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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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盖有奖 更新:2021-02-17 15:30 字数:4761
颐翠宫这几日格外热闹,医女们见柔嘉修养了一年多的时间,身子算恢复的不错,终于肯解了柔嘉的足禁,允许她在皇宫其他的地方活动了。
人得了自由,那心境必然不一样。柔嘉找了一天吉祥的日子,向那平海王拜了师父,敬上的师父茶一喝,柔嘉心里也就踏实了。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一得空就从颐翠宫跑到祥乌宫去向师父请教一二。但是平海王毕竟是高句丽的最高统治者,尽管柔嘉是他名义上的关门弟子,可时间也被那繁杂的政务排的满满当当。
没有空的时候,柔嘉只能自己拿着紫铜做得惊羽弓练练手,无聊的时候就将内功心法默背几遍,再不然就去照看一下自己搜罗回来的香草种子在院里长得如何,如此看来时光倒还算过的不紧不慢。
某天,太阳被几朵乌云遮住了笑脸,天变阴了些,善雅本在屋内守着柔嘉背书,见天气有变就赶忙去院子内收起那晒满院落的干花。
柔嘉喜欢花的香气,也就从饰云阁做首饰香粉的女官们那里学了制作简单香袋的方法,那晒干花就是其中的一个步骤。
“公主,这些干花放在屋里吗?”善雅端着盛满干花的乌木编筐,看向柔嘉不由请示道。
“就放在床上吧,一会午睡还能闻闻。”柔嘉笑着答道,放下手中的惊羽弓,就要接过善雅手中的筐子。
“柔嘉公主原来弃武从文了。”左昭羲那故作潇洒的神态与那媚骨般的身子实在不怎么相衬,看向柔嘉的目光却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把你那双贼眼挪开。”柔嘉才不管这左昭羲故意示好,这会子来这里能有什么好事分享。“我脸上又没花。”
“你手上有嘛。”高句丽的王子还真是能没话找话,可能就是喜欢挑战难度比较高的对手吧,纵使对方是个女子。
柔嘉赶紧将手中的筐子放在桌子上,拿起那惊羽弓就要不理左昭羲谄媚的笑脸往屋外走,从腰间突然冒出的一双白骨精手把柔嘉吓了一跳。
“你这人怎么还动起手来了!以为我打不过你吗!”柔嘉死命挣脱那左昭羲就要挽住自己的双手,怒目一瞪就要将惊羽弓砸在他肩头。
左昭羲却松开了手臂,从怀中取出了一直翎羽小箭递给柔嘉,淡淡地说道,“弓可不是用来砸人的。”那笑意没有取笑的意思,只有怜爱小妹妹般的神情。
“你又不是人。”满脸黑线的柔嘉急忙诡辩道,杏仁小脸早已涨的红彤彤的。
“那本宫是什么?”左昭羲弱弱的问道,一旁的善雅看向这两位主子都是易动怒的主儿,也就在那空隙间默默退将了出去,走的时候还十分懂事的将门给闭了上。
“妖。”柔嘉哪里注意到善雅已经退了出去,待抬起头的时候已经看到了那关紧的房门,脸倒是不红了,只是觉得这样在僵持下去,两人都会很尴尬。
“形容的还比较恰当。为了赏你,本宫就勉为其难的教你一招半式吧。”左昭羲第一次听一个女人将他比作妖,他虽瘦弱,可是眉骨之间颇有王者之风,就算这面容阴柔了些,也绝对是一个令男人女人都趋之若鹜的主。
只是自己这一贯的自信用在这位仿若见过大世面的柔嘉公主身上,确实不怎么受用。
柔嘉见这妖王子要教自己,顿时刚才羞红的脸庞没有那么发烫了,心里却说着,你虽不及皓雪三分,但也是个能让女人为之心动的主,若不是本姑娘早已情根深重,只怕你入了这虎穴,焉能得虎子。
嘴上却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教个什么好东西。”柔嘉说完立马撇撇嘴,一副傲娇的小模样。
“你把那弓拿来。”蓝色的发丝随风招展,昭羲笑着指挥道。
就见妖王子从背后握住柔嘉的双手,教她正确妥当的握弓姿势。这次柔嘉没有敢抵抗,不过是教个动作,有什么要紧的。
“看见那琉璃窗边的玉水花瓶没?”昭羲凑到柔嘉耳边,故意哈着气说道。
柔嘉被这阵故意挑逗的热气吹得面红心热,嘴上却还要佯装说道,“看见了,我眼力好着呢。”
“聚精会神,集聚力量在手腕之间,箭心对准那花瓶中的红玉兰花。”昭羲一边说着一边随着自己的力量将柔嘉的手腕向后拉开。
起先柔嘉见两人靠得这么近,万一有谁进来不巧撞见还是有些不妥,但是从昭羲认真传授动作的态度上却感觉不到一丝轻浮,此刻也不便推开他,也就由他去了。
吱箭头扎进木缝里的声响,柔嘉赶紧跑上前一看,不由冲着站定在原地的昭羲唤道,“果然只射到了玉兰花瓣,妖王子,身手不错!”
