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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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看看 更新:2022-09-12 17:16 字数:4822
,“德国已成了大德国,将来也仍然如此。”他说,上帝挑选了他去实现与奥地利的大团圆
,这使他很高兴——奥地利“这块原来最不幸福的土地现已变成最幸福的了”。
然而,在国内并非一切都顺利。因许士尼格宣布公民投票而推迟的、对弗立契进行的军
事审判终于开庭了,但很快便发现弗立契无罪。此事令希特勒狼狈不堪。但是,他已发明了
一种永不失时髦的政治把戏——用大吹大擂胜利的方法,把注意力从这件事上引开。他匆匆
召开国会,汇报奥地利的伟大事件。他说,在3天内,“在未放一枪一弹的情况下,全体奥
地利人民便在欢迎他”。4月10月,整个日耳曼民族,即大日耳曼帝国,将破天荒第一次
前往投票站,以证明对它的忠顺。他唯一的要求是,他要在四年左右的时间从内部去巩固刚
从外部取得的合并。在德国全境,不管元首做过什么或将做些什么,人们立刻全盘同意。就
是在这绝对信任的情况下,希特勒于3月25日在柯克希堡举行公民投票大选。“国家社会
主义的思想”,他说,“远远超出了小小的一个德国的边界”。
大选前的10天,希特勒是在他的家乡度过的。希姆莱和海德里希差不多已将奥地利的
安全系统全盘改组。(奥地利的安全机关也在小心谨慎地、孜孜不倦地搜集有关元首个人的
一切资料。据传,陶尔斐斯和许士尼格收集了众多的资料。这些资料表明希特勒的祖父可能
是犹太人,吉莉·拉包尔可能是被杀害的,他在战时的服务根本不像党的宣传家们吹嘘的那
样卓越。如果这些材料,哪怕是以谣传为基础的,若在他的政治生涯中的某个危险时期透露
出来,都能严重破坏元首的名声。战后对希特勒的某些指控也是缺乏根据的。例如,人们曾
广泛地相信,在他夺取奥地利不久,便架起大炮,把他父亲的出生地的村庄,连同祖父的墓
地和其他可能牵连他的记载一起,化为灰烬。不错,今天的这个村庄是废墟一片,但它不是
希特勒毁灭的而是在战后被俄国人夷为平地的。1941年,德军在该村及其周围建立了军
事基地。俄国人抵达时,该村的农庄和房舍仍几乎完整无损。)希特勒大受欢迎的浪潮尚未
平息。由红衣主教英尼泽和另外5名主教签署的宣言(被送至新任奥地利总督那里),指示
奥地利的天主教徒要去投票:“公民投票日,很明显,既系我神职人员宣布我们为日耳曼帝
国的日耳曼人之日,也是我们的民族责任。我们希望,所有基督教徒都能认清他们的责任所
在。”
不管走到哪里,希特勒都被当作救星和元首加以欢迎。4月8日,希特勒再次来到林嗣
,再次受到狂热的欢迎。文津格旅馆的大厅被挤得水泄不通,市民们个个都吵着要见他。其
中之一是他青年时代的密友库斯特尔·库比席克。希特勒的“办公室主任”阿尔伯特·鲍曼
告诉他,元首身体不太好,不能在当日见他。明日来吃午饭行吗?9日,一见到库比席克,
希特勒便喊道:“库斯特尔!”库比席克伸出右手,希特勒紧紧地握住它。希特勒说,他已
不像往日,再也没有私生活了。他朝窗外望去,看见了多瑙河上那座曾伤害过他的铁桥。”
那丑家伙还在那里!但长不了多少啦。相信我好了,库比席克!”接着,他又开始详细说明
他先前为林嗣制订的计划,应该建一座新大桥,一座新剧院,一座对得起布鲁克纳的现代化
音乐厅。谈到在林嗣建立新的交响乐队时,希特勒想起了库比席克的宏愿。他干什么了?库
比席克难堪地回答说,在埃弗丁镇上当小职员。他解释说,战争迫使他放弃了他的音乐抱负
,否则就得挨饿。不过,他还指挥一个业余的管弦乐队,他的三个儿子颇有点儿音乐天才。
听到这些,希特勒自动提出,他将负责培养他的三个儿子。“我不能让有天才的孩子们像我
