。朱绍麟、柳复等人只好向孟丽君告辞而去。
  第二部 第二章
  发表时间:2005…08…11
  孟丽君和荣兰出了酒楼,一路向南回转俞府。走到半路,孟丽君“啊”的一声,停下脚步,荣兰忙问道:“公子,怎么了?”孟丽君道:“我怎么竟忘了这件事?听他们说,那太师小姐将在未时正点绣球择婿。还记得早上我说的话么?瞧这天气,也就未时左右将起大风。大风一起,怎么还能抛得绣球?那小姐便看中了谁,绣球抛出,早给风卷跑了,哪里还能投中她的意中人?太师钟爱小姐,又为此次招亲大会花费了偌大心血,自然希望一切顺利,招得一个小姐心仪的东床快婿。倘若因为天气有变而出了差错,他的一番苦心化作流水,心里一定失望得很。”她素来对太师仰慕敬重,沉吟半晌,对荣兰道:“咱们还是去太师府瞧瞧,我得把这天气变化告诉梁府中人,让他们有所提防,最好能改个日期。”
  荣兰本就想去看热闹,自无异议,只是提醒道:“公子跟那些人说过不去赴会的,要是被他们瞧见,岂不是将公子冤枉成出尔反尔的小人了?”孟丽君点头嘉许道:“清儿,你果然长进了。我自然有法子。”
  于是找了个僻静的所在,孟丽君从袖里取出一只小玉匣。这只玉匣原是康府中的一件摆设器物,康信仁富甲一方,如这般玉质的器物府里随处可见,比起当日恩结父子之时,所送见面礼的那一整套美玉棋具,不知逊色了多少倍。但孟丽君从不在意珍玩饰物,只因这只玉匣小巧玲珑,里面恰可装得下一套银针和几个小瓶,放在袖里更丝毫不显,她看着喜欢,便开口向义父要了来。康信仁待她有如珍宝,只要她喜欢的,无有不允,区区一件寻常器物,自然不在话下。这只玉匣以及放在靴筒里的凌霜短剑,是孟丽君自从进京之后便须臾也不离身的两件至宝。她从其中一个小瓶里倒出两颗暗黄色丸药,荣兰看得清楚,那正是“易姿丹”,立时明白了她的主意。
  不一会,主仆二人便易容完毕,容貌大异于前,朱绍麟、夏代宗等人即便站在眼前,也决计认她们不出。原路返回先前的酒楼,向小二问明太师府所在,幸好距离不远。此时已将近未时,仍无半点起风的迹象,孟丽君看看天色,却知这场大风来势必然迅猛异常,不由加快了脚步。
  到了梁府后院大门前,孟丽君知时间无多,也顾不得此举是否太过唐突,径自上前将来意说明。那为首的家人虽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艳阳高照的天气顷刻之间便会起大风,却见眼前少年虽貌不惊人,但举止儒雅,言语之间更透出一股诚意,不敢小看,也怕万一她所言是真,自己担不起这责任,还是将她的来意原原本本地通告进去给了太师府总管梁成。
  过不多时,那家人依旧出来,向孟丽君拱手说道:“这位公子,敝府总管有请公子入内一谈。”孟丽君原也没指望他们会轻信自己的话语,常人不识天文气象,自看不出西边天际云霞涌动,气候又燥热异常,正是暴风雨将至的前兆。当下正待随他进去,那家人又道:“公子稍等。我家老爷日前传下令来,但凡今日踏进敝府之人,不论是谁,均需详细填写此表,以备日后考证。请公子先填了表格,再随小人去见总管。”
  孟丽君只得提起笔来,见上面要求填写姓名、籍贯、身份、是否娶亲以及来府目的这几项,自己此来只为报信,何况改易了容貌,自然不能填上郦君玉的名号。于是胡诌了个名字,唤做郦如兰,在身份一栏填了“秀才”二字,至于其余几项,想来无关紧要,便依实情填了。那家人收了表格,引孟丽君进去,荣兰便候在外面。
