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忘记了。你不是很忙吗？怎么今天有空？”
  “我是特定抽时间来陪你的。你不是一直抱怨爸爸没时间陪你过生日吗？”
  “谢谢你，爸爸。其实你不来也没有关系的，毕竟我都已经习惯了。”忆罗真的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有时间陪她过生日，这25年来，父亲从未陪她一起过生日，今天是第一次，这真的太让忆罗意外了。
  “怎么这么说话呢？什么叫已经习惯了？这个习惯也都是我造成的。这25年来，我一直觉得亏欠你很多，心里很过意不去。”
  “我懂，我知道你忙，你有你的事业，我其实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忆罗啊，你最让人心疼的地方就是你的乖巧懂事。”
  “呵呵。”忆罗的心里感觉暖暖地，看着父亲手里的蛋糕，突然撒娇地说道：“爸爸，我饿了。”父亲疼爱的笑了笑：“爸爸这就给你切蛋糕去——”
  忆罗吃完蛋糕以后，忆罗突然看见磨砂花瓶里的花已经凋谢了。自从上次从叶阿姨那里抱回一大堆玫瑰后，她又重新换过好几次红玫瑰。她已经习惯了把原来的白色剑兰换成红玫瑰插在花瓶里。
  “爸爸，我想要一束红玫瑰。”
  “你不是一直喜欢剑兰的吗？怎么又开始喜欢红玫瑰了？你不是一直都觉得红玫瑰太庸俗了吗？”
  “你很忙嘛，又没有多少时间陪我，而且一点也不关心我的生活，当然不会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红玫瑰了。”忆罗半开玩笑地数落着父亲的不是。
  “谁说我不关心你啊，小丫头竟胡说。我哪回不是一有空就给你打电话了？你还闲我罗嗦，不跟我多说说话，每次还没说多少句话就把我的电话挂了。现在竟怪起我不关心你来了？”父亲假装生气的样子其实很可爱。
  忆罗听了，在一旁“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呵呵，只是一种习惯。我觉得红玫瑰其实也挺好看的，艳是艳了点，可是这种颜色让我觉得温暖，觉得安全。”
  “你啊，就是鬼灵精怪——鬼丫头。”
  “爸爸，你就答应我嘛，送我一束红玫瑰怎么样啊？”
  “哈哈，哪有父亲送女儿红玫瑰的？这是你男朋友的义务。”
  “嗯？不行，我就要，我就要红玫瑰。”忆罗扯着父亲的衣角吵嚷着。此时的她俨然像个小女孩，向疼爱她的父亲撒娇。
  “好，好，好，爸爸答应你还不行吗？”父亲爱怜地拍拍忆罗的脑袋。“真拿你没办法。”
  “呵呵，我就知道爸爸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你少给我罐蜜啊。”
  “那爸爸我们出去买玫瑰吧，我知道有一家花店的玫瑰开得最美最艳最芬芳。”
  “好，听你的，小寿星。”
  顾忆罗的父亲把车开到忆罗所说的地方，到了梅园路的那个花店，父女俩从车上走下来。
  现在是晚上9点多，店里也没有了什么客人。忆罗看见叶阿姨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发着呆，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父女的到来。
  忆罗突然从后面轻轻地拍了拍叶阿姨的肩膀：“嘿，你在想什么啊？有没有想到我今天会来啊？”
  叶阿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忆罗才松了口气：“有啊，我刚刚还在想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这儿了。”
  “呵呵，真的？”忆罗故意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叶阿姨。
  “你既然怀疑我的回答，那为什么还要问？你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嘻，我开玩笑的。对了，叶阿姨，这是我爸爸，今天我带他来买红玫瑰。”
  叶阿姨这时才把目光投向一直站在旁边的中年男人。“他，就是你父亲？”叶阿姨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又看看忆罗。
  “你姓叶？”忆罗的父亲也开始注意起叶阿姨来。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熟悉。无论是背影，还是眼神，总是很像他记忆里的那个人。
