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满足的我，此时拥有太多。太多，让我不得不抛弃另一边，以来保住我仅剩的一切。
  明知需要选择，我却割舍不下。
  我清楚的明白，我不可以、也不可能抛弃我的家人与我的世界。单选题变为必选题，我望着剩余的答案发呆。
  眼前划过无数熟悉的笑脸，最终，定格。我甩甩头，试图甩掉那刻在心中的，那人温和的微笑。
  ……我才不后悔呢！我怎么可能后悔！！
  后悔，是对过去的亵渎。
  第50章　辣椒
  ***
  伸手，然后推开那扇门。你看，钥匙在你手中。
  ***
  没有几天，我就返校了。我所上的高中是九到十二年级四年制，此时在十二年级下半学期的我已经把大学申请都填写上交完毕，因此很幸运的，除了简单补一下课不要不及格以外，我并没有为我这几个月的空缺太过担心。很快我高中的最后一点时间即将步入尾声，迎接我的将是崭新的大学生活，我人生的又一个起步。
  而那些需要忘记的，应该忘记的，即使铭记也只有自我伤害的东西……我将他们封存在记忆的潘多拉魔盒里，藏在心中最隐秘的角落。
  到了学校，见到以前的朋友，当然是说不完的话题。虽然都通过电话发过消息，真正见面反而让我有些手足无措。我离开了很久，太久了，就连走过熟悉的走廊时我都会恍惚，有那么几个刹那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和朋友间的话题主要围绕在我这几个月的失踪上——什么猜想都有，我只有干笑着不置可否。最后，我夸张地扯开嘴角，僵硬。“kufufu，其实我穿越了哟~”
  “没睡饱就回去睡，别在这儿做白日梦！”
  “来来来，给咱看看你的外挂来！”
  我和她们嬉笑打闹，然后沉默着离开。
  就这样吧，挺好的。
  结束了，就任由它走向尾声吧。
  第一节课是日语。因为前几年的外语修的都是日语，它帮助了我不少忙……而至于帮到我的地方，我却不愿意再想了。被这样突然地扔到一个单纯日语的环境待了这么久，我的口语可谓是突飞猛进所无法形容的境界了。即使会勾起我不想回想的回忆，我还是对日语抱着很大的热情，自然也很期待这回归后的第一节课。
  “Again”旁边的座位上突然传来同桌郁闷的抱怨声。“He　is　sick　AGAIN　e　on，the　third　time　in　this　month　So　we'll　have　a　sub　again…Gosh，hope　it's　not　Ms。Lee…”
  我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教我们日语的铃木老师身体很不好，总是会生病缺课，于是我们班的代课老师来得很勤——这不，这个月第三次了。Ms。Lee是整个学校最可怕的老师，但又偏偏是最有时间最经常代课的一个，因此每次铃木老师生病，我们整个班也跟着哀嚎。
  毫无美感与旋律的单调上课铃打过，我习惯性地低头抽出笔记本，隐约从眼角看到一抹亮丽的色彩跃入视野之中，下意识地去追寻那火焰般的红色。
  然后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呵呵，呵呵呵呵呵……
  假的，我又做梦了，呵呵呵，呵呵呵呵……
  ＇……漩涡玖辛奈？！！！＇安奇鲁惨叫。
  不要说出来啊混蛋！！！！让我以为我在做梦不就好了么口胡！！！我抱头无声地跟着脑海里那个一起暴走尖叫。假的假的都是假的这个走进来的红发女人才不是漩涡玖辛奈呢！她长得才不像鸣人呢！！她才没有和漫画上长得一模一样呢！！一定是我走进学校的姿势不对！！
  即使我在风中凌乱，也改变不了什么。走到讲台前的女人虽然不再年轻，但青春的活力和美丽仍然毫不吝啬地从她的灵魂中散发出来，像是发光体一般让人移不开目光。与众不同的深红色发丝一看就是天生的，和那些染了头发的显然不同，自然的温柔外表立刻让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钉到了她身上。
  寂静了几秒，一个男生欢呼了一声带头开始鼓掌。
  顿时班里像是炸了锅，尖叫和欢呼里夹杂着掌声，可礼貌鼓掌的没几个，大部分都是上蹿下跳的，甚至不知谁还吹了声口哨。我在风中凌乱的脸顿时黑了。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玖辛奈……那那个同学大概是完蛋了吧……