  那家人引着孟丽君绕过后花园的人山人海,走到一座小阁楼下。孟丽君见后花园里热闹无比,中间由太师府家人隔出一席,少说也有四、五百人,必定都是前来赴会的未婚少年,两边观礼席上也坐了二百多人,想来俱是和朱绍麟一般来看热闹的人。看衣衫服饰,还是以新科会试的举子为多,暗想:“虽说布衣白丁都可赴会,看来毕竟读书人较多。今科会试的举子,但凡未婚的,谁又不想借此作为晋身之阶,希冀一步登天?”见赴会之人均面朝着那家人引自己前去的小阁楼,又见那小阁楼上装花结彩,站了几个丫鬟装扮的侍女,显然就是待会太师小姐将要抛出绣球的地方。
  那家人引着孟丽君进了小阁楼下的厅堂,躬身道:“请公子稍坐片刻,敝府总管马上就到。”孟丽君点点头,心中没有丝毫不悦,她知太师千金择婿一事何等重大,梁府总管必定繁忙异常,让自己稍坐等待决不是故意端架子。
  果然过不一会,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快步走进,虽然脸上神色匆匆、额头尚有汗迹,却正色揖道:“在下太师府总管梁成,请教公子贵姓?”孟丽君站起身拱手说道:“小生姓郦,名如兰,湖广人氏,现已中了秀才。小生能观天文识气象,今日见西边天际云霞翻涌,气候又如此燥热异常,便料知午后定有一场暴风骤雨。依小生看来,顿饭功夫之内随时都可能突起狂风。小生知道贵府小姐原定今日绣球择婿,是以匆匆赶来,希望招亲之事能够延期再……”她知时间紧迫,一段话说得飞快、毫不停顿,但话未说完,便听得外面众人轰声高叫道:“小姐出来啦!小姐出来啦!”
  梁成听孟丽君这番话说得诚挚无比,心中已经信了,却只得摇头道:“多谢郦公子好意,只是此刻已然迟了,我家小姐已经登上了彩楼,招亲之事势已无法延期。在下事先也曾考虑过起风之事,在后花园一带的围墙上都围了帆布,以防绣球给大风卷出墙外。好在片刻之后我家小姐便会抛出绣球,只希望能赶在风起之前结束。郦公子可愿随我出去瞧瞧?”孟丽君听到外面众人叫嚷“小姐出来了”,就知延期招亲已不可能了,现在也只有如梁成说的办法,希望在起风之前,小姐能抛出绣球、择中意中人了,于是点头称好。
  当下孟丽君随梁成出了厅堂,并立在阁楼之下。梁成已对身侧的少年心生好感,问道:“在下见郦公子也不过十六、七岁年纪,难道就已经成婚了不成?”孟丽君在先前的表格之中填了未婚,这时自然不能改口,又觉无所妨碍,答道:“小生尚未娶亲。”
  梁成大奇,问道:“那么郦公子为何不投上名帖,来赴这绣球招亲大会呢?”孟丽君心想既已说出未婚的话,再说这个也没甚么,答道:“小生不想要一场依靠裙带之力而得来的富贵。”梁成闻言不由侧身向她瞧去,只见她面色端方肃然,长身而立,霎时间隐隐觉得,眼前这个脸带病容的少年那种庄严肃穆的神态气度,竟象极了年轻时的太师。
  正出神间,耳听众人欢呼道:“小姐要抛绣球啦!”登时回过神来,这是他职责所在,不敢疏忽,上前几步,指挥着一众家人,将不住向前拥挤的赴会少年尽数挡住。这群人虽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人多势众,且众人一齐向前推拥,太师府家人再多,也只能勉强拦住片刻。梁成见众书生拥挤上前,争先恐后,互不相让,哪里更有半分儒雅斯文的模样,对比起站在身侧气定神闲的郦公子,高低之态立见分晓,不由暗叹了口气。
  忽然之间,一阵狂风大作,直刮得众人七零八落。不论是赴会的少年,旁观看热闹之人,还是梁府的家人,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风刮得东跌西倒。挤在前排的数十人更滚倒在地,拥作一团。孟丽君站在阁楼之下,风势比花园之中小了许多,饶是如此,仍然睁不开眼。蓦地,一件物事朝头上砸来,她本能地伸手接住,才一入手便觉不妙,那入手之物又软又凉。勉力强睁开双眼,不由大惊失色,那是一朵光柔艳丽的大红绸花,花心乃是一个精巧细致的绣花红球,不是太师小姐招亲的绣球还能是甚么?
