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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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出走 更新:2022-09-07 20:35 字数:4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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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间,棋室外边,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刘伟鸿和胡彦博连忙站起身来。
棋室虚掩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人,果然是市委书记王时恒。
“王书记!”
刘伟鸿和胡彦博迎了上去,和王时恒握手。
看得出来,王时恒略略有点愣怔。今天这个聚会,是刘伟鸿邀约的,王时恒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王时恒也很明白,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刘伟鸿主动向他发出邀请,肯定不是一般的闲聊联络感情。不过王时恒显然没有料到,棋室里除了刘伟鸿,还有其他人在。而且这个人看上去虽然年轻,然而气度沉稳,显见得不是棋院的服务人员。
“王书记,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胡彦博,市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首都来的,我的发小。”
刘伟鸿微笑着给王时恒引介了胡彦博。
“哦,原来是胡主任,你好你好!”
王时恒脸上立即露出惊喜之意,很热情地和胡彦博握手。实际上,胡彦博刚刚到任久安的时候,王时恒曾经调阅过他的档案。市纪委来了一位中纪委下放的干部,王时恒自然要关注一下。不过几个月前见到的照片,和真人比较起来,确实有很大的不同,王时恒认不出胡彦博,很是理所当然。
刘伟鸿这么一介绍,王时恒马上就明白了一件事。这个胡彦博忽然从中纪委下来,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镀金。看来刘伟鸿未到久安之前,就早已在做准备了。
果真是谋虑深远。
尤其让人吃惊的是,纵算他这个市委书记,也是到今天才清楚刘伟鸿和胡彦博之间真正的关系。如果刘伟鸿不主动介绍胡彦博给他见面,可能今后还是会蒙在鼓里。
明里暗里,还不知道刘伟鸿到底隐藏了多少后手。
难怪辛明亮这样的老狐狸都栽在他的手里,果然是有道理的。
“王书记,请!”
刘伟鸿微笑相邀。
棋盘之上,红旗黑棋已经摆放得整整齐齐,刘伟鸿主动坐到了黑棋的一方,将红棋让给了王时恒。根据象棋规则,红棋先走,也是对领导的尊重。
“怎么,刘书记也爱好下棋?”
王时恒微笑着在棋盘边坐了下来,问道。
刘伟鸿笑道:“只是爱好而已,棋力很普通。早听说王书记是象棋好手,还得过机关象棋比赛的冠军,今天正好向王书记请教几下高招。”
王时恒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刘书记笑话了。我那个象棋比赛的冠军,做不得数的。”
机关象棋比赛,市委书记亲自参加,在辛明亮不参赛的情况下,谁敢赢王时恒的棋?王时恒说这个冠军有水分,倒也不是胡乱谦虚。当然了,王时恒敢于参赛,本身就证明了他的棋力非同一般。若真是下得太臭,王时恒也不会去瞎掺乎,万一要是碰上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小年轻愣头青,和王书记玩真的,王书记岂不是会出乖露丑?
象棋这个东西,就算是让棋,也得很有水平才行。让棋要不显山不露水,假如着了相,不但不能讨好领导,还有可能马屁拍在马腿上,让领导很没有面子。
“王书记过谦了。今天这里比较清静,我诚心向王书记请教。王书记,请!”
刘伟鸿伸手相邀。
上辈子,楚南省农科院刘副研究员闲得无聊,爱好就是两样,一是钓鱼,二是下棋。农科院颇有几位象棋高手,常年和这些高手们在一起切磋,刘书记的棋力,亦非泛泛。
“好,那我就献丑了。”
王时恒说着,走了一着屏风马。
应该说,王时恒现在丝毫也没有下棋的兴致。省里传来的消息,非常的不妙。王时恒估摸着,自己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待不了多久了。这也很正常,当初林启航将刘伟鸿这样一个“狠人”派到久安来,就是想要“抢地盘”的。久安事实上的市委书记虽然是辛明亮,但他王时恒却占据着“一哥”的位置。林启航要掌控久安,他王时恒就必须为新书记挪地方。
为此,王时恒也不是没有做过努力。
他能够出任市委书记,固然是有“捡现成便宜”的嫌疑,主要也是辛明亮和邵令红力挺,但这并不表示着,王时恒就没有一点别的关系。就算做市委书记之前没有这种关系,做了市委书记之后,总也能找到新的关系。
结关系网,乃是国内官场最大的特色,王时恒岂能免俗。
省里的大佬,除了邵令红,常务副省长也对王时恒比较欣赏。这要得益于王时恒以前在久安地区做常务副专员和分管经济建设工作的副书记的那段经历。因为工作上的关系,王时恒和常务副省长之间来往比较密切。久而久之,常务副省长对王时恒的观感很是不错。
不过这一回,常务副省长确实帮不上他的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启航要拿他王时恒的人头“祭旗”,常务副省长又焉能在这样的关口和林启航对着干?
