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披荆斩棘      更新:2022-09-02 20:56      字数:5044
  诵钠恰?br />
  步入衡明殿,穿过重重门扉来到内室。紧接着衡景聿便被衡曜夜安置在榻上躺下,及至锦靴被脱下,柔软薄毯披盖在身,衡景聿拽了拽衡曜夜的衣袖道,“父皇也要记得休息一会。”
  点了点头,衡曜夜起身转向一边的御案走去,拾起案上那封已开过封的信笺,静若寒潭的眸中顿时波澜浩淼。静静站立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榻上之人微不可闻的翻了个身,衡曜夜才回过神来,原本冷寒如冰的神色褪去,仿佛浸入温泉的冰雕,慢慢在雾气萦绕中静静融化,氤氲出更多云烟缥缈来。
  缓缓走回熟睡在榻的人的身边,俯身细看那张沉静安然的面庞,伸手抚上额角,慢慢下滑,经过眉峰向下,扫过浓密的羽睫、直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淡色水润的唇瓣,拟制不住心神荡漾,纤长而骨骼分明的手指一次次流连于那醉人的触感,终是抵不住诱惑地倾身用自己的唇去直接感受那温润细滑的质感,轻轻的碰触,淡淡的舔舐,生怕惊扰了此人的睡梦。
  衡曜夜早已不记得第一次情动在何时,明明当初仅仅是有一些不同的感觉,有些特别而意外的存在,却万万没想到逐渐看着这人长大,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长成一个清秀俊俏的少年,这样的存在早已浸食了自己的心绪,让其随之连绵动荡。
  这般安静舒服的存在,让人叹息着想独自占有的存在,完全不同于其他儿子的存在......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这个人是不同的。只是没有预料到,这样的不同会让自己不自觉的放纵,放纵对其的态度、心绪,乃至于感情。
  当然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遵从自己心意的人,想要如何便如何,但是第一次这般小心翼翼倒叫他有些许失措呢!纵使傲然不羁如自己,现在竟也会觉得彷徨和犹豫,然而......
  渴望着,想要以另一种方式对待他......这般迫切的欲望却始终于内心里狂热的叫嚣着,翻腾着......
  渐渐有些失控的气息,让衡曜夜心神一凛。
  现在还不是时候。
  放开那片早已嫣红的柔软事物,退开身,因情动而显得格外璀璨的星眸逐渐暗沉,直至墨黑如夜,幽深如渊。取下发冠,褪去华服,无声上榻,将熟睡的衡景聿揽入怀中,放松心神,闭眸静休。
  等到衡景聿醒来的时候,内室里只余他一人。扫去所有困意的他现在感到神清气爽许多,不过想到以后都要卯时起床前去上朝,也就只有安慰自己习惯成自然就好。穿上鞋下了榻,隐约可以听见有人声从外厅传来。犹豫了一下,穿过帘帐,走进外厅,厚重的画屏挡住了厅内的景象,但已经可以听清说话人的声音和所谈的内容。
  “圣上,坤泽一行定然另有所图,贼寇之由也着实让人生疑。”
  “严密注意边境动向。至于来使,无妨,招待事宜交予礼部。”
  “看来圣上已知来使目的了。”
  “不全知。”
  “圣上英明。”
  “......”
  真没想到太傅也会拍父皇的马屁,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衡景聿要退不退的杵在那里感叹,他知道父皇已经发现他了。
  静默片刻。
  “丞相有话不妨直说。”
  “圣上今日安排四殿下在户部任职,除六殿下年纪尚小外,其他皇子也各有政务在身。如今看来各位皇子皆是才华出众,大器有成,不知圣上是否考虑过......”
  “此事,朕自有考量。”
  “但有一事,老臣不明。”
  “......”
  咯噔一声,衡景聿不禁冷汗直流,这种问题好像不是他该听到的吧!
  “四殿下确实是贤德温润...”
  “够了!朕没有义务满足你的好奇。至于你的担心,你觉得有必要?”不怒自威的气势倾泻而出立刻换来一阵压抑的沉闷。
  “呵呵...是老臣多虑了!那么老臣告退。”原本还算平和轻松的语气也变得尴尬端慎。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远去,一室寂静降临,落针可闻。就在衡景聿奇怪方才莫名提到自己又莫名结束的对话的意思的时候,低越沉然带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蓦然响起。
  “睡醒了么?”
