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节
作者:
寻找山吹 更新:2021-02-17 15:49 字数:4736
霜,并不少有逊色,然而他的遭遇却是四人中最可怜的。
也许不该说他是最可怜,反应说他是最幸福的人,因为他不知道在饱尝爱情之后而失去爱情的痛苦,比一个尚未领略爱情的更痛苦、更厉害,因此他比之叶砚霜、李雁红、铁守容(后二人暂时尚在内)来说,他应是最幸福的人了,然而他并不以此为然,他以为他是最寂寞、最可怜的人了……。
现在我们就看看他这份失神落魄的样子吧……骑在高骏的黑马上,深锁着剑眉,那马瑞着热气,身上也是蒸蒸的直冒汗,这日子可真热,尤其是云南这地方,他心中在想李姑娘住在那呢!
他在马上抬起头看一看,这当空的烈日,好象就要压下来似的,二十四个秋老虎可真热!
他手中持着一张薄薄的信笺,上面有雁红的地址,上面是:“云南永善县西城水月坊李宅………”,心说这李雁红也真胡涂,那水月坊这么大地方,姓李的人一定多得很,到底她在那一家呢?
想着见对面来了一行行人,纪翎下了马,上前一抱拳道:“对不起列位仁兄,此处可有处地名叫水月坊么?”
那为首一人闻道:“向东走,往右转,有一条大石板路,那地方就是水月坊……。”,纪翎忙弯腰道了谢,上马又往前趟去,果见有一条很宽的石板路,两旁都是深宅大院,多是朱漆红门,路边是参天的梧桐树,除了无数的鸟儿,在梧桐树上飞来飞去,发出婉转的鸣声,这条石道上,鲜有行人,环境是那么静雅。
在这石板道道口上有一家小杂货店,有一个秃顶的老人在招呼着生意,纪翎下马对那老人微笑道:“借问一声,此处可是水月坊么?”
那老人点头笑道:“不错呀!……相公找谁?”
纪翎皱眉道:“你老人家可知道有位姓李的,是不是住在这裹?”
这老人一怔,遂走出小店,惊问道:“你问的是滇中道李道台府第?”
纪翎也不由晕了头,遂问:“这裹就一家姓李么?”
这老头道:“我只知道李道台府,别家我就不清楚了!”
纪翎点头道:“那李道台住在那呢?”
老人用手一指这石道尽头那堵高墙道:“那不就是!不过小伙子,要是你不认识人家,可别乱进去,这是道台公馆可不是好玩的……。”,纪翎不由一笑,心说就是找错了,他还能吃人不成?
遂即向老人道谢,一个子牵马向那高墙走去,这一走近始看清那高墙高有丈二,黑漆大门镶着黄洞的门边,门口是一边四个大红灯笼,空悬在大门的两边,两边墙上全系二尺见方的整块大理石镶着,愈显得气派,门口阶下有两列专供捆马缰的石架,还有一辆黑漆四轮马车停在门口,一个赶车的小子在车上打盹……。
纪翎因出身大族到也不觉如何气馁,遂昂首上阶,方一敲动门镮,由墙边上小红门开处,出来了一个穿大褂的听差的,高问道:“找谁的?”
纪翎忙笑道:“请问此处是姓李的么?”
这人点头道:“这是道台府,你找谁?”
纪翎心想管他的先问问,错了也不要紧,遂道:“我找一位叫李雁……叫……李雁红的李小姐,可住在这么?”
这人脸色突然一变道:“啊!找我们小姐……她早就不在了……不过你等一等,我给您回禀一声,老爷正好在府上用饭,请进来……。”,纪翎一听雁红还没回来,不由大失所望,心想她既尚未回来,自己还是别进去好,方想告辟,忽又念到,既跑了这么远,最少要进去留一封信呀,再说也该见见她父母,略尽后辈之礼才是呀!否则日后那雁红知道,岂不会说自己失礼么?
想到此遂额首道:“好吧……。”,说着随那听差的由那小门进入,一进门,才见好大的院势,放眼内望,少说也有八进院子,一色白墙碧瓦,正中有一石亭,红顶白柱,庭内正围着一桌人在吃饭,四下听差丫环不下五六个在侍候着,遂见那听差的跑到那亭边,高叫了声:“回道圣的话!”
就听一洪声道:“顺喜,有什么事?”
