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的袖子急急忙忙地轻声开口，语速飞快。“你的事情我告诉纲手了，没别人听到，她可能会去找木叶高层。”
  鼬微愣了下，目光冷了下来，似乎陷入了快速的思考。没有等我再开口，却见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凌冽地投向窗外，人影一闪便没了踪影。我被那毫无温度的尖锐目光吓得一怔，下一秒安奇鲁阴沉的嗓音就在脑海里响起。
  ＇团藏！他追着鼬往村——外去了。＇
  第33章　黑暗中的根
  ***
  原谅，需要以理由所谓前提。
  ***
  风从身边掠过，明明轻柔的身躯此时不但尖锐，还带着刺骨的冰凉。面前茂密的枝叶此时似乎是在给自己让路，却奔走向一个未知的方向。身后只有一个气息不紧不慢地跟着，似乎和自己一样，希望战场远离木叶。鼬微侧过脸，身后有些昏暗，看不见人。前方隐隐约约的似乎是佐助，估计天道应该不会远。
  一出树林，立刻就是峡谷。越过不宽的悬崖，鼬无声地落在佐助身边，安静地站定了等待。此时已是黄昏，远方地平线的落日没了建筑的阻挡，毫无吝啬地散发仅存的光辉，却又是无力的，软弱的。可以感觉到身旁佐助压抑不住的愤怒和烦躁，鼬难以察觉地叹了口气，手中的手里剑下一秒便向那个冲出树林的人影袭去。
  理所当然的清脆声响，半残的手里剑干脆地落在坚硬的岩石上，仅仅是刹那间就已经结束了它们短暂的一生。目光阴冷的老人盯着对面的兄弟两人，面色更是轻蔑与阴沉。“……宇智波鼬，你这个木叶的叛徒！”
  鼬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制止了佐助的暴走。手上都已暴起青筋的佐助恨恨地忍了下来，出了刀鞘的草雉剑仅仅寒光一闪就被主人收了回去。“团藏，你在无时无刻地给木叶树敌。”简短地对团藏的行动作出冷静的评价，鼬面无表情，“若我们的目的都是保住木叶，村里多出两个影级忍者对你们似乎没有任何不好。”
  “信任你们两个？做梦！”对方冷哼一声，随着话音落下，无数人影都突兀地出现在四周。
  佐助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顿时冰冷。“连根都要带来拼个你死我活吗。”
  “留你们两个宇智波后裔，果真是个错误，你们的存在就是隐患。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为了木叶，为了忍界，我绝不能让你们活下去！”暴虐的杀气铺天盖地地袭来，如同腥风血雨的轩然大波，将人死死束缚。佐助抽出草雉剑，几秒内就与几个人影缠打在一起。刀光剑影，随着几声惨叫，几个人影跌下山崖，而站在崖边的少年目光沾染了血腥的恨意，直指团藏。“既然你下了除掉我们的心，那我也不多说了。”佐助冷笑着，六芒星状的猩红双眼如同连接了地狱，“我们族人所受到的苦难，今天加倍奉还！”
  让人来不急反应，巨大须佐的手臂就已将团藏攥在手里，像是蹂躏一只蚂蚁一般，手掌一紧，在根的成员还来不及出手的情况下就将他毫不犹豫地捏成了碎肉。“团藏大人！”一个身影叫出了声，下一秒就被须佐的手掌拍到一边，狠狠撞在石壁上，生死不明。
  “佐助，你退后。”鼬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身边偷袭的根，“麻烦你先把这些人处理掉吧。团藏交给我。”
  “但是，鼬！”
  “不要用随便用须佐。”丢下这句话，鼬直直击向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团藏，逼得他后退一步。目光滑过那手臂，一直血红的眼睛已经闭上了——那一夜，族人死不瞑目的场景像是噩梦般缠绕上来，如同水鬼般纠缠不休。“……团藏，你的路，一直都走错了。”
  “呵。”团藏嗤笑一声，后退几步。“走错了？看看你自己走的路吧，宇智波鼬！”
  “你不是说仇恨导致战争吗。试图维持和平的你，却一刻不停地在播撒仇恨的种子——这种事，是否和你的初衷背道而驰？”巨大的火球直冲着团藏而去，对方愣神的一瞬被鼬抓住了机会，一击刺穿了心脏。但下一秒团藏又一次出现在悬崖的另外一边，阴沉地冷笑。“为了和平，必要的牺牲是需要的！只怪你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不懂得自我牺牲所能做到的事！”