  而叶阿姨已经认出他是谁了，一直留在她脑海里的记忆突然像火山一样爆发。他看着她的眼神是这么地像当年的他。他就是顾乐生，他还是那么地年轻，看来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可是她已经老了，这二十几年的生活颠簸，已经让她看起来就像老妇人了。白发爬满了头上，皱纹爬满了脸上。她已经老得根本不像那个年轻美丽的叶敏了。
  “对，我是姓叶。”叶敏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她也姓叶。”
  “哦，我想你肯定是认错了，姓叶的人到处都是。我只是个穷人，怎么可能认识像你这么有钱的人。”叶敏极力地掩饰自己，她不想让顾乐生知道她是谁，她不想他重新认得她。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和她真的太像了，只是你比她苍老了许多。”
  “爸爸，阿姨，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忆罗感觉一头的雾水，听得稀里糊涂。
  “噢，没什么。忆罗，你不是要买花吗？你赶紧挑吧，挑好了，我们好回去。”顾乐生实在不想让忆罗知道他当年的往事。
  “哦，好啊，我就要这一束了。”忆罗拿了放在最中央的那一束红玫瑰。
  顾乐生赶紧掏出钱夹付款，买完单之后，带着忆罗匆匆地离开了叶阿姨的这个花店。
  在回家的路上，忆罗坐在后座问父亲：“爸爸，你好像是在故意躲什么似的。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是你想太多了，爸爸只是突然记起了一个人，她跟叶阿姨长得像而已。”
  “哦，那你记起了什么人？”
  “爸爸的一个朋友，一个老朋友。”顾乐生故作轻松地说道。
  “哦，一个老朋友。”忆罗点点头，不再多问。
  第三十章
  顾乐生把忆罗送回家后，一个人开车到滨海大道去吹吹晚风。刚刚在花店碰到的那个叶阿姨，让他想起了二十几年的往事。他和叶敏从小一起长大的，从小就青梅竹马。虽然他们家很有钱，叶敏的家很寒酸，但是他从来都没有看不起她的家庭。他甚至还想以后就娶叶敏做他的妻子。可是谁知道后来有一天，叶敏一家人突然就搬走了，消失了。
  那个时候也正他和叶敏的感情升温的时候，他们很相爱。
  那年是叶敏过20岁的生日，他骑着一辆自行车要带叶敏出去好好逛逛。（二三十年前，街上根本见不到多少汽车，哪像现在啊，到处都是小车。那个时候有辆自行车就很不错了，而且他那个时间还没有开始经营公司，还是个学生，自行车还是家里买给他的。）
  叶敏看到自行车，心里高兴得不得了。跳上车的后座就跟着他出去吹风了。
  “敏敏，我很喜欢你。”在半路上他突然回过头对叶敏说。
  “我也是。”叶敏羞涩的笑着说，把头埋在了他的背上，手也紧紧地抱着他的腰。那个时候路两边的树木很绿，天上的白云闪着银光，马路的尽头是柔和的蓝天。而他的心里则跳动着欢快的音符，流淌着香甜的蜜糖。正在他美滋滋的带着叶敏在路上飘的时候，一辆车迎面跑着过来。他不一留神，躲闪不及就被车子挤进路边高大的树林里了。那个时候他们正在滨海大道的红树林那一段，旁边的树木很多，连草也长得又高又绿的。
  一阵惊吓一声惨叫，他和叶敏已经滚进路边的草丛里了。他顾不得自己的疼痛，迅速爬起来扑向叶敏。叶敏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他急忙抱起她，看看浑身上下伤在什么地方。可是叶敏一句话也不说，就只是沉默。正在他十分紧张冷汗都吓出来的时候，他猛然发现她的上眼皮哆哆嗦嗦的闪动着。这可不像是昏死过去的人的表现呀。昏死过去的人眼皮是不会抖动的。这就是说，叶敏根本没什么事情，她是有意不出声。她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他抱着她，他于是静静的紧紧的搂抱着这鲜活、丰满、富有极强弹性的肉体，而且这肉体是他一直迷恋的。
  坐在草地上，怀里抱着叶敏，爱心得到满足，欲望急剧膨胀，尽管不像现在这样，男女情爱的展示，在多媒体中铺天盖地，让人们对所有的情事都不陌生。但人的生物本能，根本不需要什么引导和教唆，是与生俱来的。所以，叶敏结实饱满的身子被他结结实实的抱在怀里的时候，当她尖挺的胸乳和鼓胀的臀部和他的肌肤紧贴在一起的时候，正当青春勃发的他，是无论如何无法平静的。
  他的脸朝叶敏的脸凑去。当他的唇刚刚接近她面颊的时候，他感觉到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即使不像现在有这么多的诱惑，像影视剧中男欢女爱的镜头，书报杂志中对情与性的描写，仅仅凭着上苍做出的异性相吸的人间游戏规则，他也再无法平静和安分了。