这听差的上前打了损道:“有位公子,来访我们小姐……小的已把他带进来啦……。”
这老人啊了声道:“有这事,红儿出门快两年了……”
才说至此又听一妇人道:“小翠呀!你快把这位公子带到内厅裹去,我和老爷马上就去……。”
这被叫小翠的,马上答应着一溜小跑,跑到那听差的跟前道:“那位公子在那呢!”
这顺喜遂往纪翎立处一指道:“那不是么!”,这小翠闻言就跑过去,待走近纪翎,不由一怔,未说话先就被对方这份英姿所吸住了,一时反倒怔得不知说什么了。
纪翎见跑来一小丫环,不由一笑点点头,这小翠方脸一红娇道:“太太请公子内厅裹坐,一会就来。”,说着钮动娇躯就往头走,还回头一笑道:“喂……你跟着我呀?……。”,纪翎只好跟着这丫环进了正厅,首见一幅壁画,昼着一个老人,穿著本朝朝服,亮着红顶子,心想原来这李道台,还是钦赐二位品呢!否则是不能戴红顶子的……。
这小翠又往前走了好几步,推开一扇锦屏,又显出一厅,较前客厅要小些,但摆饰更为精致,太师椅上都加猩猩红的大厚缎垫子,地上是紫红色的地毡,壁上悬着四幅工笔花卉,显得很阔气。
这小丫环把纪翎让至在这内厅内坐就,还献上了一杯茶,这才退下。
纪翎此时心中真个是矛盾万分,心想自己对她父母又能说些什么呢?如果冒昧说出真情,反而有损雁红纯洁名誉,要是不说呢!自己到底算是干什么地?
一时只急得他在坐位上遍体汗下,手中尚累累的抓着那雁红给砚霜的信,顺手把它搁在桌上,正在内心忧急得不可开交之时,忽见那扇缎屏启处,走进一对人来,纪翎忙由住上一站而起……
见进来二人,一男一女,差不多都上了些年岁,男的有四十上下,一身灰缎马裤褂,浓眉大眼,头戴一顶青缎小便帽,正中配着一块方翠,仪态很是俊逸,身侧一妇人约有四十五六的年纪,黑夹般的旗袍,一双小脚,不过面似桃花,并不显得十分老,乍看起来直如三十许人,纪翎猜想这定是主人夫妇了。
不由由位上一起,躬身一礼,那老人一见纪翎,猛一止步,眨了两下眼,又看了身侧妇人一眼,惊喜之情形于表面,遂惊道:“你是叶家的贤侄么?……。”
纪翎不由心中一怔,顿时之间心中的感慨万千,首先他暗暗念到,原来这李雁红父母都知道叶砚霜这么个人,可见人家原是如何好的交情了,自己真是何苦再夹在当中呢?……。
他心中突然灵机一动,暗忖:我何不就暂冒充那叶砚霜一下,借此向她父母表示对雁红的决心,如此雁红回后,她父母一定会美言一二,岂不是好?自己乘此机会再外请那砚霜一下,告以实倩,成全他二人美事,自己就此浪迹江湖,漂渡一生也就算了……。
想到此他竟糊裹胡涂的点了点头,那妇人见状,大喜的上前一步,打量丁纪翎一阵,笑道:“你是砚霜?……好孩子!我们十几年没见了……你竟长的这么大了!……。”
她竟边说边掏出小手巾,抹起泪来了,一面抖声道:“好孩子……你快请坐……咱们慢慢谈……。”
那位李道台也叹了口气道:“贤侄!我同尊大人是老朋友了……你嘛!同小女又是自小的婚约,咱们是友上加亲……。”
纪翎听至此心内才恍然大悟,暗道了声:“原来他们本是未婚夫萋……这就更没有话说了………。”,只恨自己平白无故,加涉其中,令砚霜伤心而去,自己真是罪大恶极了……。
想到此,心中好不愧疚万分,那李道台此时见几上一封素笺,只当是这位叶公子带来给自己的信笺,不由顺手由几上拿起,展开一看,不由一怔,见上面是:“砚哥哥……。”,心中不由一喜,他一眼已看出这是自己女儿的字,再一看末尾签名是“你的妻子雁红上”,心中那份乐简直就别提了。
暗忖:原来女儿竟没有走失,竟是寻她未来的丈夫去了,才想好好看看她是写些什么。
不想纪翎一眼见状,羞得脸色大红,不自主的伸出了手,口中吃吃道了声:“伯父……。”
这李道台见状,呵呵大笑着把手中信还交到纪翎手中,玻а鄣溃骸罢馕揖头判牧耍愫煺庋就犯仪槊欢煤⒆樱慵潘挥校俊?br />
纪翎不由佯笑的点了点头道:“小侄月前才在六旗镇上见到了令媛……”
那李夫人不由喜得大声道:“真好?这是真事?”
