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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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是 更新:2022-08-16 18:27 字数:5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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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印上已经有些微肿的红唇,辗转着轻轻啃咬,直到两人都有些微喘,西门吹雪才放开花满楼,凝望着那一轮有些昏黄的月亮,冷然道【不,是去杀人。】
【杀人?杀什么人?】
宁戚游。】
花满楼动容道【雷火堂堂主宁戚游?!】
西门吹雪稳稳答道【是。】
【你要杀他?他做了什么?】
【亵玩幼童,毁其全家。】
幼童?
花满楼的眉尖皱了起来,他曾听说雷火堂堂主有这癖好,但江湖传言不可尽信,所以他从未放在心上。
可现在西门吹雪那么说了,就表示传言不虚。
西门吹雪自有他的消息来源且从不出错,而他也是每次在确认事实后才动身前往。
被他找上的人历来只有两条路——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这一次,面对这两条路的人是宁戚游。
西门吹雪凝视着花满楼,俯身在他的耳垂上戏谑的咬了一口,但花满楼显然在全神思考,完全没有注意。
掠过笑意,西门吹雪赞赏的注视着花满楼。
花满楼没有问他那个孩子是谁,因为无论那个孩子的身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孩子受到了伤害,无法弥补的伤害,所以即使伤害他的那个人是宁戚游,是权势通天且凭借手中霹雳弹与唐家齐名的宁戚游,花满楼也已站在了那孩子一边。
虽然花满楼并不赞赏西门吹雪血债血偿的方式,但他的心中对天下公义的评断却与西门吹雪一样纯粹。
纯粹到不受任何世俗名利、江湖人情的干扰,尤其在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上。
人命就是人命,不分贵贱!
这点无论对花满楼还是西门吹雪来说,都是早已认定的事实。
不同的是,西门吹雪那么认定是因为他所在乎的人太少,其他的人在他眼里不占位置,自然一视同仁。
花满楼那么认定则是因为他对生命的热爱,他热爱生活,热爱所有美好的事务,也相信无论是谁的生命,都有其值得珍惜的幸福,理当一视同仁。
所以宁戚游伤了别人的性命,就要用自己的命去偿还。
这就是西门吹雪眼里的‘公平’!
【西门】花满楼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意外的严肃【他为什么选扬州?】
宁戚游虐杀幼童固然让人不齿,但他凭着手中的霹雳弹带领雷火堂与蜀中唐门分庭抗礼也是事实,若没有精打细算的商人头脑,他根本无法养活雷火堂上下千余口人众。
这样的一个人,即使面对西门吹雪,也断然不会束手就擒,而高手过招,天时地利都容不得一丝差池,总堂在杭州的宁戚游为何会选扬州?
难道……江湖上有人察觉了花满楼和西门吹雪的关系?!
西门吹雪很快明白花满楼的心思,背着双手朝向江面冷冷一哼【知道又如何?!】
谁敢管万梅山庄的闲事?!谁配管万梅山庄的闲事?!谁又管的了?!
花满楼凝神不语,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终究不忍心他为了这种小事伤神,轻轻的握了他的手,在自己手中摩娑着,过了会才道【地点是我定的。】
花满楼诧异的重复了遍【你定的?】然后轻轻一叹,道【西门……你怎能在这种时候分心?】
花满楼当然知道西门吹雪把地方定在扬州是为了见他,可是……他不希望西门吹雪因此选择一个并不全然有利的地点。
西门吹雪面对的人是雷火堂堂主宁戚游,他给宁戚游那两条路的时候也只给了自己两条路,他……怎么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西门吹雪看着满脸不赞同的花满楼,右手抚上他俊雅的脸,单用拇指在那熟悉的薄唇上来回摩娑,缓缓道【就是为了不分心,才选的扬州。】
当他拿起剑时,眼中只有对手,但如果无法在面对宁戚游前见一眼花满楼,西门吹雪不敢说心底的那抹牵挂是否会在交手之中忽然跑出来。
这样的疏忽,是致命的。
他要取的是宁戚游的命,不是自己的。
而现在,他敢说,面对宁戚游时的他,会是心无旁骛的他。
花满楼想了想,终于笑着点点头,主动啄了啄西门吹雪在他双唇上流连不已的拇指,引得西门吹雪的眼睛微微一眯,浅笑道【西门,你会钓鱼吗?】
西门吹雪瞥了眼旁边躺着的两根钓竿,道【不曾钓过。】
对西门吹雪而言,鱼,是用来吃的。
