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2-08-26 22:16      字数:4771
  “不是——是你的问题吗?”
  “咳咳!大人的事,不要乱猜!反正是我的债也得你来偿还!”那纤细如丝的手突然举起竹条,手起条落,干净利落,“啪——”
  “每次都是敲头,也不怕把我给打傻了!”也许打多了的缘故,居然不会那么疼了,于是小声嘀咕着。
  “哪有那么容易的变傻,你娘她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不是都好好么。不过,你出门后,又得手痒好一阵子了。”“嗖——”地一声爷爷将竹条收到身后,可他的身体——根本挡不住,险些插到我鼻子上。
  “嘿嘿!”苦笑,“难怪娘那么呆板,动不动就要打人的样子,估计是累积的竹条怨恨。”
  “一肚子坏水!对了,你说的那些‘伏特’、‘灯泡’和‘那档子事’这些古怪的词是什么意思?我还真没听过。”那两装饰性的眼球突然异彩迸射,精光四溅。
  “爹爹还等着我报个平安!”捏起飞蛾小心放在烛台上,磕个响头,撒腿逃命。
  其实如此轻易承认这个世界,多半是因为我的爹娘与原来的父母五官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身材比例不同罢了,几天接触下来,爹内敛,娘严厉,倒是和爸妈的性格一样。独生的孩子,爸妈是天,其实只要有他们的地方,我哪都愿去,纵便世鬼府、妖穴。虽然这个世界远比哪个精彩,如果我回到那里,我会好好侍奉他们,可我在这里,也会好好担下他们给我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呜——那个飞蛾啊!实在是太阴森了!怎么会写这个呢?光想着就痛苦!人虫恋哪!简直连跳好几个等次,我实在对不起广大读者!可我脑中灵媒最佳后补就是它,被老妈的故事荼毒太深!
  ☆、第七章 拜师
  “不行!我绝不答应!”饭桌上,娘拍板而起,“任姨,您怎么可这样乱了辈分!”爹爹偷偷拉着酿得衣袖,低着头。
  “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师傅,不过收个徒弟而已,你都要管!涟长青,你今日到底要违背我多少次才甘心!不要忘了从小是谁把你带大的!”太一上人放下碗筷,“谁教过你吃饭可以拍桌子的!”
  “徒儿知错!”娘起身往外走。
  “准备好香炉,半刻钟后给我出现在厅堂上。”太一上人依旧冷冷地,端起碗,“不把‘那个’做好,不准吃饭!”
  “师傅!幺儿是我的女儿。您真的准备收她为徒吗?”年娘的气势小了许多,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可我的精力全都集中到‘那个’身上了,伸出腿踢了踢看起来比我小的女童,小声地问:“芝儿,我娘她会被罚什么呀?”
  “等你以后自然就知道了!”女童学着我压低嗓音。
  “咳咳!”娘狠狠地瞪我一眼。我龟缩起脖子。
  “还不走!”师傅大喝一声,娘转身离开。收回视线时,我却看到师傅露出个了古怪的笑,很快掩埋在咀嚼之中。
  正中一个遒劲的“道”字。原本朴素的厅堂,今日可是大红大紫面貌一新,红毯子、红花球、红蜡烛、金茶杯、金托盘、金香炉林林总总花了我的眼,脚没抬起来被门坎绊住,直接扑倒在牵着我的爹爹怀里。我憨厚地朝他笑着,今天的爹爹也不一样,换上道袍,葛巾单衣,蓝白相间,高竖单髻,银簪五岳冠,半点世俗不染,飘逸出尘。
  “幺儿,小心。”爹爹仔细地整理好我的衣冠,引我到堂上,“待会只要听师傅的就可以了。”淡淡一笑,走到娘和芝儿的旁边。手心沁满汗水,我低头看着脚尖。
  “跪下。”
  挑起下摆,双膝还是单膝?抬头,师傅居然满脸慈爱的笑容!我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师傅——”
  “嗯,上茶。”
  左看右瞧,茶杯不就在她的手边,起身,抓起就递了过去。
  “上香。”
  看着桌上的想发呆,我没用过火折子,直接拿了香插了下去。
  师傅瞥了一眼没点燃的香,从袖子里拿出一把三尺软剑扔到我身上,“老四。自己认识、认识!”
  “完了?”
