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2-09-26 14:07      字数:4850
  随着门被打开,刺眼的光亮一下照过来,席挽宁眯眯眼,伸手遮住光,抬眼望过去,却只听得清自己的心跳声。
  霍其深……他的面容隐藏在光线里,瞧不清他是什么神色,可那一抹高大的身影,却神奇的给席挽宁带来了安全感。
  来不及探究原因,席挽宁只觉自己胸腔里流动的声音是喜悦的……
  很快,光源暗下去,周围陷入暗淡,隔着屋外月光,席挽宁看清霍其深的面容,他的眼眸如隔着万水千山的光影,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他向她走过来,步伐缓慢,却带了沉重的压迫感。
  席挽宁呼吸一紧,知道霍其深动了怒,果然,霍其深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静静的注视着她,沉默片刻,问:“你想好怎么与我谈了吗?”
  席挽宁手指微蜷,攥紧自己衣角,吸了几口气,才慢慢的的回;“……其深。”
  她不知道怎么和他谈,甚至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她太混乱了,见到霍其深之后,更为混乱。半晌,她回:“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连她自己都认为这句话太没说服力,何况霍其深,英俊的轮廓覆盖一层薄薄的冰霜,双眸深不见底,晦暗难辨,这个样子的霍其深席挽宁还是第一次见,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谦和的,突如起来的另一种面貌,让她心底生出惧怕。
  霍其深没回话,他仔细的去瞧她,灯光下的她依然如平时一样,柔和而平静。可这样一个温柔无害的人,却总是给他一刀。
  他一下暗了眉眼,伸手摩挲她的脸颊,指腹带了薄薄的茧子,带给席挽宁冰冷的颤栗感,却听这人在自己耳边,轻声道:“那么,你的结论呢?”
  席挽宁低头,不去瞧霍其深。霍其深却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安与抗拒,突然地捏住她下巴,不及席挽宁反应,便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吻来的莫名和霸道,席挽宁招架不住,往后退去却被那人更紧的搂回去,席挽宁惊慌失措,只好模糊不清的喊他名字;“其深。”
  霍其深这才抬头去看她,席挽宁脸颊泛红,双眸隐隐水光,嘴唇也被他咬的红润,他摸摸她的脸颊,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夜色里更具诱惑力:“阿宁,你是想和我离婚吗?”
  他从不喝酒,也不怎么吸烟,今日却全都做了,在外逗留一天,回来之后又怕那人闻到烟味,先清洗自己一番,在外坐了半晌,等光线渐渐隐退,天色被夜色染上了,他竟觉得自己疲惫至极。
  他从没想过离婚,甚至,和席挽宁结婚,他从未如此期待。
  他一直认为,结婚是生命最重要的事情,一次一生,一生一次,就够了。哪里料到,他的妻子给了他一刀,几乎去了命。
  霍其深直直的望向席挽宁的眸光深处,“席挽宁,你要给我什么样的答案?”
  席挽宁一惊,她竟然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吗?是她带给了他不安吗?席挽宁心头难掩酸涩,她伸手抱住霍其深,熟悉的味道一贴上去,眼泪便如何也控制不住:“其深,我不想和你离婚……”第二十五章
  席挽宁抱住霍其深,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她想他,不过两日未见,她却这般思念他,如洪水灭顶,淹没她所有的感知。
  “其深,”席挽宁贴在他耳边,渐渐止住了哭声,“我不想让你失望,你不应该拥有这样的人生……”
  如果不是遇到她,他应该会比现在好,有一个健康的孩子,美满的家庭,这都是席挽宁所不能带来的……这种认知,让席挽宁无法思考,这是她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可命运非得折磨她,让她看到希望的同时,又陷入了绝望。
  “席挽宁,”霍其深的声音很沉,“我说过的,我想和你过一辈子,那个人只能是你。”
