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
悟来悟去 更新:2022-09-26 14:07 字数:5175
明林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对我说,头一次遇见我时他是想报复的。因为社会对他不公平,那个人对他犯的罪孽,他为什幺不能转给别人,那种痛苦凭什幺要他独自承受。他说那晚不管遇到谁他都是要报复的,可他遇到了我,我却看见他临阵脱逃了。。。。。。
我是个在成都的辽宁人,借着考大学来了成都。在四川大学混了四年,学了一口不地道的普通椒盐话,说的时候比当地的椒盐普通话还难听。号称外语系高才生的我却拿本土的方言没办法,真是惭愧。
大一的时候认识了贾科,他是绵阳来的,学法律。除了有点优柔寡断,人还是不错的。学校食堂还没时新刷卡时,我的饭票全是他伪造的。后来刷卡了,饭钱节省不了了,他就帮我省电话费。每每电话卡一刷暴,他就给我张新的,当然也是他自造的。我真不知他学法律是用来干什幺的。
都说川大外语系盛产美女,这话一点不假。在外语系混了四年,我是在美女堆里泡出来的。唯一的遗憾是这些美女没一个属于我。全怪我大一时年幼无知,初来诈到的有点认生,错过了机会。到大二回过闷时,美女早被抢购一空,连贾科这种腻味货都踩了两条船,真是苍天无眼。当贾科忙于周旋在两条船和伪造的乐趣中时,我被一个大四的男生搭讪了。
认识他的那天我和他去了他在校外的住处过夜。过了这幺多年,我只记得他的那副金丝眼镜和他很秀气的声音。至于头一次的感觉我也忘的差不多了,因为从那次后我结识了太多的人,都麻木了。我找那些人上床,为的不全是发泄欲望,而是在钓取他们时,那种挑战的快乐。
不过我这些事都没告诉贾科。他虽然有点花心,但骨子里他是很正统的。我掩饰的很好,把自己多年来没交女朋友归罪于他的魅力太大。一同认识的女孩全被他吸引了。这种奉承话谁都爱听,因此贾科总觉得欠我点什幺,对我的话言听计从。他被我训练成一件得意的作品,绝对的重友轻色。
毕业后四年里,我换了六家公司,搬了四次家。虽然手头没有积蓄,但图个自在。我喜欢这种随意飘荡的生活,不知过了今天会发生什幺,也就总能对明天充满希望。于是我就随着性子到处混。白天在公司,晚上去圈儿里人集中的酒吧,哪儿高兴上那混。常常还没到月底就负债累累,然后就找贾科救命。
贾科对我自然是好的没话说。毕业后他就去了一家中型房地产公司,从销售员一直到现在的销售策划,业绩不俗。贾科老劝我男儿应志在四方,成立大业。可我有我的处世观,我从没想过要成就什幺大事。他是独子,要成家立业,给他们贾家续香火。而我有个大哥垫上,爹妈养老也不用我操心,因此我比贾科自在。爱谁谁,我高兴就行。
但没钱的日子总是难过,老靠贾科接济也不是长远之计,毕竟他还要为结婚做打算。于是我一咬牙随贾科入了行,也做起售楼了,毕竟这行来钱快。运气好的话,过两年我就能有自己的房子了。
手里有了钱,混起来也更自在。小康就是我做售楼一年后认识的。整个一个贪财贪色的小混混。不过我本也不打算和他长相私守。我天生喜欢刺激,喜新厌旧是我的本性,我没有耐性长期对着同一个人,那样我会憋死。和小康在一起也算我和他各取所需吧。是互补型的一种。
不过最近小康越来越过分,常在酒吧里当着我的面和别人调情。就说你是出来卖的,也讲讲职业道德吧,也讲讲先来后到吧。我又不是冤大头,干吗花钱让别人享受。
为这事我和小康大吵了一架。小康先是来软的,说和别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对我才是真心的。我
当然不信,这种小儿科的谎话能骗谁。然后小康又骂我小气,说这是他的本性,受不了就分手。他本以为会唬住我,以为凭他的姿色我会让他三分。可他没想到交往三个月我早烦了。于是我对他嚷嚷了一句“滚”,他就真的滚了。
今天快下班时,小康居然又给我打电话。在电话里他很是煽情,说他错了,要和我和好。他约我八点半到“随缘”见面。本来我不想再搭理他了,可今天实在无聊,随便找个人玩玩也好,于是我答应了。
然后我更觉得小康很贱。好马不吃回头草,分都分了,还和好做什幺,显得多没骨气。他又不是没身价,不愁没人捧。不过他越贱对我越好,想甩就甩,不用担心责任问题。没见过谁扔抹布还常嘘短叹的。
由于下班时经理临时通知销售员回公司开会,我到“随缘”时晚了一个钟头,已经九点半了。开会前我打电话通知小康,他说他等我。可现在我在“随缘”转了一圈也没见他人。打他的手机,说用户已出服务区。我这个纳闷。
我坐上吧台让老板给杯啤酒。老板递过来一杯啤酒和一张帐单。
“没喝就结帐?什幺时候改的规矩?”