  “完了。”
  呆呆地看着悠闲地喝着茶的师傅,不是说正规的教派拜师都是很慎重的吗?我的眼睛乱瞟,师傅今天穿得可华丽了,元始冠九色离罗帔。而弄个仪式却这么随便,干嘛每个人非得穿得如此正式,害得我还差点被腰带勒死。走到娘的面前,地意识到现在这个身份是该叫大师姐吧!心里暗爽得偷笑。
  “咚咚——”娘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上茶!”
  捞起桌上的茶杯,递上,嘴巴刚刚张开,一枚羊脂白玉佩悬挂在我的眼前,单单只是美玉的话,我会拍手叫好,可那正中一个“涟”字和我这几天——天天面对的祠堂正中间那个大字一模一样。“娘——”双手微抖,恭敬地地跪奉上一杯茶,接过玉佩,磕了个头。
  最让我意外的莫过于我的爹爹居然也是我们一派,虽然平日看起来颇有仙骨,可始终是文弱端庄。“爹——”规规矩矩地奉上一杯茶。
  爹爹还是淡淡一笑,可我却感觉到他非常开心,取出一个紫檀木香盒,塞到我的怀里,摸摸我前额,才满意地放开我。
  “喏,给你!”我把最后一杯推到那女童面前。”这次我才不要下跪了。
  “幺师妹。这是芝兰师姐给你的。”女童取了个布包给我。
  “你比我小,我凭什么要叫你师姐!”我跳了起来。
  “师傅说过,拜师时不磕头的是老大,磕一个头的是老二,你磕了三个头不就是老四,当然就是我的师妹喽!”女童微笑。
  “怎么有这样一回事!”我看向爹爹,爹爹脸红地转向娘,娘走上一步,伸手相护,挑衅地向我扬眉。爹娘这般翩翩长袍、金冠束发,还真似神仙眷侣。
  “刷——”一道银光晃过我的脸,“小师姐”我很没骨气地喊了一句。女童其实也不小,已经十六了,只是那娃娃脸看起来像小不点。
  “幺师妹乖!”收剑回壳,小屁孩居然学我爹拍拍我的头,一肚子火气。
  “那个小师姐,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妖师妹’啊!”我现在才意识到我名字的问题,“幺儿”啊“幺儿”不就成了“妖儿”了吗!
  “不成!”小屁孩生气了。
  “爹!干脆你把我的名字给改了吧!”我无奈只好根治。
  “混帐!你的名字本是你祖母亲自选的,并经过宗族商议全族通过,岂能随你说改就改!”娘气得脸都绿了。
  “长青,别气坏了身体,幺儿还不快和你娘赔罪!”爹拉着我跪在娘的面前。
  “孩儿知错。”我可怜的膝盖啊!又不是到了皇宫,为什么我的腿会这么命苦啊!万恶的旧社会!
  两日后。
  “怎么就我穿粗布麻衣!”我挑着胆子大声吼——师傅她们已经很远了。
  “你还没有入教,尚没有定制海青。”师傅的声音在哪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拜师的礼服呢?为什么不让我穿?”喉咙干了。
  “非教中所制,会被惩治的!”师傅的声音也变得飘悠了,不成,要是赶不上,我就没饭吃!挥汗狂奔——
  原来这时就有专利了,强!可是,我这个样子,纯粹是一个村姑!
  师傅太一上人,一代宗师——具体是什么门派没人告诉我啊!爹娘很意外地都保持缄默,小师姐一直说是很强,其他人当我是傻子通通绕道,师傅根本不睬我。包括我一共收了五个徒弟,三女两男,还有一个小师弟,我心里才平衡了许多,据说师傅收徒弟排行的依据次次不同,随性而定,不过都会提前招呼各徒弟,根本是让旧人联合起来欺负新人嘛!那小师弟一定是被整得很惨!人前仙风道骨,人后没有风骨,跟着这样的人,自己的前途堪忧!更何况师傅在我拜师完毕的最后一句感言是:“不整死你,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道士诸衣
  法衣:道教科仪中高功法师各种穿着的统称。忏衣,道士在科仪中念经拜忏时所穿的一种法衣;绛衣,在大型斋醮法会中,高功法师所穿的一种法衣,穿时里衬海青,其制两袖宽大垂地,双臂展开时,两袖和衣身合成四角形,两袖和衣身均绣有金丝龙纹;海青,为道士日常穿用,是用青布简单制作而成宽袖道袍。现今为了穿着方便,夏天多穿白色对襟和斜襟两种道衣,多数以棉绸制做。
  ☆、第八章 意外
  林间小道,到处郁郁青青,苍穹大树随处可见,枝枝相连叶叶相交,只透出几束光柱。
  “啊——这就是连理枝吗?”靠着担子,我卷着袖子,掏出手帕擦汗,以手扇风,叹道:“这才叫生活!大热天的赶什么路嘛!”
