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
开盖有奖 更新:2022-08-16 17:47 字数:4868
电梯里差点被强暴,她骗对方说“我年龄大得可以做你妈妈”。那歹徒竟笑答“我就喜
欢!”
最可怕的是一位中国男学生,居然在学校侧门外,为了护卫女同学,被一个黑人少年开
枪打中脖子,幸亏命大,子弹从比较不要紧的地方穿过。
而后是你母亲在法拉盛被人恶意割破轮胎,所幸她知道那是匪徒的伎俩,勉强开到修车
厂,坚持中途不下车检查,所以能平安渡过;至于我绘画班上的佩姬和柯莱特,则中了圈
套,在下车查看时被抢走了皮包。
当然最令我们惊心的,要算是连着几年,当我在中国城做春节特别报导时,同一条街上
都发生了枪击案。还有我们左邻被两个少年打破后窗冲进去,当着女主人,抢走许多银器。
以及你与同学一起去看电影时,被人抢走了身上的现款,同学的父亲追踪匪徒,在电影院里
开枪的种种。
十一年来在纽约,仅仅是身边,就发生了这许多事,把我真正磨练成一位纽约客。
纽约客New Yorker这个名字真是取得太好了,那是一种特殊的动物。将满腔的热情藏
在里面,以一种冷漠的外表、冷静的态度来面对周遭冷酷的现实。因为如果不够冷漠,就容
易“人善被人欺”,不够冷静,就要处处反应失当,吃了大亏。
作为纽约客,他知道即使迷了路,也只能不露声色地看路牌,而不可东找西找。也就因
此,到陌生的地方之前,必定先看地图。如果是自己开车去,出发前就要把车门锁好,因为
你不知道那地区的情况,难保没有人会在你碰到红灯停车时,突然冲上来,将枪口冷冰冰地
抵在你的太阳穴。
作为纽约客,他知道晚上商店打烊之后,如果在街上行走,要尽量靠着马路那侧,而不
可沿着骑楼边缘走,因为随时可能有人从旁边的门里伸出一只黑手,将你一把拉进去。也可
能迎面走上两个人,将你挤到旁边洗劫,甚至避免你喊叫追逐,而临走赏你一刀。至于靠马
路走,如果看情况不对,还可以冲向街头拦车呼喊,或只是冲过马路,而避过一场大祸。
作为纽约客,他绝不独自穿过地下道,而在亮处等到有人同行,再一起穿过。他也绝不
单独一人坐在地下铁的空车厢里,更不会坐在角落。也就因此,你常可以看见,地下铁到了
深夜时,许多人放着空的车厢不坐,而宁愿挤在一块儿。
作为纽约客,当他听到邻人家有枪声,或见到街头的凶杀时,不会立即冲往现场,而是
打电话报警。因为他知道,当他有勇无谋地冲过去,很可能吃下另一发子弹,警察却因为没
人报案而无法赶来。
作为纽约客,当他夜里听到街头枪响或有车祸的声音时,绝不立刻点灯,而是从窗帘间
察看,记下肇事的车号和歹徒的相貌穿着,成为提供线索的证人,因为他知道自己提早曝
光,很可能惹来杀身之祸,更使警方失去了破案的机会。
由于你昨天深夜坐计程车回家时,没有请送你上车的同学,先记下计程车的车牌号,使
我不得不写这封信给你,提醒你:“我们是纽约客!”同时告诉你,记下车牌的动作最好让
司机看见,很可能你会因此而避过一场灾祸。至于到家后,则应该立刻打电话告诉同学,以
免对方担忧。
谁说纽约客没有情?只是那情冷静地藏在里面。它避免给予恶人可乘之机,绝不暴虎冯
河,也像不因吝于报案,而让匪徒逍遥法外。
脑里的障碍,如同武侠小说中形容的任、督
二脉,只要打通,就能顿时增加一甲子的功力。
打通脑里的障碍
今天下午,当你母亲要开车去接你的时候,我说我现在打算写文章,请她转告你回家时
不要到书房来打扰。但是当你蹑手蹑脚地进门后,却发现我正在煮咖啡。于是笑着问你母亲
说:“爸爸真是在写作吗?”
直到我告诉你情况,你才瞪大了眼睛:
“什么?只是在妈妈出去接我的这段时间,你己经写完了一千六百字的文章?”