  本来他是半坐半卧把叶敏抱在怀里的，可现在他心里压抑的欲望都在这时张扬到极点了。他只轻轻的一翻身，就把叶敏压在了身下。叶敏的身子在下面扭动，他的身子在上面翻腾。当他的手触到她胸部的一瞬间，他明显地感到叶敏的身子整个的颤动了一下。她的两只手还不轻不重的拉扯了他一下。他已经顾不得她的反应，只是觉得他自己将要融化在她的身上了。
  他亲着、揉着。他不安分的双手急急的向叶敏的下身伸去，并且迅疾而猛烈。这时候的他，已经全然没有了理智。对叶敏的反抗没有任何介意，甚至连想都没想，在几秒钟的时间扑向叶敏，又把她紧紧地抱住压在了身下。不要说他，就是任何男人在这个时候，都不会停止自己的行为。他像个禽兽一样脱掉叶敏的衣裤，跟她做了实质上的夫妻……
  叶敏顿时屏住呼吸，身子停止了扭动，只是静静的像是接受着什么，也像是等待着什么，还像是理解着什么和思考着什么。她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静静地，一动不动。
  “流氓！你真流氓！”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敏两眼喷火般的怒视着他。那个年代束缚着人们的思想和观念，使人们的行为放不开。他不安地看着她，她没有任何表情。他有些不知所措，想扶起她又不敢接近她，想跟她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
  正在他不知所措时，叶敏自己慢慢站起身，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草丛。走到马路边的时候还高声对他喊：“顾乐生，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从今以后别再找我，就等于我们两个从来就不认识。真看不出你这有文化的人还这么流氓。”
  “叶敏，你听我说，正因为我有文化，我才知道这不是流氓。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解释什么呀？我不要你解释什么。”
  “叶敏，算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原谅什么？没什么好原谅的。流氓还能原谅？”说完，叶敏一个人跑远了。
  后来，他一个人回到家，一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母亲关心他，便走到他房间问发生了什么事。他当时心里太难过了，就把他和叶敏的事一五一实地告诉了母亲。母亲“哦”了一声就出去了。
  可是几天后，他再去找叶敏的时候，却发现她和她的家人都不见了。听邻居说是搬走了。从此，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心里对她的愧疚一直让他感到不安。今天在花店碰到的那个叶阿姨，长得真的跟叶敏很像，他想认又不敢认。她比起当年的叶敏来，真的老了很多，也变了很多。但是眼神没变，那对温柔的眼睛没变。但他还是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就是叶敏？
  第三十一章
  灰姑娘的眼泪：（续）
  第二天，冬天的阳光总是带着些许的寒冷。
  “于涛，你可以教我跳舞吗？你是一个跳舞教师，我知道你的舞跳得很好。”宁静几乎是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于涛的。
  “你为什么想学跳舞？”于涛避开她的目光，他无法承受她眼里的诚恳。
  “因为我想和你一样。我想和你一样站在平等地高度上一起舞蹈。”她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一惯的天真可爱。“哈哈！”他终于不在掩饰自己心中的喜悦，和她一起开心的笑。在这一刻他发现原来笑容可以让一个人的心情变得如此美好。因为在小叶走了以后，他就已经忘记了微笑，他觉得连微笑都是一种奢侈，更何况是爱情。
  刚开始，宁静总是跳不好。她能把握住舞步的拍子，却无法掌握音乐的节奏。舞蹈是要配合音乐和心情的。她不停地跳，不停地练，还是不能符合于涛的要求。她叹气，他也叹气。他总是皱着眉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没有跳好？终于她开始对他怒吼：“我到底哪里出错了？为什么你总是对我不满意？”
  “你跳舞的时候根本没有感情。所以你跳不好。”
  “那要怎么样才能有感情？”
  “宁静，你爱我吗？你在跳舞的时候爱过我吗？至少我在跟你跳舞的时候是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