“主要是徒弟用功,本宫做师父的自然也教的顺心。”不轻不淡的口吻,柔嘉在那边是听得真真切切。
不过在她这位刚入门的小学徒面前显摆了一下,就敢自称师父了,真是自恋到了一种境界,柔嘉拔出那翎羽小箭,走到面带邪笑的左昭羲眼前,举起那箭,扬声说道,“要我再认个师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这位妖王子也沉不住气,赶忙问道。
“带我出宫。”柔嘉面露笑意并且小心翼翼的将小箭放在妖王子的手心,用手指轻轻的在他的手心画了一个字。
百济皇都:长袖善舞筋骨柔 076 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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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玩”字,毫无悬念的出现在昭羲手心。原以为柔嘉跟自己一样玩心较重,他哪里会想到此刻正一步步走进柔嘉早已准备好的一场戏中,只是等戏中的主角好生准备了。
“师父就免了。”左昭羲突然一转刚才玩世不恭的神态,顿了顿,又眯起那双媚眼,“出去玩也要先测测你是否合格。”
“怎么测?”柔嘉手中的翎羽小箭被摩挲的光泽发亮,眼睛牢牢盯着左昭羲轻飘的眼神左右游离。
“能对本宫三招,就带你出去玩。”那放下惊羽弓的手明快的背到身后,只留了一只单手来接柔嘉的招数。
其实一只手还是看的起她了,一根手指就足矣了。柔嘉心里悄悄的地想着,犹豫就在片刻之间,虽没有静心口诀的幻术做帮衬,但是明面儿上的轻功还是能上得了台面。
毕竟学习弓术时间不长,所以只能回忆印象中简单的防身招式,不过对上三招而已,柔嘉暗暗下了个决心,就以箭当武器,灵巧的挥向面前气定神闲的左昭羲。
蓝色发丝瞬间被弓箭所带来的风迅速扬起,一个破空声在扬起的风声中响起。翎羽小箭断成两截掉落在两人之间。
“算了,打不过你。”柔嘉一脸失落的说道,方才那比试的阵势还没做足,这边就被稳操胜券的左昭羲给一招击破,“王子请回吧,恕不远送。”
柔嘉装作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就要将那还未说一句话的昭羲推搡出去,那身子朝后一让,柔嘉就被这一股力反作用的勾到昭羲的怀中。
“本宫琢磨着,你这副模样扮作男宠,肯定能瞒过父王手下的那些士兵。”眉目间暗暗得意的左昭羲有意捉弄一脸诧异的柔嘉。
“那么王子咱们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出宫怎么样啊。”柔嘉听到这话的反应也是极为迅速的,半推半就的顺着昭羲的话头接了下去。
就算男儿装,柔嘉身着高句丽传统服饰依然是英姿勃发的,天生媚骨的左昭羲殿下也不由托腮沉思,柔嘉,你可也是变出来的人儿,竟然不差铃虫半分。
百济皇都的夜晚,繁华似锦,却不是自己熟悉的那番景致。柔嘉穿了一身暗青色的男装,头上戴着一顶高高的颇为怪异的帽子,貌似戴上这个就象征了一种与众不同的身份和地位。
她跟昭羲坐着马车出宫沿路行至街上,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不论男女老少,路人的目光都是尤为羡慕的,柔嘉不禁有些不悦,说好了出来玩,当然要低调行事,这倒好,不但大大方方的出宫,还这么招摇过市。
“这究竟是什么装扮?”大大的兜帽遮住了柔嘉的半张脸,街道两边的市井小民反应也着实大了些,不由面向昭羲小声质疑道。
“出来玩听我的便是,问那么多干什么。”那一头夺目的蓝色发丝早就被兜帽盖住,这样看去,跟寻常的男人倒是没什么分别。
当然自知吃了个闭门羹,好吧,本小姐能够出来自然要忍辱负重,看你能带我去什么好玩的地方。
只见左昭羲拿着纸扇装模作样的翩翩君子般地摇着,那副装出来的清高神情真是不能及皓雪半分。不过也是,玩世不恭才是他的本来面目,现下这个样子十分别扭。
跟在昭羲的身后绕过了几条说不上名字的牌楼,只是觉得越往深去越发的闻见一阵阵刺鼻的香粉味,而与香味席卷而来的,正是一群群顶着跟蓝青蓝类似发髻的女子穿着暴露的朝两人迎了上来。
如果稍微有些常识的男女,都会知道,这里定然是青楼了。