  “恩?!恩...”
  有点被吓到地点点头,对于无声无息接近自己的父皇他已经无话可说了。自然而然被揽在腰侧的手引至原来的内室,衡景聿暗暗打量着身边人的神色。果然...预料之中,那张没什么表情的淡淡表情什么情绪也看不出。
  “在想什么?”
  “那个...”对于偷听方才对话的尴尬,虽然有疑惑但也不好意思问不出口。
  “那些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不必理会。”
  “啊?”刚刚有提到他的名字不是吗?
  脚步突然停止,蓦然被抬起下颚,当上仰的视线迎上那双仿佛流转着月夜星空那淡然而深邃的光辉的眼眸时,不期然地感到心脏明显的紧缩,一种无声而默然,浓烈又沉然,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将他层层围住,就像被一种无形的束缚包裹在身,窒息之余却又有另一份奇怪感觉...一种强烈的呛人,若陈年美酒般熏人欲醉的陶然。
  就好像......被人紧紧地拥抱在怀里的感觉。
  等等等...额...这是啥想法?他是脑袋秀逗了吗?他现在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再被抱来抱去。
  唔...“父皇?”
  算了,自己老爹还是可以抱的,尽管事实上他想抗议,但既然最终结果也都是无果,何必浪费精力去反对,再说其实...咳,习惯了这个人的行为,感觉还不太坏。
  “你想要那个位子?”
  “啊?”完全跟不上某人思维跳跃的衡景聿真的很无语,转念一想,这种问题是否问的太过直接了点,若换做其他帝王父子,这算不算试探?
  “哎...”清浅而无奈,仿佛包含着一些他弄不懂的莫名情绪的叹息流逝过耳际,让他不禁紧张不安起来。
  是他的错觉吗?方才的叹息里似乎流露着些许焦躁...以及难以置信的微弱无力...
  而这种情况会发生在眼前这倾国绝世权掌天下的男子身上吗?
  “聿,你的心思到底在哪里?”低沉的男音仿佛山涧静静流淌的泉水,蓦然漫过他的整个心房,那清冽而又微凉的感觉麻痹了他所有的神经,一时间让他措手不及。
  他不懂。
  “父...父皇?”
  望进那双明澈而满是愕然的清亮眼眸,衡曜夜无声地勾起一段邪佞的弧度,用着从未有过的温和声线道,“聿有在听父皇的问题吗?”
  茫然地点头,望着眼前近似慵懒地微眯着眼,清浅地笑的邪气的俊美面庞,衡景聿怔楞着反应不过来。
  尽管他困惑,但是他相信面前的男子,相信这个在世人眼里显得冰冷决然且高不可攀的男子不会伤害自己,当然如此的自信不仅仅源于这十几年的朝夕相处。
  所以之前的问题对他而言并不难回答。至于后来的那个问题...他不太明白,难道是说他老在走神?
  “我不想要那个位置。”
  “不喜欢?”
  “不,是不适合,也没有那个欲望。”
  “是吗?那景聿想要是什么?”
  “不知道。因为现状还是让人很满足。”懒散地靠着比自己高大的男子,衡景聿回答的没有任何犹疑。
  “所以,那些事情和景聿没有关系。”
  这下倒使衡景聿郁闷了,难道自己就那么不济?作为皇子就如此简单的被父皇排除在选择之外。
  感觉到某人颇为不忿且略带不甘的情绪,衡曜夜无声莞尔,如果眼前之人是真想要那个位置,答案还是很简单,但预料之中的答案也是他期待的答案。至于某人的不甘......难道不是好东西都要留给自己么?
  “无心为政之人比那无才为政之人更为无用不是吗?”
  醒悟到这句额外像安抚小孩子别扭情绪的话语,衡景聿欲哭无泪,自己在这个人面前还真的是毫无防备,而且完全被当小孩子对待,真的是无比的耻辱啊耻辱!