  “我可以不要孩子。席挽宁,你听着,我只要你。”
  在夫妻这件事上,霍其深可谓做的很好,他对待席挽宁,是真的如他所说,与她一辈子走下去的态度,席挽宁这次的丧气和失望甚至产生的要离开他的想法,让霍其深不得不陷入了死局,他知道,他们的婚姻,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完美,起码,在席挽宁身上,他经常会有不安感。
  他看着席挽宁,这个人的模样并不算好看,但是,很耐看,起码他自己看的会很喜欢,看着这样的人,他心里会很平和,无论外面五光十色还是兵荒马乱,只要看着这个人,他心里都是柔软的。
  他还记得他第三次见到她的场景。
  黄昏,天色偏淡,他回家路过一个公园,公园很热闹,远处还有拍婚纱的小夫妻,他来了兴致,停好车,到公园去散步。
  这真是一个放松身体的好地方,对连续加班一星期的霍其深来说,不会让他疲惫,这里景色怡人,百花正艳,很适合来愉悦自己的心情。
  他一个人也不嫌闷,站在凉亭里,姿态肆意,目光随意一瞥,却见远处有一个人影,极为熟悉。
  他迈出凉亭,走近了去瞧,只一个侧面,他便笑开,是席挽宁。
  她看起来很高兴,脸色很好,嘴边的笑意一直扬着,让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霍其深在原地站了一会,又看了席挽宁几眼,决定不放过这次机会,他上前几步,正待与席挽宁说话,却见前方走来一人,往席挽宁这来,两人甚为熟悉,席挽宁跟着那人后面,俨然一副小妻子模样。
  霍其深一惊,这两个人却已经走远了。
  回了家,霍其深怅然若失,在黑漆漆的客厅独坐一会,才拨了个电话给朋友,辗转几番,得来消息,说是席挽宁嫁给了顾湛森。
  他当时就笑了几声,暗叹自己太当真,可心底却慢慢地衍生出失落感,客厅太安静,他一个人独坐,背影也生出几分落寞。
  隔了很长时间,他再也没见过席挽宁。
  他心底的那些知觉慢慢的沉没,他嘲笑自己,到最后,心里却生出了一种大病,自己虽然是医生,却如何不得其解。
  他只是没想到,再次见到席挽宁会是在两年之后。见到她的那一刻,沉寂两年的情绪似乎一瞬间爆发,霍其深的眼眸漆黑而带了微茫,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跳剧烈的在跳动,他想,他终于败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只是没想过这个人竟然一身病,霍其深眉头越皱越深,不知道她怎么照顾自己的,带她去医院,检查了一遍身体,却得知这人生育能力比较低,霍其深皱眉,这真是一个坏消息……
  他当时的心情,现在已记不得多少,可大抵不会是嫌弃之类的情绪,似乎有些心疼……
  但是,这人已经结了婚,他的感情在怎么光明正大,都说不通。
  于是,他想着,不见她了,应该会好一点。
  只是,老天似乎在眷顾他,他频频看到她,她总是一副没有生气的模样,脸色很差,精神也不好,但是,眼眸还是很亮。
  饮鸩止渴,霍其深想,他就是在做这样的事情。
  然后,就像诺米骨牌一样,一个倒了就会有第二块,他得知这人离婚,心底竟然会有喜悦……
  霍其深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念念不忘,这种痴情的事情,他一度很嗤笑,可发生到了自己身上,他才知晓,这就对了,情根深种,不知所起。
  爱情总会让人先红了脸,在红了眼。
  夫妻二人在席恒这里待了几天,席恒见他们两人没有什么大问题,心头大石终于落下,留了他们几日,便打发他们回家去。
  国外的医院催霍其深催的紧,一天好几个电话,霍其深无法,定下了日期,三天后过去,对方这才满意。
  席挽宁却吞吞吐吐的似有话说,霍其深瞧见,心里思忖一番,还是问出口:“想说什么?”
  席挽宁暗暗叹口气,抬眼望向霍其深,终开口:“其深,你在生气吗?”
  “没有。”
  这话回答的太干脆,席挽宁难免心生紧张,顿一会,决定把心里的想法如实说出来,“我回家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我有一个孩子该多好。然而,身体的状况又不得不让我放弃这个想法,”
  她的嗓音带了颤抖,霍其深终于抱住她肩膀,抬手想要终止,却又听她继续:“我很想和你有一个孩子,而我,一生都可能没有这个机会……”
  “霍其深,”席挽宁压低颤音,抬眼看向他,却露出笑容:“我在想,如果我领养一个孩子,你会同意的是吗?”
