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欢望着于野愣愣的模样，反而轻笑出声。“于野，来一杯忘情水吧，童欢要进化成超级无敌的女强人了。”
  出租车，没有目的地的行驶。打开手机，竟然有十几条留言。
  影子发狂了。
  收到信息立即回电？现在吗？好吧。
  电话接通了。
  “是我。”童欢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昨天你跑到哪去了，人找不到，手机也不开？”项南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呵呵！轻笑两声，童欢试图缓和下气氛。“怎么，又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吗？”
  项南没说话。电话那头只是传来一声叹息。
  “好吧。不开玩笑。昨晚出去玩了，手机没电而已。”
  “你现在在哪？”沉默了一下，那头问。
  “出租车上。”
  “目的地呢？”
  “没想好呢……南，把你的床让给我睡一天吧。”
  “我等你。”
  童欢真的不想回项东的房子，不想见到安晓竺。
  摇低些车窗，任3月的春风洗涤着自己，这一刻，童欢突然非常非常的想要——洗澡。
  童欢倒是没想到，狂欢了一晚的自己气色看起来甚至比项南还要好上几分。
  “真的不需要休假一天？”
  项南皱着眉头，一直皱着，打从童欢今早一看见他，他就是这副样子。
  “好吧，如果你要去上班，现在到时间了，请帮我把门关好。谢了！”说完，童欢脱掉浴泡，只穿了薄薄的丝质睡衣躲进被子。好舒服哦！洗掉了身上所有的异味，肌肤上只留下淡淡的柠檬香。柔软的床垫，还有蓬蓬的被子，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爱！呵呵，这些可都是自己帮项南选的呢。童欢庸懒地窝在被子里想着，意识一寸一寸地抽离。
  她真的累了！
  项南静静地看着童欢，直到她沉沉地睡去，才轻轻地关上门，上班去。
  午餐，是你爱吃的咖哩鸡饭。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行。别离开，等我回来一起出去吃晚饭。南留。
  童欢先晃进浴室洗了把脸，把睡呆掉的神经全部激活，然后才在打开冰箱前发现了这张便条纸。快乐地亲了亲便条纸。睡了将近一整天，还真是饿了。不过现在如果吃掉一整份的咖喱鸡饭，恐怕晚饭又吃不下了！犹豫了一秒钟，童欢最后挣扎着决定只吃半份。呵呵！留些肚子等项南回来请客喽。
  设定了微波时间。
  打开音乐。
  “吃饭吃到睡了/　我开车开到傻了　/　我看书看到你了　/　开始怀疑我怎么了　/　说话说到吐了　/　我写歌写到疯了　/　我爱你爱到盲了　/　天知道我又怎么了　/　不舍得舍不得都分手了　/　舍不得不舍得散了　/　爱是你的我是我的完了　/　原来我只是突然累了　/　原来我不说了　/　原来我撑着撑到麻了　/　原来我不爱了　/　哒啦。。。。。。”
  多好！有音乐，再冷的屋子也会显得拥挤热闹！
  站在项南的穿衣镜前，童欢拿出自己的化妆品，开始勾勒一张永远不知疲惫的面具。优质的粉底掩盖住了苍白的本色，黛眉轻扫，眼影和腮红全部选择了健康的粉红色系，只省下唇，苍白如昔。童欢决定出门前再最后给上唇色，最妩媚的玫瑰色，应该是这完美夜色的最佳搭档。
  这年头，一切都可以作假！健康也可以！
  对着镜子，童欢轻轻地笑。瞬间，又对自己眨眨眼，摆出一个顽皮的笑。吃饭总还有益健康，去吃我的咖喱鸡饭。
  “谁陪过我　无声哭泣/　在我最糟的夜里　你肯定我所有的努力/　最难忘那句　我了解你/　一切转变了　推翻了过去/　空白　伤害/　错　会在哪里/　我想我在那里/　我不爱　不要　爱　悲伤的存在/　我不爱　你不在　还以为能继续的爱/　以为再也回不来　/　再等待等什么　我不知道如何再爱……”
  项南回到家的时候，童欢正盯着他那些生活在福尔马林里的朋友们，发呆。
  距离童欢吃完咖喱吃饭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你还真把这些恶心的家伙们也搬了回来？”听到开门声，童欢回过头嘟着嘴问。“幸好我吃饭睡觉的时候都没发现。”