  正文 第22章
  巍巍大殿,晨星曦微,飞檐瑞兽熠熠生光。
  汉白玉砌成的台基,沧海青龙的浮雕铺就的中路,两旁高阶陡然,狮虎石栏。
  衡景聿今日第一次来到皇宫中这座最恢宏的建筑——太衡殿,庄严肃穆的墨瓦灰墙下,厚重的门扉缓缓洞开,所有朝臣低眉躬身,随着队伍缓步向殿内走去,在偌大的殿堂中央分列两队站立,尖细的嗓音仿佛来自远古的吟哦,唱着古老的仪式。君临天下的男子身着繁复玄色的冕服,头顶蟠龙冠,两节暗红的缎带由冠上的玉簪垂坠而下,伴随著两鬓青丝在肩上轻柔的滑落,一张惊为天人的绝美容颜,微抿着唇,星眸流彩间端的是无限威严。淡扫阶下满堂的臣子,若有若无间留住在一个仰头打量天颜的人的身上,浅浅的笑意荡起,当真是风流无尽夺人心魂。衡景聿微红了脸垂下眼,静静地等待着天子步上御座,端身坐正。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皇上!”
  “有事启奏?”低越的嗓音带着厚重的威严沉沉问向在场众臣。
  “臣有奏!”左列居首之人躬身出列,白须美髯,一双睿智深沉的眸忧色一闪,遂恭谨开口道,“坤泽有国书上表,遣来使以示往来交好!”
  “何意?”
  “曰:‘近年来两国通商频繁,往来友好,岂料边境贼寇作乱,妨碍交通。故遣派吾朝皇子前往天朝商讨以筹应对之策。’”
  “来者即客,以礼待之。”
  “是,遵旨!”
  之后一些奏请皆为国内事务,具繁巨细,衡景聿听到最后,新鲜感逐渐丧失,困意上涌,不禁觉得头脑昏沉,眼皮打架。直至冉参那句悠长延绵的退朝之后,都未回过神来。
  当发现温热熟悉的触感笼罩自己,他差点没惊叫出声来。
  “困了?”湿热的气息在耳侧徘徊,又惹得他全身一阵战栗。
  狂翻一个大白眼,衡景聿禁不住在心里抱怨,人吓人吓死人,指不定有一天,他就是被他亲爱的父皇大人给吓死的。赶紧环视四周查看情况,还好,偌大的殿堂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了。
  “退朝了?”
  后知后觉的反问成功让方才还冷若冰霜的天子哑然失笑,柔和地看着怀里俊俏清秀的容颜一阵无奈后微不可见的轻轻颔首。
  “那个......”走神瞌睡被人抓到,衡景聿很不好意思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随朕回衡明殿休息。”
  轻轻点头,衡景聿乖乖跟着大步在前的衡曜夜向衡明殿的方向走去。
  时光飞逝,正值十五岁的衡景聿看着前面人的背影忍不住感叹,上天偏心,时间仿佛在男子身上停滞,倾世风华依旧动人心魄。
  步入衡明殿,穿过重重门扉来到内室。紧接着衡景聿便被衡曜夜安置在榻上躺下,及至锦靴被脱下,柔软薄毯披盖在身,衡景聿拽了拽衡曜夜的衣袖道,“父皇也要记得休息一会。”
  点了点头,衡曜夜起身转向一边的御案走去,拾起案上那封已开过封的信笺,静若寒潭的眸中顿时波澜浩淼。静静站立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榻上之人微不可闻的翻了个身,衡曜夜才回过神来,原本冷寒如冰的神色褪去,仿佛浸入温泉的冰雕,慢慢在雾气萦绕中静静融化,氤氲出更多云烟缥缈来。
  缓缓走回熟睡在榻的人的身边,俯身细看那张沉静安然的面庞,伸手抚上额角,慢慢下滑,经过眉峰向下,扫过浓密的羽睫、直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淡色水润的唇瓣,拟制不住心神荡漾,纤长而骨骼分明的手指一次次流连于那醉人的触感,终是抵不住诱惑地倾身用自己的唇去直接感受那温润细滑的质感,轻轻的碰触,淡淡的舔舐,生怕惊扰了此人的睡梦。
  衡曜夜早已不记得第一次情动在何时,明明当初仅仅是有一些不同的感觉,有些特别而意外的存在,却万万没想到逐渐看着这人长大,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长成一个清秀俊俏的少年,这样的存在早已浸食了自己的心绪,让其随之连绵动荡。
  这般安静舒服的存在,让人叹息着想独自占有的存在,完全不同于其他儿子的存在......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这个人是不同的。只是没有预料到,这样的不同会让自己不自觉的放纵,放纵对其的态度、心绪,乃至于感情。
  当然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遵从自己心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