  由于铃木老师为人太老实，身体又弱，因此日语课被称为全校最最好通过最最自由最最简单的课。单纯因为兴趣选这门课的我算是少数认真学得，其他很多男生都是来混学分的，更别说现在是12年级，很大一部分都是为了在这最后一年凑够三年的外语学分才跑过来混日子的。所以，为这个班代课的这个女人，如果真的是暴力的火红辣椒的话……
  如同是在证明我的念头，美丽的代课老师温柔地露出一个微笑。
  我背后立刻被冷汗覆盖了。
  班里还是没静下来，红发女人也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环视了一圈，目光在我身上停留地稍微久了点，又若无其事地转开。几个识相的学生安静了下来，但起到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咔！！”
  巨大地断裂声突然在教室里炸开，所有人几乎是在一瞬间全部噤声，瞪着眼睛看向发声处。只见红发美人微笑着，轻轻松松用一只手，把手里一指粗的马克笔硬生生折成两半。
  “……”一片死寂。我用余光看到我旁边的同学手有点抖。
  “So，you　guys　can　call　me　Ms。Namikaze，and　I'm　your　sub　for　this　two　weeks。”红发美人灿烂地笑着，手指一握，发出咔嚓一声。“Hope　we　will　have　a　great　time　together。”
  “……”为什么我听您说话我会冷啊波风夫人！！
  简单的自我介绍证明了面前的这位代课老师的的确确就是死了16年的四代夫人。为什么她会在我的学校当老师？为什么她的英语很熟练？为什么她一脸笑容却刁难地那个吹口哨的学生痛苦地想撞墙？
  我一定在做梦。
  下课了，我被美丽的代课老师叫走了。
  ***
  漩涡玖辛奈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不管是脸部的线条还是漆黑的长发都让人感到似曾相识，但眉眼间却又透露着陌生，很显然不是她——至少在记忆中，那个人从来都不曾露出过这样无害的表情，望向自己的目光也从未像这样不带危险。
  但从那一瞬间泄露的查克拉来看，这个女孩，可能还真是……
  “安奇鲁？”玖辛奈歪了歪头，扬起笑容。
  面前的黑发少女惊悚地抽了口气。她脚步不稳地晃了晃，玖辛奈下意识地要去扶她，却见她自己稳住了身体，僵硬地抬起头，脸上浮现出古怪地笑容，原本清澈的目光尖锐带刺，遮挡了那闪烁的敌意。
  “玖辛奈大人，日——安。”少女腔调古怪，像是不在乎，明明口中尊敬地叫着“大人”，却假笑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面对这可谓诡异的变化，玖辛奈却连脸色都没变，仍然是友好地微笑着，似乎毫不在意她所得到的回应。她只是关切地打量了她几眼，随即就有了些了然。“一体两魂？”
  安奇鲁冷哼了一声。“是。这家伙是这——里的原住民。她去过忍界的世界。”假笑着，她满意地看到玖辛奈因为这简单的两句话就变了表情。“大人你也想回——去对吧？做梦，她是不会帮——”
  她的话语突然突兀地顿住，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奋力地咳了几声，那少女抬起头来时满脸的慌乱。“抱歉玖辛奈大人，安奇鲁她就是这个样子的请不要介意！她还小还不懂事＇啥？！＇！毕竟弟子就是要成长到承担师傅的那刻，她充分承担了大蛇丸的特质这点也是没有办法的您一定要原谅她！师傅和弟子经常是讨厌的地方相似＇哈？！＇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所以您不要生气啊！”
  “……”玖辛奈惊愕地抽了抽嘴角。
  第51章　资格
  ***
  即使相交又能怎样？两条直线，从来都只有一个交点。
  ***
  最终，我与美丽的四代夫人约定，放学后在学校附近的图书馆里见面。那里的人从来都不多，是个谈事的好地方，很温馨也很宁静，身处其中就如同整个灵魂都安然地沉淀下来，没有一丝波澜。
  之后的那节课我上得恍恍惚惚，被老师点了三次名，不过对方看我大病初愈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旁边的同学把笔记借给我抄了抄。直到下课铃响了，我还是没有一丝真实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睡糊涂了在做梦。紧接着心里开始恐慌，如果这是个梦，那这个梦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我回到家后吗？是我死亡之时吗？是我在穿越之前的那刻吗？如果一切一切都是一个梦，如果一切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别——胡思乱想。＇脑海里那个声音烦躁地训斥了我一声。即使那个声音是不耐烦的，是满含不满的，此时却让我格外安心。“安奇鲁，有你在，真是太好了。”我轻声低语着，轻轻勾起嘴角，慌乱的心慢慢走回正常的节奏。＇……我只——是觉得你烦。＇对方傲气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很担心。
