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
笑傲网络 更新:2022-09-26 14:08 字数:4814
像语文老师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别人庄稼都熟了,有些人还颗粒无收啊!
那个庄稼都熟了的人自然是指殷澈那一类的,至于颗粒无收,好吧,我默默站墙角面壁思过去。
虽然,我也很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来着,但就是有一些东西我喜欢它,它不喜欢我。比喻数学公式,比喻英语语法。我也曾很努力很努力的参加过疯狂抄书活动,结局还是颗粒无收。
后来,我开始明白了,“付出就有回报”这句话对于我这类的学渣而言,简直就是讽刺,ciluo裸的讽刺。我那次活动过后,除了笔迹好看些之外,试卷上的分数根本是纹丝不动。
就像量身打造好的,或是老早就被镶嵌在那里一样。
所以,那种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猫晚的生活,我自然是属于被排除在外。
这天早上,朦朦胧胧中,闹钟居然诡异的提前半个小时响起来了。我向来没有赖床的习惯,醒了就一定会起来。所以,等我莫明其妙的穿戴好以后,寝室已经有两个去上早自习的女生,剩下的四个还在埋头酣睡。我羡慕她们没有被吵醒,却又清晰的知道自己不可能睡回笼觉,只有硬着头皮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冬天的晚上通常比较长,所以天黑的早,亮的迟,这时候出门,外面的天空还是呈现蓝紫色的深沉模样,上面耀眼的群星依旧不知疲惫的闪着细碎的光芒。
我望了会天,视线最后停留在前面的教学楼上,那里几乎能用灯火通明来形容。当然,我知道提前半个小时进教室还不足以体现出学生们勤奋的画面,但是,如果你知道“灯火通明”这四个字不是灯光而蜡烛照出来的,你就知道那群芸芸学子的脑袋削的有多尖了。
“啊——”
当我失足从楼道上滚下去的时候,一阵地动山摇后我撞上铁栏上的右手跟右脚顿时传来钻心的疼,抬头,看到几个熟悉的同班女生从身边勿勿溜走的背影,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殷澈。
我一张脸痛的几近扭曲,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被他背着往学校医务室冲去,我低下头,将脑袋埋在他厚厚的围巾里,眼泪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流进了他的脖子里。
医生说是中度扭伤,为我上活络油帮我推拿的时候,殷澈扶着我,让我抓住他的手臂。
过程尖钻疼痛,漫长的令我忍无可忍,最后,嘴唇也被自己生生咬破了。
当医生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时,我看到殷澈手臂上的衣服已经被我抓的皱成一团,我歉疚的看着他,他却只是轻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没事。
我不知道的,他也没有告诉我,袖子下面那些被隔着衣服也掐出来的深深浅浅的血痕。
作者有话要说:
☆、一如既往被讨厌
在我手不能动、脚不能跳俨然成为一名合格的二级残废的情况下,我终于发现身边人存在的意义了。
殷澈帮我记笔记,叶影帮我打饭洗碗,安然搀扶我上下课。这一段时间里,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过的甚是惬意。
或许你会问,青禾呢?
那我可以告诉你,他跟莫晨同时挂了。当然,我说的“挂了”不是死了。而是在我出事几天后,青禾跟莫晨格外有默契的同时鼻青脸肿的闪亮登场,连带着还有身上好几处瘀伤。
我当时特别惊奇的看着一向白白净净瞬间变猪头的青禾,问:“你该不会是跟莫晨打起来了吧?”
叶影听后,立即兴奋的□□来:“不是吧,青禾,你一个堂堂六尺男儿被一个女生打成这样?”
