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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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盖有奖 更新:2021-02-17 15:30 字数:4751
柔嘉步履轻盈,否则也不会跟在善雅身后那么久,善雅都没有任何发现,稍微懂点武功的人都会知道,但凡学习弓术的人,都必须有扎实的轻功技巧。柔嘉早先跟蓝冰水一直学习静心口诀,也就是清心咒的另一种通俗表达。
从几岁就开始学习的轻功,自然不会比左氏的差,退一万步说,善雅如若真的会武功,那么她也未必能察觉出后面有人跟踪。
善雅不过才从颐翠宫走了不久,柔嘉跟傲诚没谈妥,心中就有些怨气不能释放,刚好肚子又有些饿,想找人去御膳房催促下。可是只因为她刚才要与傲诚商量事情,左右又没有人,又想起善雅应该在那里,就自己走到了御膳房。
结果却让柔嘉发现善雅的行踪,并不是御膳房宫女们所说的尚衣间的方向,也就捎带上一丝怀疑,加快脚程顺着善雅的足迹,追上她疾走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之所以说,于善雅没有任何辩解的机会,是因为在柔嘉说出那短短的几个字后,蓝青蓝的喉咙瞬间像是被一道利箭划穿,如河流般的鲜血顺着脖颈一路向下,与那还在向下的泪水一并混在了一起。
蓝青蓝的瞳孔因惊吓而极度放大,身体重重的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善雅跪坐在地上见到此番景象,胃里泛着恶心,却还要强压着。
她哪里会没有看到本停在柔嘉肩头上的三足乌幻化成灵弓的模样,那瞬间的激变,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算这个女人不是她的娘亲,但是也是照顾了她一年有余的中年女人,她怎么可以下的了手。
“公主,你怎么忍心对娘娘下手?”善雅不能控制的哭出声来,这是质问也是愧疚,“娘娘已经疯了,她就算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公主您为什么不能放下仇恨的心呢。”
“善雅,你说什么!?”柔嘉走上前,半蹲在两人旁边,伸手去摸青蓝刚断气息的脖子,死了吗,刚才并不是自己动的手,柔嘉此刻百口莫辩,因为三足乌幻化的灵弓就在手中,而所有人都知道,她用的弓箭是可以从无形中,萃取空气中水分的弱水箭。
“不是我。善雅。”柔嘉已经站起了身,神色坚定地看向善雅悲痛万分的眼神,“虽然当我听见她说她挖去了林遏的心脏。”自己也很想杀了她,后半句柔嘉默默的在心里念叨了一遍。
“但这不足以构成我杀害她的理由。”柔嘉由刚才的不安转换成大义凛然的表情,“好歹她也是抚养了我一年有余的母后,她死掉,我也会难过。”
柔嘉方才摆明已经听见了她们的全部谈话,此刻唤作蓝青蓝为母后,让善雅不由善恶难辨。
再细看这条狭长的伤口,绝对不是一般的刀剑所伤,倒是很像一种剑刃极薄的兵器所杀,而且刚才的情景,青蓝身边停有善雅,她的正面又站有柔嘉。就算善雅看不见,柔嘉也是能看个大概的。
可是这个前来谋杀皇妃,嫁祸给公主柔嘉的人,动作如此之快,实在令人咋舌,这个人就像从没来过一般就动了手,将人杀的一干二净,连口死人气都没留。
“那又会是谁,娘娘如此信任公主,公主却这样待她,善雅不懂,公主为何要编出这么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善雅不解地站起身来,悲愤的略去主仆的礼数,大胆不甘地走上前去,毫不客气的质问柔嘉。
“这个人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不懂就算了。”这次没有血痕,善雅是闭上眼睛倒下的,身体跌撞在木地板上发出的沉重声响,粉碎了善雅的骨骼,也粉碎了柔嘉的心。
柔嘉看到这一幕,万分奇怪。虽说她站在门口,如果有刺客,她到时要撤的话随时也都能逃脱。她也只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男人声音,这是杀人灭口了。
她又试了试善雅的鼻息和手腕的血脉,的确停住了,没有脉动的声响了。
“公主何必还要亲自去确认是否除的干净,某非不相信风某的手段?”独臂风灵林翊鼻翼下方裹着一层黑纱,右臂的位置空空荡荡。