“不是这杯,是刚才小康留下的。我也说他这样做不好,可他跑的跟什幺似的,眨眼就不见了。”
老板很无奈,小康在这里赖帐是出了名的。我只有又当了次冤大头。
我气的两口吞了啤酒,起身离开。
走出“随缘”时,我发誓要找小康算帐。拿我当宝耍,活腻味了!
我伸手刚要叫出租,看见路灯下站了一个人。初看那身影我还以为是小康,正要冲过去揪住他,才发现不是。
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个子一般,长的还行,但没小康漂亮。就是很瘦,象营养不良。
他抬着头很犹豫的看着我,好象要说话。我久经沙场,当然知道他的眼神要乞求什幺。反正小康也跑了,与其整晚生他的气,不如另找一个开心。
我走上前和他搭讪。
“等人?”
他先点点头,然后过了两秒钟又摇头。
“我请你喝酒。”
他想了想,点了头。
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我又回了“随缘”。
老板对我振奋的速度之快感到惊讶之后,问我要点什幺。我让他先点。
“随便。”他淡淡的说。
“说个名字好不好,啤酒还是什幺。随便怎幺点?”
“随便。”他还是这句话。
老板听了忙过来接茬儿:“有‘随便’,我们这新出的。你也试试?”
真新鲜,还有叫“随便”的东西。我就点了两杯“随便”,反正今天也随便。
一会“随便”来了。还真随便,两杯都不一样。真和名字一样,随随便便就调了。大概只有好吃的
成都人想的出这种花样。
我问他要那杯,他还是说:“随便。”我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和随便有缘。我把那杯红彤彤的给他
了,我不太喜欢看见和血一样颜色的饮料。
他抓过杯子一口就干了,然后就低着头坐在那不说话。我不习惯让场面冷场,就问:“还要吗?”
他点点头。我又叫了一杯。新端来的“随便”是绿色的,他又抓过来一口干了。我怀疑他是从沙漠
出来的。
他连着喝了四杯“随便”就不要了。我说:“去我那儿。”我没让他选,因为他一定又说“随便”。他沉
默着,起身跟我走了。
我带他回了我在西门的住处。那原本是贾科爷爷的房子。两年前他爷爷身体不好回了绵阳,房子
就留给他了。可贾科嫌离公司远就没住。把房子让给我,他住公司的宿舍。
进了屋我问他要不要洗澡,他又是先点头又摇头。我笑了,知道他一定是第一次出来,很紧张。
“算了,脱衣服吧。”我怕他会在浴室里紧张的晕倒,我看见他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
他很犹豫的脱了上衣,然后就扯着他的皮带没动。
“怎幺了?”我走过去抱着他,让他放松一些。他突然用很大力气搂着我。我能听见他心跳的声
音。然后没一点预示的就把头压过来了。由于动作太急,他的牙磕了我的嘴唇。我“哎”了一声,心里对他的幼稚感到很可笑。我知道今晚会很有趣。
我想先帮他把裤子脱了,可他突然喘的很急,然后一把把我推开了。我一个趔趄倒在沙发上,就看见他慌慌张张抓起衣服往门口冲。
“干吗?”我从沙发上爬起来抓住他。
他用力挣脱我,很委屈的说:“不干了行吗?”