“七尺!”青禾脸色甚是难看的纠正道。
“不会真的是跟莫晨打起来了吧?”殷澈替我倒了一杯热水,坐在我课桌的边沿调侃道。
“我说,你们想象力还能再丰富点么?”青禾一边说着,一边将眼角余光投向同样阴着脸的莫晨身上。
“你们该不会是在校外碰到流氓吗?”殷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同样看了一眼莫晨。细碎的阳光从他背后明晃晃的照进来,打在一旁的透明玻璃上有些刺眼有些反光。他低垂着头,零碎的流海搭在眼镜边沿上,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青禾点头。还未来得及多作解释,上课铃就响了。
我试着用左手在白纸上练字,笨拙的姿势总是不小心跑出边界,一旁的莫晨单手撑着额头眯着眼似是在想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我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出几个字,递到左手边的课桌上。
莫晨无感的盯着那张纸条,对其翻了一个白眼,看也没看的迅速揉成一个团丢到后面白色垃圾桶里。
我有些气恼,接着又写出一张纸条:“你什么意思?”
被丢!
“莫晨,你不要太过份了!”
被丢!
“你拽什么拽!”
被丢!
“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被丢!
“像你这样的人,活该被人讨厌!”
被丢!
……………
就这样,一整节课有一半的时间,我在拼命写纸条,她在拼命投篮。两个人中间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越到最后,气氛越发的箭弩拔张。
“莫晨,你在干嘛?”物理老师严厉的喝斥道,“喜欢投篮去cao场上投,不要把我的课当成上体育。”
教室里鸦雀无声。莫晨一张脸涨的通红,我看到她紧紧的咬紧下唇,一幅压抑住怒火的样子。
“怎么,不服气?不服气出去,现在去cao场跑五千米!”物理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用教条重重的拍在讲台上。
当所有人都一瞬不瞬的将视线投向这边时,莫晨终于在一阵课桌椅子挪动的巨大声响中离开了教室。而我,死命的低着头缩在位置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一节课,上的异常漫长。
下课铃响的那一刹那。
“啪!”一声巨响。
我紫色封面的笔记本被殷澈从前面毫不客气的直线丢过来。
“既然手好了,就自己记!”说完后,他就冷着一张脸走出教室,剩下全班同学以及还未踏出教室的物理老师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
“怎么了?”叶影回过头小声问道。
我摇摇头,想说“没什么”的时候,眼泪却不争气的跑出来了。
还是被他看到了吗?他肯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这下子,我在他心中的形象一定恶劣到了极点吧?
怎么办?
苦苦维持的自尊,在这一刻,散落一地。
青禾向叶影使了一个眼神,叶影看了看我,又看了眼一班看热闹的同学,二话不说的起身追了出去。
我趴在桌子上哭的时候,青禾一直坐在我身边静静的陪着我,叶影回来以后,犹豫着还是什么都没说。但是,他不说,不代表我就不会知道。因为几分钟后,全年级都在传全校第一的男生在陪一个女生跑cao场。
作者有话要说:
☆、无法克制的难过
当我吹灭二十三岁蛋糕蜡烛的时候,身边有人问我,记忆里最美好的画面是什么?
我闭上眼,想起那一天,莫晨被罚跑cao场,殷澈在后面作陪,我蹲在花坛边的角落里,青禾站在我身边轻拍我的头顶。
记忆里那四个傻瓜。
扬起的嘴角在睁开眼的刹那平复下来。
最终,我们都学会了用岁月静好去原谅时过境迁。
所以,时隔九年,我原谅了你们,在我二十三岁生日的这一天。
学校的传闻从我移到了莫晨身上,大家乐此不疲的挖掘属于莫晨与殷澈之间的异样。层出不穷的绯闻铺天盖地。
有人说,因为莫晨长的像我,所以殷澈才会移情别恋。
有人说,自莫晨转校的第一天,他们就一见钟情。
有人说,其实殷澈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莫晨。
……
这些花边新闻,我们自然只是听听就算了。我其实没有太在意,真的没有太在意,如果,没有听到那句:殷澈跟莫晨十岁那年就认识。
我知道很多绯闻都是空穴来风,可偏偏这一句,格外引起我的注意。因为,我是在那一年喜欢上他的。也是在那一年,他因为先天性疾病在医院进行手术,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后来他出院的时候,我们听他谈论在医院的生活,从他轻描淡写的话语中隐约捕捉到一个女生的影子。
我曾为此耿耿于怀很久,也有很久没有搭理殷澈,但年幼的时光就像强力洗涤济一样,很快便将我那份芥蒂洗刷干净。
我坐在明亮的教室里看着殷澈的倾颜,这个被我喜欢了四年的少年,我发现我始终都不懂他。当初别人传我跟他的绯闻时,他及力辩解,如今传莫晨跟他的,他怎么也选择了像我一样保持缄默?
