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阿飞听起来嗤笑了一声——这个角度，天道看不到他的眼睛，也不希望会看到。写轮眼的亏他差点吃过一次，就不想吃第二次。于是他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好似并不是被束缚而是自愿一般，等待阿飞的回答。
  “鼬在哪里？”
  天道的呼吸不自然地顿了顿，仅仅是一瞬就恢复正常。鼬暴露了吗？或许是的，毕竟鼬来的次数太多了，可以被发现踪迹的可能又太大。可如果阿飞只是在试探他呢？
  如果只是他的目的暴露，没什么大不了。可如果鼬暴露了，那就意味着佐助和他们的计划都一起连带着泡汤。冷汗从额角滑落，没入土地。
  “黄鼠狼？我怎么会知道到哪里找黄鼠狼啊？”他无辜茫然的语调里藏了些自己都憋不住的笑意——对不起啊鼬，你老爸起的名字太特色，而且翻译的太好——就算翻译成宇智波伊达，你也能逃过这种被起外号的悲剧命运啊。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随着一声脆响，天道的脸瞬间惨白，毫无控制地惨叫出声。左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不但是脱臼，还被扭得脱了位。剧痛让天道顿时像是一只刚从水里捞出的鱼一般被冷汗浸湿，绝望地轻喘着，毫无血色的唇有些颤抖。阿飞居高临下的声音此时带着玩味：“另一只手，还想要吗？”
  道在心里把阿飞全家问候了个遍。
  更年期的中二老兔子！他狠狠咬牙。“你要干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
  阿飞没有回话。
  只是下一秒，天道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要我说的话，我从未对一只猫如此忌惮过——好吧，虽然这显然不是简简单单一只猫。我瞪着安静蹲在窗台上的旗木君括号伪，各种睡不着。
  谁能在得知自己的猫身体里待着自己心上人的意识之后还能睡得香甜啊！
  我以为我在得知鼬曾经来过之后就不会再对任何事情有所发应了——但显然，突然现身的鼬和倒地的旗木君刷新了这个下限。对方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解释也没有，只是和卡卡西商量了一堆正事之后就散了身影——旗木君又坐起来，用血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再不明白过来我就没救了！！
  之后鼬没和我说过任何一句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在窗台上待着，丝毫没有顾及我的风中凌乱。不光光是纠结于“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跑到旗木君身体里”，最让我在意却又不敢问出口的就是“昨天晚上到底是不是梦啊混蛋”！
  不过看他这个态度，是不是梦都不重要了，吧？
  不重要才怪啊口胡！＇掀桌！＇
  郁闷地躺回床上，我叹了口气，烦躁地拉起被子，背对窗台。迷迷糊糊间，我似乎听到有人叫我。不是鼬，不是安奇鲁，不是楚月小姐……是谁在叫我？
  他来了——他知道了——那个梦中的声音这样干涩地轻语。
  谁来了？
  “嘎——”
  一声刺耳的乌鸦叫把我从梦中惊醒。猛地直起身，一只只漆黑的乌鸦像是影子一般飞快地掠过我的窗前，一只只盘旋在天空，尖锐地在天空中尖叫。旗木君的身子软绵绵地仰倒在被子里，鼬的声音飞快地略过耳边。
  “他们来了。”
  第40章　混乱
  ***
  战争就是一场木偶剧，笑到最后的总是站在暗处，将所有木偶摔毁成片的操纵者。
  ***
  很暗……四处都是一片昏暗。我抬头望向不远处小小的出口，凝视着从那里流淌一地的微弱月光。
  大地在颤抖。抱紧了手臂，我仍然摆脱不了那见鬼的惊慌，缩成一团，将后背贴在土墙上，让自己有些安全感。旗木君抬起头来用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我，似乎是感觉到我的恐惧一般舔舔我的手指，轻轻叫了一声，趴在我身上。天知道我现在多希望那个人的意识还留在这里陪我。
  村民们被分成几路，躲到木叶地下的避难所里。长时间没有人打扫的避难所里飞舞着灰尘，加上此时是黑夜，整个空间都幽暗的发闷。我不小心在慌乱的撤退中和楚月小姐走散了，导致现在我身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不大的地方挤满了人，但死寂中却好似这里只有我一人一般。夜的寒冷渐渐侵入骨髓，牢牢地抓住我的体温，将它撕扯成片。
