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扑火      更新:2021-02-17 15:39      字数:4780
  原来,菊花这十几招的攻势,竟然用出了十几种路数全不同的武功,每一招都是各大门派中的杀手奇学。
  中年文士在菊花凌厉攻势中,似是也打出了怒火,展开反但见掌指交错,招术转化之间,完全掌握了变化的先机。立刻阻遏了菊花的恶毒攻势。
  桂花一皱眉头,道:“这位大爷,你四十多岁了吧!欺侮一个女孩子,也不觉着丢人吗?”
  余音还在舌尖上打转,人已飞身而上。
  秋花双婢,展开了联手合击。
  抱刀的青衣童子一皱眉,举步要动,却被那捧剑的童子以目光拦住。
  那中年豪客和站在身后的两个中年从仆,六只眼睛,全瞪得圆圆的,看三人动手颇为神速,但脸上的神情,却是一片冷肃。
  长衫文士力敌秋花双手,虽未露出败象,但神情间一片冷厉。显是打的并不轻松。
  忽然间房门呀然,一个黑袍人缓步而入。
  脸上几条纵横交错的纹路,使他看上去有着一股冷酷无情的味道,正是那位吩咐伙计带他们进入菊花厅的入。
  “住手!”黑袍人冷冷喝了一声,秋花双婢,立刻飘身而退,齐齐躯身一札,道:“韩副总管。”
  韩副总管,主管洛阳居饭庄部的首脑。
  “你们退下去……”黑袍人低声说道。
  菊花道:“这些人是诚心来找麻烦的,摔杆打人,全不讲理……”
  “我知道,既是找麻烦的,闸不着你们费心了,下去休息吧!”韩副总管轻轻一挥右手。
  秋花双婢不敢多留,躲身而退。
  桂花似是心有未甘,人到门口,却又回过头来,说道:“这群人来路可疑,副总管不要放过他们。”
  娇躯疾闪,消失不见。
  “在下韩霸,诸位是……”放低了声音,接道:“大姐,两个丫头的武功如何?”
  中年文士点点头,道:“厉害,果然是艺业精湛,非同小可。
  大姐,也几乎全力施为了……”
  提高了声音,道:“我们要见洛阳居的总管。““和韩某说也是一样,如是韩某人作不了主。自会向总管请示。”
  “不行,你不过一个区区的副总管,能作得几分主意,我们非见总管不可……”中年豪客改以很低的声音,接道:“乖乖,不得了啊!老叫化瞧她们用出了十几种的武功。都是中原各大门派的奇学,还有一部分,老叫化瞧不出来?”
  黑袍人道:“春、夏、秋、冬,四季花婢。似是一季强过一季,但秋花二婢,能和大姐交手数十招,倒也出了我的意料之外、看来冬梅那个丫头。更有些以测高深了。也许。她们也是派驻在洛阳居主力之一……”
  长衫文士接道:“今日如是一击不中,只怕难以再有机会……”
  黑袍人双目中神光一变,高声接道:“既然诸位非见总管不可,请在此地稍侯,在下这就派人去请,不过,丑话说在前头。
  如是诸位擅离此厅,那就不能怪韩某人失礼了。”
  “兄弟,总管的武功如何?”这一次用的本音,柔柔脆脆,竟是张四姑的声音。
  “不会很差,大姐不可恋战,离此之后,请回风雪小馆,两日之内小弟定当赶往一晤。”是江枫的声音,本来嘛!江枫就是韩霸。
  那张精巧绝伦的人皮面具,几道明显的交错纹路。把一个魅力四射的美男子,变得面目阴森。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室中,道:“韩副总管,什么人非要见本座不可?”
  那声音似是由很远的地方飘传过来。但声落人现,一个四十多岁,身着锦袍的大汉,已缓步行入菊花厅中。
  韩霸疾退两步,转过身子,恭恭敬敬的抱拳一礼,道:“属下眼拙,瞧不出来人身份……”
  锦袍人嗯了一声,右手微微一摆,韩霸立刻退到锦袍人的身侧,垂手而立,状极恭顺。
  这和他日前在风雪小馆之中,纵论江湖大事的豪壮气势,完全判若两人。
  张四姑看得有些想笑,暗道:“江兄弟啊!你也真是太委曲自己了。”
  锦袍人的两道眼神在几人脸上很仔细的瞧了一阵,道:“嗯!