花满楼低低的笑了,道【我们试试?】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左足轻点身旁钓竿的尾部,钓竿弹起时也带动了另一根钓竿,花满楼顺手一抄,站到了稍稍远一点的地方,笑道【西门,若你用内力把江里的鱼儿全震晕了,可不算你赢。】
西门吹雪轻轻哼了声,算是答应了。
装饵入钩,两道微弱的银光划过夜色坠入江里。
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花满楼已经钓上了两条,而西门吹雪却尚无收获。
在花满楼将第三条江鲤抛入桶中时,西门吹雪仔细的看了看在江畔悠然而坐的花满楼,静静的想了想,也坐了下来。
当西门吹雪将自己生平钓到的第一条鱼扔进桶里时,他挪到了花满楼的身边,揽过花满楼的肩膀,低哑的仿佛轻叹般的道【七童,你费心了。】
花满楼毫不意外的浅浅一笑,他早知道西门吹雪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在西门吹雪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倚着他道【垂钓好比诱敌,若是杀气重了,鱼儿会跑。若是鱼儿宁愿负伤也要回到江中,等你想去泅水时,就该提防着是否会被咬了。】
埋首在花满楼的耳根处偷得一吻后,西门吹雪低低应了声【嗯。】
雷火堂真正可怕的不是霹雳弹,而是用霹雳弹结合八卦图布下的‘秋影金波阵’,唐门上一代中的两大好手,漠北天煞门的正副门主都曾被困死在这阵中。
花满楼虽不赞同西门吹雪以杀止杀,但又怕西门吹雪把宁戚游逼急了会遭到暗算或被拖着玉石俱焚,所以才委婉着那么提醒了他一下。
对于这份心思,西门吹雪又岂会不了解,所以趁着夜深无人,月色正好,紧紧的拥住了怀里的人,细细的洒下一路的碎吻。
当花满楼醒来时,西门吹雪已经离去,从留在身上的温度来看,应该是刚走。
他也真是够荒唐的,居然和西门吹雪那么坐拥着过了一整夜。
只是昨夜,他睡的很好……
【花满楼。】身后传来崔道弥声音,花满楼站起、转身,轻轻的拍了拍衣衫的下摆,朝着他浅浅一笑。
此时朝阳刚起,在盈着水气的江畔浅笑而立的花满楼有着难以形容的俊雅出尘。
崔道弥一时愣在那里。
【喂,怎么了?】随后出来的陆小凤在崔道弥身上一拍,唤回了这个一大早就神游太虚的人,而司空摘星已经大笑着朝铅桶扑去,盘算着能拿那鱼做什么好菜了。
【奇怪。】困惑的挠了挠头,崔道弥一脸不可思议的说【为什么我觉得刚才的花满楼让人觉得特别……呃……惊艳?】
【惊艳?】陆小凤啼笑皆非的瞪他。
花满楼的确斯文俊美,但他本身温和沉稳的气息使得别人对他信赖有加,他的睿智果断与不容小觑的身手更是让他的朋友诚心敬佩,从而很少有人特别留意他的相貌,更不会用‘惊艳’这种形容姑娘的词去形容他。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崔道弥又盯着花满楼看了会【无关相貌,也不是高傲,只是单纯让人觉得他和平时不太一样……现在看看又不那么觉得了,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惊艳?!】
【睡糊涂了吧?】陆小凤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崔道弥,一边很快的四下搜寻,当看到另一根插在江畔的青色钓竿时忍不住眼睛一亮,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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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是睡糊涂了。】一直到‘兵谱山庄’门口,崔道弥还在那喃喃自语。
在进山庄前,花满楼忽然一拉陆小凤,低声道【陆小凤,在‘兵谱山庄’里无论见到谁,都别诧异。】
【啊?】陆小凤一愣,随即眨眨眼,道【西门吹雪说的?】
花满楼脸上闪过一抹红晕,点了点头。
这依稀是他快睡着前西门吹雪在他耳边说的,让他转告陆小凤。
这时他和陆小凤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陆小凤很快就知道了。
【凭什么要我解剑?】崔道弥带着怒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小凤伸头看了看,原来‘兵谱山庄’大门口有一对兄弟模样的管事,穿着黑色长衫在请每一个想要进庄的客人留下兵刃。
从旁边堆满兵器、数目可观的铁箱来看,已经有不少客人进了山庄,而且都很乐意的遵守了解除兵刃的条件,留下了自己的兵器。
这里是‘兵谱山庄’,是兵器谱上叫的出号的这里都有的兵谱山庄,把自己的兵器放在这里简直比把桃子放在桃林里更安全,而且万一丢了,说不定还能换个更大的桃子,何乐而不为?