  脑子被无助塞满，我像是一头稻草的稻草人，被吊在田间，连手脚都不再属于自己。
  我想回家。
  ***
  佐助最终在峭壁间的峡谷中停下了脚步。他抬眼凝视着两边巨大的石像，目光中闪烁着不明的情绪，半晌，望向远处与山峦一同沉寂在黑暗中的村庄。“你们先走，帮木叶做他们希望你们做的事。我有安排。”
  “这样没问题吗？”香磷推了推眼睛，没有诧异，只是轻轻疑问。
  “去吧。”佐助没有直接作答，只是冷静地重复道。水月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香磷的多事，带头
  走向木叶的方向。重吾回头看看佐助面无表情的脸，随即毫无犹豫地跟上了水月的脚步。香磷见状有些恼火，却也只得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对佐助说一句小心。
  佐助注视着那三个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握紧了手中的剑柄，随即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
  在黑暗中，削瘦的青年抬起苍白病态的面庞，紫色的眼眸中却带着明亮的光彩。被黑暗笼罩的空间中，长门缓缓闭上眼，在寂静中，猛然的爆炸声打破了黑暗的沉默——木叶围墙前，火光四起。
  “弥彦……”他轻声咀嚼那个缠绕了他一生的名字，嘴角扬起一个疲倦病态的微笑。
  “黎明之时，我就给你你想看到的未来。”
  ***
  火影岩上，鼬安静地注视这从不同的五个地点一同开始的战斗。房屋倒塌，灰尘四起，火光缭绕，战火开始燃烧。低头，三代石像上的裂痕触目惊心，如同承载了上一次木叶浩劫所留下的所有印记一般，悄然无声地暗示着即将发生的一切。鼬重新睁开双眼，血红的写轮眼冷漠地注视着一切，看似是毫不在乎，那眼底的担忧却从反射的火光中摇曳，有些飘渺。
  木叶的忍者在敌人进攻的前一秒，反扑一口，抵抗开始。
  一切赌注都被掷下，此时只有全力以战。
  ***
  “呼……呼……”
  急速奔跑在看似无边无际的森林中，天道死死摁住那只扭曲的手臂，脸色惨白的没有人色。冷汗一滴一滴滑落下来，最终天道咬牙停下脚步，抑制住喉咙里本能的呜咽。断掉的手臂钻心的痛，关节处骨头的摩擦毫不停歇地在折磨着他，让他恨不得一刀切了自己的胳膊。冷静，要冷静……他这么轻声告诉自己，现在不是让自己失血过多而死的时候。他现在必须找到木叶的人，必须要找到鼬……
  阿飞不知在哪里，但他没有带走他，没有伤害他——可这样毫无目的比有目的的伤害还要可怕。而他不小心得知的这个消息，这个消息……
  这个消息，一定要告诉他们才可以……
  不管是佐助，长门还是小南，都被阿飞放弃了啊！
  绝望的狂奔着，天道却只能感到自己如同一只落网的小虫，自以为能杀死蜘蛛，却早已被收网的蛛丝黏住了翅膀，动弹不得。
  ***
  此时在急忙赶路的也有别人。
  鸣人急匆匆地穿过废墟与碎石。虽然村民们已经转移，但村子被如此摧残的场景仍然让鸣人怒火中烧。果然是真的……虽然奇拉比说这是引出他的阴谋，但那封说木叶会被袭击的信果然是真的！晓这次把毒手伸到木叶了，他怎么可能放手不管，自己躲在远远的一个小岛上，让大家为自己战斗受伤？
  开什么玩笑啊！
  “轰！”远处又是爆炸的火光，伴随一阵巨大的震动。可恶，不能再拖了！必须，立刻找到控制佩恩的那个长门！好色仙人会不会已经赶过去了？他们的战斗会不会已经开始了……鸣人脚下的力度又加了几分，甚至想直接用瞬身术赶路。简单一跃跳过一块飞出村子的围墙残骸，鸣人刚刚落地，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鸣人，你要去哪里。”
  鸣人的脚步顿住了，再也无法迈出一步。他惊讶地回过头，心脏狂跳起来。“佐……佐助！”惊喜地叫出声来，鸣人心里难以察觉地松了口气，总算是看到面前完好无损的好友，确认了他的安全。佐助身上没有晓袍，只是一身最最简单的黑色忍者服，草稚剑别在腰间，正一脸平静地注视着鸣人，连双眸都是安静的黑色。
  鸣人很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佐助了。他有些恍惚地想要跟他问好，却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两个现在的身份。于是一瞬间鸣人就切换到口循无敌鸣人模式，作出警惕的样子。