也许这会是柔嘉平生第一回进青楼,并且是一座异国的青楼,还是以一个俊俏男子的身份。
不理会表情变的异常奇怪的柔嘉,只是坏坏的一笑,说着柔嘉听不懂的高句丽语言,左拥右抱的就向青楼里面走去。
柔嘉此刻也正被一堆貌似比自己年龄还要大的异国女子簇拥在门前,嘴里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这拥挤的人群硬推着自己就到了青楼大厅。
大厅里与寻常的酒楼一般,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此时被众多女子围在中间,却找不到左昭羲藏在何处了,心想着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思,此时逃走实在是太方便了。
从怀中取出了准备好的珠宝首饰,招呼着周围几个缠的最紧的女子走到厅内的一角,直接都赏了她们,就见这几个女子笑的跟朵花似的还想再黏着柔嘉,柔嘉连忙挥了挥拳头,示意你们不走可就准备吃拳头了。
但是语言不便也的确是个问题,本来想问下青楼的哪里比较隐蔽,算了,自己直接从正门出去好了。
“你们放开我!”正要走掉的柔嘉突然听见从青楼里传来的一声喊叫,竟然是奴颠国的人,将走的脚步掉头往回走,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记忆中的碎片犹如刀割般击的心房一阵难受。
衣衫褴褛的木棉被几个高丽族装扮的大汉捆的严严实实,从楼梯上拉扯着拖了下来。
木棉此刻出现在这里十分奇怪,柔嘉正犹豫着是否要现身相认。
方才找不着的左昭羲却出现在那乱哄哄的人群中间,头上已没了兜帽的遮挡,蓝色发丝垂在肩上,只说了一句族语,就见绑着木棉的大汉们赶紧恭恭敬敬的解开了绳索,接过昭羲递过去的一锭银子,就将满身狼狈的木棉给了神色严肃的昭羲。
“多谢英雄相救,木棉因着急找寻丢失的小主人,被人拐到了此处,若不是公子,只怕木棉就要流落在这处烟花之地了。”木棉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畏惧,也不管面前的左昭羲能不能听明白,就将自己的来龙去脉说了个遍,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幕只是浮云一般。
柔嘉本打算被昭羲带出宫后,好寻个机会回安图镇找寻义父,哪里晓得会奇遇应该在圣宫当差的贴身侍女木棉,此番站在那大门与大厅相间的位置进退两难,昭羲早就和木棉一前一后的来到了柔嘉的面前。
“木棉姑娘,你今晚恐怕要跟我们两个大男人暂住一宿了。”说着就把木棉往柔嘉的怀里塞,昭羲一脸坏笑甚是让柔嘉气不打一出来。
木棉身上的衣服本来就破破烂烂,又被恩人往另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上一推,实在是有些尴尬,这个人戴着兜帽,面容也看不清楚,只是身形跟自己一般纤弱,个头还算高挑,还未打量完,那本搂着木棉的怀抱就把她稳稳扶好。
“走吧。”虽看不清柔嘉的表情,但是昭羲却听出了一阵不悦。
“开个玩笑而已,那么认真干嘛。”昭羲笑眯眯的说道,“况且还是个女人,你还怕被占便宜。”
木棉在一旁并不吭声,这个救她的人再言语轻浮也算把自己救出了这个地方,所以先观察一下再说,两个人都跟自己一样会说奴颠国的语言,没准遇到了来这里经商的故人也说不定,先回去才能想办法。
柔嘉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拉着木棉的手就朝门外走去,“话不说二遍,你想让叔叔怪罪,就不要跟来。”
左昭羲刚平定东海一方断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又被父皇记上一笔,好吧,自己好心好意带她出来散心,竟然用这个理由威胁自己,真是帮了一只狐狸呀。
马车上,木棉有些奇怪一路都如此沉默的气氛,那个陌生的男子不做声,救他的恩人也不做声,就这样僵持了一路抵达了一处达官贵人的府邸。
“臻王府?”探出头看那门楣上的匾额,莫不是左昭羲的姐姐昭容公主的府邸吧。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