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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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丢 更新:2021-02-17 16:12 字数:4775
桑俊?br />
小姐我怜惜你,居然不领情还这么不相信我。
“就算我想走,一旦出了这条胡同就会有人把我抓回去,你以为我不知道暗里还跟着少岩啊,有暗卫堂的堂主在,我逃得掉么。”
他想了想,好像觉得也是,就点了点头。
后来我看上一件暗红大花的外袍,式样简单又保暖。
“你还走得动吗?可别拖了去茶楼的时间,我还赶着去买雪果饼呢。”
出了坊间没走多远,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小的没事,小、小的可以……”脸都青了还没事?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我还厉害嘛。
“少岩你出来,把你这不中用的弟弟带回去。”
话音刚落暗处就走出一个人,与少茗有六分像却是一脸的冷峻。
“茶楼乃是非之处,安庆城又是人多杂乱之地,小姐还是不去为妙。”
“那你去给我买雪果饼?”
“这是属下该做的事。”说着拍了两下手,暗处又多出来两个人。
两人一身轻装素衣,长的是英挺威武,身手很不错的样子。
“按小姐吩咐的去办。”少岩挥手,两人就干净利落的消失了。
到底是暗卫堂的堂主,气派就是不一样。
当我心情不错的回到春和堂的时候,脚还没踏进门就从屋里飞来横祸。好在少岩眼疾手快,在茶杯砸到我脑门前一刻卷袖挡掉了。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有一片黑影罩了过来,耳边生过风,阴影突然退后了几步。
“南宫令!”是女人充满了愤怒的声音。
什么什么什么情况?!
“春和堂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人的声音很轻,仿佛在低喃。“不要自讨没趣。”
南宫令抓着女人停在半空的手,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微扬的嘴角和轮廓漂亮的下巴,又长又卷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扑扇着危险的气息。而那个女人咬紧了唇,脸色苍白如雪。
“你……”
我出了个声,那女人就不可抑止的抖了起来,光洁的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她是谁?”我只好问身边的少岩。
那边的南宫令松了手,转过头看我,眼中错开一抹复杂的光芒。
“你真想知道?”
“其实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笑了笑,又笑了笑。该死的这不是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嘛,我火什么?
他漆黑的眼眸猛然一亮,璀璨又耀眼。
“少岩,送客。”顿了顿,他又说,“告诉傅堂主好生看紧了门。”
少岩领了命二话不说就扯过那个浑身发抖的女人,出门前一瞬我看到女人发红的眼中有惊吓后的呆滞还有许多的不甘。
“说吧。”我大刺刺地坐下,喝了一大口毛峰,绿茶降火。岳玲荷还没解决,这怎么又冒出了一个?
“四年前我中过一次毒,那毒的名字叫水媚子。”
“……”后面的事我用猜的都能猜出个七八分,所以啊,谁说绿茶降火的?“你大少爷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给别人下毒的机会?”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奇异,直看得我心里发毛。
“那两年是我最低沉的一段时间,谁都可以乘虚而入,何况你爹又有心要置我于死地。”
让我想想我那个时候在干什么,貌似也是这个时节,正巧在扬州遇到了下江南画美人图的封莫如。我说要抓秋婵玩,他就陪我到野林子里找,谁知遇上天下暴雨,把我们两个困在山里有几天几夜,这一段时间几乎就与世隔绝,等我回了城里很久以后才回味过来这个问题,不过当时的我自然没多想,又怎么顾及得到远在洛阳的南宫令的心情。
“谁下的毒?”
他的下巴紧了紧,“我不愿意和你说这些就是不想让你看到太多丑恶的事物……”
“不愿告诉我就是为我好?你也太自私太一厢情愿了吧。何况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是家里的哪位夫人?”