  “别说笑了！”不等鼬有所行动，寒光一闪，佐助的剑闪着火光与团藏格挡的苦无撞在一起，少年被愤怒与仇恨占据了理智，“鼬他的牺牲还不够吗？！若你认为他人的牺牲可以得到你所谓的和平，为何你现在还站在这里？！二代死去的时候，我们全族死去的时候，三代死去的时候，怎么不见死的人是你？！”
  “为什么你还可以摆出这幅伪善的嘴脸，在这里口口声声述说你的‘和平’？！”
  悲鸣的千鸟凄厉地尖叫，像是少年嘶吼的心，在夕阳被黑暗彻底吞噬的那一秒，照亮黑夜。根的人几乎已经死光，沾血的尸体在惨白的电光下凄惨的发白。
  “……光会说这些漂亮话，是没有用的。为了保护忍者世界，我会不择手段！风循·真空连波！”重新出现的团藏同时对鼬和佐助发起攻击，眼中满是阴冷的杀气，连空气都轻微地颤抖。躲开几个火循后他却无法再躲开天照的黑火，惨叫着被灼烧，很快却又用伊邪那岐没去了身影。佐助愤恨地咬牙，连手臂上的伤口都没有顾忌，却突然开启了须佐的手臂挡住了团藏向鼬的攻击。鼬虽是因为使用天照伤了眼睛才没能及时躲避，却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顺着团藏的攻击路线就攻击过去。团藏突然露出一个寒冷的笑容，伸出手直接挥向两人：“风循·真空大玉！”
  “万象天引！”
  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吸走得团藏诧异地睁大了眼，下一秒被苦无贯穿。橙色头发的青年面无表情地把苦无在尸体上转了几圈，随即扔在一边，神情却冰冷的可怕。
  “……天道，你还好吗。”鼬抬手擦去眼角流下的血迹，提防着团藏的袭击，暗暗对青年招数的利索与毫不犹豫而诧异。被问到的青年许久都没有声音，半晌才抬了头，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我恨他。看到他，听到他声音的时候，特别，特别恨……”
  “天道，你身后！”佐助突然出声提醒，同时也飞快地出手，将试图偷袭的团藏用须佐抓住。团藏却在这时举起双手，竟然使出了木循躲过了佐助的攻击。只见他扯开右眼上的绷带，呈现出诡异花纹的猩红眼睛盯住了橙发青年，阴冷的声音念出那个名字：“别天神！”
  鼬睁大了眼，眼底地慌乱一时间透露出来。最强幻术……若是这个幻术控制了天道，那……！
  “轰——！”
  猛烈的爆炸突然在团藏面前炸开，如同一朵灿烂炙热的烟花。他痛苦地闷哼一声，后退几步，捂住了滴血的右眼——是谁！是谁毁掉了这只好不容易得来的眼睛……！
  暴怒夹杂着杀气，一瞬间袭向一边的树林。连遮掩都没有，那个丢出手里剑的少女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手腕还在滴血，对上他的目光后退了几步，却没有转身逃跑。这个女人，难道是……
  “……安奇鲁，你这个叛徒！！”咬牙挤出这个名字，团藏暴怒地将真空波砍向那个身影，却毫无悬念地被鼬挡下。他身后的少女颤抖了下，却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喊出自己所想要说出的话语。
  “她不是叛徒！不管是安奇鲁，还是在这里的鼬，佐助和弥彦……他们，都是你一手酿成的悲剧！是你，毁掉了他们的人生！”
  万象天引后，千鸟，豪火球与染血的手里剑碰撞在一起，最终是雪白一片的爆炸。
  最终，高高在上，策划一切的蜘蛛，被毫无悬念地踢下了网。
  黑暗中的根，在阳光下腐烂。
  第34章　黄昏未至
  ***
  未知带来恐惧，恐惧导致惊慌。
  ***
  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一睡不醒直到天明，而且还可耻地睡过了头。一个挺身坐直了身子，我惊愕地瞪着自己的双手，颤抖着探到鼻翼下，如同手上沾染了血腥一般。
  事实上昨晚，团藏的血并没有溅到我身上。站在我身前的鼬不知是不是不在乎，没有躲开那飞溅的血液，替我接受了这次“洗礼”，但这并不妨碍我在见了那些尸块和大片的鲜血后吐到整个人软成一滩烂泥。直到入睡的前一秒，团藏爆开的尸体还时不时在我面前晃荡。