们那样过苦日子。你最知道我们在维也纳熬的是什么日子。”
他们谈了一个小时后,元首站起身来。库比席克以为会见到此结束,其实不是,希特勒
是在叫副官,指示他应如何将库比席克的三个孩子送进布鲁克纳音乐学院去学音乐。会见仍
未结束。希特勒详细看了库比席克带来的作品——画、信件以及明信片后,他建议他的老友
写一本有关他的书。最后,他握着库比席克的手说,咱们要常常见面。
当日晚些时候,希特勒前往维也纳——年轻时他们充满梦想的城市。在维也纳,他作了
这次选举运动的最后一次讲演。他说,他为自己出生在奥地利而感到骄傲,“我相信,把一
个孩子从这里送进帝国,让他长大成人,成为民族的领袖以便把他的家乡归回帝国,这是上
帝的旨意。”
次日举行的选举,结果超出了意料之外。在奥地利,百分之九十九点七三的投票者赞成
合并。在德国,赞成联合的,占百分之九十九点二,赞成他提的国会候选人名单的,占百分
之九十九点八。希特勒的勇敢之举(是戈林施加了相当大的压力的结果),几乎得到了德奥
两国人民的一致认可。“对我说来”,他说,“这是我一生中最骄傲的时刻。”它也证实了
他的信念,即他走的道路是正确的,他应沿着这条道路朝下一个目标——捷克斯洛伐克——
走去。
第十七章 “踩着锋刃”
1938.5—10
(1)
在希特勒向奥地利挺进前,他就曾表示,他再不能容忍捷克斯洛代克对德国少数民族进
行的“严重迫害”。这虽然与他要将失去的人民和土地归还给帝国的誓言相一致,但其主要
关心的还是捷克斯洛伐克在地理上和政治上的威胁。他辩解说,捷克是在战后由盟国一手制
造出来的国家,这块半岛应纳入昔日帝国的疆土。它一日尚存,一日就是帝国东部的威胁。
认为捷克是一把尖刀插入德国心脏的并不止希特勒一人。从东西两方同时向帝国拦腰砍
来的魔影,使德国人制定了号称为“绿色计划”的军事上的反措施:突然袭击捷克斯洛伐克
。然而,两年来,“绿色计划”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但是,轻取奥地利一事却完全改变了这一切。一夜之间,希特勒便获得了打破欧洲力量
平衡的大好时机。插进捷克斯洛伐克,摧毁其强大的防御系统,便能令德军进攻波兰或苏联
畅行无阻。他所需要的不外乎是找个入侵的借口,而现在他找到了一个现成的:在德奥合并
一举鼓舞下,居住在苏台德地区的350万日耳曼人,也要求作类似的合并,其理由(有争
议)是,他们是受残酷压迫的少数民族。他们的喊冤叫屈,以及敌视捷克一切事物的传统,
使这个小小的共和国自奠基以来一直倍受折磨。近三年来,希特勒秘密地资助由康拉德·汉
莱因领导的苏台德纳粹党——到此时,日耳曼少数民族运动全由它控制。1938年3月下
旬,元首任命汉莱因为其私人代表,并指使他向捷克政府提出它不能接受的要求。这样,德
国对它的援助便更有预兆性了。希特勒希望,这条战略将制造出一个永远动荡不安的局势,
最终使德国“有必要”以阻止内战、保护苏台德地区的德国侨民的生命为由,进行武装干涉。
借口虽然有了,但希特勒因为惧怕法国、英国或俄国会反对占领捷克斯洛伐克,所以依
然有所克制。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便有必要取得其唯一的盟友的支持了。于是,在19
38年5月2日,希特勒率领包括外交官员、军事将领、安全官员、党的领导和新闻记者在
内的500名随从,浩浩荡荡奔赴罗马去取得他们的支持去了。
离开柏林时,希特勒百感交集。滴血未流征服莱因兰和奥地利所带来的喜悦,却又由于
波莫雷尔医生用“穆达弗罗”“奇迹般地”治好他的胃痛的复发而减少。由于怕自己身有不
幸,在开赴罗马的火车上,他又花了几个小时去立遗嘱——光《我的奋斗》一书,他就发了
大财。(至1943年,埃赫尔·维拉格支付给他的稿费就达552.5万德国马克。他把
自己的财产、贝格霍夫别墅、家私和照片全部都给了党,给爱娃·勃劳恩和他的两个姐妹每
