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2-08-10 08:37      字数:4742
  。坏每孔琶排缘氖ㄗ幼拢忍炝痢G锖笠延行┝挂猓纸舯ё偶缤罚故巧⒍叮杀€中,便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抬头看时,却是雨童走到跟前,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到了家门也不进,倒坐在这里了。”
  敖子轩大喜过望,一个高儿蹦起,抓着她的双手说:“雨童,原来你真的没死,害得我哭得死去活来。”
  周雨童抿嘴一笑,“不是说了那是做梦吗,你还当真了?”转身就朝码头走去,敖子轩赶忙追上去问:“你这是去哪儿?”周雨童说:“你忘了,我还要去学堂授课呢!”脚下就是石阶,她却不踩着一节节地下,而是调皮地往下一跳,便落到船上去。
  敖子轩倒是吓得一跳,便见她抬胳膊跟自己挥挥手,那船无人划,居然就飞快地朝远处驶去,子轩大叫道:“雨童,等等我,等等我!”可哪里还赶得上,他心里一急,也从码头跳下水去,那河水却冰寒入骨,冻得他一个哆嗦,人便从梦中醒过来。
  睁开眼,便觉得阳光刺眼,原来已天光大亮。周家的门大开,两名穿学生装的护卫面无表情地分列两旁,就好像没看到他这个人似的。敖子轩一骨碌站起来,闷头就往里闯,却被他们伸手拦住,“对不起三少爷,我家主人现在什么人也不见!”
  敖子轩大怒,吼道:“我要见雨童,谁敢拦着我!”但那两人就是不让道,敖子轩破口大骂,但任凭他如何动作,两人就是不为其所动,逼到最后,他们实在耐不过,索性将两扇大门关闭。
  敖子轩气乎乎地朝门上撞着,可里面一点响动没有,正恼怒间,猛听得身后有人骂道:“敖子轩!你个贼骨头,今天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举办赏书大会是何居心?你是不是早就和落花宫勾结好了?”
  敖子轩转过身去,只见西风堂主等几个楼主带了一帮人围上来,个个衣衫不整,目光狠毒,不禁惊诧道:“你们胡说什么?”
  千心阁主脸上沾了几块黑灰,胡子也被烧焦几处,眼睛里满是血丝,指着他喝问:“你身为嘉邺镇的督学,怎么可以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千心阁给你用于会展的藏书可全是精品,你伙同落花宫的人偷去倒也罢了,如何竟指使谢天那狗贼一把火全烧了!这叫我等如何有脸面去跟祖宗和儿孙交代!”说着,便捶胸顿足,如丧考妣。
  西风堂主的帽子也戴歪了,咬牙切齿地骂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比你死去的爷爷还阴狠,我们即便不答应你那什么狗屁公约,也不至于一把火就把书给烧了,造孽啊,嘉邺镇如何出了你这等祸害败类!”说着,就朝着敖子轩重重地呸了声。
  敖子轩这才恍惚记起,昨晚痛苦跑出门时,隐隐见到火光,没想到各家的藏书精品竟会被毁于一炬。太月院少主早上前一把揪住了敖子轩的衣领子,喝道:“咱们跟这贼还废什么话,这便把他拿住,送进衙门里好好拷问!”众人齐声说好,当下有几分年轻力壮的挽起袖子逼将来。
  敖子轩一把将太月院少主甩开,喝道:“你们凭什么冤枉我,有证据吗?”后背一凉,已触到了大门,不想门却是虚掩的,里面伸出只手来一把便将他揪进去。围上来的人都是一愣,大门却随即又关上了。
  敖子轩被拖进门后,惊魂稍定,见是胡林带着两名护卫站在跟前,他的脸色看起有些苍白,冲子轩点点头,说:“妹夫受惊了,我这便带你去见义父!”一声妹夫叫得敖子轩心一酸,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儿。
  跟在胡林身后在院子里转了几道弯,才进到一座僻静的小院,屋子里光线昏暗,一口乌黑的棺材摆在正堂,供桌上燃着香烛,堂下是两个蒲团,孔一白坐在上边闭目沉思。敖子轩一看到棺材,泪水就涌出来,几步抢到棺材前,见里面摆着鲜花,雨童的脸色如生。他哇的就哭出声来,扒着棺材沿儿瘫到地上。
  孔一白慢慢睁开眼,一脸奇特的神情,半悲半笑地看看哭得昏天黑地的敖子轩,又看看站在旁边的胡林。胡林赶忙说:“各大书楼的人都聚到外面,要为难妹夫,我便自作主张将他放进来了!再说,虽说妹妹如今不在了,可他也算得义父你半个儿子……”说着眼圈便红了。
  孔一白叹了一声,挥挥手,示意他下去,随手拿起几沓纸钱,丢进火盆里,看着它慢慢烧烬。待敖子轩的哭声小下来,他说:“好了,你便是再哭上三天三夜,雨童也活不转!我现在只问问你心里有何打算。”
  敖子轩抽噎着,转头看看孔一白,脑子里一时间哪能转过弯来。孔一白瞪着他,脸上慢慢染上怒色,喝道:“你知道谁是杀害雨童的凶手吗?是你们敖家害死了雨童。你妈妈,你二哥,你家里人,还有落花宫,他们都是凶手。”
  敖子轩慌乱地摇头:“不,我家里人怎么可能杀害雨童,肯定是搞错了……”
  孔一白鼻子里哼了声,一招手,门外转进一个侍卫来,手里拿着把枪,孔一白接过来,瞧了瞧,递给敖子轩,“看清楚了,这可是从你家后花园捡来的。”又问门外的侍卫,“你们说,当时是谁拿的这枪?”