  原来无巧不巧,狂风骤起之际,太师小姐的绣球也恰好脱手而出。那小阁楼原是坐北朝南而设,这阵大风却是南风,绣球抛出之后,南风一起,便将那绣球卷到了阁楼之下,正中孟丽君之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要成就孟丽君这位惊才绝艳的传奇女子,自会给她一些与旁人不同的际遇,也会让她经受一些意想不到的考验。
  孟丽君惊得呆了,她纵然聪明绝顶,也万万料不到眼前之事,回想方才所填“未婚”二字,以及对梁成所说“尚未娶亲”的话语,不由暗自后悔。其时第一阵狂风已渐渐小了下去,数百道目光都紧紧盯住她手里的绸花绣球,便要扔在地下也已经来不及了。梁成又惊又喜,心道:“这必是老天爷定下的奇缘。这一阵大风,竟似专程为着把我家小姐的绣球送到郦公子手上而起的一般。”连忙赶上前去,躬身贺道:“姑爷大喜!请姑爷入内和我家老爷叙话。”手一挥,几个家人也不待孟丽君说话,便将她簇拥进了内室。
  事已如此,外面众人慢慢地散了。却有数十人不服,不肯离去,齐口说道还没看清楚如何一回事,绣球便已到了那个病书生的手里。其中有人注意到孟丽君是才和梁成一同从厅堂里走出来的,并不在赴会的众人之中。梁成淡淡地道:“这位郦公子是来得晚了些,但也赶在了敝府小姐抛出绣球之前到了后花园。我曾问过他,他并未娶亲,这年纪相当、家世清白、相貌端正、尚未娶亲四个条件,他件件符合。我家小姐招亲的绣球在他的手中,这里的人个个看得清楚,诸位还有甚么可不服的?我劝诸位还是尽早散了的好,今日这场大风迅猛无比,待会说不定会有一场暴雨,请恕在下不便奉陪了。”说着拱了拱手,领着梁府一众家人进了内室,只余下一个年轻的小厮,向众人道:“诸位公子爷这边请。”众人只得忿忿而出。
  这余下的数十人都是功名利禄心甚重之辈,那夏代宗正是其中之一。他平素自负相貌俊美,所见的人里没一个比得上,闻听得太师小姐招婿,便信心满满,自以为才貌双全、十拿九稳。梁太师是这一科的正主考,自己若成了他的女婿,不说状元及第,中个二甲、三甲应该不成问题。就算太师刚正不阿,不肯通融,自己贵为太师女婿,也算是当今天子的表妹婿,荣华富贵一生一世,却是不用愁的了。他满把算盘打得响,不料午间酒楼上见到郦君玉,心里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相貌气度竟连人家的一小半儿也及不上。眼看着快到手的荣华富贵就要飞了,不想那郦君玉当真是个书呆子,空有一副绝好的皮囊,脑子却浑不开窍,竟说甚么不稀罕这裙带关系得来的富贵。他既不来赴这招亲大会,自己便还担心甚么?何况那梁小姐在彩楼上乍一现身,果然传言不虚,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明艳娇美,不可方物,看得自己魂儿也飞了。好容易挤到最前排,小姐的绣球已经抛了下来,却不料一场该死的狂风,直刮得自己站立不稳,叫人推挤倒地。才一眨眼的功夫,绣球便到了那个病恹恹的书生手里,自己的一场美梦就这么破灭了。
  夏代宗心中甚是不甘,越想越恼怒,一面走一面向余人道:“相貌端正?哼,就凭那人一脸病态,也算得上相貌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