年每人1.2万马克的生活费,给阿洛伊斯6万马克,对希皮塔耳的诸位亲戚、文特太太和
他的仆人,他各有遗赠。他也指示党“好好照顾我的两名副官,布鲁克纳和魏德曼的终身生
活”。)
元首一行共装了五个车厢。在布仑纳山谷他们受到了鲜花、旗帜以及意大利士兵和法西
斯军队的列队欢迎。乐队奏两国国歌,由皮斯托伊亚公爵代表国王欢迎他们。之后,德国人
的列车开进意大利,铁路两旁站满了仪仗队。家家户户的房顶上,或竖起标语牌,或悬挂旗
帜,颂扬元首和德意友谊。代表团快抵达罗马时,希特勒把一名副官找来,并令他——被林
格听到了——挨车厢通知每个人。说到罗马时,一个个子非常矮小的人会出来欢迎我们,说
大家的举止应该检点,不准发笑。“这是命令。这侏儒是意大利国王。”
当列车驶抵专为此次来仿而建造的圣保罗火车站时,天色已经晚了。火车站上空旗帜飘
扬。出来迎接希特勒的是维克多·爱麦虞埃国王而不是墨索里尼,这使他怏怏不快;而他让
国王陛下先行上车却又令国王龙颜不悦。在4匹马牵引下,车子沿旧日的罗马凯旋道奔驰,
由被灯光照亮的喷泉旁边驶过。明亮的探照灯光和火把把夜晚变成了白天;灯火辉煌的罗马
圆形大剧场似乎遭了火灾。沿途站满了人群,朝客人们欢呼。车行至一处时,一队非洲骑兵
突然朝客人们飞驰而来,好像是从“沙漠之歌”里冲出来似的。然而,希特勒却觉得被小看
了,因为坐的是一辆如此古老的车辆。萨沃依公国的诸公难道就未听说过有汽车?奎林纳尔
宫内的房间也一点儿不合他的口味。这宫殿既不舒适,又缺少光线,好像是个博物馆。
从一开始,他与维克多·爱麦虞埃便相处得很差。对于这位君主公开表示出来的冷淡,
希特勒也很反感。他不断抱怨说,你墨索里尼应出来当主人嘛。在奎林纳尔举行的洗尘宴会
,也丝毫未缓和这种局势。希特勒神情紧张地转动着眼珠子,胳膊上挽着个子比他高的皇后
。个子矮小的国王则挽着高个子总督夫人。四人组成了一个滑稽的场面,这点,希特勒心里
也明白。皇后进入宴会厅时,意大利人不是跪下就是深深地鞠躬,有几个人竟吻了她的裙子
。这种难熬的“酷刑”过去后,希特勒私下对其飞机师说,那是个“可怕的时刻。对我,这
种仪式很可怕。我永远也习惯不了这些东西”。
进餐时,希特勒与皇后没说过一句话。皇后脖子上挂的那个大十字架特别令希特勒烦恼
。他想,她是故意戴这东西来恼我的。不仅如此,皇家还超出了无礼的界限。国王还散布谣
言,恶意中伤他的客人。其中一个谣言说,元首到奎林纳尔的当晚就要女人。“无限惊奇”
,齐亚诺在日记中写道,“似乎没有女人当着他的面收拾床铺他就无法睡觉。找女人很难,
后来找到一个旅馆服务员,问题才算解决了。如果这一情况属实,这倒也有趣和不可思议,
但,是否真有其事?这不是国王的恶意吗?国王不也说希特勒老注射兴奋剂和麻醉剂吗?”
最后那指控部分是真实的,所谓铺床之事也是准确的——我们有理由相信。尽管如此,这也
是国王的恶意。数天后,当希特勒一行在那不勒斯观看《阿伊达》时,这恶意又表现出来了
。第一场演完后,观众故意不鼓掌,而让坐在皇家包厢里的贵宾首先带头。希特勒很难堪,
转身看看国王,以得到一点儿启示。“这位君主鼻子里哼了一声”,路易斯·罗希纳写道,
“假装未发现希特勒的不安。”
歌剧演完后,按计划希特勒将检阅德国殖民地内的纳粹的操练。因为他穿的是燕尾服,
便叫林格带一顶军帽和军衣前来应景,但国王的副官却告诉林格,回罗马的火车过几分钟就
要开了。为了不使正在等候的党员们失望,他急忙走到街上,像指挥官那样抬臂行礼,沿着
队伍往前走。按正规方法,他应将左手大拇指插进皮带后才行礼,但是,由于穿这种裤子不
用皮带,他只好一手贴住屁股一手行礼。此情此景煞是可笑——光着脑袋,活像条顿人的格
劳桥·马克思,长长的燕尾在摆动着。“德国元首兼帝国总理”,魏德曼写道,“看上去倒
像个事业达到顶峰的餐馆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