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笑傲网络      更新:2022-09-26 14:08      字数:4791
  “哇,那你成绩是不是特别好?”杨溪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槿年腼腆的笑了笑,“还好。”听到刚才我跟杨溪的对话,已经知道不是情侣关系,他心里竟微微的有些松了口气。视线不自然的游移着,最后停在了杨溪身上,“你是莫离的朋友吗?”
  杨溪礼貌性的回答道:“不是,我是她表哥。”顿了顿,又无比自恋的问道:“是不是看上去比她还小?”
  我很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插话道,“杨溪,你再敢这样,我就要往你身上丢剩菜剩饭了!”说着,我端起一盘未吃完的胡萝卜炒肉片就做出要丢的准备。
  杨溪很识时务的闭上嘴,向后退了几步,最后闲坐在沙发扶手上,晃动着被漂白的牛仔裤包裹着的修长匀称的双腿,看了看餐桌前的我,见隔了一定距离,算是安全范围,便不忘对槿年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示意:某人心虚了。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以后,杨溪以一个极其销魂的姿势半躺在沙发上,朝我甩了甩手中的三张门票,“你姑单位发的,要我今天带你们姐妹俩去市里一家新建的ZOO动物园玩。话说,怎么一直没看到莫晨?”
  我耸了耸肩,“或许去同学家了。”
  “哦,这样啊,那就把这位小帅哥带上吧。”说完,他便不由分说的起身走到我跟槿年中间,伸开双臂很闲散的搭在我们肩上,一幅三人行的模样。
  槿年可能有些不习惯被陌生男子这样亲昵的搂着,尽管这个陌生男子美的比女人还绝,但他还是抬手将杨溪的手臂往后面推了推,“不好意思,我不习惯跟别人勾肩搭背的。”他冲杨溪勉强的笑着,看到杨溪收回手臂以后,又歉然道,“那个,我可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动物园了,我从小就对一些动物的毛发过敏。”
  “那就可惜,这张门票一百多呢。”杨溪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一张门票,有些发愁的皱了皱眉。
  我瞄了眼那张花花绿绿的的门票,上面截止日期刚好是今天,要是就这样荒废掉,确实可惜,脑海里想着,要不要去找殷澈或者青禾一起去呢?可是,昨晚发生那样的事,这样想着,我不仅也陷入了苦恼中。
  两个人同时皱起了眉,不同的是,一个是为了多出来的百元门票,另一个则是为了最在乎的两个少年。
  槿年看着我们俩这么忧愁的样子,小声提示道,“莫离,你可以约那天跟你一起的女生啊。”
  我脑海里转了一下,在思索“那天一起的女孩”这几个字构勒出的画面,思前想后,终于明白他说的人是李林。连忙堆笑道,“对啊,可以找她一起去。”
  给李林打电话,说三十分钟后在中心广场见,挂完电话后,槿年便收拾东西跟我告别了,这次有杨溪在,所以,他没有再做出像昨晚那样亲昵的举动,只是挥挥手笑容和煦的下了楼。
  在中心广场等李林的时候,杨溪问我,“我们等谁呢?”
  我冲他狡黠的笑道:“一个大美女。”
  当李林一身淡粉色雪纺裙笑吟吟的出现在广场时,她犹似一泓清水的双眸流转在我跟杨溪之间,原本清澈的目光瞬间闪过一丝诧异。那丝诧异很快也在杨溪眼底浮现。我好奇的看着两个人,“怎么,你们这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钟你个头!”杨溪一个爆栗敲在我头上,痛的我就差哇哇直叫了。
  “我们是青梅竹马。”李林恬静的回答道。
  我非常难以置信的快步走到李林身边,很坚难的问道:“他不会就是那位门缝少年吧?”
  李林有些羞涩的看了眼杨溪,随后,很轻很轻的点了一下头。
  那一刻,我只感觉大脑像被拖拉机轰隆隆的压过一样。
  那个,心思细腻,有好看的笑容,笑起来时,满天星辰也不及他眉眼的少年。
  那个,像古典小说里走出来的,静若处子。莲一样的少年。
  那个,博学多识,才华横溢,腼腆含蓄的少年。
  居然,居然是杨溪!