李道台在一旁岔道:“当然是真的啦!叶贤侄还曾说瞎话?这你可放心了,也别一天到晚怪我找不着她了……”
那李夫人不由点头闭目念道:“阿弥陀佛……这可好啰……”,遂开目笑对纪翎道:
“孩子!不是我说你,你要再不来,我就要去北京铁提督府找你母子去论理去了,到底是要我们姑娘不要?这么些年连个话都没有?雁红这孩子,也不算小了……”
那李道台在一旁笑插言道:“好了!好了!他不是来了吗,你还说什么说?你没看雁红这丫头,给贤侄的信,写的可真亲……”,说着不由仰天大笑了起来。
纪翎虽是冒充砚霜,但处此极窘情况上,也不由窘得脸色大红,随把头低了下来。
他此时的内心,那份苦就别提了,失望、伤心,几乎使他焚心窒息,但他勉强忍着这份极度的痛,反而抬起头来一笑道:“小侄本当早来为二位大人请安,只是琐事就身,竟不容抽身,尚请二位大人谅宥……”
那李道台反而面现悲容的点了点头,正色道:“孩子!……我们怎么能怪你?只惭愧令尊大人仙逝时,我们这远亲竟是不知!……”,说至此不由声音竟有些发抖,那李夫人竟干脆哭了起来,直用手中擦泪,纪翎心中不由一惊,腤忖原来那叶砚霜父亲竟新死不久,自己竟是不知。
说不得也只好陪着流了会子泪,他本有一肚子说不出来的委曲,正好借着这机会,一泄心中悲痛,这一伤心竟自泪下如雨,一时反到收之不住。
最后还时李氏夫妇,见他伤心到如此地步,怕伤了身子,好一阵劝,才把他给劝住了!……
纪翎止住了哭,觉得在此更增伤心,不由往起一站,对二老打了一礼,泣然道:“小侄想就此告薜二位大人……待回去禀明母亲,再专程来奉迎令媛,顺为二位大人问安……”
二位老人闻言,一齐站起,那李道台忧色道:“贤侄!可不能走,你远道来此,那能就走?可不能叫你走,你乖乖的呆在这,最少要住半个月,才能放你回去……”
纪翎不由大急,当时急道:“老伯厚爱,小侄感激不尽,只是尚有极重要之事,留待小侄亲理,尚请大人不以见责才好!”
这李道台闻言还是不信,纪翎苦求不可,最后那李道台才不得已的皱眉道:“真有这么重要的事,连一天也不能多留?……”
纪翎因恐雁红马上转回,见了面反而无法交往了,只好点头道:“伯父对小侄心意,小侄心领万分,只是因尚有友人在候,实在不便久留,李姑娘想必也就在这两天内可回来了……二位大人大可放心……”
说着向二老行了一礼,这二位老人家不得已,只好双双送他到门口,还一直在叹着气,又令人一取了一大封银子,好说歹说非劝他收下了。
纪翎只好带愧收下,李氏夫妇一直送他到大门口,再三叮嘱路上小心这才含泪转回,不言他夫妇归后一心惦念着女儿转回,且说纪翎出得李府后,真个是万金俱熄,他已决心一个人远离世俗,远走高飞,自己孤单的过一生就算了……
然而这么长的一段日子,那砚霜又曾上那去呢!又上那裹去找他呢?……
忽然他想到雁红昔日曾恳求自己收徒之事,心中不由一动,暗忖:“我既然答应了她,收那方凤致为徒,又怎可耍赖,好在自己此时已心灰意冷,不如就收个徒弟,回转故山干天岭小云峰,一心一意的闭门练功教徒,一来可免却这许多无味的烦恼,再方面也不负故人之托。
他想到此不由突然转念,决心即日起程赴那方府一行,看看这位徒弟,是否真如雁红所言,顺便路上尚可就便访一访那叶砚霜……
不一日他果然催骑来至冀省大名,这一路上饱尝风霜之苦,尤其是内心忧伤得肝肠欲断,他已完全把自己忘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好象茫然无我似的。
他并不恨雁红和叶砚霜,反而深深的恨着自己,他认为他二人本是一双两好,被自己从中取闹,给拆散了,每想及此,他总是觉得自己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