“大胆刺客,竟敢刺杀梅妃娘娘,该当何罪!”柔嘉已经用三足乌迅速摆好了阵势,而另一只手当然是聚集冰冷空气中不多的水分,化为弱水箭百战不殆。
百济皇都:长袖善舞筋骨柔 101 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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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帮你。”林翊没有多说话,正欲上前将柔嘉抱起,却被柔嘉手中迅速射出的弱水箭刺穿肩胛骨。
箭身穿出去的瞬间,在空气中凝结成的冰棱从滚烫的鲜血中穿过,落在地上化成一滩淡红色的血水,那是林翊右边的肩胛骨,他没有办法用手去扶,因为他已经没有左手了。
柔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蒙着面,却像极了琼音山灵法寺见到的林翊,刚才那么一试,他竟然没有躲过,也没有伸出左手来扶,显然体型特征都与林翊太过于相符。看来自己的判断八 九不离十了。
“你不留在山里照顾她,跑到这里做什么?”柔嘉无视刚才那番说是帮她的话语,眼神中压不住的气焰在两人之间蓄势待发,那个她分明是指黄莺。
“你认出我了?”两人似乎都在问着自己心里的疑问,谁都没有注意要去回答对方的问话,气氛就这么僵持着,血腥味夹杂着屋里的香味伴随着一股冷冽的东风顺势飘出宫去。
“林翊,你不该杀她,她是姨娘的亲姐姐。”柔嘉终是说出了要点,那隐藏在黑纱背面的脸颊似乎不为所动。
“她该死。”林翊愤愤的说道,“所有人为了救她,都甘愿牺牲,她却因为一个梦,连死人都不放过。”
“她疯了!”柔嘉喊道,“疯子怎么能控制自己的行为?”灵弓因为柔嘉的情绪变动又有些不安,变成三足乌的样子,用小脑袋蹭着柔嘉的肩部,试图让她平静一下。
“你以为她为什么要挖去那心脏吗?”林翊冷笑道,“奴颠族古言,若是生人被死人的灵魂困扰,需要挖去死人心脏并烹煮食用,才以心安心。”
“你胡说!”柔嘉没有动手,步伐却慢慢向外面走动,她不敢相信蓝青蓝为了求一时心安,竟然是故作疯癫来迷惑所有的人,又或者说她本就半疯半傻,生亦无指望。
“娘说过,禁咒和清心咒只一念之差,正如食人心魔的妖物和助人得道的仙物,也就是一念之差。”林翊的眼里闪过了儿时才有的记忆,他想了很久,他也一直在这两者之间游离徘徊。
蓝青蓝已入了魔,死不足惜,他不过是斩妖除魔。手中的风灵剑是叔叔林遏所制,他似乎也饮尽了鲜血,剑身熠熠发光,这算是将前世的仇恨终了吗。
“女人,一定要如此活吗?”柔嘉反问道,却已是心力憔悴,蓝青蓝到死都没有见到她传说中的那个儿子,那个被自己至亲换掉的儿子,她们都是权力争斗的牺牲品。还有善雅,这个至始至终全心全意照顾她的异国女人,她的爱心却也是换来一顿枉死。
林翊不过是想嫁祸于善雅,她又岂会不知,这么拙劣的斗法,在她们女人心里只凭第六感就能判断出来,只是枉死而已。
然而,他们现在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很不巧,那阵混杂着血腥的奇异香味招来了潜伏在宫中的羽林军,而这个羽林军的领头人,正是那权高位重的平海王—左琏。
“本王就等着你自投罗网!”左琏没去看那柔嘉惊惧的眼神,只是大手向下一挥,就见四面宫墙上迅速趴了一群手持火弩的弓箭手,那箭间的焦点分明是围着柔嘉和林翊所在的位置。
“用王妃做饵来诱出敌人,王上的招数也不怎么高明!”林翊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方才与柔嘉说话的空隙已经闪身到她的旁边,此时他不过是说话在等待时机,眼下也就是左琏比较难对付,他的弱水箭,比柔嘉使出的要高几层。
那日林翊在婚礼上就曾见过他处置林遏,弱水箭深入骨髓而不出来,那才是损人性命的绝招。所以眼下切不可拼死一搏,否则毁的就是自己。
“那又如何。”左琏较之前担忧蓝青蓝的神情,现在的神情却是泰然自若,难道他心里一直都只是把她当一个棋子,柔嘉心里暗暗想到,那么他为何要送自己三足乌呢,若是早就当成棋子,为何要对自己那么好。
“高丽族不善用迷香,这深海才有的谜草香,也只有左氏才配拥有。”林翊手中的风灵剑不动声色的藏于袖间,口中的话语却不露痕迹的镇定自若,“谜草能短期内令人产生梦魇,最终会因梦魇而亡,就算此刻不死,也会中毒死掉。”
柔嘉没再说话,林翊早就洞悉了蓝青蓝身中奇毒,这些本领怕是黄莺提点的吧。那么他刚才那一剑,不过是帮她早日摆脱痛苦,又或者说是—请君入瓮!