  诸位都没有带面具……”
  站在一侧的江枫听得心头一震,忖道:“我每天戴着面具和他见面,不知他是否早已瞧了出来?”
  “你还能瞧出些什么?……”中年豪客神情冷冷问道。
  锦袍人一皱眉头,道:“诸位都面生的很?”
  需知张四姑的易容手法,妙在颜色调合,着手处在改变一个人的神韵,淡淡几笔,画龙点睛,使一个人形貌完全改观。
  “说吧!你指名要见本总管,有什么事?”
  锦袍人瞧不出来人身份,改变了话题,单刀直入,逼问原因?
  中年豪客微微一笑,付道:“张四姑的易容手法,果然妙绝江湖,独步武林,当之无愧,连魔眼邓飞也瞧不出一点破绽。”
  口中却冷冷说道:“在下想和总管谈笔交易?”
  “交易……”邓飞呵呵一声,道:“好!好!只要交易有价值,邓某人绝不会让诸位失望,说说看,什么交易?”
  中年豪客略一沉吟,道:“洛阳居中有一位青凤姑娘,总管能不能代他做主?”
  “洛阳居中的人,都在邓某的管辖之下……”突然住口,目光中闪动,看看四只放在那中年豪客身侧的描金箱子,接道:
  “阁下可是想清青凤姑娘侍侯一段小曲码?何不到洛阳楼去。那里有雅座……”
  “嗯!差的远了……”中年豪客说:“在下是想把人带走!”
  “带走……”邓飞似是听到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仰于打个哈哈,接道:“洛阳居开张以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新鲜!
  新鲜!”
  “总管可能误解了敝东主的意思……”改扮长衫文士的张四姑说:“这是交易,要双方同意,我们不是掳人,是买人。”语音厚重,完全男子的声音。
  “噢!……”邓飞点点头,道:“青凤姑娘一天能替洛阳居赚上三千两银子,诸位买得起吗?”
  韩霸低声道:“这些人一派胡言,我去召集镖手,把他们圈起来……““他们走不了的……”邓飞微笑道。
  张四姑目光转动,果然发觉了菊花厅外,人影闪动,想来。
  那些就是专以对付入侵敌人的镖手了,不知这专做保镖的人,武功是否要高明一些?
  那中年豪客眼看形成僵局、冷笑一声、道:“买卖不成仁义在,总管就算不愿交易,也不用强把我们留在洛阳居吧?”
  老叫化改扮的中年豪客,目睹了秋花二婢的武功,虽然心中十分惊奇,但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之处,大不了放手一搏,冲出洛阳居,应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自魔眼邓飞现身之后,钱缺的心中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了解邓飞的为人,也知道池一身武功,高过目己很多。
  尤其是那双魔眼,有过目不忘之能,不论是什么武功绝执只要他看过一次,就能记在心中,寻思破解之法。
  三十年前,钱缺和邓飞动过手,老叫化以“棒打哮天犬”击败邓飞。
  但半个月后,邓飞找上门来,钱缺被逼得步步败退,只好再用“棒打哮天犬”一记绝招,却不料反受所制。
  老叫化记忆深刻,以后就再未见过魔眼邓飞,好像邓飞突然间在江湖中消失了,想不到邓飞重现江湖,竟然是洛阳居中的总管。
  往事像烙印一般,深植钱缺的心中,也使得这位风尘义侠。
  生出了极大的惊骇。气势上大为减弱。
  但闻邓飞笑道:“当然,当然,者位如是诚心交易而来,虽然有点冒失,但洛阳居是接待八方行旅的地方,我们绝不会得罪客人,但如诸位是诚心砸场子的,那就又当别论了。”
  张四姑打量过厅外形势,目光又转注到邓飞的脸上,冷笑一声,道:“听总管的口气,似是心有所疑了。”
  “不错,邓某人正在等待诸位表现出交易的诚意,……”
  张四姑双目盯注在邓飞身上瞧看,似是要看清楚他身上每一个具有特色的地方,口中却淡淡的说道:“总管要我们如何表现诚意?”
  “邓某想先看看诸位准备甩什么东西购买青凤?……”
  “这要你总管开个价了?”张四姑说:“满天要价,就地还钱。
  不过,咱们带来了相当多的一笔财富,也有诚意作成生意。”
  邓飞回顾了韩霸一眼,道:“去请王副总管来。”
  韩霸低声道:“总管,不是真的准备把青风姑娘卖给他们吧?