记得我怎么答吗?我说:
“当我坐下的时候,就是开始写的时候。我很少坐下来才找灵感,而是在逗小孩、种
花、锄地、运土,甚至洒牛粪(Cow Manule)的时候思想。我常把无法突破的难题或等待酝
酿和扩大为文章的‘点子’,放在思想与不思想之间。也就是让’它’著有若无地浮在脑海
里,记挂着,并不苦苦地硬去思考,常常就在体力的劳动中,或劳动之后灵光闪动、豁然贯
通。这时候只要坐下来,就能运笔如飞、一挥而就。”
是什么原因,使那些难以获得的答案,或百思不得的灵感,竟能在“思想与不思想之
间”突然出现呢?
是劳动!
记得我们熟识的林柏昆医生多年前曾经对我说:
“当身体获得充分的运动,循环加速,肺活量扩大,血液中的带氧量增加,并把那些氧
带到脑里,会使思想变得灵敏,甚至思想的格式也会改变,产生特殊的灵感与创造力,这是
不运动的人难以了解,也不容易突破的!”
这几年我在自己的身上,充分印证了林医生的话,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常在你念书告一段
落时,找你出去打球,或在室内射飞镖的道理。
即使你现在还没有发现,未来也一定会知道,整天守着荧光幕苦思不解的电脑问题,常
会在你运动之后,轻松地获得答案。那些成天不是读书。打电玩、上MTV;就是守在家里电
视机前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清除脑里的障碍。
对!脑里的障碍,如同武侠小说中形容的任、督二脉,只要打通,就能顿时增加一甲子
的功力。脑里有许多障碍,不是电子玩具的刺激和书呆子式的思考所能突破的,唯有带着充
足“氧”的血液,能够将它们一一除去。
据说俄国大文豪,《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的作者托尔斯泰(1828一
1910),每当他灵感枯竭的时候,便会走向田间,跟农民们一起劳动,回去之后,则能灵思
泉涌。相信也是因为运动造成的效果。
适当的运动不但能使你身体健康,也能使思想健康,并有过多的精力,做出正确的导
向。它使你坐着时总是集中在上半身工作的血液,能平均地流注到全身,使你的腿与手一样
有力,胸怀与脑海同样宽阔。
“坐下的时候,就是开始写的时候!”请你细细寻味我在坐下之前的种种!
手足不但是父母生命的延伸、童年记忆的
延伸,甚至是故乡的延伸!
手足之情
从今天清晨五点零六分开始,你在人生的旅程上,又多了一个伴侣,那就是你的妹妹。
她有七磅十一盎斯重,身长二十一英时半,你的母亲说她长得跟你初生时有些像,我则
认为大小,还看不出来,但是无论外表相似与否,她和你是同胞兄妹,流着同一支的血液,
且将在同一个家庭里成长,当然是会相像的。
中国人称兄弟姐妹为手足,正比喻了其间密切的关系,手足同样由身躯伸出,他们靠着
同一心脏压缩出的血液而生存,他们彼此扶持、荣辱与共。在我们的生命中,可能获得的朋
友相当多,但没有任何朋友能完全等于手足。朋友可以与你绝交,从此便不再是你的朋友;
夫妻可以离异,从此就不再是夫妻。但是手足即使有了摩擦、产生争执,甚至登报脱离关
系,他们实实在在还是同父母所生。那与生俱来的“同”,是无法改变的。
记得你小时候,每当我们问你希不希望再添个弟弟或妹妹,你都大声抗议,说小奶娃会
吵闹,大一点则会弄乱你的东西、砸坏你的玩具:那时候我确实也认为多一个孩子,会分享
你的一切,这或许是因为我自己身为独子,不太能了解手足之情。
但是今天,当你蹩着眉,似乎有些忧心地问我“校好妹出生时脐带绕在了脖子上,会不
会有不良的影响”时,我突然领悟了。
手足固然可能从父母那里,分享了原属于自己的时间与物质,但是他们也彼此给予了关
爱与帮助。他们是父母逝去时,站在送葬行列中,与你同样伤恸的人;他们也是当你父母都
离去之后,能够让你回忆起幼时家庭生活的人;他们可能是你遇到挫折,甚至夫妻失和时的
避风港。因为他们与你有相同的生活经验,无可改变的血源关系,自然也有着共同意识。
你很快就要十六岁了,与你的妹妹也就是有着十六年的差距,你们或许不容易玩到一
起,你也必然先要对妹妹做单方面的付出。可以预见的,当你赚钱的时候,妹妹一定会向你
讨红包;当妹妹能跑爱跳的年纪,你也必然得常带她出去玩,她会成为你的一个小累赘。但
是进一步想,你会发觉未来有一个妹妹向你提供属于另一个年龄层次的资讯与观念,而且随
着她的成长,也会带给你很多意想不到的欢笑。尤其是当你年老,年轻十六岁的妹妹仍然活
力充沛,那也就是她回馈你的时候。有一位美国朋友对我说。
“每年感恩节时,我特别急着赶回乡下的老家,因为平常回去看到的只是父母,唯有感
恩节时,能见到所有的兄弟姐妹,大家打打闹闹,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童年。”
有一位在台湾的大陆老兵对我说:
“人人都返乡了,但是我没有回去,因为我没有兄弟姐妹。父母死了!回去看谁?”