  敖子轩听到门外的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是敖家的护楼兵拿着枪冲大小姐开的。”他身子一颤,惊恐地叫了声不,手里的枪啪的掉在地上。
  4、悲痛与决绝(2)
  孔一白脸上闪过一丝残忍,硬声道:“我知你心中还存有侥幸,不愿看着杀害雨童的罪名落到自家人头上。其实你很清楚,昨晚上那些护楼兵在追什么人,是敖谢天,是你的二哥。正是他偷书时被雨童发觉,她才会去敲那面鼓,才会被你们的护楼兵杀害。他敖谢天刺杀我不着,便想找机会对雨童下手,他知道雨童是我的心肝肉,杀了她便等于要了我半条命!老天爷,你为何不让我代替雨童去死!”他说着,泪水又涌出来。
  敖子轩的神智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痛苦地只知摇头,只会说一个不字。孔一白的脸色涨红,一把揪住他,恶狠狠地说:“我要把你送出门去,让外面那些人把你撕碎!那些书全让谢天给烧了,一点不剩,他们从此便跟你敖家势不两立!”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看着敖子轩缩成一团儿,心里感到一丝快意,好像手中折磨的是敖少方,“谢天这一招好不狠毒,借刀杀人,连我女儿都不放过,这都是他事先算计好的!你们敖家没一个好人,我当初怎么瞎了眼,居然会将雨童许了你?”
  敖子轩喃喃地说:“不,我求您……”
  孔一白这才将他的衣领子松开,任他瘫软在地上,站起身来狠狠地说:“所有人都看见,雨童是被落花宫和你们敖家一同害死的,你给我好好记着。”他慢慢走出门去。
  屋子里静下来,敖子轩慢慢爬起来,看着棺材里的周雨童,伸手小心地摸摸她的脸蛋,入手凉凉的,四周的蜡烛摇曳着,笼罩着静谧的气氛。他顺手将一只鲜花拿出来,放在鼻前闻了闻,靠着棺材躺下去,轻声地:“雨童,我在你身边呢。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也许我真不该带你来这里,我对不起你……”他的泪水又涌出来,哽咽着说,“雨童,你怎么忍心先走呢?
  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站在院中的孔一白听着屋子里的动静,长叹了声,其实他打心里边还是欣赏子轩这孩子的,正直爽朗,聪慧刚强,若是能在他手里调教两年,必成大器,只可惜他是敖少方的儿子。雨童在的时候他还有所顾忌,还盼着女儿能一辈子幸福,如今可不用操这心了,他可以放手去干,让当年害过他南湖孔家的人都领受惩罚!想到此,他脸上浮出一丝狰狞,大步走出小院。
  他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里边一片喧哗,显然那几个楼主等得心焦了。孔一白在门口重重地咳嗽一声,这才迈进门去。胡林正在应承他们,心烦得不行,瞧见义父出来才舒了口气。西风堂主等都冲着孔一白抱拳,“周先生!”“周先生,你可千万给我们作主啊!”