  作者有话要说:
  ☆、也曾有等待,恰逢花开
  那一刻,我不由的感叹,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我眼里最败态最变异的男生居然是别人思之朝暮的完美情人。
  也或许真如书上所言,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无数张脸,他们在成长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戴上了一个又一个面具,面对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对待不同的人戴不同的面具。
  所以,杨溪在我面前戴上了幼稚败类的面具,而在李林面前则戴上了完美无瑕的面具。
  后来,我就在想,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极端的两面?一面优秀,一面差劲,一面好,一面坏?
  又或者对方根本就没有戴面具,只是看的人给他强加了一层自己心底的面具。
  一如,有些人在别人眼里只是个普通的路人甲乙丙丁,而在某个特定的人眼里,却是世间无双。
  就像,李林眼中的杨溪,我眼中的殷澈。
  所以古人才会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并不是他原貌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而是,他在你眼里是什么才是什么样。
  优秀与低劣,喜欢与讨厌,都不过一念之差。
  走在去动物园的路上,我跟李林说,“林林,我简直要膜拜你了,你说,这世间是不是都这么小呢?那个人居然是杨溪,哈哈……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难怪我当初会走近你,原来你就是我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的嫂子啊!”
  李林听言,怪我乱说话,悄悄的掐了我一下。可我今天高兴,无论他怎么掐,我还是一意孤行的口无遮拦。
  马路上,我走在他们两人中间,笑的一阵花枝乱颤。这感觉就像是自己亲自牵成了一条红线一样。就差双手拱起,祝他们这对新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自从李林出现以后,杨溪开始收敛很多,不再肆无忌惮的挤兑我,偶尔还绅士风度的给我们买水,帮我们提东西。聊天的时候也不会张牙舞爪,反倒笑的一派彬彬有礼。
  我甚至都偷偷的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广场的时候沾到什么脏东西,被附体了。如果不是,那只能说明,他的演技太到位了。估计将来去面试演员的时候,导演让哭让笑,三十秒内全部搞定。
  以前,李林也会跟我开玩笑,有时候还会追着我打,今天,因为杨溪在场,竟然变的格外的文静,不论我拿什么话去调戏她,她都是一笑带过,只是脸上偶尔会飞过一两片不明的绯红。
  在门口递了门票,我们三个人就一起进了动物园,最开始映入眼帘的是只只被关在笼子里稀有的鸟类,有秃鹰,金钢鹦鹉跟一些名字复杂长相怪异的鸟儿。
  我走在李林身边,杨溪跟在我们后面,我跟李林有说有笑的时候,杨溪的目光一直落在李林身上,那种目光是我从未见到过的温柔、安静。
  我想,杨溪大概也是喜欢李林的。
  像李林那样的女孩,很难让人不去喜欢,包括我。如果我是男生,一定第一个去追李林。而且,没有哪个男生会对自己不喜欢的女生那么好那么好,陪她渡过一整个童年,还在她面前展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那样努力而小心翼翼,如果都不是喜欢,那么,什么才是喜欢呢?是像动物园里一些穿着暴露的非主流搂搂抱抱在一起,一会看看鸟,一会亲亲嘴?如果是那样,我宁愿我的感情永远停留在杨溪跟李林这样的阶段,哪怕一个眼神,也会觉得是个惊喜,一个温柔的动作能代表在乎,一个四目相对会觉得世间诸多美好也不及对方的眉眼。
  这样暗香浮动恰好的阶段。
  可以什么都不要,只为了看你一眼,就觉得已经幸福的沦陷。
  为你心跳,为你脸红,为你呼吸急促,为你手可摘星辰,为你笑令百花无颜。
  身后有相机调好焦距咔嚓咔嚓的声音,我身形一怔,不由的想起那个同样喜欢摄影的少年,那个总会拿着一幅相机在某个地点透过镜头看世界。
  李林见我骤然仓皇的脸上,抬手抚上我的额头,担忧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僵硬的摇摇头,“不是。”眼神却有些飘乎不定。
  想转过头去,看是不是他,如果是他,也想很自然的跟他打声招呼,“嗨,这么巧!”可是,可是那个拿相机的声音却在后面陡然消失了,再也没有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连脚步声都没有。前边栏杆上有一个很大的街边镜,那扇镜子清楚明了的显示我后面什么都没有。
  是幻觉吗?