“……十一娘。”
南宫易自秦倦柔死后就不停的娶妻添妾,一个个不是眼睛眉毛有几分像秦倦柔就是嘴巴鼻子,要么脸形身段,总之要有秦倦柔的影子。虽然南宫易俊朗并不随着年龄增长而减,但到底是透过了自己在看另一个女人罢了,时间长了谁也不好受,于是她们就把目光放在了出落得日益漂亮的南宫令身上。
“下三滥的手段。”我哼了一声,“然后呢你就去了惜红园,你大少爷眼光高,一挑就挑中了花魁小姐,成就了一段露水姻缘。事隔多年人家还对你念念不忘,终于抵不过相思来见你一面,谁知你大少爷不领情,一句送客碎了一颗芳心……”
“莲儿,太酸了。”他眼中奇异的光芒散了去,继而染上了深浓的笑意。
哼,谁理你!
在北方有一座都城,人们称它为皇城,是权利与欲望的交织地。它与武林中的名门望族是两种极端,不管你背后的家族势力有多大,没有真材实料的人要想踏进皇城就等于是死路一条。连武林盟主在那里也只够坐中等席的位子。
江湖人说能入主皇城的人才是这天下第一人,可惜继上一位城主过世后城主之位已缺空了十余年。至今为止没人能闯过城里的十殿阎王这一关,最远的也只到得了第四殿忤官王便无人再能下去了。而当今天下最厉害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就是皇城的十殿阎王,城主的阎王令一下,名牌上的人就必死无疑,近百年来从未失过手。也许是杀戮太重,这十殿阎王虽然厉害却难得人心,江湖上想绞杀他们的人能以群做算,老一辈的心中虽有所想又不敢有什么动作以免把自己的命也给赔了进去。但这十年来阎王令一面没有用过,十位阎王在江湖上没掀起什么风波,于是因为新人更迭,蠢蠢欲动的人在近两年便多了起来。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给我讲这些干嘛?”
“哦,我们现在正要过去那里。”
嗯,我大概是听错了。拜托,连武尊都不敢撒野的地方……反正琼华说出来的话也是不能信的。
“是九公卿邀请的宫主。”
皇城内城主之下就是九公卿说的话最有分量,开什么玩笑,不是南宫易而是南宫令?那些人当年可是连我们容家都不放在眼里的。
诧异的看向马车那头看着文书的某人,他只是点点头,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能不能不去?”其实我根本不抱任何奢望。
“为什么?”琼华眨着眼,状似很无辜的问。
为什么?你要我怎么说,说我很无聊和双子安打赌,谁输了谁去敲皇城的内城大门,敲开了还要进去晃一圈才算完。结果我不幸中招,费了多大的劲才从看门的哑巴手上逃出来的,现在去不等于是自投罗网?
“不想去就不去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琼华又眨了眨眼,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大笑三声。
“你怕什么呀,心虚了吧,哈哈哈……你别看小哑巴瘦瘦弱弱的,人家也算是高手,要不是他放水你怎么可能从他手上逃走,哈哈哈……”
我就说过琼华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故意的!
笑吧笑吧,也不怕笑岔了气。
过了不久马车停了下来,琼华还在笑,扇子上的羽翎都抖得像风中残叶。南宫令走到他身后,轻轻地拍了他一下。
“当心岔气。”才说完我就看到琼华的笑僵在了脸上。
南宫令扶我下车,我转头看见琼华的脸色慢慢地变青了,突然就咳了起来,看来是真岔气了。
“你不是很喜欢荔枝么,城里一年四季有新鲜的荔枝可以吃,就当作去玩吧。”
“一年四季有新鲜的荔枝?不可能吧,骗我好玩啊?”
“是挺好玩。”他笑着,温润若三月春风。“不过我没骗你,城里有一位能妙手生花的奇人,无论何种奇花异草都不在话下,城里能四季如春,花开不败,全靠他一双巧手和一颗玲珑剔透心。如此妙人,真不想去见识一下?”
凭我的好奇心,我会不去才有鬼了。
“我本来就没得选择,你决定好的事有人能改变得了吗?”