  孔一白面对众人,红肿着眼睛一脸沉痛,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说了,先是长叹一口气,这才正色道:“周某已然查清,小女此次不幸遇难,完全是落花宫和敖家串通一气,当晚假借赏书为名,偷将各楼的藏书运了出去。而小女侥幸发觉,坏了他们的事,才遭致毒手。你们也知道,自从查出落花宫跟风满楼原是一脉同宗后,我周家与他敖家便起了隔阂,可在下总觉得既然已和他们攀亲,成为亲家,总还会有几分情面。却不想他们狼子野心,顽固之极,竟不顾周某一让再让,终酿成此桩惨剧……”说到这里,他语气哽咽,竟是说不下去了。
  西风堂主上前拱手道:“先生,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和您一样悲痛。大小姐是为我们各家书楼死的,我们绝不会放过敖家!”
  太月院少主咬牙切齿地说:“对!他们和落花宫串通一气,已经害死我爹爹,现在又做出这样无耻之事,绝不饶他们!”
  众人都喊起来,孔一白赶忙用手压了压:“各位,周某在此不言谢了。”
  千心阁主站了出来,朗声道:“老夫倒有一言,想说出来跟大家商议。现在没有了那些百年珍藏的书,我们几大书楼已是名不副实,我看倒不如立个誓,谁要替各大书楼找回藏书,我们几家除了重金赏他外,从此几家书楼的藏书随他翻阅!如何?”
  众人又叫起好来。西风堂主和千心阁主对视一眼,上前道:“现在恐怕也只有周先生能帮我们了。我等便唯先生马首是瞻怎么样?”
  孔一白沉吟道:“钱倒是其次,何况你们修楼修书的钱不也是我周家出的?周某想跟那落花宫斗由来日久,可这人海茫茫,又能上哪儿去寻他们呢!”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西风堂主问:“那先生的意思是……”
  孔一白环视众人,大声道:“为今之际,我们必须将各楼的护楼兵集合起来,拧成一股绳,供一人调遣,方可集众人之力找出落花宫的贼来!如果是这样,周某或可帮着找一找那些被盗的藏书!”
  众人听了这话都静下来,相互交换个眼神。西风堂主干咳两声,说:“这就是了。周先生大仁大义,我们自是感激不尽。先生刚才所说也极中肯。那落花宫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绝不是我们一家两家能对付得了的。我看……我们几大书楼便听从周先生调遣吧!”
  孔一白点下头,说:“我也是丧女之痛,对落花宫的人恨之入骨。你们中的哪一个又能比得了我的仇深似海?从今日起,周某就不再自谦了。各楼的兵丁都来这里报到,发枪发粮,成立团练,所有的费用都由我周家负担。”
  胡林瞧着义父的神色,忙插口说:“俗话说,雁无头不行,人无头不兴!各位既然愿意听从我义父的调遣,何不便奉他老人家为总楼主,大家一脉同枝,荣辱与共,才是长久之计,何况,我义父德望之高诸位有目共睹,嘉邺镇又唯有他连登三楼,我看他老人家做这总楼主之位是名至实归啊!”
  4、悲痛与决绝(3)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鸦雀无声,千心阁主皱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西风堂主一把拽住,又咽了回去。孔一白见胡林适时提出此话头,心中一喜,面上表情却是淡淡的,道:“这件事便容后再议吧!周某原本想将小女送回上海去,可又想她是为嘉邺镇的藏书而死,若活着想是也舍不得离开。因而特意运来棺椁,要将小女停放三日,为的是警示世人,切不可再让此类惨剧重演。三日后周某便将小女安葬在西山之上,让她眺望此地,魂魄得以安享。”
  众人听了一片唏嘘声,太月院少主吆喝着:“咱们还犹豫什么,周先生一片诚心,只要能找回书来,我太月院先听周先生调遣!”千心阁主和西风堂主虽然对那个总楼主的提法存有异议,当此情形下也不好反驳什么,更何况那些书若找不回来,他们这楼主也坐得无味,还不如放手叫周名伦去跟落花宫搏一搏呢,于是也纷纷赞成。
  孔一白低眉扫视,长叹一声,转身走出大厅。余下的事自有胡林去料理。
  他在曲廊里慢慢走着,自言自语地道:“雨童,三天内,我定将杀害你的凶手挖出来,碎尸万段!敖谢天,你没几天好活了……”猛地记起什么,孔一白驻脚略想了想,便掉头朝西边的客房走去。从昨晚回来到现在,茹月就没露过面,而他正有一步好棋要用她。
  在院中巡视的护卫见了他,纷纷行礼,孔一白问起茹月时,被告知她关在屋里始终没出来过。孔一白冷笑一声,到得茹月屋前推门就迈进去。茹月正半躺在床上看什么?