  “项南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脱掉了沾染着冰冷的外套，再径自坐到童欢身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童欢没有反抗，就这么任他抱着自己，任他轻抚着自己的长发，任他吻住自己刚刚雕塑完美的唇。
  舌与舌，在唇齿间玩着你追我跑的游戏。
  终于，童欢先推开了项南，喘息着。“我投降了啦，说吧，有什么要求？”
  “以后不许再关机，不许让影子找不到主人。”说着，项南又将童欢紧紧地圈进自己的怀里。
  “这个简单。还有吗？”
  项南摇摇头。
  童欢心里忽然间感觉到一种疼痛，这种疼痛有些狰狞，参杂着些许酸楚甚至抱歉。
  心又沉重了几分。
  “南，你说生活的极限究竟是什么呢？堕落的极限又在哪里？”
  “这是你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你该比我清楚？”
  在项南怀里换了个位置，童欢才慢慢开口。“我累了，突然感觉走了太远，越走越迷惘，前方好象根本没有路，回头，后面竟也是白茫茫一片。怎么办？怎么办呢？只能朝着前方走下去吗？一切真的无法再回头了吗？”
  一连串地疑问，全部无解。
  如果这个问题连童欢都无法回答，项南觉得自己就更没有资格回答。他一直都只习惯于做一个影子，反而轻松了许多。而童欢，是一个喜欢背负痛苦的人，这是她的性格也是她的宿命。
  宿命，谁又说得明白呢？
  “不爱了，不要了，如果一切的一切我都放弃，会不会好过点？”童欢喃喃自语。
  项南臂力又重了些，两人肢体纠缠的地方竟传出阵阵疼痛。疼痛燃烧至童欢的心口，她明白的，有些东西既然选择了，就要一直背负下去，这是命运的安排，也是自己的决定。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她也不例外。
  抬起头，童欢娇艳的唇再度落在项南的唇上。“这是契约，代表着永不放弃。南，童欢是永远打不倒的。要对我有信心哦！”
  项南凝视着童欢，好半天才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
  “好了，发完神经一起去吃个晚饭，然后该好好安排一下夜生活。明天可是周末呢……”活力十足的童欢瞬间又回来了。
  或许……痛苦的药方即是痛苦。
  转念之间，又一句血淋淋的话跳上童欢心头。
  ^12^再给我多点时间
  酸辣汤
  疗效：驱寒、助消化
  材料：瘦肉100克、木耳2朵、豆腐1块、鸭血1块、胡萝卜1/3根、葱1根；盐、芡汁、醋、胡椒粉、麻油、酱油
  制法：瘦肉切丝，木耳、豆腐、胡萝卜切丝，鸭血先汆烫过再切块，葱切丁。水烧开，放入肉丝及所有材料煮至滚开，用芡汁勾芡，并加盐和酱油调味，关火后加醋和胡椒粉调出酸辣味，最后撒入葱花和麻油即可。
  正午的阳光透进窗子，烤得人暖烘烘的。
  幼儿园里安静得很，小朋友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安晓竺趴在窗前，把自己摊开在暖阳下，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新款的照相手机，思绪早不知跑到哪去了。
  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麻酥酥的感觉穿过安晓竺的指尖渗入她的心脏，引得心头一颤。一定是项东的来电，到现在为止，还只有他知道这部手机的号码。
  正想着，手机停止了振动，只3秒，又再度振颤了起来。安晓竺这才懒懒地拿起手机，按了通话键。“嗨！中午好！”
  “怎么？在午休？”项东轻快地声音穿过听筒进入安晓竺的耳膜。
  “是啊，晒日光浴呢，好舒服。”安晓竺满足地又换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趴好。
  “真是好命啊，不象我从早上忙到现在都没停过手。”
  “夸张！那么忙怎么可能还有时间打电话跟我聊天？”安晓竺依旧是懒懒地开口，不过言语间仍显露出她思维的伶俐。
  “又被你识破了？哈哈！……只是忽然想听听你的声音。”笑声过后，项东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煞是感性。
