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
寻找山吹 更新:2022-08-16 20:26 字数:4715
厂去了。这样一来,去红煤厂就方便了,游客也更多了。
游客一多,红煤厂就火了。游客是干什么的?在红煤厂村民的眼里,游客是来扔钱的。他们一到红煤厂,就两眼放光,看见什么都想买。于是,村街上的小饭馆火起来了,工艺品商店火起来了,连干豆角、老南瓜、旧门礅、破瓦片等等,都成了好东西。有人买不到什么,就到河坡的水边拣小石子。拣到一枚带花纹的小石子,他们也手舞足蹈,兴高采烈。村里人以为把红煤厂办成旅游区是明守福的主意,纷纷夸明守福是大能人。也有个别人私下里说,明守福哪有什么改革开放的头脑,是明守福请来了军师,身边有诸葛亮了。诸葛亮是谁呢?就是那个外乡来的姓宋的年轻人。“噢,知道了,知道了,就是那个在砖瓦厂做砖坯子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说话不多,一看就是个有主意的人。”“那个年轻人该不是明支书招来的上门女婿吧?”“说不来,说不来。”
宋长玉不知道,他给明守福提的第二条建议,明守福也采纳了。明守福与会计合伙,二人投资从外面买了不少蒜,在村街上开了一个门市部,专门卖蒜。这项生意他们不是以村里的名义做的,是以私人的名义做的。赚了钱,明守福和会计平分。既然红煤厂的大蒜砸成蒜泥隔夜不馊,是可以出口到外国的名蒜,到红煤厂旅游的人临走时都愿意买一些蒜。在门市部卖蒜的是会计的老婆,会计的老婆接受明守福和会计的指使,对每一个买蒜的人都说得信誓旦旦,说他们卖的蒜一点都没有假,绝对是红煤厂本地出产的蒜。她还准备了小半碗用红煤厂的大蒜所砸成的蒜泥,端给买蒜的人闻,说是头天砸的,问人家馊不馊。人家一闻果然不馊,就掏钱买蒜。蒜卖得很快,会计隔几天就出去采购一次,用手扶拖拉机拉回来。蒜卖得多,钱就赚得多,明守福和会计其乐无比。
明守福和会计在做大蒜生意的消息,是明金凤告诉宋长玉的。妈妈过生日那天,宋长玉喝酒时跟爸爸提的两条建议,明金凤站在门外都听见了。她着实惊喜。以前只知道宋长玉是个有文化不怕吃苦的人,是个重感情的人,没想到宋长玉还是一个懂得经济之道、目光远大的人。谁要嫁给这个人,将来一定不会吃亏。她突然产生了一种紧迫感,事不宜迟,一定要赶快把这个人抓住。宋长玉刚才说了他跟唐丽华没什么联系了,不把他抓过来更待何时。见爸爸跟宋长玉喝酒老也不结束,担心宋长玉喝得太多,对身体不利,竟走到堂屋去了。她问菜够不够?要不要再炒两个?这问题只能由宋长玉回答,宋长玉说:“够了,菜足够了!你看,还有这么多菜没吃呢!金凤,你辛苦了半天,也来喝杯酒吧。”
金凤眼睛看着爸爸。
爸爸说:“我又没让你喝酒,你看着我干什么!”
金凤说:“你要是不发话,我想喝也不敢喝呀!”
“好,爸爸不拦你,想喝你就喝。我还真没见过我闺女喝酒呢!”
宋长玉双手把自己面前的一盅酒端给金凤,金凤也是双手接过,四目相视一下,金凤一仰脖子就把酒喝干了。她像是有些受辣不过,喝了酒捂着嘴就出去了。
当晚,宋长玉刚回到砖瓦厂的工棚宿舍,明金凤说还要到食堂收拾一下,也到砖瓦厂去了。她没有去食堂,直接进了宋长玉住的宿舍。宿舍里只有宋长玉一个人,宋长玉和衣躺在了床上。明金凤问他是不是喝多了?难受不难受?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说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我听你说话跟平常就有点不一样。”
“是吗?我怎么听不出来!你是说我说话舌头有点大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舌头。
18、宏图初展(3)
金凤笑了,说:“我听说红糖茶能解酒,你等等,我去给你泡点红糖茶。”
金凤把酽酽的在半碗红糖茶端过来,宋长玉伸手接,金凤却不给他,把碗送到他嘴边,喂他。宋长玉喝了一气,嘴离开碗边,说行了。金凤不把碗拿开,让宋长玉再喝,喝完它。宋长玉往上看了看站着喂他的金凤,只得再喝,把糖茶全部喝了下去。宋长玉说:“谢谢!”