  她从来不怀疑霍其深对她的感情,就像现在。
  霍其深吻住她,声音那么温柔:“席挽宁,我不会拒绝你,你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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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而言之,解决了老婆的事情,霍其深便准备出国,这个时候他的确舍不得,席挽宁刚刚与他闹了那么大的一个别扭,况且她身体又不好,放她一人在家,霍其深真琢磨出几番不舍来。
  到底两人还是有几分默契的,席挽宁自然知道霍其深所想,想了一想,晚上对着霍其深说了一大堆话,头脑一热,霍其深自然什么都顾不得,当天晚上,又开始折磨起席挽宁来,直让人开口求饶,才放过她。
  三天之后,霍其深出国。
  席挽宁又开始了各种忙,采访,稿子,她有些手忙脚乱,记得一次采访出了错,竟然愣神,被人催促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当时客人便生气了,对席挽宁冷嘲热讽的,席挽宁赶紧赔了各种不是,才将这访问进行下去。
  晚上一个人写稿子的时候,席挽宁不觉想起霍其深,她总会走神,霍其深的样貌总会跳进她脑海,席挽宁愈发思念他……好像很不习惯他不在身边的日子,不知道那个人在国外怎么样……
  想了想,席挽宁干脆拨了电话过去,响了几声,电话被接起来,那头的声音似乎带了疲惫,席挽宁担心这人生病,连忙询问。
  霍其深这时正在被窝里窝着,听着软糯的声音,不自觉的想笑,他的轮廓比平时柔和许多,嘴边还噙着宠溺的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天。
  两个人极为珍惜这种氛围,话题虽然不多,甚至有的时候不再一个频率上,但总让人开心。
  霍其深走之前便规定席挽宁好好调养身体,席挽宁自然懂,配合的吃药调理,不管有没有效果,席挽宁也是存了几分侥幸心理。
  一年时间说快也快,说慢的时候,偏偏又很慢。
  leo公司决定带几个人出国访问一个大独家,砸在了席挽宁头上,不开心倒是假的,一想到可以抵达那个人所在的城市,席挽宁都有些雀跃。
  出发的当天恰好是霍其深生日,席挽宁备了一个小礼物,打算见到霍其深的时候送给他,她去之前便与霍其深说了一遍,霍其深表示来接她,被她婉拒,她主要的还是工作,想着可以请几天假,在这多陪几天霍其深。
  不料,飞机晚点,他们赶到的时候已是深夜,席挽宁还未来得及与霍其深通话,第二天又急匆匆的赶去采访地点。
  忙了一整天,席挽宁才想起来,霍其深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她心里愧疚,等工作差不多做完,连忙给霍其深去了电话,拨了好几次,依然没人接听。
  席挽宁当下便有些忐忑,思索一番,还是向陆远请了假,赶去霍其深的地址,打算见一见。
  人生地不熟,即便知道路线,对席挽宁而言也无甚用处,因为她是路痴,从来记不得路,走了半日,席挽宁才寻得一辆出租车,报上了地址,催促师傅赶去。
  期间又给霍其深拨了电话,电话那头机械的声音,让席挽宁心里陡然生出几分失落和难过,她看了一眼车窗外,周围景色虽然很漂亮,对她而言,也没什么意义。
  突然想起那句话,原句她记不清,大意是说,你喜欢一座城,不是因为那里有什么样的景色,而是,那里住着你心心念念的人……
  想一想,席挽宁不觉弯了眉眼,她看着手机屏幕,图片是她偷拍的霍其深,他那个时候还在熟睡,眉眼紧闭,很是安静。
  席挽宁摩挲几遍,心里的温暖一波一波袭来,她想,她要去见这个人……
  到了霍其深的地方,席挽宁又打了一通电话,响了几声,终于有人接起来。
  席挽宁握住手机的的手都有些激动,声音明显的带着喜悦,霍其深自然听得出来,他也笑,与她慢慢说话:“阿宁,你等一等我,我现在还有一个手术,做完了就回家,你乖乖地等着我好吗?”
  怎么会不好呢,她想,这样的人,她来寻他,等一等,又怎么样呢?这是她这样爱的一个人……
  席挽宁握住手机,她的眉眼那么漂亮,弯成了月牙一样温柔:“好,我等你。”
  番外
  凌然正在相亲。
  她爸爸却安排她去相亲,所谓的商业联姻,凌然闹腾许久,也打消不掉父亲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好妥协,想着见一面就过。
  然后,在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就那样没有任何意外的,碰到纪琛,这是他们时隔4年,第一次相见。
  时间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止。
  纪琛坐在深色沙发里,表情捉摸不透,眉眼淡淡,永远让人瞧不出来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