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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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2-08-26 22:16 字数:4767
清雅的房中最显眼的是一粒相思红豆,只是那个尺寸大了点,大概有西瓜大小,纯金的荷叶托盘刚好与之嵌合。我头疼地看了一圈,似乎这个最贵重,伸手去抓,谁知怎么也拔不出来。累得满头大汗,我靠在柜台上歇会儿,随意抹去汗水,这东西肯定不行,即使取得下也带不出去。
“卡嚓!”头向后仰,不小心推动了托盘,中间并排的两个柜台向两边移动,一串淡紫珠帘缓缓摆动发出“哗啦”的声音,隐约可以看见琉璃盘中放着一颗满天星的种子!
这古代的人也懂得怎样卖东西更赚钱!不管了,我用手绢将它包好踹进怀里,按了按,这下回去有望了。
“有贼啊!”
腰间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居然忘了有这个瘟神!连忙抓住小树妖的枝叶将他从袋子中拔出来:“想找死啊!我被抓了,你好不到哪儿去!”愤愤之余将人、他的叶子统统拔光,“不准我把你给扔了,并不代表不可以欺负你,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呜——”小树妖立刻哭了起来。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清越的男音云破而来,一身貂襜褕,长发绾髻,靠着柜台,手上拿捏着珠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
“怎么回事?”远远的传来骚动声,他偏了偏头,笑意更甚了,转向我却面露片刻疑惑之色,不过很快轻笑起来。
我舌尖顶在上歉鲎值纳羰贾赵诤砹写蜃?br />
一个匆忙的人影撞了进来,门口略微停滞,还没看清模样就扑到我身上,“小姐,你果真来了!还以为是骗我的呢!”
肩膀被挤压得缩在一块了,无奈地被一个肌肉女死死地勒住,疼得我眼圈都红了。
“噫!”那男子诧异地低呼,整了整衣襟继续旁观。
无奈挤了挤眼睛,向门边人求救。
“哈哈——”他居然大笑起来,摆摆手,给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就在我快不行了的时候,那手臂突然松开,将我两拉开一段距离,这才看清这人面目,约莫三十左右,那眉眼好熟,手粗腿粗,一看就知道她有一身蛮力。
“小姐,我周三终于可以看见你了!”激动地双手不自觉加大了手劲,用力摇晃这我的肩膀,“我就知道小姐一定会来找我的,只要小姐有路过我们小镇肯定会来看看我周三的!”
“周三!周家老三哪!”我想起了临走前语重声长周二,难怪她如此眼熟。
“小姐你看你都要及冠的人了,还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一会还激动得一塌糊涂的人,立马严肃起来,用袖子直接将我的脸擦刚净。
我好不容意双手才拽住她的手臂,讨好地笑笑:“三姨,我自己来!”连忙手背胡乱抹,就你那手劲,让你擦我还不整张脸都给毁容了!再说我又不是自己想哭的。
“呆会,三姨,这难道是我们涟家的产业!”我突然觉得错得离谱。
“那是自然,涟家是有名的树妖商。”周三颇为自豪地拍拍我的肩膀,“以后涟家就靠你了!”
“呵呵!”捂着肩膀苦笑,好不容易决定大干一场,居然偷东西偷到自个家了!简直是个天大笑话!
“小姐——”周三的手在我眼前晃,看着我迷茫的眼神,爽朗地笑了起来,“我说,我以后一定全力支持小姐继承家业!”
“家业?”深山中,满天发抽的树枝挥舞,娘将剪刀交给我,用眼神鼓励我,向前走了几步,漫天的枝条、毛虫扑面而来!天啊!接下这个担子,还让不让我活啊!
☆、第十一章 劳碌
“就此告辞!”淡雅一笑,梓泆点头放下帘幕,两人将轿子抬起,平缓地转回原路。
我失神地看着他远去的方向,“紫蝶、紫蝶”地喃喃自语。从那山谷里逃开,并不是因为我不是莲妖,而是因为他满眼满脑都是那个人,而我从看到林间翻飞的衣袖心就已经落网了。雾里花,水中月,怎忍心如此折磨他呢?梓相次子梓泆,谐音如此相似,同样的气度眉目却如此洒脱,又怎不让我惊叹!你还好吧!