“哈哈,果然是个懂我高丽族的奇人!”平海王的笑声格外猖狂,这与柔嘉平日所见慈爱的左琏叔叔相差太多。“只是要客死他乡了。放!”
左琏不再与林翊拖延,一声放,只见从四面而来的火箭齐齐朝柔嘉和林翊射来。三足乌似乎感知到了莫名的危险,竟然在这么一刻释放出暗红色的光芒,那火箭上的火焰一碰上这层光芒,居然与它融为一体,形成覆盖面积更广的光芒。
“三足乌!”平海王一声令喝,似要将三足乌从柔嘉的手中收回,却见那小黑丝毫不去看左琏的神态,十分傲慢的撇过脸去,继续用光芒吸收那飞射过来的火焰。
柔嘉也是没有想到三足乌还有这种本领,眼下也就只有柔嘉和林翊所处的方寸之地没有收到烈焰光芒的火烤,左琏没有停下放箭的命令,那光芒的面积越变越大,眼看着就要烧到左琏的面前。
“三足乌是神器,我一开始就曾怀疑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武器。眼下看来,是那左琏老儿舍了夫人又陪兵。”林翊笑颜道,他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右肩刚被柔嘉手中的灵弓伤过。
“这是他赠我的。我想他也没想到吧。”柔嘉透过这层光芒看那因为躲火势而远远站着的平海王,他因为会用无形弓御箭,所以才会将一直沉寂的神物赠给自己吧。
“其实就算你的神器没有发挥作用,平海王也逃不了了。”林翊嘴角又勾起了一丝邪笑,那正在维持光障的三足乌似是听懂了林翊在忽略他的作用,用小眼睛不满的瞅了瞅他,遂又继续维持着,静待林翊下文。
“为什么?”柔嘉连忙问道,莫非真被她猜中了。
“请君入瓮。”林翊坦言道,“王子已经封锁了整个皇宫,眼下将他引到此处,不过是让水卿殿真正的消失,而三足乌所造的无名之火貌似已经足够,也不需要王子自己动手了。”
柔嘉没有点头,她算是明白傲诚为何迟迟不肯回应是否要带她走了,他可能已经知道了这层原因,若是他率先带了鬼面军去那新罗,也未必会被认为是接应的军队,如果宫中易主,很有可能就被说成是叛逃的军队。
“我是王子的人。”林翊算是如实相告了,“王子不会伤你。”
柔嘉不明所以的看向林翊,她并不确定左昭羲为何要篡位,为何又不会伤她。
“你见到郡主的话,自然就会明白了。王子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家族的荣宠。”林翊说这些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表情,如果不了解内里情况的人恐怕就会觉得林翊是感叹王子的用心,而实际情况却是他跟左昭羲只有金钱上的往来。
柔嘉没再回应,实在是有太多的未知数等待她去解开,她此刻担心的恐怕是刚才气怒而走的傲诚。
眼观那光障外的平海王退的更远了,就快看不清他所站的位置了。
左琏也是十分恼火,那三足乌自他从上一任帝王的手中接过几十年,也遇见过不少类似的包围场面,却从来没有见过这只鸟有什么大的作为,他今日不过是围剿两个反贼,却被这只鸟给摆了一道。
火势实在太大,但是这个火却不烧建筑,只是人凑上前的话会有在烈火中行走的感觉,平海王刚才已经以身相试,灼人的痛感十分明显。
“回王上,数万支箭已经用完,需要再运些来吗?”羽林军中一个侍卫总管上前询问道,与其说箭用完,不如说是火油已用完。
“运!”木已成舟,平海王就不信这三足乌能撑一辈子,他现下看见那鸟在地上残箭上十分挑衅的跳来跳去,就是满腔的怒火。
“父皇可别再运了。”富有磁性的魅妖般的嗓音从那侍卫的身后传来,左昭羲又换上了那身海蓝色的长袍,他的神情中没有一丝倦怠,看着左琏的眼神没有一点畏惧。
“王儿,你来的正好,将玄江王叫回宫中,看看他的妻子做了什么事情!”平海王没有察觉到左昭羲言语中的侵略性,还在说道。
“父皇,你似乎没有意识到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