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和木叶丸抱怨过，任务越来越少了，好多忍者都留在村子里没事干——特别是实力强又不想做简单任务的那些，A级任务少得可怜，搞得他们不得不闷在家里。连着几天有村子遇袭后的逃生演习，每户人家都被发了急救包，忍者学校的课程也多了对医疗忍者的特殊培育。
  整个村子，在无形中多了曾模糊不清的紧张，像是一根弦，紧绷着，随时会随着清脆的声响迸裂成片。
  一直对战争没有真实感的我也终于开始感到慌张。对于死亡我没有恐惧，但不知不觉中对于身边人的担忧却笼罩了我的心。忍界怎样都好，晓想要如何都行……但我身边的人，我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我不是圣母，我是自私的，我不在乎别的人怎样，但我的朋友，我所认识的这些在我生命中出现留下深刻痕迹的人，我希望他们平安。
  我害怕预测不到的危机。
  我害怕意料之外的厄运。
  我害怕未知的未来。
  第35章　再也不见
  ***
  我把身边的人归类成堆，用每一类特别的方式对待他们。当我分不出一个人的类别时，我就惨了。
  ***
  清晨，我醒来时，一看到的东西竟然不是旗木君琥珀色的眸子或是软绵绵的爪子，而是橙色的充满了活力的发丝，随即就是那双没什么温度的褐色眸子。我一伸手撑起身子，第一反应是慌张。“出什么事了？”
  “……没事，不用那么紧张。”阿烧在我醒来的前一秒就转过头来，语气不怎么着急，似乎的确是没什么事的样子。但他僵硬的表情和手中快到完全看不清的结印练习显然不符合他所说的话语——明明他自己都很紧张。
  “是晓的事吗？”在我的印象中，阿烧很少会露出这样冰冷僵硬的表情，就像是被长门控制的尸体那样让我感到违和。他适合笑容，笑起来就像是弥彦本人一样自信阳光的笑容，而不是现在这样板板正正还毫无生气的沉默寡言。
  阿烧停顿了几秒，随即点了点头。“木叶崩溃战，大概还有一个星期。阿飞我现在还惹不起，他老是想办法把我从长门和小南那里支开，我没有时间和他们坐下好好谈……战争阻止不了。一个不小心，他们可能就要像原著那样死掉了。”他脸色有些阴沉，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我不想让他们死。长门和小南，我送出命也要保住他们。那个阿飞，我也绝对不会原谅。”
  我愣了愣，没有接话。阿烧与长门小南之间的羁绊，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这样也好……阿烧他毕竟因为一些我并不了解的原因亲手了结了他上一世的羁绊，而这一世，他拥有了对他而言重要的人来带给他生存的意义，又何尝不是一种救赎呢。相比较而言，这个世界，似乎更适合他。
  “啊，对了，还有佐助。阿飞让他去捉八尾，现在已经出发了，大概到时候会和我们一起去进攻木叶。鬼鲛和绝不会来，大概阿飞还是想保留些力量的。”阿烧继续在我什么都没问的情况下把我想要知道的一切都转述给我。沉默了几秒，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我只得开口问了：“那个，鼬他怎样了？”阿烧没有提到的就只有他了吧？
  谁知我刚刚问出口，对方就眉开眼笑。“啊啦拉，阿涵你果然还是关心鼬吧对吧对吧你其实喜欢他的对吧~”
  我干笑一声对于这突然往诡异方向马不停蹄奔腾而去的对话表示无力。关心鼬是真的，但喜欢什么的太过头了吧？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圣母却又面瘫沉默的神级人物啊我说，根本就会要人命的好吗？虽然我没了他的消息会不安，看到他会有些小小高兴，看到他的微笑会有点间接性心脏骤停，但也不至于到喜欢的程度吧？
  ＇……总觉得哪——里不对？＇安奇鲁默默地开口，语气中带了几丝茫然。我一听就知道这孩子对感情这东西有点不解，立刻问她：哪里不对？
  ＇……这样都不——算喜欢的话，我对大蛇丸大人的感情算什么……＇她头一次用如此飘渺的声音说话，听得我顿时有些心慌。安奇鲁你对大蛇丸的话当然是崇拜，依赖，信任，还有喜欢的吧？