  “佐助！我不会让你伤害木叶的。回木叶吧，我们都希望你回来！”
  佐助的表情还是一成不变的平静。“我已经回不去了，鸣人。你什么时候能看清这点？”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在外面的这几年只是在仇恨里陷的越来越深。我们关心你，佐助，我一只把你当作兄弟看待。”鸣人湛蓝的眼睛如同包容一切的天空和海洋。他就像是光，而佐助却是黑暗。
  “……这样啊。”佐助轻哼了一声。
  “你下一句就是你不需要这些，是吗？我即使打断你的手脚，也会带你回去！”
  “……啊，那就回去好了。”
  “我就知道你会……哈？！！”
  鸣人惊愕地瞪着眼前的佐助。是幻术，这绝对是幻术！这这这绝对不是佐助，一定是我看他的角度不对！他刚刚说什么来着我耳屎太久没掏没听清楚！开什么玩笑我劝了他三年多都劝出杀了他再自杀的心了这次他竟然武器都没碰就说要跟我回去？这真的是那个倔的要命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佐助吗？！！
  “我和你回木叶，前提是把鼬的罪名洗清。”佐助的声音里带了些寒冷。“可以的话，把那两个长老也交给我处理就更好了。”
  鸣人默然。喂喂佐助你到底是多怨念啊我离你这么远我都听到你的磨牙声了！喂你想到什么了啊好像手里闪出千鸟的电光了啊！我说这种事是我可以决定的吗我还不是火影呢即使我是火影我也不能跟长老说“为了佐助为了和平请你们去死吧”这样的话好吗？！！
  “……这件事再议吧。”佐助终于不再怨念。他回过头来注视着鸣人，“我想，我们在这一战里有个同样的目标。暂时的合作。”说着，他伸出手，漆黑的眸子中看不出情绪。
  鸣人睁大了双眼，半晌，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他握住佐助的手，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涩。“好，合作。”
  “你现在去哪里？”佐助看似平静，黑色的眼睛却不自然地躲过鸣人发自内心的笑容，似乎有几分窘迫。鸣人也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耽误，立刻回答：“我在找长门。”
  佐助抬头，瞥了一眼火影岩的方向。“明白了。跟我来。”
  第41章　替我救他
  ***
  在绝望中升华，在希望中死亡。
  ***
  两个身影在森林中穿梭着，留下几个虚影。鸣人少见的安静，沉默不语地跟在佐助身后，耳边时不时地传来沉重的倒塌声抑或是痛苦的惨叫。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和佐助一同为某个目标努力了呢……虽说怀念，却没有时间停下来确认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半晌，鸣人终是忍耐不了沉默：“佐助，你真的准备回木叶了吗？”
  让他心慌的是，前面的人没有回答。
  “喂！佐助，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的啊！你说了你要回木叶的，你说了——”慌乱在心中沸腾，鸣人有些无措地加快速度，想要伸出手拉住佐助的肩膀，却最终没有动作。“你不是说……”
  “鸣人。”黑发少年沉稳地打断他不安的质问，语气却很温和，带了些疲倦和迷茫。“我说过了，我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
  “鸣人，你总是说要带我回木叶，但你究竟是想要我的身体，还是想要我的心？”佐助为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就算我现在回木叶，也没有任何意义。我的心不属于木叶，让木叶变成束缚我的牢笼，这不是我希望的……也不是你希望的。”
  身边的金发少年没有回话。他湛蓝的眼睛闪烁这茫然的光，又很快没入悲哀的河流。
  佐助继续说了下去，如同根本不在乎这唯一听众的反应。“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鼬要拼上这么多东西，来保护一个愧对他的木叶。在找到这个答案以前，我只会帮你打败那个阿飞，就是这样而已。”
  “……如果你们两个宇智波的罪行都可以被洗清，你也不会回来吗？”
  “鼬本身就没有罪行。我的话……”佐助冷哼一声，嘴角竟然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