  微微有些失落呢。
  书上说:If onlyyou knew how much I think of you。假如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那该多好。
  就像,我一直试图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你只要一个转身就能看到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一场不动声色的刀光剑影
  杨溪见我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一下子又跑到前面去照镜子,以为我是在臭美,不由的冲安然笑道,“你看,自恋到这种地步,看来是到晚期了。”
  安然扑哧的笑出声,“你这样挤兑你表妹,就不怕她生气?”
  杨溪走在高大的树荫下,零零碎碎的阳光打在他近乎胜雪的面庞上,令他看起来如同天上谪仙,美轮美奂,“不会,她自小脸皮就厚到可以去筑长城了,这点挤兑,对她而言,毫无杀伤力。”
  听罢,安然笑的更欢了,“你这么了解她?”
  “她从小死皮赖脸的跟在我后面,想不了解也不行。”杨溪耸了耸肩,做出一幅无奈的表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她说我死皮赖脸,不由得怒火中烧,径直走过去,一脚狠狠的踩在杨溪白净的板鞋上,收回腿,上面就是一个大大的布满细密横线的脚印。
  杨溪吃痛的“啊”了一声,连忙蹲下去抱着脚,一边抽出一张纸巾擦拭鞋面,一边满腹委屈道,“你要是把我踩瘸了,你就要养我一辈子。”
  “养就养,一日三餐,凉水馒头伺候。怎么样,我的好表哥。”我很奸诈的笑着,将脸凑过去,趁其不备,在另一只鞋上又是一脚。顿时,两只原本干干净净的板鞋都被我踩的脏不垃叽的。
  长大以后的杨溪,常常很不要脸的说每天都是被自己帅醒的。这样的人,通常自恋到丧心病狂,同样,也爱美爱到令人发指,出门穿着打扮比女生更耗时间,门面功夫永远能打满分,所以,最受不了自己完美的本身出现一点一点的瑕疵。
  听说,他曾经因为长了一颗痘痘便请了三天假停了三天课,也为此将近半年不沾油炸辛辣食物。
  这么变态的事也只有这么变态的人才做的出来。
  对此,我一度找到了对付他的方法。恶语攻击其实对他是最没用的,他免疫。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往他身上搞破坏,才能让他瞬间抓狂,打回败类该有的原形。
  这不,我前脚刚踩完,他后面立马奔到水池边用力沾水清洗,那架式,不像鞋面上沾到的是灰尘跟泥土,更像是身上染上SARS病毒。
  我跟安然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良久,我拍了拍安然的肩膀,语重心肠道:“你要不要考虑换个人喜欢?”
  安然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脸上是淡淡的迷人的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而杨溪的缺点是洁癖,其实,这也未必算的上是什么缺点,男生爱干净有什么不好的呢?”
  现在换我崩溃了。
  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他这么变态的行为,她都能理解成洁癖。
  见鬼的洁癖,真正有洁癖的人是会从自己生活的环境中开始注意,是像青禾那样面面俱到,而不是一直注意自己的本身。杨溪的狗窝,打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从来没见到整洁过,这种人跟“洁癖”这两个字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他就是自恋啊!变态的自恋啊!!!
  我非常无力的抚着额头,想对安然说,“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话还未出口,杨溪已经清理完鞋面,手里举着两根在旁边店铺里买的棉花糖向我走来,我瞬间又像水银弹炸中的钢珠,从崩溃抓狂边缘移到了罪恶感边缘。
  我这边想着去揭他老底,他那边又给我买糖。不带这样的,他不是应该过来极尽语言之能事的奚落我吗?怎么不按牌理出牌啊!让我莫明其妙的握着粉红色棉花糖独自畅悔自己的小人心理,这是要我一边品尝棉花糖的清甜,一边体会什么叫罪大恶极吗?
  这种不需要动刀动枪就全权完胜的招术,太阴险了。
  杨溪趁安然不注意时候,朝我斜了一眼,似乎是在说: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又似乎是在说:莫离,你这个千瓦电灯泡太亮了,我都给你买糖了,你是不是应该主动滚蛋了。
  我将脑袋压在软绵绵的棉花糖中,心里百感交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