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
卖吻 更新:2022-09-18 13:52 字数:47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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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抓了那个刚掉进去的。
“好了,大家现在可以打开自己的纸团了。”文贵妃拍手道。
我刚要打开,被一只手按住了,抬头一看,是二哥,他把我拉到人群后面,把他自己的纸条展开给我看,上面什么也没写,也就是质子不可能是二哥。
他抽走我手中的纸团,把他自己的纸团塞给我,然后扬声对众人道:
“很遗憾,看来我得去做质子了。”
文贵妃吃惊得坛子都摔到地上砸得粉碎:
“离儿,你说什么?!”
“母妃,很不幸我被选中了。”
“怎么……可能……”文贵妃喃喃道,转而跌坐在地大哭:“离儿,怎么会是你?!这怎么可能?离儿你不能去啊!绝对不能去!”
“那个……”我出声。
二哥对我猛摇头,可我不打算听他的:“是二哥换走了我的纸团,真正应该做质子的,是我。”
“我作证,刚才我也看到了他们偷换纸团。”一位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的皇子说道。
“那么,就你去吧。”父皇闭着眼睛淡淡地道。
我去就我去,只要不在宫里,我说不定就能天天吃上饭菜,再也不用饿肚子。
太子迎娶太子妃,举国同庆,宫外一切仪式且不说,宫里又是连日宴又是唱戏又是说书,热热闹闹地好不欢乐。
二哥也在同时纳了两名妃子,一个是太尉之女蓝心若,一个是御史大夫小女林洛菲。
大哥的新房太过严肃庄重我们不敢去闹着玩,二哥的洞房我可是被杨文绍拉去狠狠闹腾了一番。那日在二哥的洞房,两位小姐美不胜收,都穿着大红的衣裳,头上有金珠串的帘子,凤冠高耸,众人催着二哥揭了盖头,只见二位嫂嫂都是满脸喜气,撒给我们好多糖果。
杨文绍合着一干小孩子在那边同两位新娘子闹腾,我把得来的糖果全部揣进口袋里,还把桌上摆的果子也都拿了许多,兜里满了,我就把外衣下摆牵起来装,正装得欢呢,一只手轻轻搭上我的肩膀,差点吓得我把兜里的果子和糖果都撒了。
回头一眼,是二哥。
“七弟,我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呀?”
“你跟我来。”
“嗯,那我可以先把这个装起来吗?”我指着满桌的果子糕点蜜饯等等。
二哥没有说话,只把眼睛微微闭上,略低了低头,看起来似乎有点难过。
尾随二哥来到冷冷清清的后花园,四处毫无灯火,也无人声。
月光下,二哥一身红衣,两根红色的缎带顺着他的发飘扬在脑后,袍子角拂过一丛丛珠兰、六月雪、倒挂金钟,惊醒了多少美丽的灵魂。
他在一片倒挂金钟前略停了停,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那些倒挂金钟,桃色的倒挂金钟,花未裂开时个个都是心状,一排排倒挂得十分整齐,在月光下收起了花蕊,静如处子,十分好看。
只是眼前这人眉间似有一股浓愁,看向那些花儿的眼神如此落寞。
转过身,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右手捏拳伸到我面前,似是要给我什么东西,我把兜慢果子的衣摆换用一只手捏着,另一只手伸去接他给我的东西。
二哥的手放开,一枚小小的倒挂金钟躺在我的手心,心形的,很是可爱,我一把将它塞进嘴巴里,嚼了。
看我吃掉那朵花,二哥的目光似乎又黯淡了几分,低头叹了一口气,转而了然似的摇了摇头,笑了,那笑似乎有些苦涩。
是怪我不该吃掉它吗?可是它是能吃的呀,以前我就吃过很多。
二哥转身背对着我,望向天边的月亮,良久,吟起诗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我在后面提着满衣摆的瓜果甜品糕点,脑袋不住地冒着问号,二哥也不解释。
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前行,到了一处荒亭,亭角的廊柱上都结了蛛丝,有铜牛灯立在亭子四周,灯光下,只见到处都是茂盛的珍珠梅,这晚间时分,多是珠珠粒粒,圆润白皙,在月光下犹胜珍珠。
也有已经开过的,一律五瓣,花蕊挺立,在枝头上结成一团一团的,分外好看。
二哥拿出块帕子把桌凳都擦了擦,把我按坐在一方石凳上,自己也坐下来,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看着我的眼睛问:
“那天,为什么要说出我和你换纸团的事?”