白玉般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我的脸,笑容轻软如棉絮,温柔的像是能溺出水来。
时值秋末初冬,金色的阳光洒下来大片的暖意,微风送过吹开他额前的碎发,飘飘衣袂翻飞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段。此刻的他如轻雾中绽开到极致的水莲花,因为朦胧的好似不真实,所以才如此美丽到几乎残酷的地步。
最是受不住他这个笑,叫人看了整颗心都软了。
“走吧,别发呆了。”
“哦。”
只在客栈歇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匆匆上了路。
皇城三面环山,一面朝江,外城民生富饶,杂货商铺繁多,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谓是好山好水好地方。穿过广殿门有一条长街直通内城的长生门,长街两旁既有鳞次栉比的一般店铺,也有较大的仿古楼阁,青砖灰瓦,褐柱画梁,朱栏雕窗,并饰以砖、石、木雕,古朴典雅,秀丽含蓄也热闹非凡。北端西侧有一座仙鹤楼,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阁组成,三层相高,五楼相向,每座楼既相互独立,又有飞桥栏槛、长廊暗道接连贯通,格局独特,玲珑精巧。
“喜欢这里吗?”马车在长生门前停下,抱我下车的人突然问了一句。
“当然喜欢啊,这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风景又好气候尤佳。我给你说啊,上上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抓到一只金蛐蛐儿呢,我封他为战神将军,这小东西也真是争气一路给我赢回临安,可惜寿辰太短,唉……到了临安没几天就死了。”
他揽着我的腰低眉含笑,“喜欢就好,往后要多少金蛐蛐儿就给你抓多少好不好?”
闻言我呆了片刻,总算模模糊糊的捕捉到了一点什么。
此行皇城,必不简单。
时,长空如洗,碧江粼粼。山雨欲来,尚欠东风。
当那扇五人多高的长生门被缓缓打开的时候,我心里突然一阵紧张,仿佛那扇门后开启的是我的未来。
哑巴那张苍白孱弱的脸从门后露了出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门前站着的几个人一番,看到我只是平淡的看了一会,甚至没有过多的停留,便错开了去。等他审视完南宫令,沉静无波的灰黑色眼眸奇异的闪了闪,微一低身让开了路。
他把门关上后走到了我们前面,弓着身径自往主殿走去。
“阿语,严肃青的铁拳又精进了不少。”
走着走着南宫令漫开笑颜,轻声说了句,我看到前面人弓着的背紧缩了一下。
名唤阿语的哑巴脚步踩得细碎杂乱,道出了那轻飘飘一句话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不过,练到第十层也该是他的极限了。”身边的人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低声细语,“这么久了该是整顿的时候了。”
“整顿什么?”我插上一嘴,从内城的大门合起时就有一种孤绝的安静弥漫了开来,让我挺不习惯的。
“十年是一个极限,超过十年就容易按耐不住。”他轻摇我的手,“他们想破城,既然觊觎了那么久都得不到那不如就毁了它。可是莲儿很喜欢这里吧?”
破城,不要命了么?先不说十殿阎王,就是七十二陆天和三十六水天又岂是好对付得主?当七星楼、万寿堂、翔龙阁都是假的啊?
正在我腹诽间,前面那个身影就停了下来。
碧落殿外一字排开十二个青衫少年,身高相仿身形相似,乍一眼看过去一时还分不清谁是谁。
其中走出来一个少年,笑起来柔软甜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清澈无比。
“见过令宫主。”
“好久未见了呢,阿月。”南宫令也是软软一笑,带了分怀念的味道。
阿月笑着,眼中更是绵软了几分。
“公卿们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让九公卿等候?云之,看不出来你好大的面子啊。
青衫少年们排开了路,南宫令笑得是一脸的高深莫测。
殿内点了一鼎香炉,有青烟缭绕,馥香满溢。
明镜高堂,庄严肃然。座上九人皆是鹤发童颜,眉眼犀利,用不怒而威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但体会过了南宫令的可怕,其它的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惧。
“令宫主,请上座。”
“上座就不必了,司马卿直说何事吧。”
南宫令轻言慢笑,周身的气息柔和无害,仿佛真是个无所知的天真少年。我就郁闷了,要不是清楚他的为人,不了解的还真会被他骗了去。
“不用老朽多说吧,令宫主是何等聪明之人,什么事逃得过你的眼?”司马公卿捻出一个怪异的笑,“京言门的事无论明眼人看得多清楚,但如何都是证据确凿,无月宫始终是脱不了关系。”
“我爹的手段……”我这边一惊,没想到是南宫易下的套,他顿了顿看我一眼,抓紧了我的手又继续笑道,“虽然老套无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