毕竟王时恒还算不得是常务副省长的嫡系心腹。
但常务副省长还是给王时恒透露了一点消息,那就是来接替他的人选已经定了,省委副秘书长张效廉。而不出意外的话,王时恒将接替张效廉的职务,他俩对调。
第951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如果仅仅只是和张效廉对调,也就罢了。地级市市委书记调任省委副秘书长,在楚南省虽然没有先例,其他省份还是有过这种调动的。久安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王时恒也没想过有太好的位置在等待他,能够不背处分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问题在于,据王时恒在省委办公厅的某位同学向他提供的消息,说是他并不会全盘接手张效廉分管的事务。事实上,张效廉在现任的省委副秘书长之中,并不是很边缘化的一位,据说颇得省委秘书长费贺炜的欢心,与省委书记林启航的秘书雷旭明关系也很不错。因此张效廉要算是很有实权的省委副秘书长,分管着两个正厅级的单位。
王时恒过去,只怕费贺炜不会对他那么客气,基本上就是闲置起来了。
种种消息传来,王时恒的心也就越来越冷。
但现在刘伟鸿好整以暇地请他下棋,王时恒却也不能弱了气势。市委书记当不成了,难道连象棋都不会下了?
倒要见识见识这位年轻副手的棋力,到底如何,敢于专程摆一个棋局来挑战机关象棋比赛的冠军。
一开始,双方对弈的速度都不算慢,按照标准套路下的。刘伟鸿的棋风,和他工作上表现出来的性格大不相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先就摆出了防御的阵势,不急不躁,章法井然。
又对弈几手,王时恒主动发起了进攻,马炮齐施,跃过了楚河汉界,点燃战火。
刘伟鸿依旧还是主守,见招拆招,化解了王时恒的攻势。
胡彦博是个很好的观棋者,静静坐在一旁,端着茶杯,不时轻轻品上一口,一声不出。不过看上去,胡彦博也很投入,应该亦是精于此道的高手。对于不爱好象棋的人来说,观棋简直太无聊了,很少有人坐得住。
见了刘伟鸿不急不躁的棋风,王时恒心里头忽然涌上一股怒火,明明机会不佳,还是再次强行发动了进攻,舍去一马,破了刘伟鸿的相,棋盘上顿时烽烟四起,王时恒尽遣主力,摆出了全面进攻的态势。刘伟鸿则是全线回防,将自己的老将守得风雨不透,任凭王时恒百般进攻,刘伟鸿就是巍然不动。
胡彦博的嘴角,渐渐展现出一丝笑容。
“将军!”
在王时恒叫了十几次将军之后,刘伟鸿忽然将黑炮直沉底线,叫了一声将军。
王时恒吃了一惊,仔细看了一下盘面,哈哈一笑,将伸出去拿棋子的手收了回来,说道:“刘书记,厉害!”
却原来他一着不慎,已经被黑炮绝杀。
而刘伟鸿的车马,还是回防在自己的老窝附近,这一个黑炮,算是奇兵突出。一般来说,棋力到了一定程度的高手,是很少遭遇这种逼杀棋着的,通常要到残局阶段,才会分出胜负。王时恒棋力不弱,但心中有事,不免遭了“暗算”。
刘伟鸿笑道:“王书记,心中有事?”
王时恒依旧笑着,轻轻摇摇头,说道:“谁心中没事?”