“哦,那天啊,我,我觉得不能骗大家呀。而且,是我抽到那张纸团的。我怎么能让你代我去吃苦。二哥是有大才能的人,不能在大将军那磨灭了。至于我,再坏,也坏不上我在永园里挨饿呀,到哪里都一样,只要有吃的。”
我剥了颗糖放进嘴里,想了想,又拿了一颗放在二哥的手边。
二哥双手捧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七弟,二哥,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我将嘴里的糖嚼得“咯嘣、咯嘣”直响,眨了眨眼睛:“二哥哪里对不起我了?没有啊,二哥对我很好,是对我最好的人。”
“七弟。”不等我答话,捧近我的脸,在我额上亲了一下,向下又亲了一下脸,然后定定看着我。
我眨巴眨巴着眼睛,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依旧把糖嚼得咯嘣咯嘣作响,感觉每咯嘣一下,二哥的脸就黑了一层,在月光下渐渐模糊了起来。
尴尬地把糖迅速吃完,还伸舌舔了一圈嘴唇,脸还被他捧着,很不舒服,而且怪热的,糖吃多了,有些口渴,不自觉地又舔了舔唇,只觉两边脸已经不是被他捧着而是捏着了,有点疼,我扭着脑袋想躲开他的钳制,他一手换成托住我的后脑,一手掐住我的下巴,这姿势好不怪异。
“二哥,二哥,你做什么,呜……”嘴角被他啃上了,我伸手推拒起来,却忘了手上牵着的衣摆里兜着的果子,刚一放手,里面的果子纷纷“咚咚咚”滚到尘土里。
推开二哥的脑袋,我用两手扯开一下自己的嘴巴,让二哥瞧了瞧,说:“没了,已经吃下去了哦。二哥比我还馋,我就算再馋也不会去抢别人吃到嘴里的东西,二哥羞……羞……”
二哥的脸一下黑成炭了,他踢开脚边乱滚的果子大力摇着我的肩膀吼道:“我已经很难过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煞风景?!”
脑袋都快被他摇散黄了,眩晕中我眨了眨眼问:“二哥怎么了?为什么难过?今天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吗?不是应该很开心很开心才对吗?而且,两位嫂嫂这么漂亮。”
他拉近我的脑袋,和我脸贴脸拥在一起,重重叹了一口浊气,低低地道:“你不懂,你不懂的,你什么都不懂……”
他抱着我,手指恨不能钉入我的后背似的紧紧抱着,一只手还一直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的双手撑在他的胸前,右手下有一块地方一直在跳动。
我的脸能感觉到他的睫毛扫动着轻颤,忽然一股热流顺着我的脸滑向我的下巴,挂在下巴上,痒痒的。
二哥拿手擦了擦我脸上的温热,轻哄似的道:“别哭,看你,我又没怪你什么。我以后再也不吼你了,别哭。”他擦了又擦。
……
又不是我的眼泪。
第 10 章
转眼到了七月,天阴沉沉的断续着下了半月左右的暴雨。
当秦家的人来永园接我去将军府上准备随军出发时,我才记起原来我已经连名义上的皇子都不是了,我是质子,不是诸侯国盟约下的质子,而是大随帝王与臣子之间信任的方式,多么可笑!
临行时,杨文绍拉着我的袖子急道:“你还真要去?笑话!这怎么可能?!这难道不是皇上在赐宴上的玩笑而已吗?皇子给臣子做质子,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秦大将军活得不耐烦了吗?”
母妃在一边抚鬓笑道:“呦,小王爷,你以为他是你啊?他连做他父皇棋盘上的小卒子都不配,这种东西,不过是送给大将军哄他那粗人高兴去打仗罢了,毕竟人家秦将军还大有可用之处。”
杨文绍的手指慢慢攥成拳,怒吼道:“骗人!连我父王都骗我!你们这些大人,真是可恶,真是冷血!他是你生的啊,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出生在帝王家,有时候只能这样猪狗不如。”母妃转身进屋,又折回来道:“此去若能活着回来,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到时你想要什么,全都不难。”
想了想又找上一句:“不过就你那样子,恐怕会死得很快,我还是不抱希望比较好。”
“……”我无语了,就算想表达点离别的意思,也不要说得这么刻薄吧。
秦大将军的府邸宽阔无比,其中奢华,比之皇宫也不太逊色。
秦府上上下下有百十来口人,除了老父老母,其余都是远亲仆妇丫环下人,如今秦小姐已嫁,只剩下秦羽,按说也不至于有人无聊到去招惹秦府的老人和下人,秦羽闭门读书,也不至于招惹了谁,何故秦汤向父皇索要质子呢?