但崔道弥不乐意。
虽然他的剑法不是很好,但他却懂得做一个剑客的基本道理,剑对他来说不止是兵器,还是他信赖的朋友、伙伴,是他的荣耀、信念,是他活着就不会轻易撒手的坚持。
所以他宁可被陆小凤弹到江里去,也不愿放开。
现在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放开。
【这次是我们老爷的寿筵,我们山庄也会开放兵库密室以供展览,所以麻烦诸位留下所有的兵刃,一则不会混淆,二则也算是对老爷归隐山林的一种敬意。若公子的剑受到任何损伤,兵谱山庄愿意按原样照赔。】左边的那个管事皱着眉尖解释着,如果不是他的表情太不耐烦,崔道弥几乎忍不住在这番合情合理的劝说下留下兵器。
【我不要你们赔,也不要留下我的剑。】
【公子可知这是什么?】右边的管事忽然一指箱子里的一柄样式独特的刀,那刀的刀背上穿着九个孔,孔中挂有一样大小一样分量的金环。
崔道弥初出江湖,当然对江湖之事所知甚少,理直气壮的道【不知道。】
旁边却有人惊呼【太行九洞洞主赵九刀,他的独门兵刃竟愿意解下?!】话刚说完,那人立刻留下自己的兵刃,做了记号,急急忙忙的进庄去了。
两位管事满意的一笑,崔道弥却翻翻白眼。
【这里的兵刃还有很多,随随便便挑一把都可能是个响当当的主。公子还是不要为难我们吧。】
【当真没有人能带着兵刃进去?】
【绝对没有。】左边的管事又一指另一个铁箱,里面有一个暗色花纹的小包袱,包袱里竟全是各种各样的暗器,附骨钉、游魂针不说,还有一堆颜色灰黑的细铁砂【这是暗器名门,太原李家的长公子的随身兵刃,但他也全部留在了这里,连一粒铁砂也没有带进去。】
此话一出,又有不少本来还在犹豫的人乖乖的解下兵刃走进庄里。
太原李家的人出了名的多疑,而且仇家甚多,连这样的人也愿意遵守兵谱山庄的规定,足见兵谱山庄内有多安全,那其他人自然无需多虑。
崔道弥沉吟了下,道【我只知道若是西门吹雪来,一定不会解剑。】
西门吹雪在武当的解剑岩边都没有解下佩剑,更何况是这里!
两个管事听到西门吹雪的名字都是脸色一白,四下看了看才轻轻问道【公子是西门吹雪?】
【自然不是。】
【哦。】左边的管事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小子,摇了摇头,却仍是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既然如此,这位公子,你究竟是谁?】
【你小爷我是崔道弥,关中崔家的崔道弥。】
【哦。】两个管事明显的送了一口气,彼此交换了个有些好笑的眼神,口中忙不迭的道【久仰,久仰。原来公子就是因为女人而被赶出家门的崔道弥崔公子。】
【你!】崔道弥一愣,旋即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们。
从他出生起他就是身份显贵的关中第一富豪的娣长子,从小见的人莫不是对他小心翼翼、笑脸相迎,几时受过这样的鸟气?更何况是这种奴才的嘲讽鄙视的眼光?!
他刚想破口大骂,却想到了花满楼,想到了陆小凤他们,他不能给花满楼丢脸,因为他还要保护他,他不想让陆小凤他们为难,是因为他不想让朋友为难,所以他忍了下来,只是死死的瞪着那两个管家,发誓有一天一定将他们丢进山里去喂狼。
【我是谁不重要,反正我不会将剑留下。】
【可以啊】右边的管事无所谓的一点头,摆出一副送客的态度【崔公子,请自便。反正我们这里也不希罕追着妓女跑的……】
这管事话没说完,却觉得嘴里一疼,反射性的一咽口水,却似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