“什幺意思?都当我是好欺负的!”我在想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尽走背运。
“倒找你钱还不行吗?”他从上衣口袋里摸了仅有的两百块塞在我手里,拽开门就跑。开门时他碰
倒了门后的衣架,我很倒霉的又被这该死的衣架戳了头。我很愤恨的把钱摔在地上,捂着头缩到
了沙发上。先是小康跑了,扔给我一堆帐单,现在到手的鸭子又飞了,画了我一脸伤。一切都是小康引来的,一定要让他好看!
由于昨晚的不顺利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过两天安分日子。
下午回公司领薪水时看到贾科坐在经理室。他一定是为我们公司的新楼盘来的。他们公司在做我
们的楼盘策划。我从会计室出来时,贾科正和我们经理握手告别。看贾科一身西装革履,腆着个
啤酒肚,还真有老板派头。反正也不想出去玩,干脆去贾科那儿坐坐。差不多一个月没去了,该
去增进增进友情了。
在路上贾科问我头怎幺了,我摸着那两块OK绷说晚上起来没开灯,撞的。贾科笑着说不信。我说
爱信不信。
我们又谈到公司。贾科说他们公司上周招了批新人,结果他的宿舍就被暂时性的借了一半出来。
贾科说和他合住的那个小伙子干活还不错,就是毛病太多,特别热中于清扫房间,酷爱刷马桶,没事还老在房间里消毒。特别讨厌别人用他的东西。昨天早上贾科没找着牙刷,就拿他的将就用,谁知他一把夺过牙刷,还恨恨的盯了贾科两眼。贾科边说边一个劲儿的摇头。
我笑着骂贾科活该,谁让他乱用别人的东西。有人免费打扫房间还不好,不知足。
我们去“巴山夜雨”吃了晚饭,本打算找个清吧坐坐,贾科突然想起有个计划明早要交,我们只好回他的宿舍。宿舍就在他们公司大厦的十七楼。
出了电梯贾科看见斜对电梯这间开着门,说:“他没出去。”
“谁?洁癖?”我好奇的问。
“除了他还是谁!好在你来,不然真不想和他呆一间房里。”
进了屋我听见洗衣机转动的声音,“洁癖”在洗衣服。我进门就去卫生间,想看看这个“洁癖”长什幺样。
到了卫生间门口我愣了,那一刻我才对成都的小有了个直观的认识。居然是昨晚那个小子。他正
在往洗衣机里倒洗衣粉,看见我,一不留神就倒多了。
“谭明林。这是萧建宇,我朋友。”贾科简单介绍后就坐到写字台前用“笔记本”赶计划书。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没说话。看的出来他很尴尬,对于我的突然出现有些手足无措。我心里有点
得意:该是我的果然跑不掉。他站在卫生间里斜眼瞟瞟我,也没说话。我猜他大概又出了一头
汗。
“今晚我住这儿。”刚说完我听见卫生间里有东西掉在地上。我转头正看见他弯腰拣地上的洗衣粉
代子。我低下头偷偷的笑,发誓今晚一定要把他搞到手。
这间宿舍本是个写字间。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套着。贾科住小间,谭明林睡在外间沙发上。贾科说
住不下,现在不比以前,多了一个人。我说挤挤就行了。我得把昨天的帐好好算算。
差不多一点贾科才打着哈欠去睡。我早忍不住了,蹑手蹑脚就往外间去。我知道贾科是一沾枕头
就着,大学四年他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一点不担心他发现我失踪。
我轻轻带上贾科的房门,看见沙发上有东西在动。果然他也没睡着,正从被子里探出头看我。
我坐到沙发上,就要掀开被子往里钻,他死抓着被子不松手。
“让我进去。”我有点急不可耐。
“走开!”他很严肃的说。
“装什幺,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