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笑傲网络      更新:2022-09-26 14:08      字数:4815
  我砸砸舌:“还真煽情呢。”嗅了嗅沾染到手中的浓郁花香,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打量着青禾头顶的花环,而后,不以为意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好,这三个字要怎样才能说出口
  快接近山脚的时候,我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陵山真的很高很高,哪怕是下山,也会觉得走的很腿软。
  说来还真够奇怪的,我居然在山上,还是寺庙里过了一夜,这无疑在以后回想起来会成为一场最独一无二的印记啊。虽然,想想会有些伤悲,但伤悲中又带了丝甜蜜。
  我最心爱的少年把我忘在了山上,另一个少年连夜登山寻我。
  走在僻静的山道上,想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嘴角勾起来的弧度分不清悲喜,又或者悲喜交加。
  青禾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随手摘了一朵艳给的花儿插在我的马尾里,我回过头时,他便冲我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我摆摆手,娇笑道:“在想着等会回去,是去吃红烧茄子,还是西红柿炒蛋。”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还吃的下去啊?方才在寺院里明明看到你一整碗清汤面吃的连汤都不剩。”
  我很无辜道:“可是,你不知道那清汤寡水的东西有多难吃。而且,我从前天晚上到现都没有正正经经的吃过饭了,所以,我想吃饭。”
  “还说难吃,难吃你还能全部吃完。”
  “我那时候被逼无奈。”
  他走上前,笑了笑,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呀!吃了人家东西,还说是被逼无奈,这话要是被那些僧人听到了,非将你大卸八块不可。”
  我冲他吐吐舌头,“没办法,我这种人,天生就不知好歹。”说着,又一蹦一跳的像个兔子一样从他身边跑开了,距离拉开的并不大,我每次回过头的时候,他总在我十个台阶的位置。
  我乐此不疲的跳着,他依然慢理斯条的走着,好几次,我回过头去,看着他如玉的面庞,总是恍惚,这个,陪了我十五年的少年,十五年来,我每次回头,他总在离我最近的地方笑容恬静地看着我。
  那么,若干年以后,他还能不能在那里?
  这是一个,只有时间才知道答案的问题。
  “阿澈说你爬山的时候是最没动力的一个,像个懒到抽筋的乞丐,怎么我看到的你下山,却精神抖擞的像个逃兵?”
  听到他在身后提殷澈,我竟不自觉的放慢了脚下的动作,直到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中间从十个台阶到九个、八个、七个……最后三个的时候,我冲他怏怏的笑道:“他是在怪我扯后腿吗?”因为嫌弃我扯后腿,所以,最后我失踪了,他也没发现。
  我于他而言,竟是这般的无关紧要。
  青禾轻笑着看着我,清亮的目光里闪过一阵波动,“忘了告诉你,阿澈还在门口等我们呢。”
  “真的假的?”我讶异的瞪大双眼,不由嗔怪一声,“你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不不会这样悠哉游哉的从山上慢慢晃下来了。
  等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我深有体会。
  更何况,是让他来等我。
  我看了一眼可以见底的台阶,不再等青禾答话,便飞奔着一手扶着栏杆,三步并作两步跑,好几次都险些跌下去,看的被我甩在身后的青禾一阵胃叹。
  我想象着见到他的样子,景点门口一棵高大的树木下,他身姿挺拔的坐在由光滑大理石堆砌的凳子上,旁边放一瓶未喝完的矿泉水塑料瓶子,手里拿着一份晨报,正在认真浏览一些铅字框出来的大幅度内容,修长白皙的指尖微微从报纸边缘滑过,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的疏离冷漠,透着一丝不易靠近的气息。
  他向来如此,认真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常常冰冷的像尊雕塑。
  或许,在我奔过去的时候,他从报纸中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淡淡,嘴角紧抿,声线里特有的低而清朗:“下来了。”
  然后,我会在跟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失去了语言,只能很傻呼呼的点点头,再点点头。
  最后一个台阶踏下来后,我站在宽阔的水泥路上,迟疑着,仓皇着,不明所以惴惴不安的来回张望。