  ＇那我的想法也就和你差不了太多的吧。这么说你喜欢宇智波鼬那个死人脸？！＇前半句还平平淡淡，后半句就暴跳如雷。我立刻否认！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喜欢鼬呢！先别说他和我两个世界，就算是一个世界，他那种人很不好相处吧，而且他那么厉害，要不是因为我需要回家，他连正眼都不会瞧我一眼的。
  ＇你崇拜他吧？你依赖他吧？你信任他吧？你希望看到他吧？你看到他的笑容会心动吧？这——样都不是喜欢吗？＇安奇鲁说得飞快，最后愤怒地吼我，＇你竟然敢喜欢那——个混蛋！殷止涵你的眼——睛长哪里去了！＇
  “……”我无语地扶额。都说了你搞错了……我怎么会，怎么会喜欢——
  脑海里飞快地掠过蝴蝶般翻飞地记忆。让人安心的背影，手被轻轻执起的冰凉，意外温暖的怀抱，唇边淡然却绝世风华的微笑。
  ……这样的依赖与关心，这么多这么多复杂心情糅合的情感，到底算什么？
  和对阿烧的感情不一样，和对卡卡西的感情也不一样。阿烧像是我的同伴，亲人，卡卡西则是我崇拜的人。那鼬呢？鼬他到底算什么？
  我顿时陷入迷茫。
  “咳，你真的喜欢他的啊……”对面，阿烧狐狸般地笑着，装模作样地干咳着跳过这个话题，“总之，鼬挺好的，最近在为这次战斗做准备，目标保住鸣人和木叶，可以的话把长门他们拽到我们这边。最近他很忙，战斗前都不会来了吧大概，啊对了，他还让我转告你，抓住机会就逃命好了，他的情况你就不用管了……”
  心脏不知为何，突然一沉。
  他的情况，你就不用管了。
  不用管了，啊。
  “……也就是说，他不需要我再在木叶做什么了对吧。”我干脆地做了总结，声音比我想象的要平静。“也是，战争快要开始了，我拖后腿也不太好……等着你帮我问问他空间能力消退的时间，然后帮我开刀好了，我自己有点害怕。啊，还有，帮我跟他告别，这么长时间谢谢他了，估计给他添了不小不必要的麻烦，真是抱歉。阿烧你也要加油，我会在木叶等你们的，替我送上个祝福好了。嗯，就这样吧。”
  我的大脑无比清晰冷静。
  我早就料到，这一刻还是要来临的。我需要回家，也就是说，我必须要斩断我在这里的所有羁绊，像是抛弃一段人生一样，把我留在这里的一切都抛弃干净。只是我这样愚蠢，自以为是的不于木叶的人深交，却又坚定不了自己的心，现在不得不离开；又在鼬间接的永别前的一刻发现自己对他的情感似乎不是我自己以为的那样简单，无形之中，我似乎被缠住了，锁住手脚，笨拙地试图挣扎。
  “等——没，那个，刚刚那个话其实不是鼬让我转告的！其实我——”阿烧听了我的一番话脸色却变了，慌张地摆摆手，要往下说。我抬头望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打断他的话。“我真的不喜欢鼬。面瘫什么的我最讨厌了，我喜欢温柔帅气的邻家哥哥型，所以我没你想的那样整个人生陷入灰暗，好吗？不用骗我啊，一看就是假的。别忘了把我的话转告给鼬就好，谢了。你也要注意安全啊，为了长门和小南也要好好活着，不许拼命，好吗？”
  下一秒安奇鲁在我内心发出警告，有暗部在接近。由于我和纲手说的事情并没有公布，这种时候如果被人发现阿烧在我这里，就完了。阿烧显然也发现了，猛的回过头，跳上窗台，却又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张口想说些什么。
  “还不快走，没经过我允许进我房间我还没说什么呢！”我挥舞着枕头向他示威。
  最终，阿烧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飞快地消失了。
  我一松手，软绵绵的枕头轻轻掉落在膝间，几乎没有感觉。我慢慢放下手，在枕头上握紧。就这样就结束了吧？没有正规的告别，没有让人尴尬的再会……就是简简单单的避而不见，让人连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都记不清楚。
  这样就可以了。
  只是一个告别而已啊。
  只是一个，长久一点的告别，罢了。
  第36章　Lost
  ***
  要么放手，要么就切断你的手。若都不选择，那就请长出一只手来吧。再者，万劫不复。
  ***
  我开始为回家做准备了。
  先是把自己没时间也没心情去的那些木叶景点都逛了一遍，甚至还拖上了小樱井野雏田几个，有时候也能让木叶丸他们陪我，甚至还在训练场碰到过小李。不管是火影岩还是死亡森林外面，就连火影办公室，我也顶着委托人的名号进去转了一圈。再之后是小吃，能吃到的我都去尝了，差点就把特色小吃甜点当饭吃了。