“谢谢,谢谢,除了谢谢,你还会说什么!”
宋长玉想起来,因为他说谢谢,金凤对他不满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笑了,说:“我会说的多着呢!”
“那你说嘛!上次我问你,你心里是不是只有唐丽华,你说你有你的难处。我想听你说说,你的难处是什么?”
“我的难处是,我怕你爸爸跟唐洪涛一样,不同意。”
“什么不同意?你是想跟我好,怕我爸爸不同意吗?”
宋长玉点点头。
“我爸爸不会不同意的,人家唐洪涛是矿长,我爸爸算什么!”
“我在乔集矿被唐洪涛整怕了。”
“你放心,我爸爸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死,我死也要跟着你!”金凤流出了眼泪,“长玉哥,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非常喜欢。我觉得你特别纯洁,特别善良,比唐丽华还要好。唐丽华老是有点那劲儿,好像总也放不下架子。只有跟你在一块儿,我才觉得我们是平等的。”他把金凤拿着的碗接过来,顺手放在床上,拉住了金凤的手。拉住金凤的一只手还不够,他两只手把金凤的两只手都找到了,都拉住了。自拉住金凤的手那一刻,金凤的手就开始发抖。金凤的手是粗糙的,结实的,也是有力的,与唐丽华柔软的小手完全不一样。正是金凤这样的手,抖也抖得有力度,这种力度不仅感染了他,还激发起一种与之抗衡甚至是征服对方的力量。于是他慢慢加了力,把金凤的手握得很紧很紧。金凤没有说疼,没有抽手,任他往紧里握。金凤的手软和一些了,抖得也不那么厉害了。然而他把金凤的手稍放松一点,金凤的手像是反弹似的,比刚才抖得更厉害。这样不行,他的手似乎也被带得抖了起来,以至分不清谁的手抖得更厉害。他把金凤的手放开了,两手向后面包抄过去。一下子搂住了金凤的腰。他连矿长的闺女都拥抱过,拥抱金凤更不在话下。因他在床边坐着,金凤在他面前站着,他的拥抱比较靠下,是腰部和臀部的结合处。这样很好,连细的地方和厚的地方都接触到了,由于突出的部位挡着,他的胳膊不会滑脱。不过这种拥抱是错位的,他的脸不能对准金凤的脸,他的嘴也找不到金凤的嘴。他的脸贴在哪儿呢,贴在了金凤的胸前。正面贴会被堵上鼻子和嘴,会影响呼吸,他是侧着脸贴的。金凤的胸是可观的,也是敏感的,宋长玉的脸刚一贴到他的胸,她有些始料不及似的,不禁把胸吸了一下。其实能往里吸的是她的小腹,小腹是吸得瘪了一些,而气往上走,胸似乎显得更鼓了。宋长玉没影响呼吸,金凤的呼吸却显得相当困难了。金凤大概想屏住呼吸,谁知屏不住,越屏胸脯起伏得越厉害,呼吸差不多变成了喘息。好在宋长玉用的是脸不是手,是贴不是摸,金凤可以接受,也没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宋长玉感到了金凤胸脯的起伏,随着有力的起伏,他的头被推了一下,马上又拉回来;又推了一下,又拉回来。推拉的结果,他的头没有被推开,似乎越陷越深。他的脸虽然不是手,脸上虽然没有指头,但他的脸感触能力也很强,所有的温柔他都感觉到了。加上一些重要的感觉器官都集中脸上,使他得到的信息更加丰富。比如因为一侧的耳朵紧紧贴在金凤胸口,他听到金凤的心跳如此隆重,声声如大槌擂鼓。再比如他在金凤身上嗅到一种特殊的气息,这种气息有一种所向披靡的通达感,一吸进鼻腔,仿佛很快进入骨髓,并抵达全身。这种气息又像是一个火把,把他血管里掺了酒精的血液迅速点燃,他全身都有些发热,并膨胀起来。他的头不再老实,在金凤胸前滚了滚,似乎要滚得更深些,最好是找个地方钻进去。金凤作出反应,抬起胳膊,把宋长玉的头抱住了。宋长玉的头有些大,毛茸茸的,抱在怀里如此壮怀。成了,她把这个人抓住了,这个人的头就在她怀里,已经是她的了。她抓了抓宋长玉的头发,宋长玉的头发很好,硬扎扎的。她还摸到了宋长玉的耳朵,耳朵垂儿热得烫手,简直像一个小火炭儿。