有一天你会发现,手足不但是父母生命的延伸、童年记忆的延伸,甚至是故乡的延伸!
before一个战斗蛙人说:
“当你的左眼被打到时,右眼还得瞪得大大的,才能看清敌人,也才能有机会还手。如
果右眼同时闭上,那么不但右眼也要挨拳,只怕命都难保!”
没有赢!
今天你参加纽约市的演讲比赛,没能进入决赛,我和你的母亲一起去地下铁车站接你,
不是为了安慰,而是为了鼓励!
记得你上车时,我问你的第一句话吗?
我问:“你是输了?还是没有赢?”
你当时不解他说:“这有什么分别?”
我没回答,只是再问你,下礼拜在史泰登岛(staten lsland)的另一场比赛,你还打
算参加吗?
你十分坚决他说:“要!”
于是我说:“那么你今天是没有赢,而不是输了!”
一个输了的人,如果继续努力,打算赢回来,那么他今天的输,就不是真输,而是“没
有赢”。相反地,如果他失去了再战斗的勇气,那就是真输了!
小时候,我读海明咸的《老人与海》,里面说“英雄可以被毁灭,但是不能被击败”:
当时只觉得那是一句很有哲理的活,却不太了解其中的意思。
后来我又读尼采的作品,其中有一句名言:“受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我也不太
懂,心想,已经受苦了,为什么还要被剥夺悲观的权利呢?
直到自己经过这几十年的奋斗争战,不断地跌倒,再爬起来,才渐渐体会那两段话的道
理:
英雄的肉体可以被毁灭,但是精神和斗志不能被击败。受苦的人,因为要克服困境,所
以不但不能悲观,而且要比别人更积极!
据说徒步穿过沙漠,唯一可能的办法,是等待夜晚,以最快的速度走到有荫庇的下一
站,中途不论多么疲劳,也不能倒下,否则第二天烈日升起,加上沙上炙人的辐射,只有死
路一条。
在冰天雪地中历险的人,也都知道,凡是在中途说“我撑不下去了,让我躺下来喘口
气”的同伴,必然很快就会死亡,因为当他不再走、不再动,他的体温迅速降低,跟着就被
冻死。
记得陈光霖伯伯吗?他曾经自己请愿当战斗蛙人,是一个浑身是胆、充满斗志的人。他
说过一段我永远不会忘记的话:
“当你的左眼被打到时,右眼还得瞪得大大的,才能看清敌人,也才能有机会还手。如
果右眼同时闭上,那么不但右眼也要挨拳,只怕命都难保 薄”
可不是吗?在人生的战场上,我们不但要有跌倒之后再爬起的毅力,拾起武器再战的勇
气,而且从被击败的一刻,就要开始下一波的奋斗,甚至不允许自己倒下,不准许自己悲
观。那么,我们就不是彻底输,只是暂时地“没有赢”了!
你可以清楚地听见家里其他人的鼾声和桌
上滴答、滴答的钟响,你觉得孤独了!进一步
发觉,恐怕在未来的人生中。父母不可能是永
远的倚靠……
踏上征途
上个星期,你们的学校办“大学之夜”,邀请全美国一百多所大学的人到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