  “死女人，你饿死鬼投胎啊！不用这样吧，木叶的小吃你又不是以后不能吃了，你这突然猛吃是要干什么啊！”木叶丸提着给我买来的年轮蛋糕傻在我面前，看着桌子上的空盘子发愣。淡定地从他手下接过蛋糕，我把盘子摞起来放在一边，拍拍他的头，“没关系啦，你看着好像很多，我买的都是小点心什么的，种类多点罢了，每种只有一点点。都是甜食，我吃得高兴。”
  选择性无视了木叶丸无意间真相的“木叶的小吃你又不是不能吃了”，我把年轮蛋糕切成四块，自己拿了一块，把剩余三块推给木叶丸军团。“呐，跑腿费，请笑纳。”
  “止涵姐姐，我们已经收了你D级任务的钱了啊。”萌黄不解地抬起头，目光毫无偏差，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啪”一声打掉木叶丸伸过去的手。
  “这种事不要在意啦，我们谁和谁，是吧！吃吧，我吃了这么多，尝一下就好了，再多吃是要发胖的。”懂得萌黄这样的女孩子的心理，我作出为难的样子，“可恶，这几天果然胖了呢，拜托了萌黄，如果你们不吃，我最后肯定还是忍不住吃掉的啊！”
  被我这么一说，了解我对于甜食的执着以及我不堪一击的自控力的萌黄，立刻动摇了。木叶丸听我这么一说，立刻伸出手拿了一块，还顺手递给乌冬一块。“你不吃，我们就不客气啦！她都说可以吃了，我们还客气什么！”
  不可避免的，小小的拌嘴发展成争执，最后变成了扯到天边问题上的打斗。望着这几个活力十足的孩子，我把空盘子请放在水槽里，为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我最终，还是在这条无法后退的道路上动摇了。但也只是动摇而已，仅此而已。我回家的路上，我会停顿，我会回头，我会担忧，我会犹豫……但我绝不会止步，也绝不后悔。
  夜晚来临的很快。走在木叶街上的我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刚刚到达木叶的那个晚上，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在两个世界的夹缝间挣扎。现在的我不一样了……可我确实是同时融入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初遇鸣人，小樱还有卡卡西的经历深刻地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还有安奇鲁啊，楚月小姐啊，藤野诺啊，木叶军团啊，一个个熟悉温暖的人影在脑海里飘忽着，如同闭上眼睛，他们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似乎，缺了一个人啊。
  不，大概没有。
  突然改变了想法，我转身走进刚刚路过的居酒屋。花花绿绿的装饰在灯光下竟然显得热闹好看，没有灯红酒绿的俗气与烦躁感。找了个双人的空位坐下，我把包扔在对面，拿起酒单。
  反正要回去了不是么……算是自己庆祝一下吧。就自己一个人就好，毕竟其他人，不想让他们知道。要回去，就像自己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来，不留痕迹地走吧。我不擅长告别，特别是长时间的离别——总是有种不真实感，好像在做梦一般。当时出国时，我最好的朋友在听说时就哭得一塌糊涂，我却从知道到走到待了一年，除了十分想念时，没有哭过。不是不喜欢她，不是她不够重要……只是我自己在这种事情上，似乎在下意识的逃避下，躲过了一切伤害。
  看着酒单，没研究多久我就烦了。本身日语我就好不到哪里去，这种酒的专有名词我懂得几个而已。加上本身对酒就没什么研究，我所在的地区又是二十一岁喝酒才合法，除了跟着我妈妈偷偷喝过点甜酒以外我就没再碰过这种东西。本来就有点闷的心情更糟糕了，带着种迁怒的感觉，我冷冷地叫来店小二，随便指了个酒精浓度不是很高的酒就点了，小费给的很少。但谁知对方竟然还一脸惊讶——难道心情不好来喝酒的人，给小费比这还少？
  没多久，一杯清澈淡粉色的酒就端到我面前。我有些郁闷地望着这温和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