  那幅画面,那个少年,在我将四周一览无遗的景物扫视一遍后,满心雀悦的心情瞬间被打回原形。
  灰蒙蒙的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我愣在原地,慢慢的回过身去,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身后悠然而至的青禾。
  他似是明白什么,面色凝重起来。脑海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因为等的不耐烦了,所以,走了么?也果然是他一惯的作风,不会浪费过多时间在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他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却又瞬间坦然。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好,这三个字要怎样才能说出口
  从陵山回来后,已经是正午时分,在街头十字路口处跟青禾告别,然后,钻进一间快餐店,点了两份快餐,一份红烧茄子,一份番茄炒蛋。
  打包往回走的时候,抬头看了眼街尽头,尽管知道根本不可能看他家的房子,却还是这样徒劳的张望着。
  将钥匙□□锁孔打开房门,竟然看到叶影坐在我客厅沙发上写试卷,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一天我们还在汽车上吵的不可开交来着,而且,他好像还没有跟莫晨要好到可以一起写作业的地步。
  见我回来,他合上手中试卷,揉了揉有些乏酸的右眼,“你终于回来了。”
  我顺手将门带上,语气平淡道:“你怎么来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盒饭,一把热情的向我走来,“不愧是我的知已啊,知道我饿了,就提前给我把饭都带开了。”
  我一把闪开他伸过来的手,皱着眉头看着他,“第一,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里?第二,这两份快餐我是打给自己的。”
  他沮丧的一把跌坐到沙发里,然后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打量我,“我是想起来,昨天下山的时候好像没看到你,就打电话问了其它人,好像都说没看到你,而且听说阿澈昨天晚上就出门去找你了,一个晚上没有回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就只有守株待兔的呆在你家了。顺道说一下,这门是你妹妹开的。”
  他说的很诚恳,倒是令我有些意外。
  我张望了一下房间,莫晨应该不在,便也跟着叶影坐在沙发前,叹了口气,“叶影,你好意思说我是知已,我前一天在你眼皮子底下失踪,你到第二天才发现。”
  叶影嬉皮笑脸的凑过来,一手搭在我肩膀上,“其实我昨晚我就想到了,只是刚刚准备付诸于行动,就被一个电话打乱了思绪。”他说着,忙替我接过手中的盒饭,也不管我乐不乐意,随便挑了一个就捧在手上吃起来。
  我闷哼一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叶影能在昨晚就想到我丢了,青禾能连夜赶去找我,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是我终究太高估自己了吧?太高估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可是,即使不喜欢,我也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啊。
  原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时候,也只是个代名词。
  屋子里开始飘来一阵一阵的饭菜香,我转过头瞄了一眼叶影,那家伙居然选了我最最喜欢的红烧茄子,我怒不可竭的扑了上去,他见状,连忙起身,却是脚下一崴,与我撞个正着,两个人的脑门立马撞的金星满天。
  蹲下来去揉额头的时候,我还不忘对他骂骂咧咧,红烧茄子是我的首选啊,他怎么可以这么不顾我的感受。
  等我骂完后,他倒是很无辜的将吃剩的饭盒推到我面前,“要不,我们换。”
  “去死!”我一对单凤眼竖的甚是凌厉,一手将他从身边呼开。他也不恼,只是坐回到自己的原位置,开始一边偷笑一边吃着油香四溢的红烧茄子。
  我当真发现,每次遇到叶影我都要被气的半死。
  没好气的将腿盘在沙发上,开始吃午饭,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他面前的试卷,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业好像还是一片空白。
  “那个,写完了给我抄啊!”我很理直气壮的用筷子挥了挥他旁边的练习卷。
  “终于知道我的价值了吧。”