我相信,即使他们通通选择沉默,给人造成一种默认的假象,但这一次没有我暗中的煽风点火,那些绯闻很快就会熄灭下去。
可是现在,我已经学不会无动于衷啊!
叶影依然每天给我打饭、洗碗,安然也会按时搀扶着我上课、下课,我右手还是没有恢复完全,记笔记的工作就留给了青禾。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如果抛却莫晨和殷澈的冷漠,我会一如既往的这样认为着。
期末结束。
我的成绩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照旧),甚至在年级中滑下了几十名。
因为那次处罚,莫晨意外的跟殷澈走的很近,很多人看到他们一起拼早,一起熬夜,从不帮别人复习功课担心浪费时间的殷澈破天荒在莫晨的书上划出了大量的红色重点线。所以,殷澈依旧是年级第一,莫晨顺利挤进了前一百,大约进步了一百位。
这时候,有一部剧在芒果台已经播的热火朝天,叫《恶作剧之吻》,也有人说,殷澈跟莫晨就是生活中的江植树跟袁湘琴。
听到这样的比喻,我只是嘲讽的笑了笑,莫晨哪有袁湘琴那么可爱,她冷漠、孤僻,根本就不招人喜欢。是的,就在我认为她不招人喜欢的时候,青禾也倒戈相向的站在了莫晨那条线上。
可曾记得这样一句话?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所以,我多愁善感、敏感极端的情绪在从小陪在身边的两个少年离开以后,变的汹涌铺天盖地。
这个冬天异常的冷,打破了所有的防备,青城的边缘已经陆陆续续的下起了小雪,道路上隔夜留下的水渍也结层了薄薄的冰,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我站在台阶上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空旷的*场发呆。那些事情发生以后,我开始经常发呆,我想念以前风生水起的日子,想到心里发疼,想到眼里蓄满了沉甸甸的泪水。抬头将眼泪强行*回眼眶,嘴角撑起牵强的笑意,我真的怕,眼泪一旦落下,悲伤就会溃不成军。
下台阶的时候,一不小心踩空,结果从两米高的台阶上摔落下来,痛的叫出了声,眼泪也光明正大的滑落下来。
所以,在安然赶到的时候,她看到的是整张脸哭红了的我,她蹲下身将我紧紧的抱着,在寒冷的冬天,风带着冰冷的温度刮痛了我们的脸,天空一点一点的暗下去。我听到她在我耳边说:“别怕,还有我”。
我知道,那一刻的我,看起来肯定很狼狈很没用。所以我努力的将头埋进他的长发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让眼泪逆流成河。
作者有话要说:
☆、莫晨日记
寒假期间。
我的手脚已经恢复正常了,可以去买菜回来做饭,也可以每天早上去广场跑*。我还是经常可以在跑*的时候碰到殷澈,但是我们都已经不怎么说话了。偶尔从房间的窗台看过去,可以看到青禾端个凳子坐在阳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
莫晨基本上都在家里呆着,看电视,看小说,睡觉。
我曾在有一个下雪的早上,看到她穿着睡衣、赤着脚站在阳台厚厚的雪地上,她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天空,脸上的表情沉寂的让人心悸。
她依然不哭、不闹、不笑。我甚至看不到她脸上过多的表情。却在那一天,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波澜,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害怕。
我从她房间拿起被子将她整个人围起来,最后,正面对着她,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是。”她吐出一个简单的口型,有白色的雾气从她嘴边化开。
“为什么?”我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那里有我想要的答案。
“不知道。”果然是她一惯的口吻。但我却看到,她在回答的时候,一向清净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自然,似是逃避,又似是惶恐。
我松开裹着她被子的手,“你这样不冷吗?”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起身抱着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离开的地方有两个深陷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