宋长玉站起来了,抱住金凤的头,一下把嘴唇贴在金凤的嘴唇上。那次在山上,他亲唐丽华没有亲成,一直心存遗憾。现在他和明金凤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亲就是亲,亲就要亲成它。然而金凤的嘴唇有些凉,嘴唇也没有张开。一杯酒凉,两杯酒热,三杯酒才能起火。金凤只喝了一杯酒,酒喝得还是少了点。还有,金凤大概还没有做好准备,没想到宋长玉会亲她。她的感觉,已被宋长玉亲到了,已经很可以了,把嘴躲到了一边。宋长玉犹不满足,要亲就得把金凤的嘴唇亲开,闭着嘴唇算什么接吻!他的嘴锲而不舍地追金凤的嘴,说:“凤儿,你不知道我多么爱你,我在梦里都跟你亲了一百回了!”金凤平生第一次听一个男人对她说出一个爱字。这个字她早就听说了,在上小学时候就听说了,只是这个字云里雾里,虚无飘缈得很,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随着她长成一个大姑娘,对这个字越发敬畏。她千遍万遍地想过,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个字呢?她这一辈子还有没有希望呢?现在金凤得到了,她像是达到了最终的目的一样,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哥,哥,我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这一次宋长玉没等金凤把嘴合上,就把金凤的嘴亲住了。金凤躲不开了,也不想躲了,采取了迎合的态度。亲吻的感觉这般美妙,两个年轻人有些晕眩了。
18、宏图初展(4)
那次和唐丽华拥抱是在山坡上,现在和金凤亲吻是在屋里。山坡上没有床,屋里有床。床就在宋长玉身后,要把金凤放在床上是很方便的。那张床似乎也对两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发出了邀请,仿佛在说:“你们上来吧,我不怕压,你们越压我,我越舒服。”和唐丽华分手后,宋长玉曾后悔过,后悔没在山坡上把唐丽华放倒。要是那次把唐丽华放倒,唐丽华的架子或许一点都没有了。就算唐洪涛从中干涉唐丽华跟他好,也不一定会把他们分开。这样想着,宋长玉腾出一只手往下走,伸到金凤的衣襟下面,摸到了金凤的裤腰带。腰带可是姑娘家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最后的防线被突破,事情恐怕就不好收拾了。金凤意识到宋长玉要干什么,她害怕了,身子不由地向后弓着,说:“不敢,不敢,我害怕!”“好金凤儿,有我在这儿呢,别怕,别怕,啊!”金凤的哆嗦始终都没有停,只是一会儿哆嗦得重一些,一会儿哆嗦得轻一些。宋长玉的安慰不能把她的哆嗦减轻,只能使她的哆嗦加重,正是因为“有我在这儿呢”,她才害怕,要不是宋长玉的手指抵达她的最后防线,她有什么可怕的呢。她浑身哆嗦得像筛糠一样,几乎陷入绝望的境地,说:“长玉哥,我知道你的心了,你别着急,我早晚都是你的人。常言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真的很害怕……”宋长玉怀里像抱着一个打摆子的病人,又像是抱着一个受冻不过的人,这个人在向他示弱,别说是“热豆腐”,连“凉豆腐”都说不上了。正是金凤的这种示弱,使宋长玉跃跃欲试的手退了回来,他松开金凤,叹了一口气,坐回床上。金凤也坐在床上,说:“长玉哥,咱俩说会儿话吧。”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商量出下一步的计划。红煤厂毕竟是农村,在农村是不兴自己谈对象的。入乡随俗,还得找一个介绍人从中介绍一下,走一下过场,遮遮村人的耳目。金凤把这个事情包了下来,要宋长玉不用管了。她打算先跟她妈说一下。她妈没意见,再由她妈跟爸说。她爸也点了头,回过头再让她妈托介绍人。宋长玉问金凤有多大把握。金凤说:“这要看你,你只要真心对我好,我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要是唐丽华回过意来,再来找你,你一变心,话就难说了。”宋长玉说:“开玩笑,这怎么可能!”说罢,二人相拥,又亲吻一回。这回吻得时间长些,直到门外传来烧窑师傅的脚步声,二人才慌乱分开。
金凤跟宋长玉说起大蒜生意时,对爸爸和会计有些看法,她认为主意是宋长玉想起来的,到赚钱时,却把宋长玉甩开了。宋长玉说:“这无所谓,生意别管谁做,只要有人做就行。你爸挣了钱,你也可以花嘛!”金凤说:“他才舍不得给我花呢,他的小儿子老跟他要钱,他的钱都给他小儿子寄去了。”宋长玉问:“你弟弟不是在部队当兵吗嘛,他花什么钱?”金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