  我知道我已经卷入一个新的事件中，本来的无望现在却又有了一丝光芒。我害怕这一切会造成的结果，我怕自己抵制不住诱惑再一次把自己送上刀尖。这几个月来命悬一线的危机不止一次落在我的头上，而最终我也难逃一死，痛苦地接受老天的惩罚。那千千万万地噩梦恐怕会伴随我一生，日日夜夜叫嚣着成为生命中挥之不去的一片阴影。
  我漠视着那片黑暗。
  我不敢迈步向前。
  ***
  午后的阳光在这里总是灿烂的，透过晶莹的彩色玻璃滑入室内，投下五彩的影子，鲜艳的绽放在高大的深色书柜上，渲染出安宁美好的色彩。我急匆匆地低着头走进图书馆，熟门熟路地向书架后的书桌走去，一转弯却一头和一个高大的男人撞在一起。
  “S、Sorry！”慌乱地道了声谦，我低头就想继续往前走，肩膀却被那人轻轻一拍，阻止了我的脚步。疑惑地转过头，我对上男人蔚蓝的眸子，顿时愣了几秒。目光渐渐转向他金色耀眼的发丝和白净的面庞，我犹豫着，轻声开口：“您是……四代目大人？”
  “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呢。”金发的男人温和地微笑着，“叫我波风或者水门都可以，随你的意思就好，止涵。”
  “呃……是，波风大人。”局促地抿住唇，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大脑事实上还在茫然地无反应中。“我……玖辛奈大人应该和您说过我的事了……”
  四代点点头，伸出手拉开旁边的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和我面对面坐下，而身边正是和我招手的玖辛奈。“是的，玖辛奈把事情都简单告诉我过，但我更希望得到一些更准确清楚的资料。介意现在把你的经历讲给我听一听吗？”
  直到这一刻我才清醒过来。毫无意识地握紧了拳，我闭上眼睛，从开始的那场大雨，那个巷子，一点一滴地在回忆中奔跑翻阅，从天空中盘旋的黑影到漩涡中呼啸的狂风，从那个火之影子照耀的村庄到战火连绵的森林……从血色的爆炸到黑暗的死亡。一幕幕在我眼前奔走，一个个身影交错着闪烁着在脑海里摇曳，我喃喃着，为自己惨败的故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言语平静，如同经历得只是他人一场繁华的梦境。
  我自作主张，好似欺骗得不是自己那隐隐作痛的心。
  冷静地结束最后的话语，我面无表情地僵坐在椅子上，恍惚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在那个世界走了很远。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下来，暮然回首，也不过是一条沧桑的道路罢了。松手，也并不是多么困难。
  一点，都不难。
  “谢谢你，止涵。你所提供的信息，对我来说有很大的帮助。”四代此时把手中记录的笔放了下来，温暖的笑容如同阳光一般。“毕竟我和玖辛奈是我这十五年以来发现的唯二穿越者，没有任何其他资料可以供我参考……现在木叶还在战争中，如果我可以找到回去的方法，会有希望扭转战况。非常感谢你，止涵。”
  “不客气，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我在那边时在木叶交到了很多朋友，很希望他们能平安。”我礼貌地微笑着，却只觉得脸上发僵。我从来不知道微笑竟然这么困难。
  四代点点头，语气中有些怀念。“十五年了，木叶一定变化很大吧。”他抬起头，蔚蓝的眸子友好地望着我，随意中说出一句让我的心脏狂跳起来的话语。
  “如果我找到了回去的方法……止涵，你会来吗？”
  我咬住了唇，轻轻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神经在战栗，它在害怕。
  我早已不是靠冲动做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