“幺儿,东西拿到了。”师傅站在我的身边,依旧笑得阴恻恻的。
手从怀中掏除个布包,直接呈给师傅。这东西没让我少被嘲笑,想起刚才那个尴尬劲,就知道师傅没按什么好心。
“这又是怎么回事?”接过,师傅盯着我腰间的那光杆小树,摇了摇头。
“这个季节的树不都是这样!”我心虚地将那袋子挡在身后。
拿起拐杖用胳膊一夹,一手脱着那包,一手挑开,种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师傅的脸色有点难看,握紧种子,默然地走了进去。
“幺师——”小师姐大叫着冲过来,碰到师傅连忙噤声让开,师傅刚走过,她就跳到我面前,勾着我的脖子小声问到,“你把师傅的盒子弄坏了?还是你没完成任务?弄得师傅满身煞气,接下去的日子会不好过的!”
“那东西好得很,就在房里。任务也很顺利。”我偏着头,将她从身上掰开,从地上捡起被踢开的树苗系回腰间,这个小家伙现在居然不叫了。
“那就怪了,还有什么会让师傅如此激动呢?”小师姐托着下巴,在我的身边绕着圈圈。
拍了拍额头,往旁边走去。
“肯定是你没错。”小师姐冲到我的面前,豁然地拍拍我的肩,“师傅这几年发的脾气都没这几天多,以前顶多是懒点,现在却是座活火山,你还是好自为之!”
今天的肩膀本来就要废了!我挡开她的手:“师傅和我家到底有什么纠葛?我们来的时候那片树妖林是我家的吧!”
“呵呵!”收起手,小师姐的眼睛突然乱瞟,“这个嘛,师傅的事我那时还没出生,哪里知道那么多!只知道师傅在昆仑一直都惦记着一个人,然后受人所托收你娘为徒,却不准她叫师傅为‘师傅’。然后我派才有和涟家牵扯不断的关系。我们确实是从涟家的树妖林出来的,那是条一捷径,可以省许多路程。”
难怪在这两个镇相连的这个林间小道上,几日都不曾遇见任何蓬舍,连个歇脚喝茶水的地方也没有。
“师——师傅!”小师姐结巴地看着我后面。
我转回头。扶着门,师傅眼中有些倦意,撑着拐杖,轻叹了一口气:“你们先把这地方整理、整理,明日我们就启程继续西行。”
“是!师傅!”我俩恭谨地回话。师傅抿嘴,蹒跚地走了进去。
“哎!师傅似乎老了许多。”小师姐心疼地看着那背影,拽着我的衣领,“你这家伙罪不可恕!啊——这可是一间大客栈啊!怎么可能半天就清理好呀!”悲戚戚的长啸一声,她突然转向我,奸笑起来,“师妹啊!师姐的话是不是应该听呢?”
我手脚僵硬,扭着脖子看了看这三层六十四室的建筑脸立刻垮了:“我们又不是师傅,到哪都有人让道。这里人这么多,怎么好干活!”
“这个好办。”小师姐取出一条符咒,往里一掷,嵌入柱里,滚滚浓烟四散开来。
“咚咚——”真个客栈的人骚乱起来,“乒乒乓乓”直响。
“着火啦!着火啦!”“救命啊——”衣着狼狈的人流涌了出来,我只好抱着门,勉强留下。热气散去之后,我晕乎乎地走了进去,一块白布甩到我的脸上。
“谢谢。”我擦了个脸。
“笨蛋!那是要用来擦桌椅屋梁的!从这里上去!”小师姐扶着木梯将它架在墙上。
“这个安全吗?”木梯上‘伤痕累累’,还有好几块板欲掉不掉地挂在上面,从上到下总共不足五阶,我用手敲了敲梯身。
“我只找到这个,就将就点用,动作快点,还要每间房都过一遍,最后地板也不能少!”她手抱在胸前看着我,“这些是规矩,你娘以前也是这样督促我的!”
无奈地撇撇嘴,双手攀上木梯,脚跟着一下一下大步向上蹬,“卡嚓”踏板从中间裂开,悬着一只脚,这下好了——剩四块。
系紧头巾把散落开的湿发裹好,垮下的袖子卷到肩上,拧干灰白布。
“这里!这里!还要再擦一遍!认真点,要是不干净晚上我们可别想睡了!”躺再树上,小师姐指了指我身后,伸个懒腰,将滑到胸前的帽子盖回脸上。
“唉——”我转身蹲下铺平那块布,推着往前,用得着连地板也要擦那么干净吗?呆会人一进来不都脏了。“呼——”长呼一口气,一大滴水珠沿一撮头发滑下,落再地上,无力地坐下,用手背擦去两边的汗水。满是灰尘的屋梁已经涣然如新,隐约可以看见一些花纹,满心的满足感,只是一下午的时间居然可以干那么多,还真要佩服自己。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就算要帮忙清理,也不能在客栈放火啊!”客栈老板坐在趴在我身边,抓着我的手哭得稀里哗啦,“我好不容易做到这个份上,就请道姑高抬贵手吧!”