  “蠢物!最普通的桦树。”师傅突然睁开眼睛,“才几步路就累成这样,没出息!现在是深秋哪来的‘大热天’!”端坐在树荫下,头顶银冠,扬起层层银丝,肌肤温润依旧,白袍铺展如画。为什么第一眼会认为她是老人?
  “骗人!桦树是白的!”强烈抗议,我是学生物的,要本着学术精神!
  “那就是梨树。”
  “梨树没那么高!”
  “反正就不是连理枝,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师傅气得抓着拐杖就往我身上呼来,“怎么会收了你这个没眼色的徒弟!比师妹的二愣子还二愣子!”眼疾手快,抓着树干,绕道后面,躲过了这一棍,吃到甜头,一股脑门往林子里躲。
  “幺师妹,你就少说两句吧!”小师姐,脚步灵活,身手轻盈,只几步便和我并驾齐驱。
  “为什么?”我十分好奇地反问。
  “师傅不是刚被喜欢的人抛弃吗?”稚嫩的童音在林间格外突兀,“师傅以前用的三句典故,有两句是‘我那小师弟啊’,可见那感情!唉——不一般哪!那日决定离开之后别提有多难过,现在只要是什么鸳鸯啊或是良缘什么有关的,连提都不能提!”
  “任芝兰!涟幺!”师傅的声音特别具有震慑力。
  “啊——我们还是分头自保吧!”小师姐身体一侧,“咻——”地一声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呼——”我叹了一口气,“师姐,你就先和师傅捉会儿迷藏吧!”靠着一颗大树,翘着二郎腿,舒服地闭上眼睛。师傅看你这么有本事,肯定先抓你,师姐啊有仇不报非女子!清新的森林气味,舒爽的凉风,悦耳的鸟鸣,还真是天堂!如果这树皮不要那么粗糙,地板松软、干燥一些,烦人的东西少一些,那就更完美了!
  一个毛茸茸又软又粘的东西在鼻子上爬,我随手挥掉,怎么还是难受,用袖子蹭了蹭。
  “簌簌——”身上又有东西落下,我立刻两手并用到处乱拍。
  “簌簌簌——”下“雨”了!我挑了起来,实在是惨不忍睹,我睡过的地上摔满了毛毛虫,不少已经变成了粘粘的虫浆。强压住发彪的冲动,又蹦又跳地将身上恶心的东西弄掉,手上起了不少红疙瘩,估计脸上也差不多了,我指着上面大喊:“谁那么缺德把大把的虫子往路人身上洒!”
  树叶似乎摇得更欢了,那虫子啊!简直可以和倾盆大雨挂上钩了!我抱头鼠窜,一根树枝窜到我的脚下,直接摔了个狗啃泥,然后——壮烈地牺牲了!
  “师傅,幺师妹会在哪?怎么一直都找不到啊!”
  小师姐的声音!救星来了,我伸出手,爬出虫山,带着哭腔:“师傅!小师姐!我在这里!”
  “天啊!你居然会被树妖欺负!而且还弄成这个样子。师傅,你不是说树妖只捉弄那些迷路的小童吗?”小师姐蹲在我面前,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侧着身,让被捆住的手靠了过来,拉了拉我的脸皮,“还真肿成这个样子。”
  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个猪头!我真的好想哭。
  “树妖是最常见的小妖,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些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树几乎都很有灵性,虽然比不上天生的妖物,但还是有一点本事,不伤人,只是捉弄一些迷路的糊涂虫,大多行走的人们都有些本事,因此,不会有这样的咳——的状况。那些编的故事,通常只是吓一些贪玩的孩童。”师傅扔下担子,撇过头去闷笑。
  树妖!我脑袋闪过一幅经典图片,老藤缠起一个老和尚,将他的活力慢慢吸干。“啊——”惨叫激起一阵惶恐,树上的鸟儿轰隆隆飞得个精光。
  我躲到师傅身后拼命发抖。害人的鬼故事!噩梦的源泉啊!
  “这年头连树妖都有人怕,妖精的日子还真好混。”小师姐同情地看着我,“幺师妹啊!我三岁就可以把树妖给剥皮了,你居然连这点出息都没有!实在是——会被取笑的!”
  “簌簌——”树冠发抖,我死命扯着师傅得道袍。
  “丫头,你整个一孬种!”师傅护拼命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