  “少来。”我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挑动筷子,始终觉得番茄炒蛋没有红烧茄子香。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好,这三个字要怎样才能说出口
  傍晚时分赶到学校。
  夕阳的余晖洒在道路两旁的松针上,让它们挺拔的身姿看起来像披了一层温暖的外衣。
  我看了看手腕上宝蓝色的卡通手表,时针跟分针的位置告诉我,离第一节自习还有一段时间。
  不由的放慢脚步,抬头间,看到前方慢慢走过来的人影有过片刻的失神,很快,视线便开始闪烁不定。
  他从喷水池边朝我走过来,嘴角微微上扬,一个邪肆的弧,眼睛眯成细细的一条缝,晚风扬起的时候,额前的碎发抚过修长的眉端。依旧那样好看,像日本漫画里走出来的翩翩美少年。
  我只感觉自己的脸上一阵烫,一种热感一直蔓延到我的耳朵边。
  他走到我身前,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话,“你还好吗?”。
  我抿了抿唇,很像想上午在陵山时,独自构思的画面那样,傻呼呼的点点头,再点点头,可这一刻,看到他原本漠不关心的样子,却偏偏要做出一幅在意的样子说出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时,那简单的动作便像是僵硬在了脖子上。
  也许只是普通的打招呼,普通的寒暄。
  即使所有人都想到你失踪了,就他不知道,即使有人会为你拼尽全力,就他不会。
  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本来什么都不是,又为什么偏偏心生贪念要求那么多呢?
  生活本来就不是求一支上上签就能一帆风顺,前程似锦。也不是你求几百个佛几千佛就能让你爱情称心如意。
  所以,都不过是一种欺骗。
  一种对自己的欺骗。
  一个一厢情愿。
  我微微地笑了笑,目光明媚,“很好,我很好。”
  “那就好。”他隐隐的笑着,声音轻描淡写,而我在听到那三个字时,心却很不争气的乱跳起来,酝酿了老半天,还是只有一声不吭的从他身边走过。
  在鹅卵石铺就的林荫小道上碰到安然,她正端着铁饭盒要去食堂打饭的样子,看到我来了,冲我招招手,“放假在家玩的好吗?”
  我咧开嘴,很邪恶的笑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少年少女共度春宵。”
  安然使劲的眨了眨眼,一脸的不可思议。阳光透过头顶高大的树枝在她身上打下明灭的光影,长而柔软的头发散乱在她在肩上,露出一种随意的慵懒的美。
  我也附合着使劲的眨眨眼,特无辜的解释道:“你没有听错,故事女主角是我,故事男主角是青禾,还有个观望的配角。”我顿了顿,看着她漂亮的眼睛继续说,“你也没有想错,那个观望的配角就是我朝思暮想兼学校风云人物兼名字中五行缺水的人。”
  安然很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抬手抚上我的额头,“莫离,你不是看小说看到走火入魔了吧?”
  我一把打开她的手,很认真的说道,“你不信可以去问青禾,昨天晚上,他是不是跟我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共枕而眠。”
  这时,安然突然掩嘴轻笑,接着,又摇了摇头,“好吧,这是我年度听过的最匪夷所思的一个笑话。”
  我扯了扯她的长发,装作很深思熟虑的样子说道:“林林,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无耻到令人发指。”
  “你有这份自知之明就好。”
  在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我跟她挥手告别。
  转而便看到青禾从门口走出来,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笑的一脸诡异,很不解的看向从我身边走过的安然,说,“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聊跟你……”那些淫秽的话险些脱口而出,我一张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煞是尴尬。最后从唇齿间蹦出来的就是一个“呵呵”的单音节。却是没有发现,这般掩饰的话语加上那个语气助词只是更加的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要说:
  ☆、等待一场告别,让我们四分五裂
  六月,炙热的阳光下是带着温度的风,天空干净明朗,如稚童笑靥。偶尔有飞鸟掠过,也匆匆的躲避酷暑,树阴里某张树叶下知了狂鸣不止。盛夏是最具生命力的季节。
  我们的日子依旧不咸不淡、不紧不慢的过着,很快便抵达了中考个位数的倒计时。
  后黑板上被班长殷澈规规矩矩的写着阿拉伯数字,从“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