在住上秦府的当天,秦羽待我,居然百般恭敬,照料周到,倒是个热心人。
当夜还求他父亲允许他一同随军出征,据传他也学得一些兵书和医术,他父亲想了想也便同意了。
大随是个崇文的国度,对于武人一向低看,秦将军才在朝中受到排挤。
虽那日在父皇面前秦汤怒声贬低他的儿子,可是看得出,私下里,秦汤对他这个儿子其实是言听计从,还直夸道:“要是我儿能文武双全,咱就不用把朝堂上那些穷酸文官放在眼里了。”
秦羽也低头惭愧道:“孩儿资质愚钝,只能工与一方,叫爹失望了,孩儿该死!”
秦汤一挥手道:“罢了,以后少学那些文官的场面话了。”
看来秦汤也不是什么坏人,至少待我还算礼遇,我也就把心放下了,有吃、有穿、有住、有睡,还有人做伴,比起在永园,那可是好太多了,做梦都是乐的。
随大军出发的时候,父皇率文武百官和诸位皇室成员出城相送,由于我和秦羽不会骑马,秦汤特地为我们准备了马车,坐在马车里,谁也看不见我,也算是秦汤给我留了三分薄面。
我从掀开的马车帘子向外看,承天门下身着锦衣华服的诸位皇家子弟以及文武百官个个倨傲地立着,看不到谁的脸上有什么离愁依依,人人都一幅“你们赶快走吧”的表情,只有大哥低着头,偶尔趁人不注意,偷吃一口藏在袖子里的点心,呵,这个大哥,比我还馋。
没有看见二哥。
也没看见杨文绍。
随军而行,才发现行军打仗真的是苦得不能再苦的差事了。即使是大雨在瓢泼一般,军队还是得前行,我和秦羽坐在车里忍耐着颠簸还算是最享受的了,其次是那些骑兵,最苦的要算那些徒步前进的。
仅仅是行军而已,就已经艰苦如斯,更不用说在战场上厮杀了。
整整两年的军营生活,我发现带给我折磨的,反倒不是秦汤,而是我自己。
在军中总是撞见血腥的事,这使我食欲大减,又快瘦得不成人形,我俨然已经成了军中的累赘,不过秦汤他们父子待我始终还算客气。
秦汤这次出征,是往下京边界处开战,试图扩大我大随版图。
这已经不再是收回实地的征战了,这是掠夺之战,尽管朝臣多有反对,可是父皇说了要物尽其用,就让秦将军彻底发挥他的能耐吧,反正因为失地收回,国库充盈着呢。
下京是与陈、郑等国交界,本来贸易十分频繁,从上京一路往下京,发现下京的繁华已远超上京,而三国交界处,正是最最流金之地,难怪父皇要让秦汤借机开战。
因为利益的关系,敌方的反抗也更加地顽强,就算有秦羽这半个军师,战事还是比较吃力。
在与秦羽接触的过程中,也始终未曾见过许久以前的那个夜晚华灯下救了秦羽的那位神秘人,我想此人武功绝不在秦汤之下,现在战事吃紧,也许可以请他来一擒敌将,四两拨千斤地解决战事那该有多少。
秦羽说,等战事结束,我们可以在下京安居,见识到下京的繁华,我自是向往不已。
偶尔有心要问秦羽那人下落,又不好意思道出我是怎么知道有那么个人的。他没请出那人,也许自有他的道理吧。
如今我每日躲在帐篷里熬药,哪儿也不敢去了,秦羽也不让我出去,说是我一晕倒,比救十个伤兵还麻烦,于是我每日地与药香打交道,秦羽再也不让我见血腥,那番折磨也渐渐缓解了。
一日我正守着药炉打盹,迷糊中但见秦汤摇摇晃晃走进来,眼神骇人,我立马就惊醒了,只见秦汤双眼充血,瞪圆了一双虎眼,须发皆散,浑身酒气。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抖:“将……将军饮酒了?军中不许饮酒的,你你……”
“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