  青凤姑娘可是一株摇钱树啊!……”
  王副总管是主管洛阳楼和赌台的人,也是青凤的顶头上司。
  “如若价钱合适,青凤姑娘又何尝不可以卖了呢?”
  “这个……”韩霸犹豫了一下,转身而去。
  老叫化心中明白,魔眼邓飞正在不着痕迹的集中实力,那位王副总管,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是和邓飞一样早年息隐的凶人?还是他们训练出来的新秀。但不论如何?一定是一位很难缠的人物?
  但见张四姑毫无警觉,心中暗暗叫苦。
  局势变化成如此一个形态。完全出了老叫化意料之外,魔眼邓飞的出现。最使钱缺吃惊。
  张四姑拖延时间,不作决定,也使老叫化头疼不己。
  不过,最意外的还是正值重要关口,韩霸却被邓飞遣派离老实说,钱缺并不太清楚江枫武功如何?
  但他却有种奇怪的感觉。江枫能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现在。化名韩霸的江枫也走了。
  老叫化感受到的压力。又增加了不少?
  张四姑目睹江枫离去,也有些茫燃的感觉,不知该如何处理目前这个混淆不清的场面。
  两个中年健仆.是胡萍、段九改扮,这些人都有着丰富的江湖阅历,经历过大风大浪,但却很少把自己置于死地而后生的绝境。一旦计划在进行中有些变化,部有着一分惶惑不安。
  最为沉着的倒是那两个捧剑、抱刀的童子,他旧神情壮肃,内心中也充满着跃跃欲试的斗志,形诸于外的是一各大无畏的凛然气势。
  双方暂时形成了一种沉默的对峙。
  但事实上却是邓飞掌握了一切主动,他要韩霸去请王副总管,也可能是去调集更多的人手来,胆又能把目下敌寡我众的现场形势,给冻结住,等待变化。
  老叫化突然想到了江枫说过,中原武林中传承法则,把充满着寸华。朝气的少年子弟、压缩成方方正正的小大人,遇上了非常的变况,竟不知振起应变……。
  现在。岂不就是这种局面。我们来洛阳居本有所为、怎会被邓飞拿话套住,主动地出击,却变成了被动的被困,让人家有充分的时间布置,中原武林中各大门派。大概都有这个毛病。
  老叫化独来独往,没有什么门规束缚,竟然也会犯了这种错误,看起来江湖上这些长久以来的传统。已形成某种自然的约束,坐失机宜,授敌以可乘之机……。
  念转至此,冷汗浃背,大喝一声,道:“打开箱子。”
  喝声如醍醐灌顶,使得呆呆站立。心存惶惑的胡萍、段九,都为之精神一振,两人踏前一步,伸手打开了四只描金箱子的箱盖。
  刹时间,宝光耀目,满室生辉。
  敢情,那四只箱子中装的都是黄金、珠宝。
  自古以来,黄金珠宝,都是最动人心之物,当真是耀眼生花,目为之夺。
  邓飞也为那金光、宝华引的微微一怔。
  只可惜,不容他看的仔细,那打开的箱盖已合了上去。
  “这就是我们的诚意……”长衫文士也恢复了清明。冷静缓缓说道:“大总管是否能作个决定呢?”
  “这个……这个……”
  邓飞的主动顿失,一时间,竟下知如何回答。
  他已为那黄金、珠宝心动,但又不能真的卖了青凤。
  “大总管……”长衫文士说:“你慢慢的考虑吧!我们明天再来讨取回音,财已露白,实不便在此久留了。”
  邓飞急道:“什么?你们要走啊!”
  “不错……”中年豪客接口道:“我们可以给你大总管三天的时间,能卖青凤,立刻入货两讫,不能卖,也算交个朋友,告辞了!”当先举步向前行去。
  两个中年健仆,挑起了四个木箱,紧随身后。
  捧剑、抱刀的两个青衣童子,抢在中年豪客之前开道。
  “慢一些……”邓飞一横身,拦在门曰。
  “大总管……”长衫文士笑道:“该不是想留下四箱黄金、珠宝吧!”
  “那怎么会……”邓飞道:“洛阳居是长安城中的名店。”
  “我想也是……”长衫文士说:“如果因为这四箱黄金、珠宝引起什么误会,只怕对贵店的声誉,是一次致命的打击了,何况,我们东主迷恋青凤至深,明天,我就来听大总管的回音。”
  侧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