  由于我无力到完全没有办法像来时那样在安奇鲁的帮助下偷跑出木叶，鼬直接大手一捞把我拎了起来，运送回去。估计他本来是想要像以前那样把我扛回去的，但考虑到我身体不舒服可能会吐他一身的问题，他选择了背我回去。把我放下后他就离开了，临走前还瞪了想要扑过来的旗木君一眼，害得旗木君之后都安静得失常，一双明亮的红眼睛淡然地望着我，带着优雅的高贵感。高个什么贵，你再高贵也不会有母猫找上来的！
  直到我反复睡不着还总是感觉有人在附近，出于无奈把旗木君拉进被窝作为安慰抱在胸前时，它才恢复了些正常，开始挣扎，而且是非常奋力的挣扎。“小旗木，就一下下好不好……”我哭丧着脸和一只猫撒娇，“我老是觉得团藏老头的鬼魂在我身后飘啊……”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通人性地听懂了，没多久它就老实地趴在被窝里了——虽然动作有些僵硬。
  一晚过去，我竟然没有做噩梦，甚至连团藏老头的事都没有梦到一丝一毫。我倒是梦到了一只小黑猫在啃三色丸子，啃完了还貌似带着藐视地俯视了我一眼，浑身充满了让我想一巴掌拍死它的王八之气。
  心神不定地下楼，果然就在卡卡西的专属座位上看到了这位仁兄消失许久的身影。对方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眉眼间是他少有的严肃与气势。“一半的根，还有团藏，都被人灭掉了。”
  我没费力去表现惊讶或是掩饰，只是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自己不但知道这件事，还知道的很清楚。在和纲手谈过之后团藏老头就立刻死了，这事儿就跟被人算好了似的，这下颇为麻烦——但愿知情人不要先入为主地认为我所说的真相只是为了把团藏引出村子来协助佐助和鼬进行复仇。不得不说，团藏他临死前走得这步棋很漂亮——纲手还好说，就说那两个长老，在团藏死后能接纳宇智波两个那叫见鬼了。
  “……真的是他们？为了宇智波……”
  “不是。”看吧，果然这么想了。我利索地否认掉，伸手把卡卡西的茶杯加满，在他对面坐下。“是团藏自己找上来的，要杀他们。要说也是正当防卫，我当证人，你们帮腔。”
  “……你倒也干脆。”卡卡西用死鱼眼很鄙视的望我。“昨天，佐助也在？”
  差点忘了鼬那个愚蠢的弟弟，我愣了一下，才有些尴尬地发现昨天竟然连个招呼都没有打。没办法，那种时候还顾得上？“他在，但天色黑，我离得又远，没怎么看清楚，应该是没受什么大伤。从战斗看来和鼬肯定是和好了的，但对团藏怨念很大，不知道对木叶作何感想……先不要告诉鸣人了，省得到时候佐助又中二着不愿意回来，让他白高兴一场。”
  卡卡西点点头，把最后的茶一口闷掉，放了点钱在桌子上就站起了身。“纲手大人本来是让我过来请你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必要了。下次你再见到他们就替我向他们问好吧，我先走了。”
  “等一下。我记得鼬他貌似在我几乎昏死过去的时候说过些什么。”皱紧了眉，我沉思了几秒，终于恍然，右手握拳在左掌上轻轻一敲，“想起来了，他说晓大概很快就要来打木叶了。”
  一阵微妙的沉默。
  “等下，晓要来打木叶了？！”我尖叫。
  “……”卡卡西默默侧过头去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脸。
  于是，之后卡卡西君就一脸正经地去保卫木叶了，而我坐在原地愣愣地默念“这不是真的这就开打了么一定是做梦我还是去洗洗睡吧”这样的自我安慰与催眠。
  后来的几天里，一切就如同往常一样。木叶还是木叶，居民们还是安逸和平地生活着，时不时从甜品店门前跑过的孩童天真地嬉笑着，手中的玩具在阳光下反射着灿烂的光辉。从我手中接过蛋糕的妇人微笑着把塑料勺子塞到身边的孩子手里，弯下腰让他自己小心翼翼地把巧克力做的牌子捏下来，满足地塞进嘴里，在嘴角留下褐色香甜的痕迹。而我也还是那样，抱着旗木君坐在柜台前，在店里安安静静的时刻撑着脸颊呆呆地望着玻璃门外碧蓝色的天空。
  鸣人和木叶丸抱怨过，任务越来越少了，好多忍者都留在村子里没事干——特别是实力强又不想做简单任务的那些，A级任务少得可怜，搞得他们不得不闷在家里。连着几天有村子遇袭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