  安晓竺心头又是一颤，爱意瞬间充斥得满心满眼都是。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现在听到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么无情？我好伤心啊。”项东在电话的另一端夸张地抗议。
  “项先生，现在距离我要开始工作的时间还有5分钟，还不说正题？”安晓竺无奈地笑着提醒项东，每次他都这样，真是没办法。安晓竺自己是不善于煲电话粥的，总觉得那太浪费了，有什么不能见面再说呢？
  “安安，你真无情！好吧，正题是晚上我可能无法去接你和念晴下班了，我这儿有应酬。”
  “没关系，我们坐公车回去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给你留晚饭？”心里虽然有些许失望，安晓竺并没表现出来。
  “不用了，累了的话你们就先休息。不知道要忙到几点才能完？”
  “好。”
  “那……就这样？我要挂电话喽。”项东试探地问。
  “嗯……项东……别喝太多酒，你的胃这些天一直不太好……”安晓竺犹犹豫豫地在最后一刻脱口而出自己的关心。
  电话那头有着长达1分钟的缄默。“我知道了，我会尽早回家的。晚上见。”
  “再见喽。”
  讲完电话，安晓竺看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该叫小朋友们起床了。可是，真的不想动，安晓竺挣扎了好半天才站起了身走向小朋友们的睡床。脑子里，还被刚刚一直思索的问题困扰着——
  这就是恋爱吗？
  安晓竺的手机是项东送给她的情人节礼物。
  那天，他们在西餐厅里享用烛光晚餐，项东便拿出了这款拍照手机。他说这不是礼物，而是他的分身，他希望这手机能够替代他每天伴随在安晓竺的身边。他也希望安晓竺能够用手机把生活中令她开怀地画面拍下来传送给他，让他能够分享她的生活，她的快乐。
  项东现在使用的也是同款的手机。
  安晓竺踌躇了再三，最终还是从项东手里接过了手机。在她的意识里，这就好象一个仪式，透过仪式，她把自己交给了这个男人，让他进入她的世界，分享她的生活。
  这，应该就算是恋爱了吧？
  两个人甚至都没有直说出“爱”的字眼，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亲密了起来。
  这真的就算是恋爱了吗？
  从没恋爱过的安晓竺也常常怀疑地对着空气发问。
  没有听过那句“我爱你”，好象怎么也放不下心！
  哎……
  “你若知道结果是这样，还会这么做？”天使问。
  “我愿用永恒交换，吻她的头发，吻她的嘴唇，触摸她的手，哪怕只让我停一次！”塞斯说。
  《天使之城》，讲述的是一个叫塞斯的天使和人类相爱的故事，然而当天使终于抛弃永生，相爱的女孩却再一次与他天人永隔。
  这部电影安晓竺不知看了多少遍，每次看，她都会哭，那种彻透骨髓的寂寞，几近绝望的爱恋，她不懂，她不敢懂，也不能懂。第一次看《天使之城》的时候，安晓竺就想，如果换做是自己，她一定没有勇气从几百英尺高的地方跳下去，只为了一份“可能”属于自己的爱。她宁愿不要，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也不想带着伤痛和回忆过一生。
  她自私吗？
  安晓竺常常反省自己。
  或许自己只是胆小吧，她没有童欢那样的精神，就好象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只要还有一丝存活的希望，就永远充满活力。
  看看表，已经快是凌晨了，项东还没回来。
  叹了口气，安晓竺动了动僵硬在沙发上的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最后的清醒意识里，一个念头在闪动，她不喜欢这样的等待，一辈子真的好漫长，难道自己真就要这样一直等待下去？
  ……
  项东忙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得了休息的空，能和安晓竺、念晴一起出行。三个人本想去爬山，但赶上个坏天气，风很大，只好把户外活动改在室内进行。
  电视里播放着动画片，一大一小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项东站在厨房门口，贪婪地将这温馨的画面一遍遍存储进自己的记忆里。真想一辈子就这么望着自己爱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