这句话,就有点感概之意了。既然王时恒料定刘伟鸿今天请他来雁峰棋院,绝不是下棋那么简单,也就没打算矜持着。官场上的那些演出做作,也是分场合的。小范围内却是不必了。说起来,王时恒还算得是久安市委班子里和刘伟鸿关系走得最近的一个。其他同志,俱皆对刘伟鸿敬而远之。
刘伟鸿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拿起棋盘一侧的香烟,敬给王时恒一支,自己和胡彦博也点了一支。
香烟真是个好东西,三支烟一点,棋室内的气氛,似乎便起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尽管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得到。
“王书记,有个时候,胜负不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伟大领袖指导解放战争的时候,曾经说过,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这个道理,什么时候都是正确的。”
刘伟鸿抽着烟,缓缓说道。
王时恒苦笑一声,说道:“伟大领袖的教导,当然是很有道理,但也分时间地点。存下来的人,得是有战斗力的部队才行。”
官场和战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虽然王时恒得到的消息,省委没打算处分他,但调任之后,如果没有得力的大佬力挺他,他这个市委书记,也就等同于没有战斗力的部队了。
胡彦博微笑说道:“王书记,请恕我直言,有时候跳出一个固定的圈子去思考的话,很多问题其实并不只有一种解决的方式。久安非恋栈之处,楚南也不一定就很值得留恋。”
王时恒猛然一惊,眼望胡彦博,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这个同样从京师下来的“衙内党”,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连自己都忽视了他的存在,不料随随便便一句话,竟然有惊醒梦中人的“奇效”。
看来自小受家庭的熏陶,在政治上的眼界,就是不一样。
刘伟鸿轻声说道:“王书记,彦博说的这个话,我很赞同。省里的人事安排,相信很多干部都听到了风声。张秘书长来久安,基本已成定局。但你王书记,却不一定非要去省委接他的职务。”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刘伟鸿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他今天请王时恒到雁峰棋院来,就是想要代表“刘系”招揽王时恒,如果说话总是拐弯抹角的不爽快,未免显得诚意不足。
王时恒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很客气地说道:“请刘书记指点。”
这个话,有一半是客气,也有一半是发自王时恒的内心。他越来越觉得,坐在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心理成熟的程度,和他的外表几乎完全不搭界。很多时候,王时恒面对刘伟鸿,都会产生一种和同龄人谈话的错觉。
刘伟鸿说道:“指点不敢当,就是朋友之间聊聊天说说话……王书记,在此之前,你一直都在久安工作,没有省直机关的工作履历,也没有国家部委的工作履历。其实我觉得,这样也不是很合适。在地方工作时间太长,经验方面,固然会很丰富,但眼界方面,不免要受到环境的限制。合适的时候,去国家部委工作一段时间,我觉得是很不错的选择。”
王时恒不由在心里苦笑一声。
地方,部委;部委,地方。
这样循环往复的方式,当然是最好的方式,但也是给后台硬扎的干部量身定做的方式,尤其是像刘伟鸿这样的衙内党,几乎每个人的升迁之路,都是这样的路线。普通的地方干部调往国家部委,不是没有先例,然而更多的地方干部,终身都在地方工作,从来都没有调往国家部委过。
这样单一的升迁路线,也就注定着上升的空间极其有限。
毕竟在权力金字塔的构成方面,每相差一个级别,人数都是成几何级数的扩大。楚南省有十四个地州市,数十个省直机关部门,正厅级干部数不胜数,但实权副省部级和省部级,却就是那么一二十个。想要更上一层楼,其竞争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不过现在刘伟鸿当面和他谈到这个话题,王时恒焉能等闲视之。
“那么,刘书记觉得去哪个国家部委工作一段时间会比较合适呢?”
王时恒试探着问道,眼里闪烁着毫不隐晦的光芒。
人家刘伟鸿都已经摊开来说话,王时恒若是再矜持,就未免过头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再不牢牢抓住,王时恒能做到市委书记吗?须知眼前这位的老子,是大军区司令员,大伯是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中组部长。
刘伟鸿微笑说道:“去哪个国家部委工作,这个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