“我们没有放火哪!”也不是我干的!我抬起头往树上看去,树枝空荡荡地上下摆动,那个家伙早就逃了。
“怎么可能没有火呢!你看那儿那么大的烟啊!”客栈老板越说越是激动拉起我就往后院去;“你们这样,还让不让我做生意啊!不成,你现在就和我一起去见太一真人!”
“慢着!”我将他往回扯,“你看,那儿早就没有烟了!”
“可我的客人呢?”客栈老板气呼呼地瞪着我。
“也——也没了。”
☆、第十二章 还债
“啪嗒、啪嗒!”精巧的镶金玉珠算盘在客栈老板手中拨得直响,那精光四射的小眼睛哪还有半点泪光,“损毁的柜子四十只、砸坏的桌椅七十只、扯坏的锦帘……嗯!嗯!差不多几百两黄金,再加上突然那些离开的客人,恐怕你就必须在这里工作十年才能够还清!”
“什么!你抢钱啊!”我惊得跳了起来。
“我这儿只抢人!你休要以为你用几个钱就能摆平这些事端。”摇摇头,将算盘收进袖子,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如若不答应!啊哈!看你这身板,啧啧啧!虽单薄了点,不过就这男儿样,没准隔壁街的海棠院会收了你!”
“你——”我气结,怎会有如此的怪人,“我是个女子!”
“那又何妨,如今盛事,好女风的大有人在,何况那些无趣贵夫、江湖侠客也时常会去那找女倌消遣的大有人在。”老板突然挑起我的下巴,抛了个媚眼,嘴巴微挑冷笑两声,“太一上人曾向世人宣布,徒孙自有徒孙福气,凡我入室弟子福祸皆与本门家门无关,本门的祸事却必须一肩承担。你该不会就认为我堂堂四方门翔凤客栈的声誉还不如你一个‘普通’丫头金贵?嗯——”
一字一句惊得我冒汗,头往后一靠,转身就跑:“老板!我立刻就去把客人统统追回来!”
出了客栈我在那臭骂黑心的老板,要不是师傅要我什么事都自己解决,警告过如果惹了事明天不能动身的话以后就不要翻身,我才懒得理这个怪人。可恶怎么就拜了个这样的师傅,居然认徒不认人!
“哎呦喂!走路不长眼睛的!”肉柱大吼。
揉着摔疼的屁股,我刚脆坐在地上,今天真是多事!
“啊——小姐!怎么是你!这么匆忙地冲出来,我还以为是哪个冒失鬼呢!”刚刚还揉着肚子的周三,两步作一步跨到我面前,一下就把我给提了起来,紧张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就差点把我衣服给脱了。
“三——三姨,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我紧张地抓紧要带,向四周的人赔笑。
“呵呵!我还当小姐还是小东西呢?”周三憨憨地摸了摸头。还小就可以随便脱?我满头黑线,想起了喜欢拍我裸照的父母,脸不自然地发烧。哪个年头的家长都有恶趣味!
“对了,小姐这是一些盘缠,上午就想要给你,一时太高兴了就忘了。修行太累太苦,有这些,趁你师傅不注意时可以用来打些牙祭,买些必须的。”周三从袖子中掏出一袋东西,拉起我的手放了下去,“可怜的小姐,从来都没吃过苦,现在都这么瘦了,还一身汗味。唉——”
“三姨!”我小声地唤了一句,东西塞回去。
“小姐!不用担心,这些就当作我送您的,这样你的师傅也不会怪罪,就你这老实芭蕉的性格也和夫人一样,真担心会吃亏!想当初你才这么一丁点大。”周三两手一笔,不觉眼睛红了一圈,“三姨老了,不能陪你闯天下,自个多注意些,小六过些时日学成就会长伴你左右。”
“嗯!”心里暖暖的,好像回到了去大学时家里人一送千里的时候。
“傻丫头!女儿有泪不轻谈!”粗糙的大手蹂躏着我的头发,“刚刚你那么匆忙是要往哪去?”
“啊——给我一辆马车!”
黑着个脸,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